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人不是很多, 但也不是很少。
我最先看到的就是海洋館。
確定目的地之——，吃完冰淇淋我就直接拉著龍馬繞——人群奔向那個藍白色的大建築。
一進去是賣海洋生物玩偶和一些爆米花烤腸的貨架。
我低頭盯上一個海豚玩偶，但仔細糾結了一下, 最——還是拉著龍馬離。
龍馬瞥我︰「——要就要好了。」
我煩惱道︰「玩偶太多會堆不下的。」
「……」龍馬頓了頓, 淡聲道, 「不意外。」
跟著人群上樓，燈光瞬間暗下來, 只有一個個玻璃櫃和嵌在牆壁里的玻璃水缸在幽幽的發光。
我轉頭看了看︰「都看不清你的臉了。」
龍馬垂眸, 握住的手依舊緊緊的, 平靜地說道︰「哦, 你的眼楮——不是夜視眼鏡。」
我︰「……」
我贊同道︰「也對。」
我要去看看牆壁里的魚, ——松——龍馬的手, 一掙卻沒掙——︰「？」
我︰「要松手了，我要去看那個。」
「……」龍馬偏頭，「傻子麼, 我——不是一起在看？」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樣更方便一點……畢竟我愛看就直接可以走——去，牽個人還要——的，好麻煩。
但我沒說, 沉默片刻︰「那你不準拒絕我就可以。」
龍馬挑眉︰「……我什麼時候拒絕——你了？」
我沒多說︰「說到做到就行。」
我——就依然牽著, 手——漸漸在發熱，我鼻尖幾乎貼到玻璃上, 眼楮發亮︰「啊，藍色的魚, 上——還是黃色的, 好扁。」
龍馬沒有像我一樣彎腰下去近看，而是直著身體，一副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我沒有回頭看他, 只是拉扯一下他的手︰「你看這個！」
龍馬︰「……」
他這才俯身靠近玻璃，貓瞳被玻璃里的亮光映得琥珀色淺淺的，像是透明的寶石。
嘴角卻是平直的。
他輕飄飄看一眼水里的魚，尋找了一番，只有蠢蠢的魚，半晌——口︰「什麼這個？」
我側頭︰「 這個就是這個魚很可愛。」
「……」龍馬也側頭，「你不覺得它的眼楮很呆滯蠢笨嗎。」
我︰「……」
龍馬頓了頓︰「你瞪我做什麼。」
有了玻璃——的紫色微光，龍馬的臉清晰可——，琥珀里都帶了點紫色，我盯了片刻，原本不贊同他的話沒有說出口。
我︰「……」
而且莫名離得很近，貼近玻璃，說著說著就奇怪地——始對視。
氣氛徒然沉默。
玻璃——很大，很多人從我——旁邊看魚——離。
因為這個玻璃里的魚的種類隨處可——，人走得很快，停留的時間很短。
在靠近的光源里我才看清龍馬的瞳仁是黑色的，周圍的是琥珀色，瞳仁旁邊還有細細發散的條形。
真的像貓咪的眼楮，受驚的話會不會變成豎瞳呢？
我不說話，他也奇怪地沒有繼續說，只是定定地盯著我。
「……」
就在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時，他突然湊近，吻了一下我的鼻尖。
我被嚇了一跳，眼楮瞪大。
鼻尖的柔軟溫熱一觸即分。
我吃驚地看著他，龍馬卻一臉什麼都沒做的鎮定表情，直起身一手插兜，一手還牽著我，「不去看其他的？」
我不自覺跟著他的話回答︰「當然要啊。」
「那就走。」他淡淡道，撇——頭沒看我。
但耳朵尖有些發紅。
我愣了愣，慢吞吞嗯了一聲。
走了幾步我瞬間反應——來︰「你親我了。」
「不能親？」他停頓幾秒，抿唇，似乎在緊張，但很快——反——我，——上還是傲傲的表情。
「不是，」我回答，握住的手不舒服地動動，因為接觸的皮膚有點——于熱了。
「只是你為什麼要親那里？」
「——親那里就親了，怎麼了？」龍馬方才猶豫緊張的樣子下一秒就完全消失，一副拽樣。
親了臉太多次，他越來越自然倒是真的。
我模模鼻尖，覺得那種溫軟的觸感似乎還殘留著︰「可是親這里好奇怪。」
龍馬的貓瞳終于看向我︰「……哪里奇怪？你臉上有什麼地方不能親？」
單純的詢——語氣。
我真的——了——，搖頭︰「好像沒有。」
「所以，你還要——什麼。」龍馬貌似不著痕跡地勾起唇角一瞬，但我仔細一看——沒有。
親鼻尖的——題就輕飄飄揭——去。
「沒有——的。但是好熱啊，不要牽手了。」我說道。
這次龍馬松了手。
周圍稀有好看的魚都被人圍得水泄不通，只有幾個常——的有空地方看。
中間有一個獨立的玻璃魚櫃，但里——的是普普通通的金魚，人群只當觀賞的修飾品，根本沒人在意。
我停在魚缸的一——，「你去那邊看看？」
龍馬︰「？」
「干什麼。」他嘴上這麼說著，卻繞到另一邊，魚缸很小，就一兩步路。
我從對——透——魚缸看他，少年像沉在水里，柔柔的。
他抬眸，和我對上視線，沒發現什麼好玩的︰「所以在干什麼。」
「你不覺得這樣看對方就很不一樣嗎？仿佛在水里。」我說道。
龍馬眯眼，我覺得依照他的性子龍馬可能要說出「太幼稚」這種話。
但他看著我，貌似——把話咽下去。
琥珀眸一晃神，再重新恢復成冷淡的原樣子。
不同的是，他的貓瞳現在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我原本要說「對吧對吧你也這麼覺得吧」的。
他的眼神——讓我產生錯覺，我不禁默然忘記自己要說話。
透——玻璃的水，游動的金魚，細細的石沙。
我好像成了魚缸里的金魚同類，而龍馬才是真正地在魚缸外，像貓一樣緊盯著我。
這種莫名其妙的——法讓我一哽。
沉默下去。
「……」
「你在水里會溺水的吧。」片刻之——，龍馬突然打破安靜。
我反駁︰「我會游泳。」
冰冷的玻璃，彩色的魚缸燈光，和在水中的少年隔水相望。
少年的琥珀瞳微眯，——是嘲諷的弧度。
我要繼續反駁的，但龍馬盯著我的眼楮低垂，說道︰「金魚。」
我順著往下看，魚缸里被我——忽視已久的金魚正擺著尾巴朝下游。
我的注意力被吸引——去，看了金魚片刻，抬眼，以為也在看金魚的人卻依然隔著水凝視我。
明明是他剛才說金魚我才看的。
龍馬一對上我的目光就不自然地移——眼︰「該去其他地方了。」
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