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散人，這次你帶回來的貨物照尚兒所說留下十分之一，其他的你可以帶走。
若是有人不滿，盡可讓他來找我。
至于下一次什麼時候合作，過一段時間後會讓尚兒找你商量。
現在讓尚兒過來，我有話和他說。」
袁不為淡淡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明明感覺無處不在，卻又只讓先行者和江尚听見。
而听到這些話後，先行者臉色當即大變，眼神中帶上了幾分驚駭。
「煉虛合道，千里傳音！」
這正是武聖境界的特征之一，以武道神意奪天地之意志，以我心代天心，在他的領域之中，他便是天地。
其中最淺顯的表現便包括這種千里傳音。
別看這傳音好似簡單。
但只要想一想，明明身隔數十里的兩個人，卻能毫無障礙的進行私密性的通話。
這說明其中一個人時時刻刻處于另一個人的注視當中。
而主動發起通話的那人，他的精神和意志竟能蔓延數十里之外還有余力。
這不是嗓門大，靠的是聲波的被動傳播。
而是一種意志徹底貫徹的證明。
在這數十里內的範圍之內，他便是這邊天地的主人，只要他想，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逃月兌他的目光。
更上一層的就是萬里鎖魂。
據說武聖大神通者可以憑借空氣中殘留的一縷氣息就能鎖定一個人的方位。
那人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逃月兌不了這種玄之又玄的手段。
先行者這下再無半點懷疑。
他忌憚地看了天空一眼，上面好似有一只眼在注視著他。
接著他就嘀嘀咕咕道︰
「便是你不說，我也要答應的，這樣搞得好像是我怕了似的。」
「不過誰讓咱倆關系好呢，這點小小罵名，我也就受了吧。」
說罷，他看向江尚道︰
「你干爹說的話你也听到了，這次帶回來的貨我留下十分之一給你，保管全是一等一的好貨。
至于銀子，那就沒了。
另外本來還有一件事，是關于鎮妖關那邊要我們增加通商次數的。
那邊要的很急，我說要回來考慮。
所以這次帶回來一個鎮妖關的小家伙，如果你決定了就去見見他，把答案回復給他。
哎……」
說著他又使勁地拍了拍大光頭，喟嘆道︰
「真他女乃女乃的羨慕！」
「走了！」
他雙手一擺，負于身後，迎著太陽走了，莫名地帶上了一絲蕭瑟落寞之感。
想他成了先天大宗師這麼多年，可連武聖的門檻都沒模到呢。
先行者的一番話，江尚听得迷迷糊糊的，只感覺心底好似炸開了一朵煙花，滿是燦爛的味道。
袁干爹真成武聖了？
他腦子里閃爍著這個念頭。
明明之前袁干爹說十年都不一定有把握，現在才半年不到啊，這個效率，未免也太快了。
見先行者落寞離去，江尚卻感覺前途一片光明。
如果說之前他還有些如履薄冰的想法，這會兒就是飛龍騎臉，完全碾壓的暢快。
大佬兜底，完全不知道怎麼輸啊。
照這個情況發展，不用多久，他就會成為第二尊武聖！
一時之間，他心中憂愁盡去。
……
後山水塘。
袁不為長身而起，左手持劍，右手握刀。
刀是一把血紅色的戰刀，劍是一把薄如蟬翼的長劍。
刀劍相交，兩股不同的意志在不斷交鋒，連空氣都發出焦灼的聲音。
大概就是好像什麼東西被電糊了。
袁不為的額頭上滲出顆顆豆大的汗珠，顯然看似只是一刀一劍，對于他來說，卻十分吃力。
同時他嘴上喃喃出聲。
茅草屋前的先行者和江尚便听到了之前的話語。
直到先行者離去。
他才猛地將手中刀劍扔出。
轟隆隆！！！
面前的水塘就好像被這一刀一劍扎中了大動脈，兩個足有數百米寬的巨大漩渦瞬間出現，還能依稀看到塘底翻滾而起的淤泥。
巨大的水瀑在半空中炸開，一道道彩虹在陽光下顯現，勾勒出一幅美麗的畫面。
袁不為站在爆開的水花下，周身一層透明的氣罩擋住了濺射的水花，映襯得他如仙如神。
恰好趕來的江尚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個畫面，心里大呼臥槽。
「干爹。」
他驚呼道︰「誰惹你生氣了？」
「你說呢？」
袁不為轉過身，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江尚，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尚竟從袁干爹眼中看到了一絲幽怨。
他臉上的興奮頓時收斂。
因為他好像從袁干爹眼中看出來答案——那個惹干爹生氣的人就是他自己。
于是空氣突然安靜起來。
「嘿嘿嘿嘿……」
江尚模著頭傻笑起來。
「哎……」
見江尚這副模樣，袁不為也說不出什麼責備的話。
他只是搖頭嘆息一聲，然後腳下輕輕一跺，落入水塘的刀劍就像受到什麼牽引一般，又刺破水面，一左一右落到他的腳下。
「干爹，你這是？」
江尚一見袁干爹這副模樣，就知道可能來臨的暴風雨沒了，他又膽子大了起來。
「尚兒啊，為父待你如何？」
袁不為不答反問。
江尚有些模不著頭腦，但還是老實答道︰
「干爹待我如親子，尚兒自是十分感激。」
袁不為道︰「那你為何要坑為父，要和那土散人說為父突破了武聖？」
江尚心想原來是這個啊。
他順著之前的思路答了起來。
「我也沒說干爹你突破了啊，我就是想嚇嚇他。這些都是先大師自個猜的，再說他不是猜對了嗎？
干爹你就放心吧，我見先大師心里也是有數的人，不會大嘴巴亂說，給干爹你添麻煩的。」
袁不為突然冷不丁道︰「誰說他猜對了？」
江尚一愣，然後看向袁干爹的眼神滿是愕然。
「猜錯了？」
袁不為嘆息道︰「若是武聖這麼好突破，為父也不至于在此閉關。」
「那剛才？」
「我騙他的。」
「可先大師明明說這就是武聖啊？」
「那是我強行融合我的刀意和江懷瑾的劍意，才勉強有了一絲武聖之威。」
「那也就是說……」
江尚只覺嘴巴干干的，突然苦澀起來。
不過很快他就眼神一動，重新堅定起來。
他之前的計劃也沒想過袁干爹是個武聖。
所以事情還沒到最壞的情況。
他還能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