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爺子豪氣蓋雲的保證，何凡放心了。
如果明天真的跑不掉的話，那只能過來繼續上課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白天他們要休息，不能去活人世界。
談妥完畢，何凡也離開教室，原路返回。
出了西門，一群鬼圍在馬路邊，那里有一個小店鋪。
小童拿著兩根棒棒糖，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
「何凡大哥哥，能給我幾分鐘嗎？」小童將一根棒棒糖遞給他，豪氣地道︰「我請你吃糖。」
「你哪來的錢？」何凡詫異道，這麼小的孩子，應該還不懂工作吧？
「我媽媽燒給我的。」小童眼眶淚盈盈的，有一絲絲晶瑩綠光︰「我想媽媽，媽媽也想我，我想回去看媽媽。」
晶瑩綠光滴落，那是他的淚水。
「你先別哭。」何凡心頭一軟，道︰「等明天，我看能不能給你剩幾分鐘吧。」
托夢令，他是用不到的。
老爺子兩三分鐘，長發遮臉的女鬼兩三分鐘，還剩下一些。
「謝謝何凡哥哥。」小童咧嘴笑道，將棒棒糖放在他手上︰「以後我天天請你吃糖。」
「行了，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何凡擺手道。
「何凡哥哥再見。」
小童招著手，含著棒棒糖，蹦蹦跳跳離開了。
何凡看了眼小賣部方向，同學們都圍在那里，不敢多留，連忙小跑著離開。
托夢令就十分鐘，再待下去，其余鬼怕是也要圍過來。
一直跑回家中，何凡才松了口氣，也感覺到一陣疲憊，倒頭就睡。
……
中午，何凡醒來，第一時間找了溫度計，測試一下自己體溫。
「36.5。」
很好！
這是正常人的體溫，自己沒死！
隨便弄了點東西，填飽肚子，何凡癱坐在沙發上，感應著體內氣流。
心念一動，一縷灰色氣流，出現在右手食指指尖，像是昨晚的鬼氣。
隨著鬼氣出現，整個房間溫度驟然下降，陰冷刺骨。
他利用鬼氣，輕輕點了一下面前的玻璃水杯，水杯被推移了一點。
「我不是鬼，這應該不算鬼氣吧？」
何凡喃喃自語，鬼氣化成一柄小刀，切割玻璃杯，玻璃水杯輕易被切割開來。
「好鋒利。」何凡眼中閃過一絲驚色，玻璃杯切口平滑，如同切豆腐一般。
下一秒，鬼氣又化為棍棒，刀槍劍戟，不斷變化，最後更是凝聚成虞夕模樣。
何凡玩得不亦樂乎，可不到半小時，體內鬼氣就消耗的只剩下十分之一。
連忙停止這種消耗，何凡拿起手機，看著聯系人里面的張文文。
沉默片刻，他撥通了電話。
「何凡？你煩不煩，你的事情我正在努力，不好辦，不要老是給我打電話。」張文文不耐煩地道。
何凡深吸一口氣，道︰「我不問我的事，我就想問你，還活著嗎？」
張文文沉默片刻，暴怒道︰「你想死啊，你的事別找我辦了，愛找誰找誰去，還敢咒我死？」
「嘟嘟。」
電話直接掛斷，何凡皺了皺眉，看樣子，張文文是還活著，也不知道昨天電話的事情。
他看了看自己通話記錄，昨晚那個電話記錄，消失了！
翻了個身，被兜里的東西硌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黑色包裝的棒棒糖。
昨天小童送他的。
看著漆黑的棒棒糖，何凡沒有送入口中，嘗一嘗的勇氣，隨手放在茶幾上。
躺在沙發上，登錄BOSS直劈，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
刷了半天，上面多半都是扯淡，想要白票勞動力的。
真正好工作，根本就輪不到他。
刷了兩個小時手機，他發現，自己體內消耗掉的氣流，自動恢復了。
出門轉悠一圈，何凡再次來到江城大西門門口，從門外望去，是現代化高樓，而不是昨晚的學堂。
可體內鬼氣，那棒棒糖，還有兜里的托夢令，都在告訴他，昨夜發生的都是真的。
一直轉悠到傍晚，電話響了，張文文打來的。
何凡接通之後，小心翼翼地道︰「哪個張文文？」
「想死啊你，還哪個張文文？」充滿怒氣的聲音傳來，道︰「我在你家門口，敲門半天了，怎麼沒反應？」
「我這就回來。」何凡連忙起身，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一名戴著眼鏡，身材嬌小，不到一米五的女孩兒，正一臉不耐煩地站在門口。
「張老師。」何凡快步上前，干笑道︰「抱歉，抱歉，昨天睡得太沉，腦子不太好使，快請進。」
說話前，打開房門，將張文文請了進去。
張文文跟著進去，在沙發上坐下，道︰「我不是不幫你辦事，你也別太心急。」
「我明白，只是現在成人自考，不是都能報名麼？」何凡道。
「是都能報，但我們江城大，可是一線大學，報名的太多了。」
張文文道︰「你耐心點，我盡快幫你辦成，對了，這事不能讓我老公知道，他心眼小的很。」
「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不，你就收我點錢，讓你老公安心。」何凡道。
張文文沒有收錢，最近報考江城大的人太多了，而且，江城大也限定了名額，一般人還真排不進去。
念及鄰居，還有當初的同學情誼，張文文才幫他。
「這可不行，當初叔叔阿姨可沒少幫我，他們走了，我幫不了你別的，能幫的我也不會推辭，再說這種話，我抽死你。」
張文文嚴詞拒絕，接著生氣道︰「還有，今天你怎麼回事，咒我死？」
「哪敢啊，只是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你遇見了什麼不干淨的事情。」何凡連忙道。
「做夢？」張文文臉色嚴肅下來︰「這我可得批評你兩句，要相信科學！」
「是，我一定相信科學。」何凡正色道。
「行了，我回去做飯了。」外面天黑了，張文文起身道，頓了頓，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找個女朋友結婚，把你老何家香火續上。」
「我知道了，張老師。」何凡將他送到門口，想了想，還是提醒道︰「若是有不干淨……」
「科學，相信科學，剛說的，你忘了？」張文文瞪了他一眼，道︰「私下可以叫我文文姐，外面叫我張老師就行。」
何凡送她出門，兩家就是隔壁，也不用多送。
「曾有靜默一點清輝，願隨彩雲歸，情絲念不由人低回，化作風相隨，此身何處追……」
電話又響了，來電人——張文文。
「張文文剛走……」何凡心頭一突，接通電話︰「喂？」
「今晚十二點，遲到我弄死你！」虞夕的聲音傳來。
何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