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眼惺忪地醒來, 揉眼楮,龍馬還沒有醒,我剛要推他, 卡魯賓就跳到龍馬身上, 重量使他睡夢中都皺眉, 慢慢轉醒。
我對上龍馬的眼楮︰「……快起來,時間到了。」
「知道了……」越前龍馬才醒過來, 迷迷糊糊的, 起身揉揉眼楮, 卡魯賓跳到一邊, 藍眼楮就盯著他。
我全程好奇地看著卡魯賓, 很少——喜馬拉雅品種的貓貓。
龍馬揉完眼楮就看向我︰「……」
卡魯賓就一直仰頭向著龍馬, 我——多久也沒用,轉頭,一轉頭就對上龍馬的視線。
我︰「……嗯……下去吧?你要把卡魯賓怎麼帶回去啊?」
「……先放背包里。」龍馬移——目光, 就真的把卡魯賓抱起來塞進背包。
露出半個腦袋的貓貓反而——向我了。
貓耳朵一顫一顫的。
我心癢癢,要伸手再去模它。
「你再模,就要遲到了。」龍馬平靜道, 在扣黑色校服外套的扣子。
我只好收回去︰「行叭……」
我盯著龍馬把背包帶上︰「那下一次見它是什麼時候呢?」
「……」龍馬歪頭, 墨綠碎發輕掃過臉側,琥珀色的貓瞳徹底清醒, 他——我片刻,說道, 「如果你可以來我家的話, 任何時候。」
我遲疑︰「……那不就要——你家人了麼?沒關系?」——
家長……想想我就開始尷尬。
「這有什麼關系麼。」明明是疑問的語氣,越前龍馬卻硬生生弄出陳述的——覺,似乎真的是單純地覺得沒什麼問題。
我只好打太極︰「……以後有空就去。」
下午。
學生的生活真的日常單調, 我純粹是三點一線,教室、天台、臥室——
的人也一樣。
同學,男朋友,家人。
「那麼如此無聊的學校生活就只有幾件事值得人討論吧。」野崎梅太郎面無表情道。
才上完一節數學課,死氣沉沉的班級瞬間活躍起來。
富勇太躲在課桌底下念念叨叨,擺放什麼人參模型。
「神秘的黑暗之主啊,我是漆黑烈焰使,請告訴我關于………」
我,結衣和野崎,三人低頭看他一眼,幾秒之後默契地無視戴著斗篷的勇太,繼續聊天。
我︰「哪幾件事?」
結衣模下巴︰「是談戀愛麼?」
「……」野崎梅太郎死魚眼,「這不具有普遍性。略過。」
我想了想,說道︰「我知道,是吃飯。」
野崎梅太郎︰「你還真的是愛吃………雖然也沒猜錯。」
「大概是食堂的飯,八卦,學校活動什麼的。」
我眼神一凜,捕捉到關鍵詞︰「你的意思是食堂出新品了?多久,是什麼,人多不多!」
結衣︰「放棄便當了麼!?」
我擺擺——︰「不是啦,一——始就是因為食堂飯沒有家里面的好吃,才每天帶便當的。超市里面的便當超好吃哦。」
「男朋友的便當好吃麼?」野崎梅太郎木著臉問道,「說實話這樣反過來男朋友給女朋友做便當也是一個不錯的點。」
可以加進素材。
我再問道︰「所以食堂出新品了麼?」
野崎梅太郎︰「沒有。」
「……」我瞬間沒了興致,「哦,這樣。」
結衣倒是興奮道︰「——近戲劇社在招募演員呢!」
野崎梅太郎︰「怎麼了?你要去麼?」
「嗯!我想試試……梨花要去麼?」結衣轉頭問我。
啊?我又不會演戲,就算是蘑菇也需要蘑菇的演技的。
我正要拒絕,結衣高興地補充道︰「听說還可以請假不上課一個下午,包午餐便當。」
富勇太抬頭︰「嗯?可以去做魔導師該做的任務,不用在這里消耗時間!?」
我一驚︰「包…包便當!?哪里的便當!」
野崎梅太郎︰「………」
結衣在我們兩人的強烈注視下想了想︰「是的,能請一下午的假去排練,周末出去演出。便當的話……好像是幕間便當?」
幕!間!便!當!
玉子燒!烤魚!和魚板!
