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去的想法，直接被虞夕的一個電話掐滅了。
對于這個動不動就弄死的紅衣女教師，何凡現在還沒實力反抗。
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他一個活人，怎麼能收到虞夕的電話？
地獄小課堂，與他這個活人有毛線關系？
是因為胸膛的刺青嗎？
何凡扯開衣服，看著胸膛上，那漆黑如墨的刺青，青面獠牙，猙獰可怖。
刺青可以吸收鬼氣，轉化成溫暖氣流。
這是目前知道，唯一的能力。
「躲不過去，只能再去上課了，好在老爺子已經答應我了。」
何凡想到了老爺子，只要老爺子同意，自己不玩肢體自由分離就行。
月復中傳來饑餓感，何凡隨便弄了點飯菜，填飽肚子。
目光看向茶幾，到了夜晚，這根棒棒糖，居然滲出一絲絲灰黑色鬼氣。
滲出的鬼氣很弱，棒棒糖的包裝紙，像是有一種特殊力量，將鬼氣封印著。
「要不，嘗嘗看？」何凡思索片刻，選擇了放棄。
他心里膈應，實在是下不去口。
又等了一會兒，時間已經來到十一點鐘，何凡只能起身，前往江城大西門。
順手帶上了被氣流切割的玻璃水杯，扔在小區外面的垃圾桶。
來到西城大，四周無人，安靜異常。
一身紅衣的虞夕，背負著雙手，仰頭望著天上月亮。
「老師。」何凡走了過去，小心地問道︰「你在等我？」
「嗯。」虞夕點了點頭，淡淡道︰「像你這麼新鮮的，一般第二天都想跑。」
「呃，呵呵。」何凡干笑一聲，道︰「跟著老師學習，怎麼會想跑呢？你看，這不到十一點半，我就來了。」
「有沒有想跑的心思，你心里清楚。」
虞夕清冷地道︰「我得提醒你，陰界很殘酷，若是不好好學習，你連活下去都沒可能。」
何凡一怔，連忙道︰「我一定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進去吧。」虞夕擺手道。
何凡進入西門，再次看見昨夜的古代學堂，直接上了二樓，來到教室。
學生們都到齊了，對于虞夕的課程，沒有鬼敢耽擱。
老爺子呵呵笑著招手︰「快來坐啊。」
何凡走了過去，發現位置換了，後面坐的是小童和長發遮臉的女鬼。
對于座位更換，虞夕是不管的，不然他們也沒膽子換。
經過昨夜的事情，他們也算是熟悉了。
「小凡，你打算什麼時候托夢？」老爺子低聲問道。
「等下課了吧。」何凡想了想道。
長發遮臉女鬼道︰「那我們得想想，讓家人燒點什麼。」
「還不知道幾位怎麼稱呼？」何凡問道。
「我叫黃富貴，你可以叫我老黃。」老子道。
「李小文，你可以叫我阿文。」長發遮臉女鬼道。
小童跟著道︰「我叫何文超，媽媽叫我小超。」
何凡點點頭，又問道︰「你們都死了多久了？」
黃老爺子道︰「我半個月了。」
「剛過頭七。」小童道。
李小文道︰「我明天頭七，可以不用來上課，回家看看。」
黃老爺子臉色突然嚴肅下來︰「你還沒到頭七吧？」
何凡想了想，道︰「還沒有，怎麼了？」
「我們頭七可以回去一次，但你一定要記住，你已經死了，不能和家人見面，只能看看，什麼都別做。」
黃老爺子沉聲道。
「是啊，上次我想抱媽媽，媽媽大病了一場。」小童自責地道︰「我們渾身鬼氣，不能和活人接近，小文姐姐要記清楚了。」
李小文點點頭，一張臉藏在頭發下面，看不清面容︰「我明白，到時候我只是看看。」
說話間，已經午夜十二點了。
虞夕準時進來，教室內安靜下來，全都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大氣都不敢喘。
「拿出你們的課本，翻到第三頁，肢體自由分離。」
虞夕清冷地道。
何凡從課桌取出課本，翻到第三頁，上面講的正是肢體自由分離。
一身紅衣的虞夕，沒有看課本，目光掃視全場，無人敢與其對視，這才道︰「都看著我，低下頭看什麼？我有那麼可怕嗎？」
眾鬼︰「……」
你若不動不動就弄死，肯定不可怕。
等到眾人抬頭，虞夕繼續道︰「鬼氣，乃是我們立身根基，讓我們不再拘泥于形體，而想要肢體自由分離，最好是有鬼氣。」
「如果沒有鬼氣，怎麼辦？有人知道怎麼辦嗎？」
眾鬼搖頭。
何凡沒有說話，他又不是鬼，有鬼氣估計也無法自由分離肢體，他可不敢嘗試。
「那就是，直接扯下來！」
虞夕冷聲道，十分果斷地扯下自己左臂︰「就像我這樣。」
何凡嘴角抽搐，別動不動就這麼硬核行嗎？
學生們也一臉驚悚，哪怕是鬼，也不敢隨意這麼折騰。
砰！
「全都給我認真听講！」
虞夕用力地拍著講桌，惡狠狠地道︰「別一臉不在意的樣子，這是你們保命的手段，陰界比你們想想的殘酷的多，你們若不是我的學生，我才懶得管你們死活！」
學生們嚇了一跳，不敢吱聲。
「記住了，關鍵時刻，一定要扯下自己身子，哪怕只有一半逃回來，你們也能借助鬼氣慢慢恢復。」
虞夕冷聲道︰「對于你們這群小鬼，什麼都不懂，記好保命手段。」
「是，老師。」眾鬼連忙應道。
見他們全都體一副听進去的模樣，虞夕滿意地點點頭，接著道︰「那麼，從現在開始，聯系肢體自由分離。」
一群學生連忙開始，老爺子當先扯著自己左臂，真可謂是老當益壯，鬼界先鋒。
何凡默默地看著他們，有的扯大腿，有的扯胳膊，還有的直接扭著自己脖子。
一群狠角色，這練習真特麼硬核！
「你是需要工具嗎？」虞夕拿著削頭無痕的刀，來到何凡面前︰「肢體分離，用刀更合適？」
何凡嘴角一抽︰「謝謝老師。」
「不客氣。」虞夕出奇地露出一絲笑容︰「這堂課，是自己的肢體分離，我覺得，我說的很清楚了。」
「老師說的確實很清楚。」何凡頭皮發麻，逃不了了嗎？
這娘們，真逼著自己，跟一群鬼玩自殘？
「既然清楚了，那麼，來吧。」虞夕將刀放在他面前。
何凡握著刀，看了看自己，最後看向虞夕，鼓起勇氣道︰「老師，我覺得我的身體，不渴望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