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後看完相撲回到常青園, 發現郭九塵已經在——等了許久。
轎輦落——,郭九塵抬起手臂,殷勤——過去攙扶劉太後下轎輦,見劉太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關——問︰「太後今晚似乎——情——錯?是發生了什麼讓您高興的事嗎?」
劉太後瞟了他一——, 扶著郭九塵的手臂往宮——走, 笑道︰「沒什麼, ——過是剛才在清露台看了出爭寵的鬧劇, 覺得有些可笑罷了。」
進了宮——,宮——們端茶倒水上來伺候, 劉太後靠著軟枕坐下來, 端起茶喝了口,回想起方才擂台上的那一幕還是覺得可笑, 搖搖頭放下茶盞,悠悠道︰「之前哀——看那顧憫,還以為他會和他父親一樣是個人物, 沒想到啊,是哀——高估了他。」
郭九塵——免好奇,「哦?——知顧少君做了什麼?」
劉太後用譏諷的口吻, 將顧憫是如何為了討皇帝歡——,自降身份當著後宮眾人的面與一眾軍士比試摔跤,尤其是將顧憫那副拼了命想贏的模樣, 繪聲繪色——跟郭九塵描述了一遍。
說完之後,——流露出濃濃的——屑, 冷笑著道︰「想當年,徐問階賢相之名遠播,追隨者如過江之鯽, 在朝中是多麼風光,沒想到生出來的——子如此——肖,想必性情一定是隨了他那個出身低賤的生母,優柔寡斷,懦弱無能,堂堂男——,淨學著那些妃嬪媚上邀寵的做派,真是貽笑大方!——過也難怪,顧氏到底只是個破落戶出身的小官之——,就算讓她有機會嫁到了徐——又能怎麼樣?山雞就是山雞,從一只山雞的肚子——能生出來什麼人中龍鳳?」
劉太後身為太後,平時在人前好歹得裝一裝仁慈大度,鮮少有像今天——般言辭尖酸刻薄說一個人的時候。
還是對一個早已過世十幾年的人。
只有郭九塵明——,為何劉太後會對顧憫的生母顧氏如此厭惡,——還得追溯到當年高宗皇帝在世選秀——的一樁舊事。
那時劉太後和顧氏都是入選的秀——,後來兩人同時落選宮妃,成為宮——後又一起去了徐皇後宮——伺候。
之後發生的事,就像是許多戲——演的那般,本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好姐妹,最後卻因為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反目成仇。
徐皇後有一同胞弟,名叫徐問階,——僅長相俊俏風流,而且文采出眾,在京中頗有才名。
徐問階經常進宮給皇後請安,免——了與身為宮——的劉太後與顧氏見到,一來二去,二——難免會為——樣一個翩翩公子動。
等徐問階到了婚配的年齡,徐皇後作為長姐自然要給弟弟操——婚事,徐皇後對在她身邊盡——伺候的劉太後和顧氏都很滿意,便有——在她們中——選一人做她的弟媳。
劉太後是渭南望族出身,而顧氏卻出身寒微,劉太後信——滿滿以為徐皇後會選自己成為徐——的——媳,畢竟兩族聯姻,對徐——有很大的好處,可誰想到,徐皇後最後卻選了小門小戶的顧氏給徐問階賜婚——
僅如此,徐皇後後來還將劉太後舉薦給高宗為妃,如此一來,便是徹底斷了劉太後對徐問階的念想。
看著自己昔日的好姐妹與——上人舉案齊眉,而她自己卻被困在深宮,伺候一個她根本——愛的男人,劉太後從此便對顧氏與徐皇後恨之入骨,想要報復——些害她落到如此淒涼境——之人的念頭與日俱增。
哪怕時至今日,——些人早已埋入黃土,化成了一堆枯骨,劉太後對他們的怨恨也——曾消散一分。
郭九塵知道就算他開口勸劉太後看開些也是無濟于事,便從袖子——掏出一張紙,岔開了話題。
「太後,您讓老奴按玄慈大師所說的生辰八字去給昌平長公主尋的駙馬人選,老奴近日已經找到了一些,您請過目,看看是否有合意的人選。」
劉太後接過來掃了一——,——滿——蹙起眉,「怎麼都是些平——子弟?怎連一個出身像樣點的都沒,——樣的身份,如何能尚公主?」
如今在劉太後——,——事已經——僅僅是給昌平長公主選駙馬——麼簡單了,還是給她投胎轉世的寶貝——子選親爹,若是駙馬出身太低,就算娶了公主也會被其他皇親國戚瞧——起,連帶著他們的孩子,自然也會被看低,劉太後當然——樂意。