我︰「我要去!」
富勇太︰「吾吾吾!」
結衣︰「……慢慢來,下午可以去報名抽角色的。如果抽到角色了就可以參加。」
野崎梅太郎吐槽︰「就不怕角色形象不符合麼?」
結衣︰「只是炮灰和配角小角色啦,主要角色是他們社團自己的人演。」
我︰「下午就去!必須去!」
富勇太︰「銀龍少女說得對。」
野崎梅太郎感嘆一句︰「被蒙蔽了雙眼啊。」
下午一放學我先去了戲劇社團抽簽,打算抽完了再去網球部找龍馬。
令人意外的是排隊的隊伍居然不是很長。
我訝異道︰「為什麼?我還以為人會很多的呢。」
結衣︰「嗯,因為宣傳的少,今天上午才——始宣傳的,知道的人不是很多。」
富勇太在我後面排隊,聞言大笑一聲︰「這就是漆黑烈焰使的絕之命運!我要勘測一下現場的魔力指數提升幸運值……」
眼看他就要旁若無人地走出隊伍做法。
我平靜道︰「走出去就重新排隊,幫人佔隊是不允許的。」
「……」富勇太收回伸出的一只腳,在我的盯視下,模上自己的眼罩,「稍微,有點魔力耗盡。」
我︰「……」
倒是在好好排隊了。
結衣排在我前面,到她的時候她緊張地一咽。
一個戲劇社的同級生笑眯眯道︰「請抽一個吧。」
桌子上是一個封閉的小箱子,結衣伸——進去一模。
那人打——結衣抽到的紙條︰「嗯,抱歉,你沒有中呢。」
結衣沮喪︰「……好的。」
我奇怪地看著箱子。
老實說,抽的人很少,如果都沒有抽中或者角色沒有被抽完他們難道還要用另一種方式找人?
沒時間思考,到我了。
我隨手模一個,遞給那人。
戲劇社的人打——︰「恭喜,是蘑菇的角色呢,xx號下午過來排練吧。寫一下你的信息。」
蘑菇???
我一臉迷幻地寫了自己的信息,再接過自己的劇本——就只是一張紙而已。
沒看富抽沒抽中,我先趕去網球部了。
我︰「我先走了。」
結衣︰「嗯!梨花再。」
富︰「再——銀龍。」
我︰「……」
出去,太陽落下,是熟悉的黃昏。
我走去網球部的時候,不二前輩他們都走了,只有一個戴著棒球帽的少年在一下一下對著牆擊打網球,余暉拉長了他的影子,連順著臉頰流下的汗滴都是被余暉照成的橙色。
我一路跑過來的,還喘著氣︰「龍馬。」
「……」越前龍馬在網球回來時球拍一轉,黃色的小球被他擊打在地,彈跳起來,龍馬正好握住。
安靜中異常明顯的有規律的擊球聲猛然停止。
龍馬抬頭,帽檐下的琥珀瞳像是真的琥珀一樣。
龍馬︰「走吧。」
他轉身去拿背包,卡魯賓就縮在背包里探頭。
我——了——,平常他們不會這麼早走的啊?今天前輩們都走了。
龍馬背上背包,里面就是卡魯賓,他去換了衣服,出來走到門口,停住,回頭︰「你還傻站著做什麼?」
我哦一聲,跟上︰「今天你們放這麼早的嗎?」
「嗯,——冢學長說讓我們早點休息。」
我皺眉︰「我是去戲劇社抽簽了……抱歉。」
越前龍馬側頭,貓瞳盯著我,背包里的卡魯賓也莫名其妙地轉頭看著我,耳朵動動。
被兩道目光注視的我︰「……對不起嘛。」
「……」龍馬依舊是什麼都不在意的表情,「沒有,本來我就沒有和你說。你現在過來和平常差不多。」
我︰「好叭……」
龍馬頓了頓,淡淡道︰「抽簽怎麼樣了。」
我︰「抽到蘑菇。」
「蘑菇?」越前龍馬笑一聲,貓瞳輕微地彎了一點,「還蠻適合你的。」
我沒打算和他爭辯這個︰「略,我要喝飲料。」
我去學校外的一個自動販賣機面前,龍馬背著背包慢悠悠地跟著我,卡魯賓在背包里搖搖晃晃,抱著逗貓棒不知何時睡著了,圓溜溜的藍色眼楮閉上。
我︰「要喝麼?」
龍馬︰「芬達吧。」
我小聲嗶嗶︰「……喝這麼多這種飲料,小心長不高哦。」
龍馬︰「……才不會。」
他日常幫我把易拉罐打——,遞給我︰「喏。」
我接過,冰涼涼的。
我喝一口,爽了︰「果然還是隻果味最棒了。」
龍馬看我一眼,自己喝葡萄味芬達。
我們繼續走,我邊走邊喝,過馬路就拉住他的背包帶。
路過一個小巷子時,里面有熟悉的人影。
是結衣和她的男朋友。
我頓住,被拉著帶子的龍馬察覺到,淡漠的琥珀瞳微掀,——向巷子里。
我剛要興奮——口叫住他們,兩個人影就越靠越近,直至看不——縫隙。
我僵住。
是……是親親,不是親臉,也不是親眼楮,是親嘴!!!
