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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在陽炎下彷徨的魔女(廿九)

沈韻完全沒學過怎麼哄一個人的方法。

她從小就是個很懂事的小孩子,不會向父母撒嬌要什麼東西,而是認為自己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得到這樣的東西。

沈韻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可以向父母撒嬌索要自己沒辦法得到的東西。

而伊麗莎白女王則是從小就知道,自己無法從父親那里得到什麼東西。

她只是一直在等自己的父親死掉。

等他死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她沒法得到的東西了。

而對赤司征十郎就不能這麼做。

沈韻和赤司征十郎是青梅竹馬。

也許這個大少爺在人生中應該具備父母準備好的同一階級的青梅竹馬,但是別說是對手了,他連戰友都沒有。

太過出色完美的不敗人設,導致很多人圍著赤司征十郎轉,年長者,年幼者,同齡人,都仰望著,贊嘆著,夸張的說著他有多麼了不起。

但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美。

也不存在不敗。

尤其是在年歲漸長後,赤司家小少爺展露了自己優秀到特立獨行的商業才能。

有意無意之間,就連最初提出企劃案的沈韻都被認為是赤司小少爺的眼光獨到。

那麼,面對這麼一個優秀的天之驕子……沈韻也不知道有什麼解決方案。

任何一本書都不會教該怎麼哄這樣的一個人。

所以沈韻決定按自己的想法來。

東京塔的觀光時間早就結束了。

但是赤司家的小少爺用錢用名字砸路,硬是讓他和沈韻兩個人大晚上的跑到了東京塔上的特別t望台去。

「都晚上十一點多了。」

沈韻頭都大了。

她喜歡飛行這件事情,但是也僅僅是這件事情本身而已。

真站在天空上面,她只覺得頭暈目眩。

沈韻自己都沒想到,她居然有恐高癥這個毛病。

赤司家的小少爺似乎看出了沈韻頭痛的表情,開口安慰道︰「很安全的。」

我當然知道很安全,但是我就是不想往前走了。

當表達了這句話後,赤司家的小少爺卻嘆了口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不是你想到東京塔上面來的嗎?」

听上去像是什麼富家大少爺為了博自己清純不做作的女朋友一笑,一擲千金包場了東京塔晚上的夜場。

沈韻覺得頭好痛。

換了其他人她絕對要八卦一下,但是換了自己……她只覺得這話充滿了惡意和調侃。

很多時候不看證件照,她自己都會忘記自己長什麼樣子,更別提別人了。

一個過目即忘的路人甲,絕不會出現在御三家的財閥少爺的女朋友名單上。

所以沈韻才覺得現在這個情況充滿了惡意。

但是也不能不來。

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後,她就伸手抓住了赤司的肩膀。

「赤司小少爺……」

听到這個稱呼,赤司征十郎就知道沈韻是真的生氣了。

她只有在生自己氣的時候,才會這麼喊他。

「你被女朋友甩了?」

「別犯傻了,你什麼時候看到過我談戀愛?」

「哦,秘密戀情這種。」

「如果我談戀愛,唯一瞞不過去的人一定是小韻。」

赤司征十郎說著讓人浮想聯翩到堪稱犯規的話。

「何況,除了母親以外,我最熟悉的女孩子只有小韻你一個人。」

沈韻只覺得汗毛倒立,脊背發涼。

她低頭道歉。

「抱歉,是我錯了,麻煩你不要喊我‘小韻’了。」

簡直是公開處刑。

「太羞恥了。」

「為什麼?」赤司的雙眼比t望台外的夜空更加奪人心魄,「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名字,剛開始學中文的時候,我總是會覺得,小韻的名字透著一股神聖性。」

「哈啊?」

「沈韻……沈這個姓我總是會想到另外一個同樣讀音的字,日文的念法是,神(kami)。」

「紙?」沈韻不想配合赤司的中二病想法,干脆用中文回答,可還是在赤司的注視下敗退。

「好好,你的想法超級中二啊。」

都已經念初三了你的中二病才爆發了嗎?

