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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番外三(17)

魏嬴帶著弟弟回到精舍,便見江厭離姐弟以及薛洋孟瑤都在院子里,看到他們立刻圍上來。

「魏無羨,你到底跑哪兒去了?」

雖昨日藍曦臣親自來說人已經找到,讓人不必再找,但江氏姐弟的精舍就在魏嬴他們的精舍隔壁,如何不知魏嬴兄弟兩個整晚都沒有回來?

魏嬰素來愛鬧,但也不可能整晚都不回來歇息,魏嬴更不必提,他與魏嬰性子截然相反,雖不至完全遵循藍氏家規,但也從不違反,而昨晚,過了亥時,魏嬴也沒有回來。

如此一來,他們哪兒還不知出事了?

魏嬰知道陰鐵事關重大,不能隨意傳播,縱使他與江氏姐弟關系再好,陰鐵之事也不能告知。

他喝了口熱茶,心思一轉,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和藍湛在冷泉療傷的時候,誤入了一個寒潭,被困在了里面,澤蕪君和大哥忙了整宿,才把我們從寒潭里救出來,傷勢倒是沒惡化,只是難免染上寒氣,休息一晚就好了。」

因言語間扯上了魏嬴和藍曦臣,魏嬴又沒有反駁魏嬰的話,江氏姐弟便信了這番說辭,倒是薛洋和孟瑤對視一眼,都覺出異常。

比起江氏姐弟,他們倆要敏銳的多。

「阿嬰需要休息,這里有我,你們不用擔心,先回去吧。」

江厭離聞言,也沒有堅持留下來,「阿羨,等你睡醒了,去我那兒喝湯。」

魏嬰立刻眉開眼笑,「阿離姐姐最疼我了。」

江澄橫了他一眼,「知道我阿姐對你好,你就老實些,別再作妖了!」

「好了,阿澄,別說了,」江厭離拉了弟弟一把,又對薛洋招手,「阿洋,一起走吧。」

薛洋抱著劍,道,「我有些修煉上的事問問阿瑤,師姐和師兄先回去吧。」

江厭離也沒有懷疑,拉著不太情願的江澄離開了魏嬴的精舍。

待他們姐弟一走,薛洋就湊到魏嬴身邊,「雲飛哥,到底出什麼事了?」

魏嬴倒是不意外薛洋發現不對勁,想了想,道,「阿洋,你知道陰鐵嗎?」

「大哥……」

魏嬴對弟弟搖搖頭,「此事早晚都是要告訴他們的。」

他懷疑薛洋是薛重亥的後人,在尋找陰鐵這件事上,或許薛洋能幫上忙。

至于阿瑤,阿瑤素來聰慧,心思細膩,阿嬰或許瞞得過江厭離姐弟,但絕對瞞不過阿瑤。

與其隱瞞滋生隔閡,倒不如坦白。

「陰鐵?」薛洋神情怔然,「雲飛哥怎麼忽然問及陰鐵?」

這種口吻,已是表明他知道陰鐵。

魏嬴便將岐山溫氏以及前前後後的事都一一道來,最後道,「我打算建門派,以備應對接下來的種種麻煩禍端。」

「建門派?」孟瑤想起曾經在山中修行時,魏嬴便與曉星塵暢談過此事,只是當時魏嬴似乎並沒有自己創建門派的想法,倒是給了曉星塵很多建議,如今……這是改變想法了?

魏嬴頷首,嘆道,「我之前想著,只要實力強大,就無懼任何風險,但我近日總是心悸,我擔心會出現意外,與其到時候倉促應對,倒不如早做準備,」頓了頓,他看向孟瑤,「阿瑤,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阿洋和阿嬰一個不喜約束一個性子跳月兌,倒不如讓他們外出尋陰鐵,你就跟在我身邊,幫我一起處理建門派的前後事宜吧。」

聞言,孟瑤心間一熱,眉眼彎彎的笑道,「雲飛哥願意信任我,我必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辜負我的信任。

薛洋喝了口茶,道,「為什麼讓我去幫忙找陰鐵?」

「我相信阿洋一定能幫上忙。」魏嬴對薛洋微微一笑。

薛洋怔怔的看著魏嬴的笑容,垂下眼瞼,無聲的嘟囔著什麼,魏嬴沒看明白,卻沒有多問。

確定了各自接下來的行程,魏嬰便放心的去歇息了。

傍晚,藍氏子弟和學子都在做孔明燈,魏嬰醒過來後听說,便也去湊熱鬧。

誰料沒多久,便有人來請魏嬴,說是魏嬰帶著薛洋和金子軒打起來了。

魏嬴聞言一驚,循著玉佩的定位直接御劍,不消片刻,便到了打架的地方。

只見江厭離左手拉著憤怒的魏嬰,右手拽著神情陰沉的薛洋,眼眶微紅,而金子軒則被人扶著站在幾步開外,臉上青紫一片。

「怎麼回事?」魏嬴冷著臉喝問。

魏嬰氣得胸膛起伏不斷,卻沒有回答,薛洋只低著頭,也不做聲。

金子軒也不知是不是心虛,只是瞪著魏嬰和薛洋,也不應答。

氣氛有些凝滯,便有人打著膽子道,「回青雲君,據說……是金子軒看不起江小姐,要和她退婚,薛洋揚言金子軒不知好歹,配不上他師姐,還說……還說要殺了金子軒,魏公子也是為江小姐抱不平,便與薛洋一起打了金子軒。」

「哦?」魏嬴還真沒想到起因居然是金子軒看不上江厭離。

魏嬴神情冷冽的看著金子軒,嗤笑,「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阿離?」

「青雲君,你什麼意思?」金子軒素來高傲,魏嬴語帶嘲諷,他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魏嬴眉頭一挑,「我覺得阿洋沒說錯,你確實配不上江厭離,說什麼要退婚,你既然不滿意這門婚事,為什麼不早早跟你父母提?反倒沖人家姑娘發泄你的臭脾氣,當天下人皆你爹媽,都要慣著你嗎?」

