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還是不跑？
這是一個問題。
托爾背靠紙箱牆壁高度警戒到了警笛聲已經非常近的時候，終于做出了決定，貼著牆壁就跑出了倉庫。
他不知道的是，剛才的他一直在和空氣對峙。
而當他跑出倉庫所在的區域時，不僅正好避開了兩輛沖鋒車、一輛警車、兩輛警員的私人用車形成了臨時包圍圈，還正好被肖章看到了。
「這麼慢？」
肖章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托爾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了呢，因為他剛剛把被他打暈過去的零和那個年輕的女孩，全都關在了烏蠅給他送酒的那輛貨車的車廂里。
車門從外面鎖死，在里面沒有任何裝備和可用材料的零，就算是清醒過來了也不可能逃的出來。
化勁高手確實可以通過持續的擊打，來轟開貨車相對較薄的金屬車廂，甚至可以打斷車廂門的插栓鎖。
但零是殺手，剛剛經歷了槍戰的他引來了警察。
倉庫周圍都在警戒範圍之內，時不時的會有警鈴聲響起，他怎麼敢砸車門車廂呢？
肖章很放心，大不了再抓一次就是了，他已經鎖定了零的氣味也知道了零的樣子。
如果只是面對零和托爾其中之一的話，他甚至不需要進行超常態的變身，剛才在倉庫里之所以能夠形如鬼魅，讓兩個化勁層級槍法又非常高超的頂級殺手看不到他，就是因為他的雙眼瞳孔已經是全黑的狀態。
帶上了夜視儀的兩個殺手，根本看不到他的瞳孔變化。
也追不上他增幅之後的速度。
此刻肖章雖然解除了變身，可遠遠跟著托爾的他，卻一直都沒有被托爾發現。
托爾的心亂了是一方面，肖章一直沒有出現在托爾的視線之中又是另一方面，同樣被鎖定了氣味的托爾，行蹤軌跡完全在肖章的感知之中。
就像是地面上有一條用VR增強現實之後產生的虛線一樣，肖章只需要跟著走就能夠鎖定托爾的位置。
……
跑，趕緊跑。
托爾在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倉庫之後，並沒有直奔他提前準備好的退路，而是繞了好幾個圈，甚至是在幾個角落里略作等待，以確定沒有人跟著他才繼續逃跑。
八分鐘了。
托爾看了一眼現在時間，距離肖章讓他先跑十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雖然視線中完全沒有肖章的身影，也沒有察覺到任何人在追蹤他，可不知道為什麼，托爾的內心依然是惶惶不安的狀態。
危機感越來越重。
不行，我得通知我哥哥。
托爾心中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已經鑽入了一輛汽車之中，在車中略作觀察之後起步的同時，也拿出了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電話響起之後並沒有被接通。
但托爾內心卻突然安定了一些，因為這是他和他哥哥之間約定的規矩。
叮鈴鈴……
拿在手中的手機突然響起，托爾同樣沒有接，等到鈴聲終結之後，才再一次撥打了他哥哥的電話。
電話終于被接通。
「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托爾哥哥的聲音有些唏噓，仿佛是已經確定了他手下最強的殺手零被他親弟弟殺死了一樣。
「你听我說，我……」
托爾的聲音突然停滯，因為他看到了肖章。
就在在他駕車行駛的正前方路中央站定，距離不過五十米左右，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瞬息之間托爾就已經有了決定。
一腳油門踩到了底，汽車發出了轟鳴聲直接撞向了肖章。
把手機仍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托爾雙手死死的抓住了方向盤，但卻已經做好了隨時掏槍的準備。
只要肖章躲避，那他就可以趁著肖章躲開的瞬間開槍，命中率百分之百。
哪怕是不能給肖章帶來傷害，他也可以爭取到駕車逃離的機會。
雖然他不知道肖章是怎麼追上他的，又是怎麼出現在他的車正前方，但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類跑的比汽車還快。
120碼不行那就180碼，他這輛車的極限速度是220碼，前方道路通暢幾近無車行駛。
只要躲開了這一劫，那他就可以成功逃離。
五十米的距離，對于一輛油門踩到底的汽車而言，不過是呼吸即至。
眼看就要撞中肖章的時候，托爾的表情再次震驚了起來。
肖章確實是躲開了，但卻不是往兩側躲避，而是原地跳起直接躍過了他的車頂。
這是唯一一個他沒法在第一時間開槍射擊的角度，因為有車頂作為阻隔擋住了他的視線。
