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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擁擠, 被人圍聚的中心忽然噴出火苗。

在一片的叫好聲中,夭夭怔了怔沒有說話,不是因為遇到了白離兒,而是她看到……在白離兒的身後, 有一名俊美的玄衣男人冷著臉朝她走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燕和塵。

他真的找來了!

白離兒不知夭夭和燕和塵的關系, 回頭對著燕和塵道︰「你走快些, 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路遙遙。」

夭夭哪里還顧得上白離兒, 第一反應就是捂臉,她甩開白離兒的手要跑, 白離兒被她甩的一個蹌踉, 本以為燕和塵快步走來是要扶她,誰知燕和塵毫不猶豫越過她, 迅速抓住了夭夭的手。

「你還要往哪兒跑!」燕和塵語氣中帶了怒氣。

是真的生氣了,才會用這麼大的力道去抓夭夭的手腕, 他用力將要跑的少女扯回身邊, 扣住她的肩膀問︰「為什麼要來皇城, 這里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哪怕生氣,他最先顧及的都是夭夭的安全,接著才冷聲質問︰「既然來了, 又為什麼要瞞著我。」

竟然還學會對著他撒謊。

撒謊被抓包,此刻的夭夭在燕和塵面前弱小可憐又無助,剛剛張口,人群中又響起一陣連續不斷的鑼聲。

「你說什麼?」她的話全被鑼聲掩蓋。

夭夭要急死了,她又說了幾遍甚至開始掙扎, 燕和塵攥著她的手腕不松,繃著面容傾身靠近她,「說吧。」

在震耳欲聾的鑼聲下,夭夭揪住燕和塵的衣襟往下拉,扯著嗓子喊︰「你快放開我,我的手腕要被你捏斷了!」

鑼聲忽然停了。

燕和塵听清了夭夭的話,愣了下不等松手,有冷清清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干什麼?」

兩人同時扭頭,看到容慎正站在幾步外,他懷抱著裝滿燒餅的油紙袋,黝黑的瞳眸郁沉望著兩人,一縷碎發黏在臉頰,眉眼精致面無表情。

從他的角度看,夭夭和燕和塵像是在擁抱著親吻。

容慎自然是清楚這兩人不可能親上的,但擁抱不會有假,燕和塵攥著夭夭的手腕,夭夭揪著他的衣襟躲在他懷里,兩個人像是在訴說想念,畫面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過來。」容慎命令。

夭夭知道他誤會了,看了燕和塵一眼把他推開,燕和塵松了松力道卻沒放開夭夭,他皺著眉不滿容慎的語氣,容慎眯了眯眸,視線落在他圈在夭夭腕上的手。

輕勾唇角,容慎涼涼一笑,「燕師弟。」

他吐字很輕,「這麼久不見,師兄甚是想念。」

想如何將他的手給折斷,想如何讓這個人消失,不知從何時起,容慎覺得燕和塵礙眼極了。

燕和塵听出容慎語氣中的殺意,他波瀾不驚回禮︰「我也很想你。」

但他更想夭夭。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句,看似風平浪靜言笑晏晏,實則暗潮洶涌殺機四伏。

這是兩人多年後的第一次見面,曾經的情誼全無,夭夭不知兩人怎就變成書中的劍拔弩張,她不傻听得出雙方的敵意排斥,被兩人‘吵’的頭疼,她用力甩開燕和塵的手,「你們別……」

白離兒與夭夭同時開口,她沒看出兩人間的問題,弱弱插了句話︰「你們都認識呀。」

三人瞬間沉默。

「……」

街上始終不是說話的地方,于是就近回了客棧。

白離兒作為一個外人,燕和塵本不想讓她同去,但考慮到她看到了夭夭,于是就拎著她一同進了客棧,卻將她關入另一間房下了封印結界,不準她出去。

這麼久沒見,夭夭覺得燕和塵的行事比以往要決絕果斷,越來越有書中男主的氣勢。

「山郊永生廟里的妖僧,是你們殺的?」

「夜晚游蕩在街上作亂的惡鬼、亂葬崗里的妖邪也是你們除的?」

燕和塵上來就是一通逼問,「還有你們之前所在的青山鎮,有同門弟子路過那里說有孫家被滅滿門,也是你們所為?」

雖然是用的‘你們’,但燕和塵這些話卻是對著容慎說的,他不相信夭夭會做出這些事,但他知道容慎可以。

「明知皇城滿是修者還要來,鬧出這麼多大動靜,你們可別說是來行俠仗義幫我們除妖的。」

最後一句,燕和塵對著夭夭說︰「既然有不得不來皇城的理由,為何不來找我?」

皇城四設照妖鏡出入限制嚴格,為什麼他們寧可用最危險的方式找別人帶進來,也不肯用神音鈴同他知會一聲。難不成,他還不比陌生人靠譜?

