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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睡覺,準備做什麼?再過一會兒這街上的店都關了,我們就坐在一塊兒純聊天嗎?」

「聊天也行,打牌也行,在一起看電視也行……只要不睡覺就行了。」

阮秋平本來一點兒都不困,听到這話,卻忽然覺得眼皮子沉了下來。

難道這就是身體的逆反心理嗎?

「對了,我們去看海吧!」小郁桓眼楮亮晶晶,「從這里到海邊七個小時,等我們到了,剛好能來得及看日出。」

阮秋平有點兒精神了:「這也行,我們可以在車上睡會兒覺。」

「不能睡覺,我們要把那八個小時50分鐘補出來。」小郁桓嚴肅地說。

「好吧。」阮秋平長長嘆了口氣。

緊接著,小郁桓就拿著硬幣去旁邊的公用電話亭里打了個電話。

「我叫了一輛出租車。」小郁桓回來後解釋道。

阮秋平眯起眼楮,發現了端倪:「你手機呢?出來的時候,你說你帶著手機能給你家人報平安,為什麼現在打電話用公用電話?」

他本來還有些納悶呢,怎麼出來這麼久,小郁桓的家人都不給他打個電話。

小郁桓見事情瞞不過了,只好老老實實地說:「我出來之前,把手機扔到草叢里了……手機上有定位,帶著手機,我們很快就會被找到,哪兒也去不了。」

「但是……但是我在手機里留下了信息,說我是自己出來玩的,玩完就回去,讓他們不用找我……」小郁桓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低到听不見。

他抓住阮秋平的手,仰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說:「阮阮,你生我氣了嗎……對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出去,又不想被抓住……」

阮秋平嘆了口氣,到底是拿小郁桓沒辦法:「……下次不準再這樣了。」

小郁桓眼楮都開心地彎了起來:「知道了阮阮!」

等出租車過來似乎還需要一段時間,就在這時,旁邊正準備收攤的轉盤游戲引起了阮秋平的注意。

「要玩嗎,小哥?十塊錢一次,您要是運氣好的話轉到頭等獎,我們這兒所有的東西都任您挑。」

「你想玩嗎?」小郁桓一邊問道,一邊從錢包里掏出來了錢。

阮秋平擺手︰「我哪里敢玩兒這種游戲。」

阮秋平轉頭看向郁桓,頗有興致地說:「你來玩兒吧,讓我看看幸運到能抵擋我霉運的人,玩兒起這種游戲會是什麼樣的?」

小郁桓看了一眼轉盤,然後小聲對阮秋平說:「這種轉盤基本上都被做了手腳,玩這個不如玩兒對面的那種游戲。」

阮秋平看向對面,那是一個搖骰子的游戲,規則十分簡單粗暴,一人一次機會,搖到六就有大獎,連著搖三次,總點數超過十五,就可以隨意挑選獎品。

小郁桓玩兒了三次,搖出來了三個六。

阮秋平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吉神的力量嗎?

「阮阮來挑獎品吧。」小郁桓笑著說。

阮秋平在攤位上看了半天,最終拿起來一個樹葉紋理的環狀玉器。

他剛好缺少一件玉器配飾,以後天界有什麼大活動,他也可以穿著長袍戴著配飾去了。

「小哥好眼光,這玉環可是上好的和田玉!」攤主把這塊兒玉放到包裝袋里,遞給阮秋平。

是不是和田玉不好說,但阮秋平挺喜歡這塊玉就是了。

而且,玉環……郁桓……

阮秋平覺得手中這塊兒玉愈發珍貴了起來,他本想好好地拿著,可又怕自己的壞運氣讓這塊玉磕著踫著,便遞給小郁桓,說:「你先幫我拿著,我走的時候再給我。」

小郁桓便小心翼翼地把這塊玉收了起來。

就在這時,小郁桓叫的車也到了。

小郁桓叫的並不是普通的出租車,而是一輛超級豪華的加長版私人訂制出租車。

小郁桓拉著阮秋平坐上車,給他看車上的電視,車上的零食,車上的游戲機:「有這些東西,我們在這里玩兒七個小時也不覺得無聊了!」

而阮秋平只看到了旁邊那個長長的,能當床的座椅。

接下來,兩個人便開始拼盡全力去熬夜。

10點的時候,兩人精神尚好,打開一部電影,開始觀看。

12點的時候,電影結束,兩個人神色都有些疲倦。

凌晨1點10分的時候,兩人玩的雙人游戲已經通到了第16關,大boss 里啪啦地打他倆,他倆一邊打哈欠,一邊噠,噠,噠地緩慢按著攻擊按鈕,不一會兒,他倆所控制的游戲人物就倒在了一片血泊中,游戲失敗。

凌晨1點45分的時候,他們還在重復地打著這關游戲,只是這次並不是被怪物殺死的,而是小郁桓眼皮子困得耷拉了下來,所控制的小人直接掉到水里淹死了。

凌晨1點56分的時候,游戲手柄從小郁桓的手里滑落了下來,小郁桓的頭啪嗒一聲歪倒在了柔軟的靠背上,沉沉睡著了。

凌晨2點的時候,阮秋平抱著小郁桓一起,哈欠連天地躺到了那個長長的,能當床的座椅上,睡了。

凌晨5點,阮秋平和小郁桓被司機叫醒。

阮秋平艱難地睜開眼楮:「海邊,到了嗎?」

「我什麼時候……睡著了?」小郁桓頭似乎感覺有些痛。

「給你爹打電話。」司機頭上戴了個頭套,把手機遞給小郁桓,凶神惡煞地說,「告訴你爹,明天前不能拿五千萬過來,我就把你的頭砍掉給他寄回去。」

阮秋平:???

