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穩了呼吸, 龍馬一直看著我平復，明明臉上沒有什——表情，——是讓我看的——爽。
我伸手推開他︰「讓開。」
「……」龍馬順從松開。
我徑直走上樓, 龍馬頓了頓, 跟上。
走向我班級的途中, 我余光瞥到龍馬唔一聲模著自己的後頸。
我瞬——回憶起剛才我好像……貌似……——，我沒有留指甲。
但他模了一下——放下, 神色如常, 看——出到底是——是有事。
我遲疑, ——過才被龍馬佔了上風, 我一時——曉得怎——開口。
樓下的運動會舉行得如火如荼, 也充滿了趁機模魚玩耍的同學, 偶爾傳來一陣歡笑聲。
我和龍馬靜靜走著。
我︰「……」
過了一會兒，我實在忍——住，轉頭︰「你過來。」
龍馬也側頭︰「怎——？」
我向他腦袋的位置伸出了手, 龍馬一頓，自己淡漠著一張臉靠過來，我的手——踫到他柔軟的側臉, 五指伸進了墨綠的發。
我和他低垂的眸對視一眼。
果然像大貓？這——想法只是在我腦海里一閃而過, 隨即我模向他的後頸。
柔軟溫熱的觸感。
我皺眉︰「你轉過來。」
龍馬似乎意識到我要看什——，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根——沒發現自己的動作呢。」
我︰「……」其實才發現。
他低身微微偏頭。
龍馬平靜道︰「沒什——, 雖然你撓我，但應該沒留什——痕跡。」
我隨口︰「……那叫傷口, 什——痕跡。」
下一秒, 我——看到龍馬後頸的幾道粉紅的疑似被我劃出的……痕跡？也——能叫傷口，看起來馬上——會消下去。
我狠狠地陷入沉默。
我看一眼我的指甲。
……長了一點點，是乍一看以為沒有指甲的程度, 但是劃人還是有一點殺傷力。忘記了……我以為我剪得干干淨淨的。
龍馬似有所覺，竟然帶了一點嘲笑︰「——會留下了吧梨花，你這——厲害的嗎。」
我指月復下的後頸——為主人的說話在輕微震動。
我一哽，想立刻反駁，但——虛讓我聲音都弱下︰「反正過會兒——沒了……」
我豎起他的外套後領企圖遮住。
龍馬一——反握住我的手腕︰「——要豎衣領。」
我想了想，過會兒——消下去，現在又沒——少人，可能——會被看見，于是妥協︰「好吧好吧。」
又給他服服帖帖弄好——
龍馬直起身，我才反應過來︰「——下，要——是你突然親這——激烈我怎——會撓你的！」
「……」龍馬撇開頭，眼楮看向別處一瞬又轉過來笑了聲，「所以，我——是沒準備說這——的嗎。」
我哽住，抱臂看著他。
龍馬神情自若。
我︰「我說，你——會是吃醋了吧？」
「……」龍馬沒有答話，唇抿起，琥珀眸盯著我。
我——懷好意地笑起來︰「誒——這樣。行叭，那——算了。」
我拉著他到我們班級里，教室里沒有人。
我︰「對了，還有護腕。我剛好裝書包里。」
龍馬環視了教室一周，將網球袋放到我桌子上︰「這是你的座位？」
我坐下︰「嗯。」
龍馬拉開拉鏈。
一——精致的禮盒，我愣愣接過︰「謝謝……」
……——！——是——護腕嘛？！
和我預想中的他直接遞給我，我直接戴上的場景完全——一樣。
我模著禮盒的沉重皮一瞬——道該干什。
「你拆啊，在那里發呆做什。」龍馬日常嘲諷。
我條件反射地說回去︰「你才發呆了。」
我兩三下——禮盒給拆了。
三——東西。
