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26皇家商議、皇後建議
同一時間，京城近郊農莊。
「王爺，這次我們的損失很大，一共超過兩千的人手，只回來了不到八百。」陳遠志低聲報告，「不少百戶以上人員都沒能出來。」
「無妨，我相信他們死而無憾。」李皙淡淡的擺了擺手，「今日之後，本王的路子應該能夠暢通不少。若是真有那麼一天，本王自然不會讓他們白死。」
「王爺本為太上皇元子元孫，自該榮登大寶！」陳遠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屬下一直相信這一點，也一直為王爺盡忠。」
「起來吧。」李皙點了點頭，「把人員全部散出去，除了平日里身邊的人之外，不要多留一個人，這個時候我們至少面子上要做好。」
「王爺，不多留一點嗎？萬一那偽君子下了死手，正所謂‘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王爺此時已經不必如此小心了。」陳遠志擔心的說道。
「他要是真能殺了本王，十二年前就動手了。」李皙不屑的說道，「只要太上皇在一天，本王就是無人可動的李家元子元孫。
而且，這些日子本王可一直都在這里，他派了這麼多人又不是看不見，今晚的事情可是在京城內爆發的，本王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回城了。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不能讓自家出力的人得不到好處，東門和南門昨晚的營門游擊安排好了？可不要漏了誰，讓自己人痛苦。」
「王爺放心，兩位兄弟的家人已經連夜送到了天津衛，這會兒應該已經出海，還得多謝衛二公子的提醒，如今兄弟們的家眷都在那邊。
有了退路，家里人有了盼頭，兄弟們的干勁兒都增強了很多，這次動手沒有一個人怕死，否則也不會如此順利。」陳遠志興奮的說道。
「那就好，本王也沒想到，東海之上還有如此豐美之地。」李皙對此也非常滿意，「雖說地形不好，卻也能收拾出一批田地，足夠小的們分了。
更何況，那小子還說再往南還有更好的地方，土地一年三熟，幾乎不用耕作，灑下種子就不擔心餓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胡說。」
「王爺，我們的人出發這麼長時間，想必很快就有結果了。」陳遠志更加興奮，「再說廣東十三行的人不說了嗎？南洋之地米價不足中原的四成！」
「走吧，帶幾個人隨本王回宮，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無論如何也得去太上皇那里道個惱，現在本王能做的也就是這了。」李皙沒再多說，擺手示意他去安排。
「是，王爺！」陳遠志一臉興奮的出門召集人手。
「皇爺爺，今日之後，你應該能夠再考慮一二了吧？」李皙抬頭看著東方初生的朝陽，在明媚的晨曦中淡淡說道。
大明宮後殿，御書房。
「白蓮教干的？這是拿朕當傻子嗎？」一聲清脆的「啪拉」之後，永正帝的聲音從房間里清晰的傳了出來。
「陛下，無論如何，這事兒只能是白蓮教干的。」吏部尚書沈言苦笑著說道，「而且必須盡快安排好，否則」
「否則如何？朕乃當朝天子，那些蛀蟲難不成還能如何？」永正帝憤怒的吼道，可惜周圍連個接話的都沒有，一個個全都低頭找螞蟻。
別說武勛到底會怎麼樣，義忠郡王李皙都直接玩起了京城亂兵，你又能怎麼樣？真以為一個名頭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這一刻，就是一眾親信文官心中都浮起了無法壓制的失望情緒，這就是他們一心扶持的九五之尊？靠他真的可以嗎？
「陛下，昨夜實在是吵了一點兒，臣妾以為陛下肯定沒有睡好，此時又要忙于朝政，擔心精力不濟，就端了一碗參湯過來。」幸好，這時候總算有人圓場。
「參見皇後娘娘！」七八個親信大臣趕緊躬身行禮。
「各位大人同樣辛苦，本宮也看在眼里，這里同樣也給各位準備了一碗。」徐皇後點頭溫婉一笑，順便招呼宮娥給所有大臣上參湯。
「多謝娘娘賞賜！」哪怕是從小接受儒家教育、堅定信奉男尊女卑的一眾文官，此時也不得不承認，這位皇後娘娘真的讓人無話可說。
