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從今天開始住我這里嗎?」
波本瞪大的雙眼里寫滿了震撼。
在保時捷356A停在自家事務所門口前的時候,波本都準備好和琴酒打一架了。
但沒想到,卻是琴酒冷冷的把未央從車上推了下來,然後使喚伏特加將車開走。
「咳,咳咳」未央咳嗽了幾下,臉頰有些不正常的紅潤。
她的臉上自然不可能有血色,這是她為了偽裝,故意喝了兩口啤酒造成的。
「我不太舒服,最近無法執行任務了,咳咳咳。」
未央咳嗽的同時,身體隱隱有些發抖,看上去病的不輕,「琴酒說,我無法照顧自己。」
「所以他把你丟給了我。」波本深吸了一口氣。
未央病的這麼重,琴酒卻都不願意留出點時間照看她嗎?
「如果不方便,咳,我也可以」未央有些踉蹌的走向門口,「我處理得了自己的問題。」
波本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他拉住未央將她帶到了沙發上坐下。
「你先在這里休息,我去給你溫一杯姜水驅寒。」
在廚房門口,波本腳步頓住,「而且,病的這麼厲害,就不要逞強說可以照顧自己了。」
紅瞳的映像中,波本背著身走入了廚房。
屑屑你,波本,你真是個好人。
未央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向辦公桌,她想看看波本有沒有什麼偵探委托。
富江當然不想這麼做,白嫖就白嫖,付錢什麼的實在不符合他寄居人的本性。
但未央的人設需要好好維持,未央不是一個喜歡佔便宜的人。
接受了幫助,就會想著償還,是一個很執著,且不習慣接受別人善意的人。
未央拿起一疊文件,眉頭微蹙。
波本這麼不謹慎的嗎?居然把傳給組織的文件直接放在辦公桌上。
咦,波本給她買的那輛車,居然找組織報銷了一半的錢。
報銷理由是任務損失,很熟練也很聰明,作為自由行動人員,任務過程的報告全憑他一張嘴,可以胡亂編。
組織也不會為了這麼點錢而費力查明真相,惹一個進了信任名單的核心成員的反感。
未央翻動著藍色文件夾里的文件,里面居然全都是報銷申請?
難怪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放在辦公桌上。
端著姜水從廚房走出來的波本見到未央翻動那一摞報銷申請,老臉一紅。
他可不是胡亂報銷啊,組織人的事,那叫應得補償。
未央將文件夾合死,放回桌角,距離文件夾原本的位置一毫米都不差。
「你在做什麼呢?」波本佯裝沒有察覺未央的所作所為,笑眯眯的問道。
「找委托。」未央淡淡的回答道。
找委托?波本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未央的意思。
「不用了,只是些小委托而已,你好好休息。」
他將托盤放在辦公桌上,捧起瓷碗試了試溫度。
「小心,有些燙,你的手感受不到溫度吧?」
未央沒回答,接過瓷碗看著里面的液體,湊到鼻尖,抽動鼻翼嗅了嗅。
姜水,是什麼?
一直以來,富江吃菜的時候都是會把生姜給挑出去的。
因為他覺得生姜的味道很怪,不像是食物。
但現在看來,是他錯了,人類非常喜歡吃生姜,甚至願意把它煮成水,當做飲料。
富江默默記下了這一點,打算以此改進他的菜譜。
任重而道遠啊,人類和吸魂鬼的體質差異注定了他廚師一途的艱難。
就比如他不喜歡太咸,但鹽分對人類來說是必備的一樣。
在思緒轉動間抿了一小口後,未央將瓷碗放到了一邊。
確認了,只有人類喜歡生姜。
或者,只有波本喜歡。
嗯,作為報答,晚飯幫他做一頓生姜好了。
「不好喝嗎?」波本關切的詢問道。
為了讓姜水更好入口,他還額外加了點紅糖。
「好喝。」未央很違心的說了一句後,將瓷碗推給波本,「還是你喝吧。」
外面還在下雪,因為已是嚴冬,所以天氣寒冷。
但波本的心,卻是暖暖的。
因為很好喝,所以未央不舍得自己喝,而是留給他喝。
但很遺憾,他對姜的味道有些反感。
最初接觸廚藝的目的之一,就是想研究出姜這一調味料的替代品。
「這是為你做的,放心喝吧。」
安室透倚在桌邊,抬起左手腕看了看時間,「你今天吃過午飯了吧?」
在未央點頭後,他接著說道︰「一會兒我要出門一趟,見一見一位委托人。」
「一定要今天去麼?」未央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問道。
別吧,能不能再拖個十天半個月,最好在她確認自身安全之前,不要離開她超過十米。
波本先是一怔,隨後有些哭笑不得,「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波本頸部微垂,嘴角的笑意變得有些苦澀,「我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他平時很強勢,可一但生病,就變得有些粘人。」
未央︰
你那個朋友,是不是也是紅眼楮,還姓四宮?雖然你有一頭金發,但別這麼搞好嗎?
「我想和你一起去。」未央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為了安全。」
她擔心波本強行給她加人設,這樣她在波本這里寄居的時候會變得很麻煩。
粘人有些不好裝,她也從來沒接觸過粘人的人。
可能以前有,但富江直接一句「滾」就給打發了。
「好吧。」波本有些無奈,「但你要再加幾件衣服。」
最終,經過反復拉扯,未央強忍著別扭感換下了大衣和內襯,穿上了一件高領毛衣和臃腫的羽絨服,還戴上了一條圍巾和針織帽。
最讓她難受的是,這些衣服不是黑色的。
她的身體不需要保暖,而這些衣服對她內心的保暖程度,趕不上她之前衣服的萬分之一。
但波本顯然不這麼認為,他只要他覺得。
乘上了波本那輛白色馬自達後,兩人一同前往了委托人所在。
據波本所說,這只是個捉奸委托,而且他已經完成了。
現在只是將收集到的證據遞送給委托人,然後收取尾款。
「他們家的關系真是蠻亂的,家主入贅到女方家,在女方死了後又找了新歡,還多次出軌,生活在那的一家人,和本家有血緣關系的,只有家主的兒子一人。」
波本忍不住吐槽道。
「真虧。」未央不禁感到贊同。
本家的財產,真是不知要轉幾手主,全都是便宜了陌生人。
在入贅男的原配死掉後,入贅男就獲得了財產擁有權,找了新歡又因外遇而離婚後,新歡也會獲得財產的一半擁有權。
而最終繼承到唯一和本家有血緣關系的兒子上時,那家產都差不多都揮霍干淨了。
「虧?」波本一時忍俊不禁,「站在本家的視角來看,確實是這樣。」
雖然表面在笑,但波本的心情有些沉重。
未央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利益麼,看來組織對她的影響非常深遠。
該怎麼讓她開始思考善惡與人倫道德呢?
波本越想頭越大。
但波本沒想到未央口中的「真虧」還有著另一重意思。
沒法砍了那個渣男練刀,真虧。
這可是真正的真虧,因為虧了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說起來,那里剛好是一家診所,可以在那里開一點藥。」
「診所?」未央毫不在意的問道︰「哪家?」
「新出診所。」波本回答道。
未央︰
應該不會這麼巧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