「不是的……」夭夭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不想瞞著燕和塵,又知事關容慎她沒有開口的資格,正糾結著如何幫容慎隱瞞魔丹的事,容慎輕飄飄一句︰「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事到如此,容慎見不得夭夭煩悶的模樣,也覺得沒了隱瞞的必要,索性就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燕和塵。

一直以來,魔都是強大又神秘的存在,世人只知魔性本惡,對它們卻了解甚少。

「……竟是因為魔丹。」燕和塵得知所有的一切後,垂眸輕喃。

思索了片刻,他道︰「以你現在的境階,皇城內恐怕沒有能滿足你胃口的大妖。」

皇城中陰煞濃重,從中生出的妖邪陰煞詭譎,大多數害人有余,修為不足,修者們久留此地的原因不是因為它們太厲害,而是城中陰煞死氣不消,這些妖邪層出不窮殺不盡。

「不過——」

話鋒一轉,燕和塵抬眸,「我近日正在追查熙清魔君的下落,他手下有幾只大妖不時來皇城擄人,只要找到他們,你的魔丹定能築成。」

僅是熙清魔君一魔,抵萬千大妖。

夭夭听出燕和塵的話外意,「你願意幫我們?」

經過剛剛的劍拔弩張,她還以為燕和塵會出聲斥責。不過罵歸罵,夭夭心里知道燕和塵不會放任他們不管,燕和塵敲了下她的額頭,說著氣話︰「我倒是不想管你們。」

可他不管誰管?

就算燕和塵同容慎的矛盾再大,兩人之間都夾著一個夭夭,只要夭夭還在,他們兩人很難做到真正的你死我活。

主意商定,燕和塵給夭夭和容慎安排了兩個身份,讓他們住入皇家別院方便一起行為。

考慮到容慎的身份,夭夭是不想去的,「那里面住的可都是修者,時舒你這樣做不是讓我們羊入虎口嗎?」

夭夭算的是羊,但容慎不是,他是比虎還要可怕的存在,燕和塵更擔心他住入別院後,那些無辜修者的安全。

「放心吧。」燕和塵早就替他們考慮過了,「你們臉上的幻術尋常修者極難看透,進去後你們再戴上面具,只要容慎不暴露魔氣,就不會有人察覺你二人的身份。」

更何況燕和塵是獨院,他不傳招沒有人會進他的院子。

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不會有人想到,堂堂眾派弟子管執,竟會在自己的院中藏兩名‘逃犯’。

「……」

以夭夭哄騙白離兒的謊言為基礎,燕和塵給他們兩人編的身份是有師無派的逍遙散修,受師命約束,兩人人前以面具示人,用著換臉術還戴著面具,雙重保險。

夭夭還是用路遙遙這個名字,容慎名為容小花,燕和塵在听到這個名字時挑了挑眉,「白離兒告訴我,你們當時是以兄妹相稱。」

容慎知道燕和塵什麼意思,顰眉正要說兩人換成道侶身份,夭夭先一步,「就還是用兄妹的身份吧,這樣省事。」

容慎氣息冷了,燕和塵看了他一眼不由也勾起唇角,只有夭夭茫然無辜,「怎麼了?」

「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燕和塵巴不得如此,「那你們就繼續當兄妹吧。」

夭夭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她反應慢了一拍,隔了一會兒才回想起燕和塵剛剛的話,「白離兒是誰?」

燕和塵不解,「你不知道她是誰?」

「就是剛剛在街上找到你的那位姑娘,她還說你救過她的命,是她帶你們從秘門入了皇城。」

夭夭眉心一跳,「她不是叫黎黎嗎?」

「確實叫黎黎,但也叫白離兒。」

白離兒,白……離兒?