郭九塵道︰「太後恕罪,京城——那些豪門大戶——的公子,老奴也命人去查了,可符合條件的少之又少,壬申年生人,今歲便已是二十有一,一般人——的——子在——個年紀,早就娶妻成婚了,就算生辰八字相配,也總——能叫人休妻再娶吧?」
劉太後——相信——道︰「哀——信,京城——那麼多豪門望族,難——成一個符合要求的人都找——到?你到底有沒有——哀——交——的差事放——上?」
郭九塵沉默——想了想,欲言又止道︰「有其實……還真有一個,——老奴以為此人尚公主——太妥當。」
「為何?」劉太後眉頭一皺,「那人是誰,你且說來听听。」
郭九塵臉色凝重——看著劉太後,壓低聲音道︰「是定北將軍——的小公子,林徹。」
劉太後怔了下,隨後驚訝道︰「什麼?竟然是他?」
郭九塵點點頭,「老奴之所以沒有將林徹的名字——在上面,是擔——若是林——娶了公主,會更加偏向皇上那邊,太後別忘了,皇上對林——可一直是褒獎有加,拉攏之意顯而易見。」
劉太後目光一凝,萬萬沒想到,林徹竟然會是壬申年,辛丑日生人,而且林徹的名字——也有「木」,滿足了玄慈大師說的命——帶木——一條要求,而她今晚也知道了,昌平長公主——儀林徹,他們兩人,難道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太後,太後?您在想什麼?」郭九塵見劉太後出神了好一會——,忍——住提醒道。
劉太後回過神,擺擺手道︰「沒什麼,你剛才說,擔——林徹成了駙馬,林——會倒向皇上是吧?」
郭九塵點點頭,劉太後嗤笑一聲,「那就想辦——,讓林——和皇上之——生出嫌隙——就行了?」
郭九塵眨眨——,「——知太後的意思是?」
劉太後抬手模了下齊整的發髻,眸光——呈現出陰冷的算計之色,「林——些年在軍中威望頗高,為了避免功高震主的情況發生,林——手——的兵權也該收一收了,——如就趁——次機會,用皇上的名義,收了林振越手——的兵權,屆時林——和皇帝之——君臣離——,就算昌平長公主嫁過去,也——用擔——林——會倒向皇帝。」
沒了兵權的定北將軍府,就是拔了牙的老虎,屆時——僅是昌平長公主一個人,就連整個定北將軍府,也得被她拿捏在股掌之。
「用兵權來給長公主當聘禮,傳出去,也算是一樁佳話了,」劉太後得意——瞟著郭九塵,要笑——笑——說,「你說呢?」
郭九塵向著劉太後深深一拜,奉承道︰「太後英明!老奴——悅誠服!」——
沈映讓人——倒在擂台上的顧憫抬回了澄——齋,年輕人恢復能力就是強,還沒等傳的御醫過來,顧憫人便已經自己醒了。
沈映听到小太監稟報說顧少君醒了,急忙從外——進來,等到了——面卻刻意放慢了腳步,沒有走近顧憫躺的矮床,只是遠遠——看著,——冷——熱——問︰「醒了?」
顧憫慢慢從榻上坐起來,赤腳站在——上站起身,向沈映行禮告罪道︰「臣弄髒了皇上的床榻,請皇上恕罪。」
又來了,表面裝得畢恭畢敬,其實還是在跟他鬧別扭。
沈映——明——顧憫到底哪——來的——麼大——性,突然就跟他 了起來,——頭剛消下去的火——差點又要往外冒,最後咬了咬後槽牙還是忍住了,甩袖走出去,冷冰冰——扔下一句,「知道自己髒就先去沐浴,——自己洗干淨了再來回朕的話!」——
次顧憫倒沒有跟沈映唱反調,許是他自己也知道穿著被汗打濕的衣服——舒服,听話——去了沐房沐浴。
沐浴完換上干淨衣服,顧憫重新回到了皇帝的寢居。
屋子——點著凝神香,香味清淡,聞上去頗具凝神靜——之效。
沈映坐在羅漢床上,身體半倚著床上的矮桌,手——拿著本講——理人文的書,對著燈盞翻看。
他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寢衣,寬大的袖子掛——住,往下滑落卡在手肘處,露出——面的兩截膚色欺霜賽雪的手臂,頭頂上的發髻因為卸掉了固定的金冠,變得有些歪斜,松松散散,垂了幾縷發絲下來飄蕩在雙頰旁——
用像——日那般要刻意維持天子威儀,月兌去了龍袍,卸掉了王冠,快就寢之前的沈映,看上去慵懶而隨性,看起來好像也只——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顧憫腦中,莫名浮現出幾句詩句。
「斜髻嬌娥夜臥遲,梨花風靜鳥棲枝。
難將——事和人說,說與青天明月知。」——
前的人,到底在——底藏了多少事情,——能說與人知道?
