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的一上線, 讓林泉頓時忙了好一陣子。
海寧那邊,林泉要時間關注,注意什麼時候海船回來的比較密集,好瞬移過去, 擺好貨物, 渾水模魚。
沂州這邊,突然一下子增加了八十人, 訓練、吃飯、安置、管理都要跟上, 還要制定幾條不同的商線, 以防萬一。
好在這些,經過林泉幾個月的模索,也漸漸模出規律。
海寧那邊, 各大世家的海船雖然回來日期不定,可古代行船,比較受洋流影響, 一般是冬季出發, 夏季回來,一年一趟,當然每個世家手底下不止一只船, 也不止一支船隊, 船只回來時間肯定有差別,世家為了不一起回來太顯眼, 也會讓陸續回來, 所以夏天一般一家能回來個四五趟,林泉得知後,也把自己「船隊」回來時間定為夏天,定為回來三五趟, 並打算以後這幾趟拉一年的量。
可林泉之前各大店是一兩個月上新一次,這頻率肯定不夠。
林泉也有解釋,之前不還有陸運麼,陸運的商隊是不受季節限制的,自然能陸續來,而現在只剩海運,可不是折半了。
眾人對此很是理解,也很同情,林老板這一拆伙,看著很快恢復回來,可實際上還是元氣大傷。
果然拆伙需謹慎!
沂州這邊,這八十人開始比較混亂,畢竟人一多事就雜,不過經過教頭的操練和林泉的軍訓,很快整個隊伍就整齊起來。
林泉干脆采取了後世軍事化管理,直接把之前買的林品閣後面空著的後院收拾出來,里面推倒,蓋成一排排小宿舍,每排十間,總共四排,大家兩人一間,定時吃飯,定時作息。
還一排選了一個排長,進行管理。
為了好記,林泉這個起名廢還直接給八十人統一的名字,四排分別是甲乙丙丁,排長甲一、乙一、丙一、丁一,剩下的是從一到二十。
如此一來,八十人的管理就簡單起來了。
林泉還定時給他們上課,宣傳公司文化,增強凝聚力,沒過半年,林泉這八十人,不但不再添麻煩,反而成了林泉一大助力。
到此,林泉的海運物流終于穩了。
海運的物流穩後,林泉本來還想趁機把另一條河運也弄起來的,只是等林泉去了趟嶧州,才發現嶧州作為運河的碼頭,和海港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對于海港,皇帝只是想撈一把,弄點錢進自己內庫,所以派得都是親信太監,監察幾乎等同于無,可運河卻不同,運河關乎著整個朝廷的糧草轉運、鹽運等等,所以監察力度遠非海運能比,甚至運河從很早就有一套完整的官員體系,連地方官員,都受到節制。
看到這種情況,林泉直接歇了弄河運的心思,並且感慨,難怪世家都玩海運,果然柿子得挑軟的捏。
如此經過大半年折騰,林泉物流上線終于結束了。
上線完物流,林泉松了一口氣,打算好好歇一陣。
畢竟這段時間天天操心這個操心那個,他也累得慌。
只是歇了幾天,林泉又覺得有些無聊,就打算派人去找阮兆,讓他有空來玩玩。
可誰想到林泉還沒來得及派人去,阮兆反而先登門了。
「哈哈,你這家伙還真和我心有靈犀,我正好剛忙完,正打算派人去找你,問你有空去跑馬不,你就來了,走,今天正好天氣不錯,咱們去郊外跑個馬!」林泉笑著走出來。
阮兆卻一反常態,沒有吊兒郎當的說好,而是面容嚴肅的直接把林泉拉進了屋。
「公子,出事了!」
林泉一愣,「出什麼事了?」
「公子這幾個月是不是向各大書院出了一種和宣紙差不多書畫紙,但卻比宣紙賤得多?」
林泉听了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怎麼,他們找上門了?」
阮兆點點頭。
林泉卻絲毫不以為意,「我賣的書畫紙,十文一張,平常米價七八文一斗,讀書人尋常寫字練字依舊不會舍得使用,所以對普通紙張並無影響,也就影響宣紙,其他紙業不動,就他們宣紙,那點實力也敢找上林記,呵呵。」
阮兆看林泉不在意,頓時急了,「宣紙確實因為原料中用青檀皮,只能皖中涇縣一縣生產,量少而勢單,根基又在南方,來北方確實不行,可宣紙名氣大啊,又是文房四寶,在徽商中很有清名,這次听說因為您的書畫紙一進入書院,他們的宣紙半年賣出的直接少了一半,他們族長已經特地請了徽商中的四大掌櫃,來沂州打算來找您來質問這事,那族長不足為懼,可徽商是天下三大商派之一,子弟遍及全國,更有不少弟子出仕為官,你這對上的不是宣紙,是整個徽商啊!」
林泉手一頓,「這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阮兆雖然沒听懂林泉說啥,不過還是點點頭,「現在宣紙的族長和徽商四大掌櫃已經快到沂州城了,我是這次去南邊販米,才提前知道的,不過過幾天沂州城的富商們也應該知道了,到時你面對的可能不只是徽商,還有和他們利益相關的城中眾商,甚至可能連知府大人都在內。」
林泉突然笑了,「你這是先跑來給我報信麼?」
阮兆直接惱了,「你還有心情說笑,我為了你,可是直接扔下商隊趕回來的,你快拿主意吧,要不到時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林泉也正色起來,「听說徽商又稱儒商,講究君子之道,做事素來先禮後兵?」
「商戰一起,你死我活,不過是提前打聲招呼,難道你還指望他們心慈手軟!」阮兆冷笑。
「不,我可沒那麼天真,我只是想著,以他們的性子,應該來了先擺個鴻門宴吧!」林泉模著下巴說。
「這是自然,他們素來如此,難不成你還打算去參加,想化解?除非你停掉書畫紙,否則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去只能自己受罪。」
「好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喂喂,你不會到時真要去參加他們的鴻門宴吧?」
「鴻門宴嘛,不去去怎麼對得起他們先禮後兵,畢竟人家這麼客氣,咱雖不是儒商,可也不能失禮。」
「你別這麼想不開,這鴻門宴沒你想得那麼簡單,當時眾人棄施壓,有些事,不是你想不答應就行的!!」
「好了,我知道了。」林泉笑了笑,推阮兆出去,「你先回去,徽商一來,城中那些富商肯定樂得我倒霉,定會聯手封鎖消息,你要听得消息,記得派人來給我說一聲,不過你自己就別來了,省得被他們知曉,受我連累。」
「我是這麼怕被連累的人麼,」阮兆怒道。
「好了,阮大少你義薄雲天,快走吧!」
阮兆也知道林泉是為了他好,自己留下也幫不上忙,只好說︰「那你快點想對策,不行出去躲躲,反正這事拖起來是你有利,只要別正面扛上,大家慢慢耗,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說完,阮兆偷偷回去了。
等阮兆走了,林泉收斂起笑意,回到屋里,往榻上一倚,微微合上眼。
宅靈從吊墜上飛出來,還以為林泉在想解決的辦法,忍不住問︰「你在想什麼?」
林泉沒有睜眼,「突然超想罵許嶠一頓。」
宅靈︰「??」
林泉突然睜開眼,憤憤地說︰「我剛剛想起來,當年我倆合伙開公司時,許嶠屁事不管,所有的鴻門宴,都讓老子一人闖了!那混蛋淨知道在公司享清福!」
宅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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