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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在陽炎下彷徨的魔女(三十)

決定要做的事情。

做。

這就是沈韻在遇到事情時的行動步驟。

這也是她在無限循環的一日里無數次用親身體驗掌握的行為準則。

首先,是對籃球部的正選做出判斷。

根據新聞雜志的報道,帝光的籃球部的五個天才級別的籃球選手被夸的天花亂墜,但是見識過日本人新聞報道時的中二台詞的沈韻對此持有懷疑態度。

所以她找到了桃井五月做自己下手目標。

在被赤司征十郎趕出了體育館的當天晚上,沈韻就去敲桃井家的門。

開門的人是桃井的媽媽。

「阿姨您好,」沈韻身上穿著帝光的校服,再加上很禮貌的姿態,自然降低了桃井母親的警戒心,「學校里的老師讓我趕緊聯系桃井同學,她有一張回家作業的試卷忘記帶回去了,明天上課的時候要講這張卷子……我正好在路上遇到了老師,就把卷子帶過來了。」

桃井母親立刻去叫了女兒出門,沈韻拉著桃井的手,將手上的試卷拿了出來,一邊抱怨「為什麼你會忘記帶卷子」,一邊和她說起了「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請給我打電話」。

然後就將寫了自己郵箱地址的試卷遞給了桃井。

不到二十分鐘,桃井就發來了郵件詢問沈韻在搞什麼事情。

沈韻回了一個聯系號碼。

桃井打了電話過來。

「開門見山的說,」沈韻直接切入正題,「桃井同學,你想讓帝光輸掉比賽嗎?」

「別說這種傻話。」

太過堅決的否定反倒是有貓膩在里面。

因為,這種時候,最正常的反應絕對應該是「你在開什麼玩笑?」

「嗯,桃井桑,你不覺得帝光一面倒的太強了一點意思都沒有嗎?太強了,結果太傲慢了,傲慢到了一個程度後,就會漠視周圍的一切,這種做法很危險的,畢竟,人類總是要對某種東西報以敬畏心,或者是上進心才行的。畢竟,‘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你想要什麼?」

「請給我帝光正選們的數據。」

「明天中午,你到天台來。」

輕而易舉的將桃井說服了啊。

沈韻才不會等到明天中午呢。

她直接給夜斗打了電話。

「夜斗,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夜斗把沈韻帶到了桃井的窗戶前面。

畢竟飛檐走壁這種事情,這個搞騷|擾|傳|銷的神明干過很多次了。

沈韻敲了敲桃井的窗戶,把書桌前的桃井嚇了一跳。

「放我進來。」

桃井連忙打開了窗,可沈韻並沒有進屋。

桃井五月腦子都不會轉了。

「你在做什麼啊。」

她完全不知道沈韻在干什麼。

赤司的青梅竹馬真是太奇怪了。

太超出常人理解的範圍了。

沈韻沒有踩進桃井家門,就怕引發法律上的糾紛。

當然現在她干的事情已經足夠引起法律上的糾紛了。

「請現在就把資料給我吧。」

「別開玩笑了,復印材料也要時間的……」

「不需要復印,」沈韻做出了判斷,「給我看一下就好了。」

她的手上帶著橡膠手套,為了保證不會有自己的指紋留下。

做到這種徹底的程度。

將桃井的資料看完後,沈韻真心實意的夸獎道︰「你如果去當偵探的話,我一定會來光顧你的生意的。」實在是太可靠了。

可靠到讓人瑟瑟發抖的地步。

桃井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听沈韻的話。

「你到底在搞什麼啊……如果要打敗那五個人的奇跡的時代的話……」

沈韻將資料本還給了桃井。

「這是我要考慮的事情,桃井桑,請繼續加油,帝光的籃球部有你這樣的經理是他們的福氣。」

然而這份福氣,傲慢的天之驕子們卻已經不在乎了。

沈韻在有機會進入初中籃球全國大賽的學校中進行了一番篩選後,剔除那些去年擁有強力選手的種子學校,她看中了幾所學校。

進行實地的接觸調研後,沈韻相當失望的發現,東京地區的少年們果然優渥太久了,對勝利的盲目自信和自大實在不屬于合適的人選。

于是她將目光投向了關西和中部地區。

這種地方的學校資料就很難搞了。

畢竟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而且路程費用也很貴。

但是網上能找到到比賽賽績。

這就很方便沈韻的情報搜集統計工作了。

在進行了一番數據上的篩選後,沈韻盯住了北海道的一所公立學校的籃球部。

年輕向上的年輕人,有才能,有實力,而且願意為了贏而拼上全力。

沈韻一邊想著「我要去北海道旅行,那可真是遙遠的地方啊」,一邊思考著「到時候找白河編輯就當做取材費用報銷好了」,公款私用的跑到了北海道去實地考察了一番。

去年還是一輪出局的玉山市公立學校的籃球部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果然北海道的櫻花線要到六七月份來才比較合適。」

現在才是春假剛開學,實在是不合適的時間。

「雖然很遺憾,但是今後還有很多次機會來這邊,所以也沒有太大的必要……」

沈韻笑了起來。

「排除沒有必要的自我介紹和長篇大論,我們開門見山的說一下,諸位,想要全國大賽的冠軍那麼一定要贏帝光的奇跡時代,,我有一個戰勝帝光的必勝法,請問你們願意花三分鐘的時間听我說一下嗎?」