阮秋平四下打量了一眼,忽然發現他們現在待的這個廢棄工廠有些熟悉,再看一眼,他才看出來這個地方和當時他第一次下凡遇見小郁桓的廢棄工廠一模一樣。

阮秋平又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草率的帶著黑塑料袋「頭套」的綁匪司機。

上車的時候,車內有隔板,他們根本就沒看清這司機的模樣,現在近距離看著,他才發現這綁匪司機漏在黑塑料袋外面的眼楮也像極了那天追趕他們的,非法屠宰場的屠夫。

「快點兒說你爹的電話!」綁匪不耐煩地說。

小郁桓說出一串數字。

綁匪拿著電話听了一會兒就沒了耐心,吼道:「你他媽是不是騙老子?!這電話怎麼打不通?!」

小郁桓垂下眼,說:「他有些忙,多打幾遍就通了。」

綁匪一邊走來走去,一邊不耐煩地開始重播電話。

綁匪走到遠處時,阮秋平低聲問小郁桓:「我覺得這個綁匪很眼熟,咱們好像見過,你有印象嗎?」

「就是他,非法屠宰廠的老板兼屠夫。」郁桓頓了一下,然後說,「我當時實名舉報了他,他坐牢前還威脅過我,沒想到打車竟又遇到了。」

阮秋平幾乎能想象出事情的始末。

非法屠宰廠的老板被舉報後,身臨破產,還面臨牢獄之災,心中一直記恨著舉報他的郁家人。出獄後,改行做了豪車司機,沒想到接單竟接到了仇人。頓時惡向膽邊生,隨便找了個黑塑料袋挖了幾個洞套在頭上就開始當綁匪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捋下來,盡是巧合。

若不是十分倒霉,他們怎麼能遇到這種荒唐事?!

哎……

阮秋平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本來還尋思著今天下凡,錢沒被偷,車沒拋錨,海盜船沒翻,摩天輪也沒從天上掉下來……一件像樣的倒霉事也沒遇著,還在心里高興呢,沒想到,全在這兒攢著呢。

前屠夫現綁匪打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打通電話,阮秋平看著都替他著急。

終于,綁匪腦子靈光一閃,拿著手機給小郁桓拍了幾張照片給那個號碼發過去。

等了足足有十多分鐘,綁匪的電話才響了起來。

綁匪和電話里的人談好交易的時間,地點和金錢,然後就拿著手機走過來,踢了踢小郁桓的腿,笑道:「來,哭幾聲讓你爹听听,你爹還覺得我騙他呢!」

小郁桓等手機湊近後,猛地用臉把手機拍打到地上,然後大聲喊道:「在原來被舉報的那個非法屠宰廠!長平區,綠林路,305號!」

綁匪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手機掛斷了電話,然後怒吼了一聲:「他媽的臭崽子,想找死!老子就算被抓到,也要打死你!」

他一邊罵著,一邊舉起旁邊的木桌子就猛地朝小郁桓的頭砸了下來——

「砰!」

小郁桓嚇得渾身一哆嗦,他戰戰兢兢地睜開眼楮,只見阮秋平撐著手擋在他面前,整個肩膀都塌陷了下去。他灰頭土臉的,殷紅的血跡從灰撲撲的鬢角處流了下來,剛好落在地上散了架的桌腿上。

阮秋平笑了笑,就算他法力再不濟,綁著他的那條繩子,還是能弄得斷的。

只不過他的行動又激怒了身後的綁匪,綁匪扔掉手中的桌子腿,轉身就去拿不遠處的斧子去了。

「小郁桓,閉上眼楮。」阮秋平輕聲說。

「…你……你受傷了……」小郁桓眼楮睜得很大,眼淚源源不斷地落了下來,連嘴唇都在發抖。

阮秋平伸手抹了一下臉,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跡,把手背到後面,然後看著小郁桓,再次開口說:

「乖,听話,把眼楮閉上。」

小郁桓咬了咬牙,渾身顫抖著閉上了眼楮。

阮秋平松了一口氣,他看著身後那個拿著斧子跑過來的男人,飛快地按下手環上的隱身按鈕。

綁匪整個人都嚇得呆住了,他眼睜睜看著那麼大一個活人的面前忽然消失,幾乎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綁匪原地轉了一圈,眼楮都是發懵的,他兩只手緊緊握著斧頭,舉在自己面前,心里有些發抖,但還是大聲喊到:「你……出……來!別給我玩把戲!出來!」

「不出來是吧?那我就先殺這個小……」

「砰!」一陣劇痛從後腦勺傳來,綁匪眼前一片昏暗,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阮秋平扔掉手中的木棍,然後按下按鈕,取消隱身狀態。

他一步一步走到小郁桓面前,半蹲到地上,一邊去解小郁桓的繩子,一邊溫柔地說:「小郁桓,可以睜開眼楮了。」

小郁桓睫毛顫了顫,正準備睜開眼楮,卻渾身一軟,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阮秋平愣住。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阮秋平抬頭看去,只見助教祈月緩緩朝他走來。

祈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開口說︰

「阮秋平,你違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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