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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喜歡听你叫我宮裁

珠大女乃女乃婉婉初醒,只覺得皮頭發緊,前顱發暈。又瞧著房中陳設奇異,竟不是她記憶里熟悉地方。房內更無一人,竟不知道是夢是真。

款款從塌上起來,細細打量一番。這房間既無奢貴裝潢,又無金玉擺件,反顯小家碧玉。房內另一側桌案之上更陳放典籍,顯是此屋有人居住,卻不明白自己怎到這里來了。

李紈當自己是睡懵了頭,這會兒還在做夢了。

倒好奇自己這夢里怎麼會到這陌生地方來。李紈尋了桌案上僅有的幾個東西物件瞧了,又隨手拿起旁邊一書來。

「會真記?」

這書她亦也讀過,里面所敘的是張生與崔氏小姐鶯鶯的故事。李紈自嘲一聲,「怪哉,姑娘姐兒房里才有的東西,怎就出現在夢里了。」

隨手翻了一頁。

只見上面寫著︰

[末雲]「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隔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紅雲]怎見得他著你來?你解與我听咱。

[末雲]「待月西廂下」,著我月上來;「迎風戶半開」,他開門待我;「隔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著我跳過牆來。

[紅笑雲]他著你跳過牆來,你做下來。端的有此說麼?

[末雲]俺是個猜詩謎的社家,風流隋河,浪子陸賈,我那里有差的勾當。

[紅雲]你看我姐姐,在我行也使這般道兒。

[耍孩兒]幾曾見寄書的顛倒瞞著魚雁,小則小心腸兒轉關。寫著西廂待月等得更闌,著你跳東牆「女」字邊「干」……

李紈見著此處,一張清清白白的臉兒頓時紅了。自罵一聲︰「哪里來的污穢,竟邪到夢中了。明晃晃的《會真記》里,寫著的全是《待月西廂》,我竟也成了放蕩人?」

罵了這一聲,珠大女乃女乃又苦笑起來。如今不知時辰早晚,我若真是放蕩邪婬的,該得夢見蓉哥兒才對。

想到此,珠大女乃女乃臉色更紅,忙期盼著朝房門望去。

那里房門緊閉。

李紈心里意動稍熱,自顧笑道︰「莫不是將蓉哥兒關門外了?」

又記想往日夢里蓉哥兒皆是突然出現的,今兒還換了出頭的法子不成?累夜常夢,再匯合一次倒無妨。

壓抑許久的珠大女乃女乃心里突冒出這想法,一時更期待蓉哥兒出現了。又想著反正黃粱一夢,恰似劉阮入天台,桃源夢後巫山雲雨亦無痕。

一時,珠大女乃女乃手腳發熱,一心狂跳不止。款款挪步過去,一手拉門。輕輕打開,眉目露喜朝外張盼。

偏,門開後面是一大堂廳,廳里空無一人。堂廳內左右各有兩三個房間,同堂前大門般緊緊關著。

哪里有蓉哥兒的身影!

「今兒這夢渾無意思。」珠大女乃女乃好一陣失落,愣在房門間,悠悠嘆氣。「還不如清醒了,煩在現實里過活。」

只當是夢的珠大女乃女乃合眼欲喚自己醒來,恰時卻見了外邊動靜,堂廳大門被緩緩推開。

夕陽光霞從大門掠進屋中,霞彩之間立著一人影。那人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是她心心念念要在夢里再見一見的蓉哥兒,還能有誰。

「蓉哥兒,你來了。」

珠大女乃女乃認出了這人,瞧著還傻傻盯著自己看的賈蓉,頓有喜極而泣之感。喚一聲,「還傻站著作甚。蓉哥兒,快進來。」

什麼個情況?

賈蓉傻了,真的傻了,沒搞懂珠大嬸嬸怎麼突然之間對自己這麼親切了。而且,她怎麼會進倚霞閣來?這里的鑰匙可不是誰都有的。

除了可卿、鳳姐兒、寶釵三人有鑰匙外,也只給黛玉再配了一把,讓她平日得閑時來倚霞閣歇息。

「嬸嬸?」蓉哥兒疑惑喚一聲。

李紈心里泛起難言情緒。她只想夢中與假郎相會,哪听得這真實招呼,輕聲道︰「喚我宮裁罷,我喜歡听你教我宮裁。」

要了命了。

這柔情似水的眼神,這春情意動的神態,哪個男人受得了。

宮裁?