下一次一定開敞篷車。
腦海中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托爾突然听到了一聲悶響。
是車頂。
一腳剎車直接踩死，托爾不希望肖章落在他的車頂，已經飆升到140碼的汽車猛然剎死，產生的慣性足以讓剛剛落在車頂的肖章直接飛出去。
然而利用化勁的功夫穩住自己的身體，沒有因為慣性而一頭撞在方向盤上的托爾，卻沒有如願的看到肖章從車頂飛出去的身體。
嘩啦一聲。
副駕駛的窗戶突然碎裂，一只手伸了進來拿出了他依然保持通話的手機。
托爾的右手已經舉起了手槍，但因為車身依然沒有徹底剎停，所以他根本無從找到開槍的機會。
膨隆一聲。
汽車撞在了路邊的路沿石上直接翻滾了起來，在空中翻滾了720度之後，劃過了七八米的距離砸在了地上。
這一下撞擊，哪怕托爾是化勁高手也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
好在車身雖然已經變形，但卻沒有完全把托爾卡死，雙腿發力頂開了變形的部分金屬，再度發力之後，托爾已經從碎裂的車窗戶里鑽了出去。
剛剛站定還來不及觀察任何情況，托爾就听到了一個聲音在自己背後響起。
「你好，我是托爾的朋友肖章。」
轉過身體，托爾就看到了肖章一只手舉著電話，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
手里依然拿著的手槍並沒有舉起來，也完全沒有了開槍或者是逃跑的，因為托爾非常確定，現在距離肖章在倉庫里讓他逃跑，真的只過去了十分鐘的時間而已。
不多不少。
這個人怎麼可能這麼強？
這世上真的有人類可以強大到如此程度嗎？
托爾內心其實對武功有一些排斥心里，因為他覺得武功再高也只是一發子彈的事情，區別只在于用什麼槍、用什麼子彈，以及由誰來打的問題。
這也是他放棄了在武功上更進一步的可能，選擇了苦練他非常具備天賦的槍法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就是他真的有病。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會成為呈堂證供……哦，不好意思，最近听警察說這句話太多了，所以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
肖章看著托爾輕聲對電話另一邊的人說道︰「六個小時之後，我希望你能夠帶上盡可能多的錢，過來贖回你的弟弟。不過呢，你弟弟還答應了我一件事情要做，為了以防萬一呢，到時候你需要留下來當人質。」
「你可以選擇拒絕，但我會找到你，然後殺了你，讓你和你弟弟在陰曹地府里面團聚，如果這個世界有陰曹地府的話。」
電話那邊的人終于出聲了。
「肖章，你信不信我一個消息放出去，全世界的殺手都會來殺你？」
「信啊，為什麼不信呢？」肖章臉上的微笑不變，仿佛對方的威脅就是一個笑話一樣說道︰「記住哦，六個小時之後，清浦碼頭，過時不候，因為我要出海去釣鯊魚了，恩，用你弟弟，或者是用你弟弟的弟弟。」
說完這句話，肖章竟然主動掛斷了電話。
同樣听到了電話那邊聲音的托爾，突然笑了起來問道︰「用我釣鯊魚之前，能不能先讓我吃飽啊，突然有點餓了，想吃面，雲吞面最好。」
肖章上前兩步拍了拍托爾的肩膀，像是朋友一樣寬慰道︰「放心吧，你哥哥會來救你的。」
托爾嘲諷出聲︰「不好意思，我真的有病，必死無疑的那種，所以你準備好等全世界的殺手來追殺你吧。」
「和這個無關。」肖章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不是忘了，零也在我的手里？在他知道你哥哥坑了他之後，他會不會想要讓你哥哥先死呢？」
托爾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
他哥哥是零的中間人，知道很多零的事情，但零能夠用他哥哥做中間人，就說明零也掌握了他哥哥的一些事情。
殺手和中間人之間，哪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信任啊。
「雲吞面是吧？我讓人準備。」
肖章又舉起托爾的電話開始撥打烏蠅的電話，並不是為了省話費這點錢，而是因為他這一次出來並沒有帶手機，這個時代的手機還是太大了有些不方便。
當著托爾的面，肖章直接安排了起來︰「準備一艘船，找人在船上焊幾個鐵籠子，我準備關兩個化勁高手，所以焊的堅固一些，晚上你辛苦一下，把船開到公海上去……」
安排完畢之後，肖章大方的把手機還給了托尼。
「對了，你真名叫什麼啊？」
「達華。」
「你姓曹？」
「不，姓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