「神的詩歌。」

「嗯……」沈韻听到這麼個解釋,渾身的汗毛都掉了一地。

這下子真是連臉都沒了。

「小征,為什麼不說你的事情?」

「我為什麼要說自己的事情?」赤司問道,「今天明明是為了滿足你的要求,所以只要小韻你說,我听著就好了。凡是你提出的要求,我一定會做到的。」

這個不是錢的事情啊。

沈韻想到,如果是錢的問題就好了。

但不是錢的問題,那就糟了。

「赤司,是籃球部出了什麼事情嗎?」

學業,事業,家庭上都沒問題,那麼就是友情出了問題。

沈韻覺得完全不會是自己的問題。

所以就是赤司在籃球部的那些她不熟悉的朋友出了問題。

「籃球部的白金監督住院了。」赤司簡短的說明了這件事情。

「學校找的新教練不和你的心意?」

「帝光籃球部的傳統是,勝利至上。」

沈韻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問道︰「你不想要贏嗎?」

赤司回答道,「我答應了一件事情,但是現在做不到了。」

「嗯……」沈韻想了想帝光籃球部的兩連霸,然後覺得赤司的帶領下不可能拿不到三連冠,所以問題在于,「你的隊友該不會不想一起出戰了吧?」

「因為我們太強了嘛。」

「切。」

沈韻白了赤司一眼。

她還以為是什麼出了人命的大事情呢。

還是有什麼赤司征十郎都搞不定的大事情呢。

原來也就是這種事情。

「你們又不是無敵的。」

「無敵啊……」

赤司說道,「在中學聯賽上,我們確實是算無敵了吧。」

沈韻嘆了口氣。

「你逗我啊。」

才不可能呢。

「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破綻啊,你們真是無敵的話,你就不會那麼困擾了。」

「不,正因為是無敵所以才會困擾啊。」

「這樣吧,」沈韻坐在了地上,「我要去參觀一下籃球部的訓練。」

赤司想了想,說好。

沈韻開玩笑的說道︰「說不定你們會很麻煩哦。」

赤司只是回答︰「歡迎來挑戰。」

沈韻拍了拍衣服的下擺,站了起來。

她就是討厭高處。

畢竟她在循環一日的時候,有很多次都不得不靠從高處跳樓,提前結束掉這個失敗的循環。

既然沈韻說了要去參觀籃球部的訓練,那麼赤司就要把自己那幾個人心潰散的正選隊員給逮回來。

可其中一個人提出了異議。

沈韻觀察了一下,是一個紫色頭發,身高……高過頭了的人。

啊,好像是隔壁班的同學。

因為個子很高,所以她記住了這個很奇怪的人。

對了,他是叫做……

「紫原,你要違背我的命令嗎?」

「我覺得自己現在比赤仔厲害了。」

所以沒有听赤仔話的理由了。

單細胞的生物,還是……

沈韻在思考這些的時候,事態已經發展到了紫原和赤司兩個人要單獨比賽的程度了。

兩個比互相投十個球,誰先投滿六個球就贏了。

結果,前四個球的結局都是紫原贏了。

赤司征十郎毫無還手之力。

啊。

沈韻嘆了口氣。

這下子,她知道赤司焦躁的原因了。

「哈哈哈……」然後,被逼到這個程度的「赤司征十郎」忽然笑了起來,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爽朗過頭的笑容,笑著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這不是沈韻認識的赤司征十郎。

這是另外一個她以為已經被揍回去的人格。

她認識的赤司,絕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她站出來,決定阻止事態的惡化。

「請等一下。」

在所有人都覺得赤司恐怖到讓人無言以對的時候,站出來的人是一個面容普通到讓人想不起來她是誰的女孩子。

雖然她身上穿著帝光的校服,系著三年級生的領帶,但是站在一旁的桃井發現自己根本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倒是一旁的綠間不是很確定的開了口。

「她是……赤司的青梅竹馬?」

「g?」

桃井完全沒想到赤司還有青梅竹馬這一回事。

不過和赤司比較熟的綠間都這麼說了,應該是確有其事。

「赤司征十郎」只是扭頭看著沈韻,笑容滿面的說道︰「小韻,請不要將危險物品帶到體育館內。」

沈韻的心中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你知道我面對過多少次殺人鬼了啊,難道以為區區中二的紅眼病就能嚇到我嗎?

「我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奇怪的東西呢?」

「危險物品的定義是以人的使用方式來判斷的。」

沈韻想了想,決定不想給現在的「赤司征十郎」任何一點面子。

她又向前邁了一步。

然後,一只手摁到了她的頭頂。

「現在是我和赤仔的比賽,你為什」

沈韻從口袋里直接模出了電擊器,沖著紫原的大腿直接的摁去。

後者的腿向前一彎,跪在了地上。

沈韻嘆了口氣,「我這是正當防衛啊。」

「那是畜牧業用的電擊器吧。」

「赤司征十郎」顯然調查過了之前坑過他的這個電擊器。

「不,功率是合法範圍的。」話雖如此,沈韻完全沒有想將這個東西交出來的想法,「這個是我的雙親最近新研發的產品,防身效果看來很好,可以推廣啊。」

「赤司征十郎」又重申了一遍之前的要求。

危險物品不能代入體育館。

沈韻嘆了口氣,將書包倒翻過來。

直尺,鋼尺,圓珠筆,水筆,鋼筆,鉛筆,橡皮,圓規,美工刀,剪刀,膠水……無數的文具從她的書包里倒了出來。

籃球部圍觀的成員只覺得脊背發涼。

這些文具也能算是危險物品嗎?

她到底要怎麼用這些東西才能讓它們變成危險物品啊。

這個人太危險了吧?

「還有呢。」

「沒有了。」

「還有的。」

堅持了一下後,沈韻將口袋里的訂書機取了出來。

「好,這下子沒有了。」

比賽改日再開。

畢竟赤司不想背負一個仗著優勢欺負人的態度。

只需要延後一天就行。

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日期延後就行。

哪怕一天也好。

如果真讓這場比賽進行下去。

……小征的求助就真的沒辦法完成了。

看在青梅竹馬的份上,這個忙她幫是幫了,但是年終獎也要多發點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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