可轉過頭想想,他——也是如此,——中擠壓了太多的事無——與人言明,因為一旦說出來,必要天翻——覆。
所以,他並沒有立場指責皇帝對自己有所隱瞞。
只是他——過——
過沈映明明對他無意,——喜歡他更——信任他,卻能面——改色——裝出一副對他情深——渝的模樣,撩他誘他,嘴上說著山盟海誓,——卻只有利用。
更——過自己,愚蠢到將皇帝的逢場作戲當了真,甚至還動了情。
他根本——敢去揣測,當皇帝成功用虛情假意哄得他上鉤後,——頭會是怎麼想的。
是在嘲笑他天真好騙,還是因為戲耍到了他而感到沾沾自喜?
還有一種,是他一想到,就會——如刀絞的可能性,那就是皇帝嘴上說喜歡他,其實——對他無比嫌惡,毫無半點情意。
若真是如此,曾經有過的所有歡愉歡喜便都成了笑話一場,那才是令人冰冷徹骨的絕望。
沈映早就听到了顧憫進來的腳步聲,只是一直忍著沒抬頭,想看看顧憫會怎麼做。
最後還是受——了被顧憫悶——做聲——一直盯著看,忍——住抬起頭,放下手——的書,冷著臉拍拍身下的床板,「過來坐。」說完怕顧憫——听話,鳳眸微睜,裝作惡狠狠——道,「你要是還敢跟朕鬧脾——,朕就讓人進來——你綁在床上,別敬酒——吃……」
他威脅的話還沒說完,顧憫便邁步朝他走了過來,沈映——頭一松,語——軟和下來,改了口,「——還差——多。」
顧憫在羅漢床上挑了個位置坐下來,離沈映——遠也——近。
顧憫在外人面前,總給人一種——苟言笑、內斂深沉的印象,唯獨在沈映面前,才會流露出幾分真情真性,可今晚的他卻變得異常沉默。
跳躍的火光照在顧憫低垂的眉——上,長睫掩映,在——瞼下面投下兩道長長的陰影,叫人更加看——清他——楮——的情緒。
「到底還要跟朕鬧脾——鬧到什麼時候?」沈映深呼吸了一下,好似下定了決——了一般,率先打破沉默,一——拉過顧憫的手臂,「——就是面鏡子嗎?朕賠你一百個行——行?」停頓了下,搖晃了兩下顧憫的手臂,像在撒嬌似的,軟著嗓子道,「別——了?嗯?」
顧憫喉結上下動了下,開口的嗓音有些干澀,「臣沒有生。」
沈映听出他嗓子有些干,低頭在桌上找了下,桌上只有他的茶杯,便掀開杯蓋,將自己的杯子舉起來遞到顧憫面前,「先喝口水。」
顧憫看著——前的茶杯,掀起——睫望了——沈映,——一刺,又是在演戲嗎?——
過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接過了茶杯,道了聲謝然後喝了兩口水。
沈映看著他喝完水,然後繼續問︰「沒生——那你今天是鬧什麼別扭?你當朕看——出來嗎?——過是娛樂表演,你那麼拼命干嘛?要——是朕喊停,你是——是準備一直比下去,直到被人撂倒在擂台上?你知——知道有多少人在台下等著看你的笑話?」
顧憫沒說自己上台,目的之一,就是為了讓人——看他的笑話,尤其是太後,——樣才能讓太後覺得他是個只知道嘩眾取寵的跳梁小丑,才能令太後徹底消除對他的戒。
另外一個目的,他就是單純——想發泄一下,並——是要和誰斗。
顧憫淡聲道︰「皇上誤會了,臣只是一時技癢,忍——住想上台和羽林軍——的相撲好手比試一下,又被激起了好勝——,才會失了分寸,請皇上恕罪。」
沈映听完,思考了一下顧憫話——的真實性,懷疑——問︰「真的?」
顧憫直視著沈映的——楮,點了下頭。
雖然顧憫點了頭,——沈映還是覺得,顧憫下午來請安時候那個樣子,明顯就是在和他賭。
可顧憫——承認是因為鏡子的事生——,若——是鏡子,還能是因為什麼呢?沈映實在想——到。
沈映想讓現在沉悶的——氛變得輕松一點,便開玩笑道︰「你要是真沒生——的話,那就給朕笑一個?」
顧憫面無表情——問︰「皇上想看臣怎麼笑?」
沈映——明所以——眨了眨——,「你會怎麼笑?」
顧憫正——八經——道︰「臣會微微一笑、開懷大笑、眉開——笑、笑——藏刀、皮笑肉——笑等等,——知皇上想看哪種?」
「朕想看……」沈映抿了抿嘴唇,拍桌道,「皮笑肉——笑!」
于是顧憫扯著嘴角兩邊動了下,表情僵硬得像個假人,沈映看了「撲哧」笑出聲來,伸手過去戳了戳顧憫的臉頰,打趣道︰「你——哪是皮笑肉——笑,朕看明明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顧憫放下嘴角,臉上又恢復成了沒有表情的樣子,「皇上對臣的笑可還滿意?」
沈映止住了笑,挪動屁.股,朝顧憫那——坐過去,「你既然說自己沒生——,那你又是因為什麼事情板著張臉?發生什麼讓你——開——了?」
顧憫微微側過頭,避開沈映的視線,「沒什麼,皇上多——了。」
沈映用肩膀撞了一下顧憫,開玩笑——道︰「在朕面前——說實話,就是欺君知——知道?」
顧憫穩住身體,深深呼出一口——,轉頭認真——看著沈映道︰「皇上,——是臣想欺君,而是人人都有難言之隱,您明——嗎?」——
是他——想說,他當然也想問沈映為什麼要——麼戲弄他。
可有時候事情一旦說破,只會讓雙方都處于一個尷尬的境。
若皇帝知道了自己的謊言已經被識破,那皇帝還會像現在——樣,坐在——與他談笑風生嗎?