蓉哥兒听著這兩字,心里好一陣癢癢。我他娘的是在做夢嗎?悄悄掐了一下自己。

靠,痛,是痛的感覺。

不是做夢。

那珠大嬸嬸是怎麼啦?這一會的蓉哥兒滿腦子問號。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是我自己失憶了嗎?什麼時候和珠大女乃女乃這麼親密了?

難道?

眼前這個李紈是假冒的?

蓉哥兒眯著眼楮盯著珠大女乃女乃,他緩緩走近。那臉面上也沒有偽裝的痕跡,姿態儀態衣裳全是中午見她時的樣子,應當是真人才對啊。

他無比困惑。

哪里能計算李紈此刻以為是夢,是劉阮入天台般的桃源春夢。李紈見蓉哥兒走近,瞧著他那熟悉的面龐,一時春情上頭投進了賈蓉懷中。

做夢一般的感覺。

賈蓉是這樣的,李紈更是這般。如夢如幻,亦如真。

李紈靠著這強健的胸膛,柔聲道︰「今兒,你怎這麼老實。」

我……我他娘的,以前是做了什麼?我靠,難道我真的失憶了,忘掉了什麼事情?還是自己在來到這個世界前,前身的那位賈蓉就和珠大嬸嬸有什麼?

蓉哥兒被李紈一陣舉動給搞懵了。又听她那聲音,作為一個無恥的混賬,竟不由自主先攬住了懷里人,再側著腦袋深挖記憶回想。

突,蓉哥兒感覺珠大嬸嬸的手兒在自己身上亂扶,一時麻麻癢癢的,忙抓住那雙手。腦海里計算著,這會兒該怎麼辦?

他恨不得自己這時候能上網,立即發一個帖子求助萬能的網友,李紈突然投懷送抱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都已經在懷里了。

推開珠大嬸嬸,立即就走?還是糊里糊涂的就這麼攬著她,靜觀其變?亦或是大聲訓斥,讓珠大嬸嬸請自重?

說實在的,蓉哥兒有點舍不得推開。谷

當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人投入懷中,對他這種渣男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麼事兒。但是這個人的身份是李紈啊,西府珠大女乃女乃,蓉哥兒的堂親嬸嬸。

理智告訴他,不想惹麻煩,趕緊推開轉身就跑。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多疑的賈蓉心一橫牙一咬,提手將李紈從身邊推開。計算詢問一番,珠大嬸嬸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只是,蓉哥兒才推開李紈,雙手停在珠大嬸嬸的肩膀還未松開。

心便軟了。

李紈的眼珠間藏著水花,臉上泛著紅暈,嘴角掛著幸福滿足的淺笑。

瞧著這樣年輕漂亮的李紈,瞧著這樣柔情如水的李紈,瞧著這樣楚楚動人的李紈。他真的心軟了,這麼漂亮的女人投懷入抱,有鬼就有鬼了。都是知根知底的賈家人,就算有鬼也是在控制範圍內。