「你!」金子軒沒想到魏嬴說話竟如此難听,他早在上回蘭室便見識過魏嬴的氣勢,但從未想過自己會面對這樣的魏嬴。

魏嬴冷著臉道,「阿離,金公子既然瞧不起你,那你就拔出你的劍,好好教教他,看看是誰有資格看不起誰!」

江厭離之前只知道魏嬰和薛洋跟金子軒打起來,卻不知為什麼,如今知道原因,也是羞怒交加。

待魏嬴說出這句話,直接松開拉著魏嬰和薛洋的手,轉身左手一翻,通身銀白的長劍便浮于手中,遙遙一指,劍鋒正對金子軒眉心,她俏臉微寒,「金公子,拔劍吧!」

金子軒錯愕的看著江厭離,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听了魏嬴的話,用劍指著他。

「江姑娘,你還未結丹,修為不及我,根本……」金子軒雖然高傲,但從不恃強凌弱,明知自己已經結丹,而江厭離沒有結丹,修為資質都不及他,他怎會接受這種挑戰?

江厭離這些年經過魏嬴的教導,平日里說話雖然溫溫柔柔,也喜歡洗手作羹湯,但並不代表她真的柔弱,恰恰相反,她如今要結丹只差一個契機,而今日,金子軒的看不起,讓她羞怒不已,心中一團火熊熊燃起,她冥冥中有種預感,只要打贏金子軒,她就能結丹了。

「拔劍!」江厭離打斷金子軒的話,「不論今日比試是輸是贏,這個婚約,我也會去信給爹娘予以解除,但你今日羞辱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你若是不拔劍,便是看不起我雲夢江氏!」

對于江厭離出乎意料的強硬態度,金子軒萬分錯愕,以往他遇上江厭離,江厭離都是一副柔弱的嬌小姐模樣,與他素日見到的那些世家貴女,別無二致,因此他十分不喜這個未婚妻,綿綿今日在江厭離面前提及婚約,他便沒壓制住心里的不滿,當場甩了臉色。

但萬萬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江厭離,竟要與他比劍,還抬出了雲夢江氏。

這場比試,不比也得比了。

江澄、魏嬰、薛洋和孟瑤都有些意外江厭離的強硬,他們印象中,江厭離一直都是很溫柔的。

但魏嬴卻不意外看到江厭離這樣的一面。

其實江厭離外柔內剛,心性堅韌,除非遇到大事,她是不會輕易露出自己剛強的一面。

想想,有虞夫人這樣的母親,江厭離又怎麼可能當真是個小白兔呢?

「雲深不知處不許私自斗毆!」藍湛忽然冷聲道。

魏嬴看著藍湛,「忘機,我雖然不喜歡你們藍氏家規管得寬,但因為身處你家仙府,我從來都是禮貌遵循,從不違反你們藍氏家規。但今日,恕我失禮,這場比試,必須立刻進行,我會連夜傳訊給江叔叔,請他來雲深不知處,對不住了。」

語畢,抬手施法,將除了江厭離和金子軒之外的人全部隔絕在結界外,包括他在內。

「比試不結束,結界就不會打開。」魏嬴說著,施法治好金子軒身上的皮外傷,「金子軒,拔出你的劍吧,不管你怎麼不喜江厭離,她也是雲夢江氏的大小姐,你既然敢說出不滿的話,就要有勇氣面對自己惹出來的麻煩。」

金子軒臉色難看的拔出自己的劍,江厭離也不跟他客氣,當即御劍刺去。

一開始金子軒還留手,怕傷了江厭離不好收場,但很快他就發現,他漸漸落于下風,他驚愕的看著江厭離,不得不使出全力,才漸漸找回平衡,然而即便使出全力,他也並沒有佔到上風,江厭離的劍法極快,劍鋒數次從他臉上劃過去,險些劃花他的臉。

魏嬰見比試久久不出結果,有些擔憂的湊到哥哥身邊,「哥,阿離姐姐不會有事吧?」

在他的印象中,江厭離很少用自己的劍,從小一起長大的幾個人里,只怕僅有魏嬴清楚江厭離的實力,便是虞夫人和江楓眠,都未必清楚自己女兒的實力在什麼境界。

「放心吧,你阿離姐姐,還是很厲害的。」魏嬴看著結界內的江厭離,心情很好。

江厭離長成如今這樣,魏嬴功不可沒,他很欣慰江厭離現在的樣子,就算金子軒後悔,想追回江厭離,只怕也難如登天。

如今的江厭離,可是今非昔比。

正想著,金子軒手里的歲華月兌手飛了出去,江厭離手中的長安劍鋒直抵金子軒咽喉。

「你輸了!」江厭離冷聲丟下這句話,收回自己的劍,轉身便走。

魏嬴解開結界,魏嬰幾個少年歡快的圍到江厭離身邊。

「阿姐!」

「阿離姐!」

「師姐!」

「既然事畢,就走吧。」魏嬴揉了揉江厭離的頭,「做得好,沒有丟江氏的家風。」

江厭離眼眶微紅,「謝謝雲飛哥。」

她很清楚,若沒有魏嬴十年如一日的教授和引導,她未必能有今日。

「自己的臉面要自己掙,阿離,你做到了。」魏嬴正色道,態度很認真。

江厭離跟著魏嬴他們離開,來听學的各家子弟面面相覷,小聲議論,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向神情恍惚的金子軒。

金子軒只覺得這些人都在暗地里嘲諷他有眼無珠,撿起地上的佩劍,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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