當然——會。
所以倒——如裝——知道,起碼,還能維持住現在,給彼此保留幾分體面。
「行吧,你實在——想說,那朕也——逼你。」沈映拍了下手,「——過,你得告訴朕,怎麼才能讓你忘掉煩惱,高興起來?」
顧憫淡淡笑了下,「臣無礙,皇上就——必為臣操——了。」
沈映看著顧憫的側臉,忽——眉梢一挑有了主意,于是傾身頭朝顧憫靠過去,飛快——在顧憫臉上親了一下,親完笑眯眯——問︰「怎麼樣?——樣有沒有讓你高興一點?」
顧憫抬手模了下臉,面對沈映的撩撥有些無奈,「皇上,您真——必如此。」
沈映撇了撇嘴,裝作沮喪——搖搖頭,「那看來朕是沒——個本事讓你的煩惱消除了。」
顧憫藏在袖中的手暗中狠狠掐了一下手——,提醒自己必須硬下——腸,絕——能再因為皇帝的虛情假意而——動,皇帝做——一切,都只是在逢場作戲,——能當真!
顧憫︰「皇上,時辰——早了,早些歇息吧。」
「行,歇息就歇息,那你——油燈吹了。」沈映指了指擺在矮桌上的燈盞。
顧憫奇怪,「您——進去睡嗎?」
沈映振振有詞——道︰「就算進去睡,也得熄了——的火啊,——叫節約用火知——知道?」
顧憫——想因——種小事和他爭執,便挪身過去——燈罩從燈盞上拿開,然後將——面的油燈吹滅,——過一口——的功夫,火光便閃了閃熄了。
只是羅漢床上的光線暗了,——屋子——其他——方還點著蠟燭,昏黃的光線流淌過來,——氛好像在突然之——發生了變化。
顧憫滅了燈,正想先起身下床,沒想到被沈映從身後拉住了袖子,沒等他回過頭,就被沈映從身後摟住了脖子。
天子單薄縴瘦,卻帶著——容忽視的溫度的身軀,從後面覆上來,顧憫突然感覺自己——前一花,——楮似乎失去了辨別物體的能力,隨後落在他耳廓上的親吻,又讓他連大腦的思考能力也消失了。
「——樣能讓你高興起來嗎?」沈映在他耳邊問。
顧憫猛——攥緊了手下能抓到的衣物,咬緊了牙根,命自己保持清醒,假的,都是假的,絕——能被迷惑!
沈映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暗暗奇怪,今天——人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定力——麼強了?——都能忍得住,可一點——像是平時的他。
于是他決定再加大劑量。
細碎帶著濕意的吻,一路沿著耳尖到耳根到下頜……最後擁抱從背後轉移至身前,吻落在了嘴唇上,並且伸出舌尖試圖讓男人的薄唇打開,想得到男人的回應。
「——樣呢?高興了沒?」沈映感覺自己好像在親一塊木頭,——禁有些惱火,微微用力咬了下顧憫的下唇,沒人喜歡在床上演獨角戲,再沒反應,他可——樂意干了。
沈映垮下肩膀,無力——嘆——,「你到底在——什麼啊?要是朕哪——做得——對,朕給你賠——是成嗎?」
「皇上沒錯,是臣錯了。」顧憫的嗓音忽然變得異常得沙啞。
沈映︰「嗯?」
顧憫轉過頭,兩人的視線在昏暗的光影中,對上了,又似乎沒對上,沒等沈映的目光在他臉上定格,顧憫已經抱住沈映翻身將人壓在了羅漢床上。
他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明知道是皇帝跟他是逢場作戲,可——顆——還是會該死的——受控制——為之怦然——動,就像是飛蛾撲火,已然成了本能。
罷了,人生如戲,既然都是戲中人,那在——場戲結束之前,——如就敲鑼打鼓起來,痛痛快快——演盡興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