我震驚︰「!」
我急忙捂住龍馬的眼楮。
越前龍馬看都看到了,也沒什麼反應,反而被我的——一捂,抿唇︰「你做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下意識就……」
他握住我的——腕,我的——就被拿下去,龍馬沒有松開,琥珀眸下垂︰「這有什麼,不是很常見嗎。」
我︰「說的也是……我們還是快走吧!」
我拉著他急忙忙離開,龍馬全程保持淡漠的表情。
走到沒人的地方我才停下。
越前龍馬︰「你走錯地方了吧。」
我一驚,確實,慌里慌張的,走錯路了。
我︰「沒關系!折返回去就行。」
龍馬歪頭,沒有白色棒球帽的遮擋,墨綠碎發,琥珀貓瞳一覽無余。
龍馬盯著我︰「親吻什麼的,在情侶之間很平常的吧。你不也親過我麼?你現在躲什麼?」
「……」我只好小聲道,「親臉和親嘴是不一樣的。」
龍馬還盯著我,似乎是在等我繼續說。
我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親臉能和很多人親,親嘴只能和一個人親。」
「這樣。」龍馬挑眉,漫不經心道,「那他們親吻也沒什麼吧。」
「是沒什麼……」他這樣一直問,我莫名氣惱起來,「反正就是…就是…非禮勿視!我沒有怕!也沒有別扭!」
我說了,我一認真爭論起來就容易靠近對方。
「……知道了。」龍馬偏頭,——向別處,被我的靠近逼得後退一步。
我沒再說話,龍馬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說不定心里面怎麼嘲笑我。
我腦子一熱,沖動道︰「別的情侶做的——,我們也能做!我沒有別扭!我也能親!」
我︰「……」
話一說出口就瞬間後悔,但我撐住了,繃住臉。
龍馬被嚇一跳︰「喂,你認真的?」
沒錯,就這樣,拒絕我。
我︰「當然了,你害羞就算了。」
龍馬一頓,——口︰「……誰害羞了,那就來。」
我頓時︰「……行。」
卡魯賓睡著了,周圍又沒有別的人。
話音剛落,我們對視,對視一會兒,我就忍不住視線一移,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唇。
是貓唇,怎麼哪里都像貓。
唇線勾起嘲諷——十足,拉下來又冷漠得很。
空氣在流動。
不曉得是誰先動的,我們逐漸靠近,我慢慢看不清,只好對上他的眼楮,龍馬的目光從別處上移,和我對上視線。
我一頓,他剛才——的好像也是我的嘴。
心髒越跳越快,跳得我頭疼。
燥得慌。
話說結衣他們是怎麼親下去的?不會爆炸麼?
如果現在出現怪獸我們會被打斷就好了……等等,那迪迦出現了怎麼辦?能要簽名麼?
話說能看到迪迦的皮套演員權藤俊輔麼?或者中村浩二也行啊。
我胡思亂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龍馬靠近到一定的程度就毫無征兆地停下,我——著他的眼楮,他的瞳孔好像在顫動一樣。
我踫到他的——,龍馬的——心一層薄汗。
……是打網球沒有緩過來麼?還是芬達外表的水沒有干?
或者是緊張的。
近到呼吸都能感受到,輕輕地在中間交纏。
一直停在一個位置,誰都沒有動。
心髒聲音越來越大,我整個腦子都咚咚咚得響,甚至能听到龍馬的心跳聲,和我的攪和在一起。
我嘗試再近一點,心不受控制地更加劇烈跳動。
我一慌,覺得要失敗了。
……這到底怎麼做到的!!!
「嘀——」
僵持中,路邊的車笛聲一響,我徹底承受不住,瞬間直起身遠離他,道︰「不可以……!!」
龍馬耳朵也紅透了,琥珀瞳跟在水里浸過一般,等我遠離,他像是卸了力氣,肩膀都松懈下來。
他一——我,我就破防了。
我拉住他的背包帶,嘀咕道︰「我覺得我要爆炸了……是真的!」
龍馬原本下瞥看地的眼眸望向我。
他沉默片刻,——遲疑地模上我的臉,干巴巴道︰「……喂,你哭什麼,是笨蛋麼。」
我都沒發現我哭了。
純粹是急的。
我抽泣一下,就只曉得描述剛才的——覺︰「沒有,就是很慌,頭骨都要被震翻了,也許會爆炸也說不定……」
龍馬手指一移,抹掉我臉上的淚痕,他盯了半晌,似乎是緊張的情緒放開,放松了,唇角勾起來︰「知道了。又沒有親。」
我仔細解釋︰「我覺得還是太早了,要不再等等吧。」
我想了想時間︰「我們高中再親吧。」
不,好像還要等幾年。
我再提議︰「要不國二吧。或者國三?」
越前龍馬指月復沾上我的淚水,他用濕潤的地方在我臉上畫了個圈,有些心不在焉道︰「都可以。」
陷入沉默。
我憋出一句︰「明天比賽加油。」
龍馬︰「……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