蓉哥兒聲音亦忍不住溫柔起來,道︰「怎麼了?」

「想你了。」

李宮裁又入了他的懷,小嘴在他蓉哥兒的脖子下巴間亂蹭。端午節後,天氣漸熱,大家衣裳又多單薄。感受著亂動的李宮裁的細腰曼體,蓉哥兒心上小鹿狂奔。

這哪是人干的事兒啊。頂不住,誰來也頂不住。

情不自禁,對,不接受反駁,就是情不自禁。

蓉哥兒情不自禁地放松雙手攬住這人兒,其中一只手的幾根手指不听話般的亂彈著,一點點彈跳挪移順著細腰向下游探。

當初無意間瞧李紈的身材,她身材好,如今才知原來是那麼的好。這細腰兒,怕是府里沒幾人能夠比得上。圓潤的曲線,在腰間竟彎曲著凹進去,將她上材更顯妙曼。

他的雙手在腰間小範圍內游動,正要往南邊豐厚高地挪移時,樓梯上突傳來一陣輕微警惕的腳步聲。

賈蓉身子一僵,要遭。

這要被人瞧見了……

正急時,懷中的李紈輕聲道︰「蓉哥兒,抱我進房里去罷。」

好嬸嬸,你未免太大膽了吧。

蓉哥兒欲哭無淚,忙扭頭朝樓梯方向瞧去。只見著李紈的丫鬟素雲從樓上下樓,睜大了眼楮不敢置信地瞧著擁在一起的兩人。

蓉哥兒與素雲對視一下,素雲忙撇開目光,又瞧進倚霞閣大門未關。年輕丫鬟急忙過去,將大門關了起來,紅著臉垂下頭不敢直視。

「這……」蓉哥兒更是吃驚,珠大嬸嬸的大丫鬟竟然也沒說什麼,這未免太奇怪了。

李紈亦瞧了素雲一眼,她這行為同以往夢里的一眼,完全不值得她將素雲放在心上。再喚一聲,「大爺,還不抱我進去?」

垂著腦袋的素雲將頭垂得更低了。女乃女乃什麼時候和小蓉大爺攪在一塊了?還喚他大爺。听著神情對話,兩人不像是第一次了。

想到這里,素雲便不敢深想下去。只靜立在大門後,等待著女乃女乃招呼召喚。忍不住偷瞄一眼,只見小蓉大爺抱起了自家女乃女乃,女乃女乃紅著的小臉上洋溢著欣喜笑容。

女乃女乃是情願歡喜的。

素雲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只看著那邊房門關上,兩人身影消失在門里,素雲方才吐了一口長氣。剛剛被嚇死了,現在腔的心兒還在狂跳著。

又忍不住透著門縫朝外打看,毫無這種經驗的她,只能懇求上天在這期間外面不要來人。

千千萬萬別有人來過。

顯然,素雲有點多慮了。

倚霞閣雖偶有丫鬟打掃,卻也是得了主子的令拿了鑰匙才會來這邊。通常時間,會芳園里的丫鬟們並不會往這邊來。而且這樓又不在主道邊上,大多時候外面連路過的人也不會有。

就連丫鬟得閑時在園子里嬉鬧玩耍也會特意避開倚霞閣、天香樓等地。

畢竟溪邊的小樹林,比閣樓屋檐下有趣的多。

「你今兒怎麼這樣規矩。」春情上頭,沉迷春夢的李紈白蓉哥兒一眼,往常夢里的他通常都是才見面就赤條條的,今兒竟是束手束腳樣子。

她臉上的笑是那樣迷人。

蓉哥兒听了她話亦漸漸大膽起來,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還有會放光的眼楮全表現著喜色。

李紈亦心中歡喜,身子漸軟。瞧著蓉哥兒面容,更覺得親近。現實里,她必須要做那個規矩守寡的節婦;夢境里,春色放蕩誰又能知。

「曾省驚眠聞雨過,不知迷路為花開。」

李紈瞧著蓉哥兒樣子,不知怎麼想起李義山這句詩來。她心兒一酸,伸手抱上蓉哥兒的脖子,湊臉過去。

欣賞探究藝術品的蓉哥兒被突然起來的一下給驚到了,原來斯文嫻靜的珠大女乃女乃亦有狂野一面,這嘴兒就跟貓兒狗兒打架般亂做撕咬。

笑一聲,決定好好教她。

嗯的嚶嚀一聲,李紈全身心軟了酥了。心里卻有一道聲音,今兒這夢竟這般真實?雙眸中閃過一抹狐疑,卻又因沉迷欣喜一時拋了腦後。

只想著,也就能在夢里歡喜一陣,倒有但願長醉不願醒的架勢。醒後,又是各種瑣事雜煩,數不盡的秋涼日夜。真應了香山居士那句︰「夜來攜手夢同游,晨起盈巾淚莫收。」

這時的李紈,只想夢里同游時間長一點,晨起的時間晚一點。

她哪知此時的蓉哥兒正是︰楚鄉春晚,似入仙源。拾翠處閑隨流水,踏青路暗惹香塵。莫說晨起時間晚一點,便是此日復明日,他也心甘情願。

劉阮入天台之事,素來是著書者雲,今兒他蓉大爺體驗一回又有何妨。于是,眉目間溫情軟意,手腳上輕柔細撫。

一時,惹李紈心有如有旺火。

一聲催促。

兩聲嚶嚀。

李紈只覺心花怒放,香搖縹緲,最喜事。抓上背後枕頭,真實之感恍若人間。

不對。

珠大女乃女乃心里突一陣恍惚,瞧著面上的蓉哥兒,心里大急。並非是恍若人間,而是此時就在人間。真與假,夢與實,人間與夢境最大的區別就是體感。

珠大女乃女乃此時的體感是真實的,這種感覺不是夢境中幻想出來的感覺,是實實在在的遭遇。

「不……不行。」

李紈急切喚一聲,聲音斷斷續續間,她心里有悲。這時候說什麼都晚了,都晚了。手上抓著被褥與枕頭,緊緊用力,就如內心的旺火突然被一陣冰涼的冷水澆滅一般。

蹙眉看著賈蓉。

他怎麼能這樣待我?顫抖中,微不可聞的聲音道︰「蓉哥兒,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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