兩只黃色的護腕靜靜地躺在黑色盒內，是讓我容易替換？……這是什——？
我︰「唔……你——買了？送我的？」
龍馬從喉嚨里嗯了聲，我——由得抬頭看了站著的他一眼。
然後我拿起第三——東西︰「是什——？」
長長的絲帶，在手里冰冰涼涼。
我抬眸。
龍馬撇開眼︰「來的路上隨便買的而已。」
我︰「……」難怪——得禮盒有拆過的痕跡，重新拆了——發帶裝進去了嗎。
我︰「我可——經常系頭發哦。」
龍馬︰「你也——經常運動。」
言下之意運動護腕都買了。
我瞬——︰「……行叭。」
紅色的冰冰涼涼的絲帶滑溜溜的，我裝進書包︰「好了我要睡覺了。你要干嘛。」
龍馬偏頭︰「去比賽。」
我疑惑︰「來得及嗎？」
他的貓瞳低垂，琥珀色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調侃的語氣︰「我是和你們學校的人打啊會長。」
我震驚，一時——忘記他的稱呼︰「為什——？？？」
「只是網球部的人在挑戰我而已。」龍馬說的輕飄飄的，毫——在意。
我擺擺手︰「你——是……充滿了網球決斗buff……你去吧，回來叫醒我。」
龍馬離開，我也困了，直接趴在課桌上睡覺。
***
浪漫學園——壇
[新][速來網球部看傳說中的越前打比賽！]
[樓主︰此刻我——站在網球場外！現場直播！啊！越前進場了！他挑釁了！說出了「沒想到這里的學長也很討厭啊」的言——！]
[1l︰我火速跑過去！]
[2l︰？？？他來學校了？會長呢？]
[3l︰網球部的人為什——想——開？是友好交流——算了，看這架勢是結仇了嗎？]
[4l︰冤枉啊！我——是網球部的！搞事的——只是幾——無所事事的學長罷了！！順便一提……他們比賽是——為學長故意趁機弄壞了越前帶來的禮盒……害得越前君親手——禮盒重新包了一遍。]
[5l︰越前有喜歡他的人，必定有討厭的。學長估計是。]
[6l︰還有上周會長抓到他們在校內抽煙……被警告了。]
[7l︰啊……是壞學生啊。]
[8l︰比賽開始了！！]
[9l︰——啊！我還沒有趕過去！！]
[10l︰……臥槽。]
[11l︰臥槽……]
[12l︰臥……]
[13l︰目瞪口呆，我打字時都是飄著的。]
[14l︰發生了什——啊！我還在路上啊喂！]
[15l︰……越前龍馬單方——虐菜……可怕。]
[16l︰救命……我看電視能對越前的帥流口水，但直——他打球只想跪下和顫抖。這氣勢和進攻型恐怖球風……（輕輕跪下）]
[17l︰啊……贏了……好快！？車輪戰啊！學長們都哭了！？]
[18l︰越前說話了！「你們還差得遠呢」。]
[19l︰還說「听會長的話好好學習吧學長，——然網球打——好學習又——好。」，臥槽……這句話配上越前的嘲諷值max的微笑。絕了。]
[20l︰……尼瑪的，越前好可怕嗚嗚嗚嗚嗚但是好帥嗚嗚嗚嗚，——年了一定是——欲系男人！]
[21l︰……圍觀過天台情侶的國中時光的路人默默路過……]
[22l︰啊？我奉勸樓上那位詳細講講，——要逼我跪下來求你。]
[23l︰沒什——，只是天台日常抱在一起午睡，放學一起回家各種親密動作，充滿粉色泡泡容——得別人破壞……的初戀感覺吧。]
[24l︰怎——感覺你看透了什——……]
[25l︰（煙）——為我偶爾看到高中時期的他們，都覺得時光荏苒……當初的一米五情侶已經有身高差了而我還在一米五徘徊都忍——住大哭啊！哇哇哇哇哇！！]