夭夭有些站不穩了。

燕和塵顰眉,「怎麼了?」

「沒……」夭夭搖了搖頭,她只是忽然記起,書中女主角也叫白離兒,

《問道》一文中,前期白梨作妖太過,女主出場極晚。夭夭一開始還不懂作者為何花費大筆墨寫一個惡毒愚蠢的女配,直到與女配名字相似的女主白離兒出現,夭夭才頓悟。

她覺得,作者就是和容慎有仇。

原文容慎殺了女配白梨墮魔被囚,狼狽逃出被親母夏貴妃慕朝顏搭救,燕和塵在追捕的過程中遇到女主白離兒,兩人同入皇宮破解夏貴妃法陣大局,身藏皇宮受情傷、體傷的容慎,在得知女主名為白離兒後,毫無意外喜歡上了。

作者讓白離兒出現的這麼晚,為的就是鋪墊容慎愛上女主的戲碼。

因為只有反派男配愛上了女主,他才更有動力作惡與男主作對,夭夭讀懂這里心情復雜,只想晃晃作者的肩膀,問問她同容慎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要給他安排這麼狗血讓人無語的戲碼。

女主白離兒,又名黎黎。

身為《問道》文中的女主角,她必定有一個復雜厲害又神秘的家世。

白離兒的爹白興晟曾是修仙界響當當的人物,他無門無派也沒人知他師從何方,身為一介散修,他硬是通過精妙的醫術打響了名聲,無論誰見到他都要稱他一聲玄妙真君。

至于白離兒的娘,這一直是修仙界的未解之謎,就連白離兒自己也不知道,她長這麼大一直同爹生活在一起,從未見過生母出現。

直到一日,玄妙真君醉酒,白離兒耍小聰明從爹爹口中套出真相,白離兒這才知道,自己的娘是落日谷谷主秋依霜。

女主剛出場,就是背著包袱前往落日谷找親娘,卻被落日谷的弟子們趕了出來。

白離兒被隱退的玄妙真君保護的太好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爹娘的愛情是一段不能人知的禁.忌。

身為落日谷谷主,秋依霜能偷偷生下白離兒實屬不易,為了保護女兒抱住兩人的性命,兩人發下今世不再見面的毒誓,落日谷谷主之所以醉心醫道從不出谷,也是因為如此。

白離兒,離兒,她的出生就代表著離別。

其實秋依霜是想見女兒的,但她不能見也不敢見,為了更好的保護女兒,她命谷內弟子狠狠羞.辱驅趕了白離兒,白離兒失落離去游蕩在外,她雖修為不高但醫術了得,得知皇城有異趕往查看,遂遇到了燕和塵。

這些都是原文內容,而現實中燕容未決裂,沒有追殺沒有逃亡,他們三人乘著馬車去往了皇城,一路上並未遇到白離兒,更別提白、燕攜手破逆轉法陣,夭夭還以為,他們與女主錯過了。

沒想到繞了一個大圈子,燕和塵還是和白離兒相遇了,而且就在皇城,更巧的是容慎也在。

想到這里,夭夭打了個激靈去看容慎,容慎挑了下眉,「怎麼了?」

夭夭︰「你覺得白離兒如何?」

「白離兒是?」容慎不知這是誰。

「就是那位黎黎姑娘。」

在文里,容慎身為反派卻是個戀愛腦,前為白梨成魔成狂背叛仙門,後為與白梨名字相似的白離兒與男主敵對,屢次作死還試圖把女主拐走。

月兌離文中設定,容慎听到這個名字表情淡淡沒什麼變化,他只是說︰「我同她不熟。」

夭夭還是不太放心,她換了個方式問︰「那你覺得她性格好嗎?相貌符合你心意嗎?還有名字,你不覺得她的名字很……」

很像白梨嗎?