「梓童有心了。」永正帝抿了一口參湯，臉色好看了不少，「昨夜之事你也知道，不知道可有什麼建議？」
「陛下說笑了，‘後宮不得干政’乃是祖訓，臣妾豈敢逾越？」徐皇後嚴肅的拒絕了回答，但還是轉頭向大臣們說道，「前朝之事，本宮不便多言。
但作為後宮之主，本宮還是想要提醒各位大人，陛下如今雖說春秋鼎盛，但畢竟子息不豐，如今四個妃位只有兩位妹妹。
而且，後宮之中也有不少女子，多年來一直空耗年華，其中有不少也是出身顯貴，理應有所照顧，各位大人以為呢？」
包括永正帝在內，御書房內所有男人目光全都亮了！
「梓童所言有理！」永正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對各大勢力進行適當的拉攏也是應有之義，其中自然也包括勛貴一脈，畢竟他們還握著兵權。
不管是拉攏哪一個勢力，聯姻都是最靠譜的辦法，如今後宮中不少女子出身勛貴，幾個名分罷了，最多再加上點提升分位之後的銀子消耗，典型的惠而不費。
「娘娘英明！」一眾文官更不會有意見，這會為他們的工作省掉很多麻煩，尤其是大封後宮的時候，肯定不能只封勛貴，頂多傾向一點罷了，文官這邊也少不了好處。
「各位大人，本宮就不打擾你們操勞國事了。」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徐皇後自然不再浪費時間，微笑點頭之後就出了御書房。
「眾位愛卿，想必接下來的事情，應該能簡單不少了吧？」既然有了基礎，再往上蓋房子確實簡單多了。
「陛下，只要能安撫住武勛方面，臣等這邊自然無話可說，只是單憑後宮方面，恐怕不足以保證有效。」工部尚書楊南皺著眉頭說道。
「陛下，各府的承爵人肯定是不能再動，那就只能是蔭封年輕一代，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有太明顯的變化。」吏部尚書沈言倒是不愧「天官」的身份。
「沈愛卿言之有理。」永正帝滿意的點了點頭，「具體安排你們擬定一下，三日之後就是大朝會，正好一並解決。」
「陛下，我們擬定不太方便，不如放出風去，讓他們自己報備好了。」兵部尚書王楓微微一笑，進一步提出了建議。
「嗯？」眾人稍一琢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文官擬定不論怎麼平衡肯定也會有勛貴那邊不滿意，那就讓他們自己去爭，狗咬狗好了。
「王愛卿所言甚是，只是具體的數量，你們商量合理後報上來就好。」這下永正帝更加滿意了，「但不可過多——好了，你們商量吧，朕總算可以消息片刻了。」
「恭送陛下！」一眾文官自然是躬身禮送。
「今日之事，唉！」直到永正帝的背影消失，刑部尚書羅先才苦澀的搖了搖頭，「雖說情況特殊，但這是又要繼續了嗎？」
「作臣兄這是何意？」工部尚書楊南不解的問道。
「各位還記得十二年前嗎？」羅先無奈的說道，「那個時候，我們每年最頭疼的事情，就是如何封賞那些打了勝仗甚至是封了爵位的勛貴們，沒想到如今」
御書房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龍首宮，內室。
「一個尚書、三個侍郎、超過二十個各部郎中、員外郎，還要加上幾乎清空了一半的翰林街，皙兒這次做的有些過了。」太上皇將情報放入火盆後說道。
「太上皇，王爺那里」夏守忠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多說，「這些日子並未出過京郊農莊，也沒有陌生人進入農莊內，我們的人回報，這幾日他一直閉門讀書。」
「再安排一批人手吧，上一批已經廢了。」太上皇語氣冷淡，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遠兒那里的安排就這些嗎？」
「回太上皇，確實如此。」夏守忠趕緊回答，「各位大人目前還在商議，短時間內怕是沒什麼結果，只是頗有怨言。」
「朕這兒媳婦」太上皇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沒多說，「皙兒想必也快過來了，到時你安排好。」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