馴服惡魔的口才。

或者說,讓人變成惡魔的口才。

「……以上,就是我的個人計劃。是不是極具操作性?」

「為什麼你要告訴我們這些事情?」

籃球部的部長是一個戴著黑款眼鏡的少年。

性格平穩的大將。

「應該有比我們更好的選擇吧。」

「不,你們是最優選擇。」

沈韻斷言道,「那群覺得失敗也無所謂的少爺們根本派不上用場的。我需要的是能夠和‘奇跡’為敵的戰友。我需要的不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

那麼。

「讓我們來談一談訓練計劃,還有後續的日程安排,還有補給消耗和宣傳問題吧。」

沈韻將自己的計劃書也帶過來了。

「這些是我的構想,希望大家能夠仔細閱讀,並且踴躍提出想法。」

還是部長開了口。

「經費問題呢?」

沈韻說道︰「我會去說服校方給籃球部提供社團經費的。」

干脆的捐錢。

沈韻給這所學校匿名捐了大概五百萬的數額,排除學校的維修費用和維持經費外,還能給每個學校社團多發十萬元的活動經費。

「十萬元啊,真是太好了,請不要忘記匯報情況。」

沈韻在听到這個訊息匯報後,在心里忍不住抱怨這個學校的摳門程度。

她自掏腰包給這群小鬼們提供了統一的聯系設備,外加自掏腰包的給他們更換了使用器材。

籃球換新的,球鞋換新的,球衣是她找了當地岌岌可危的商店街的業主們牽頭聯系制作的。

整個過程下來,排除學校的那個大頭部分,也就八百萬的費用吧。

連蠃蚌的半個神社都買不到。

物價落差啊……

看來資本社會的人民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沈韻一周會去北海道三次觀察訓練,迅速更改自己的訓練計劃表,提出異議。

少年們也很輕易地接受了這份改變。

有夢想是最重要的一點,但是空有夢想,沒有實力卻只是在說大話。

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有夢想又有實力,卻不知道該向哪一個方面努力,這才是讓人絕望的地方。

有夢想,有實力,還有人指出了方向。

一路順利拿到了全國大賽的入門券的玉川中學的籃球部,終于見識到了自己可以拿到全國大賽冠軍的曙光。

對于當地的居民來說,自己中學的學生們能夠進入全國大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棒球這種國民性的運動姑且不提,除了這個超現象的棒球運動之外,任何一個能夠和全國大賽扯上邊的事實,都是一個大新聞。

連帶推動了一下當地的經濟發展。

畢竟刺激性的好消息都會讓人有消費的,有人帶頭消費,經濟就會被活性開發。

而沈韻也很高興的找到了下一個故事的題材。

「嗯……蝦夷神啊……」

北海道當地的傳說讓沈韻收到了意外之喜。

作為參考讀物,沈韻順便去拜訪了一下當地的民俗館。

在館內看到了蝦夷時代的傳說資料。

當然還有相關的傳說和秘聞。

比如說,當地的神靈。

沈韻想了好一會兒。

如果夜斗和蠃蚌的存在證明了高天原的存在的話,那麼是不是也證明了這些神明的存在正確性?

如果是正確的話,那麼他們現在會存在嗎?

要到什麼地方才能見到他們,或者說,應該用什麼召喚方法嗎?

如果能夠直呼名字就好了。

如果能用夜斗和蠃蚌的方法,用錢攻略就好了。

但是,不用沈韻呼喚,也會有神明找上門來。

在等新干線的時候,沈韻坐在站台的長椅上,正在整理著自己搜尋到的資料。

然後她的身旁坐下了一個人。

沈韻頭也沒抬的說︰「不好意思,我不習慣邊上坐著人……」

然後對方開口說道︰「嗯,听說你一直想見我,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想要見我,就來見你了。」

沈韻抬起頭往邊上一看。

明明是快要到夏天了,但是那個人身上卻穿著皮袍,衣著打扮都像是民俗館里面的阿伊努族的族人的造型。

「你是……」

「昔日反抗‘天’卻失敗的蝦夷神。」

「這樣啊。」沈韻點了點頭,「天沒有殺掉你們嗎?」

「殺掉了。」神明倒是回答的干脆,「把我們全部換代了,沒收掉神器,然後用自己的神官把我們重新養大了。」

沈韻又知道了一個神明的秘聞。

但是對方顯然是覺得自己應該知道這些內容,所以才和她提的。

我應該知道「換代」的秘聞嗎?

考慮到這一點,沈韻自然而言的點了點頭。

「哦,然後你想說什麼?」

「既然你有那種大人物的護身符……」

這位昔日反抗天的神明提出了一個條件。

在新干線到站的喧鬧聲中,沈韻清楚的听到了這個條件。

(昔日有一個反抗‘天’的神明,他的神器被封印在了某個地方……)

沈韻在新干線上想著這個情報。

那個蝦夷神,他該不會說的是自己的神器吧?

(所以,他對自己提出這個請求,全都是看在自己身上的護身符的面子上嗎?)

所以……是那天見到的神明嗎?

那家伙到底是什麼人啊?

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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