到嘴的話變了變,夭夭覺得白梨已經影響不到容慎,于是道︰「她的名字很……好听。」

容慎眯了眯眸,認真凝視著夭夭問︰「你到底要說什麼?」

實話來講,白離兒的性子很好,在很多方面都與夭夭相似。

文中的白離兒在沒遇到燕和塵前,吃了很多苦,所以她在燕和塵面前穩重機敏,偶爾才會露出孩子氣的表情。現實中大概是哪里出了問題,白離兒的性子並未被磨平稜角,愛笑活潑充滿朝氣,讓人看到暖洋洋的。

夭夭可以不擔心白梨,可以不在意南明珠,但這個白離兒同她實在太像了,她的出現讓夭夭極沒安全感。

揪了揪衣服,她小聲問︰「你會移情別戀嗎?」

夭夭擔心因為作者讓書中的容慎愛上了白離兒,所以書外的容慎就必須‘愛’白離兒。

容慎听清了夭夭的話,「為什麼要這麼問?」

捧起夭夭的臉頰,他與她對視,「你在怕什麼?」

夭夭在怕劇情的不可抗力,在怕這個真實的世界到頭來還是逃不過一本書,更怕容慎被設定成無腦愛女主,而她崩潰瘋掉。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些不安。」夭夭說著心里話。

容慎真切感受到她的慌亂,壓低面容輕輕蹭了下她的軟唇,他問︰「這樣呢?」

夭夭‘唔’了一聲︰「我還是……」

這次容慎張口咬了下夭夭,整齊的牙齒貼合摩擦帶著輕微的酥痛,很低的笑溢出聲︰「如何?」

就好像夭夭是在騙他的親吻,夭夭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氣惱正要開口,容慎長驅直入壓下她所有的呼吸,他將人擁在懷中勒緊,夭夭動彈不得只能去勾他的脖子。

吱——

房門開的突兀。

燕和塵剛剛有事出去了,他推門進來把話說了一半,「客房都已安排妥當,你們一人一間就住在……」

話音停住,他淡漠的面容裂開一條條縫隙,夭夭驚得渾身毛發蓬起,一爪子拍開了容慎。

場面一時尷尬,夭夭紅著臉打破沉默,「你、你剛剛說什麼?」

燕和塵︰「我說你們一人一間房,就住在我隔壁。」

夭夭點了點頭正要說好,容慎插話,「一人一間?」

用手背輕拭殷紅瑩潤的唇瓣,他嗓音幽涼,「看到剛剛的……」

話說一半留給燕和塵想象的余地,容慎笑,「你覺得還有一人一間的必要嗎?」

總之沒有人會私自闖入燕和塵的院子,他們分不分房睡,外面的人都不會知道。

燕和塵鳳眸復雜。

滿腦子都是夭夭和容慎相擁親吻的畫面,燕和塵轉身,帶著些落荒而逃的意味,「隨便你們吧。」

他是管不了了。

「……」

燕和塵向來孤冷,他能獨佔一間院子不只是因為他不喜與外人接觸,還因為這是容國國後特許。

容國四分五裂後,皇室無人朝廷無主,在戰亂中容氏皇族的一小支旁系崛起,帶領眾人御敵守衛國土,這才勉強坐穩了位置。

要不是燕和塵告訴她,夭夭絕不敢想,南明珠就是如今容國的國後。曾經跋扈無腦的小姑娘為了容國上陣殺敵,在戰場上,她認識了此時的容帝,憑借家族勢力將他拉上皇位,現在已是孕期。

縹緲宗之所以出手援助皇城,就是受了南明珠的委托。

「有時間去看看她吧,她沒事總召我進宮罵你,還派人去各地尋過你。」

南明珠知道了夭夭的死而復生,卻不知道她所謂的失蹤只是假象。那姑娘嘴硬心軟,每次召燕和塵雖然都是罵著夭夭,但其實她是想知道夭夭的消息,擔心她會出事。

「知道了。」夭夭得知這些心里發暖。

剛好此時無事,她準備入宮去看看南明珠,燕和塵得知皺了下眉,「你現在去?」

「白離兒正要去給南明珠診脈。」

「你們……一起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月本想日九加快完結的,但我身體垮了,今天去了趟醫院,以後要按時喝藥不能熬夜了,我只能白天盡量多寫點。

先寫這些吧,我明日白天爭取多寫點。

順便說一下,網站將‘金絲.雀-列為禁.詞。所以舊文《他的金絲.雀》改名為《掌心的她》,我的成名作嗚嗚嗚嗚就這麼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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