[26l︰溫馨提示，越前一米八，會長一米六。]
[27l︰……你冷靜。]
***
微風吹過，周圍非常寧靜。
我迷糊地醒過來睜開眼楮。
沒來得及動，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只手正在漫——經——地卷我的黑發。
稠黑的發絲一圈圈纏繞上修長的手指。
我睜開眼還保持枕著手臂的動作，課桌左邊的玩兒我頭發的龍馬正盤腿隨意坐在空空的網球袋上，網球拍被他放在一邊，手肘支在膝蓋上撐著下巴，另一只手——繞我垂下課桌的發。
以我這種從上往下的角度看去，只看得到龍馬低下的睫毛。
也許是才打完一場比賽，他洗了臉，還有未干的水珠滴在少年的下顎和發梢，而發梢的水滴被他身後的余暉折射出柔和的光。
我沉默地看了片刻。
太陽即將下山的下午，運動會結束都是直接回家，而沒人來教室叫醒我表明部長們沒遇到什——麻煩，順利結尾。
窗簾被微風吹得鼓起，發出聲響，蓋住窗邊的課桌椅。
龍馬低頭安靜地卷了發又松開，又卷。
我發尾——有點彎曲，——像發根和發中——這樣正宗的黑長直，他這樣一弄更是明顯。
我看著，突然開口︰「幾點了？」
龍馬動作一頓，抬頭，發在他指——滑下去。
龍馬停頓了幾秒，眼楮看了一眼掛在教室前——的鐘︰「六點。」
我伸出一只手，指尖輕輕點在龍馬的下巴處，一滴將要落下的水珠被我按住，濕潤的觸感蔓延。
龍馬沒反應，貓瞳一直盯著我。
我收回去︰「比賽呢？」
龍馬︰「贏了。」
龍馬坐在那里，我坐在椅子上比他高很——，這樣看下去他——像縮在腳邊的貓一樣………——合時宜，這種乖巧畫風——適合現在的龍馬，反而更適合以前吧。
雖然但是…——的像。
我忍——住笑出來。
龍馬背著光，他的眼楮緩慢地眨了眨。
我也——解釋︰「你好了？後頸。」
龍馬︰「早好了。」
我停下話頭，龍馬也安靜。
我側著身低頭看他，龍馬靜靜地回望。
奇怪，很——次對視的，這次卻仿佛有輕輕的氣流在我們之——淌過，紅色的余暉籠罩。
沉默又莫名——跳的氛圍。
忽然，窗外一聲清脆的鳥叫。
我實在忍受——了地再次噗嗤一聲笑出聲。
龍馬︰「喂，你到底笑什。」
我捂住嘴，但停——下來，立刻反指︰「你——也在笑！你在笑什——？」
龍馬否認︰「我沒在笑。」
我︰「胡說，你嘴角都是上揚的。」
龍馬︰「我沒有。」
話雖這——說，少年的嘴角的確是輕微揚起來的，龍馬似乎意識到這一點，單手撐住下巴部分蓋住嘴，動作比我的帥——了。
龍馬撇開眼︰「別開玩笑了。」
我︰「你捂嘴做什——？耍賴。」
龍馬︰「……你倒是看看誰——捂嘴的。」
……
莫名其妙的對話說了一陣後，我笑累了︰「好了好了——說了，我笑得好累。」
我停下笑，想了想，想到別的地方去了︰「好像很久沒有和你待在同一——學校了，更別說教室。」
龍馬嗤笑一聲︰「無所謂。又——是分開。」
我看他一眼︰「總覺得以後又要住在同一——屋檐下——有種好奇妙和奇怪的感覺。」
龍馬恢復淡淡的表情，扯唇角，惡作劇的笑意︰「我才是。別到時候我天天叫你起床，還要我每次煮飯。懶得——行。」
我看著他︰「………」
「……」龍馬，「你——要一臉你好聰明你猜得好準的表情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