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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你們既然都是忠僕,那就下來陪某吧

在長安永興坊內的應國公府邸內,一幫黑甲士卒正在兩個魁梧的不像人的壯漢的帶領下,好像是土匪搶劫一樣挨個屋子搜尋,將所有的活人全都抓了出來,拖到了府邸後花園的空曠之處。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在抓捕的過程中,無論這些活人不管是躲藏到哪里……比如說床下,箱子里,衣櫃里,乃至于茅廁中都無濟于事,這些黑甲的士卒彷佛有透視眼一樣,在屋里轉一圈,聳聳鼻子,就能準確無誤的把他們找到。

還有就是,不管這些被抓出來的人如何拼命的掙扎,哭喊,但他們的聲音似乎都無法傳遞到府邸外面,甚至就連距離府邸不遠處的坊牆附近駐扎的坊丁都听不到。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男人被一個穿著文士服的壯漢好像拎小雞一樣從茅廁里拎了出來,被拎出來的時候他的臉上還帶著驚恐的神色,一邊掙扎,一邊還在試圖威脅對方。

「某告訴你們,某的弟弟可是應國公,當朝顯貴,要是你們敢對某做什麼事情的話,朝廷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啪!

拎著他的這個穿著文士服的壯漢一臉不耐煩的給了他一個耳光,打的他腦袋嗡嗡的。

「閉嘴,某現在就是去帶你見你弟弟的!」

「什麼!」

听到壯漢的話之後,這個中年男人瞬間就被嚇得臉色蒼白,接著直接就崩潰了,他一邊開始拼命的掙扎,一邊哭喊著!

「我不去,我不要見我弟弟……」

噗通!

文士服壯漢手一揮,中年男人的身體帶著哭腔劃過了一條拋物線,隨後落在了地上,接著余勢未消,又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下一刻,已經暈頭轉向的中年男人顧不得渾身的疼痛,咕冬一聲翻身跪倒,在地上連連叩首,嘴里還一疊聲的說道。

「諸位好漢,這府里的財物你們隨便去拿,放我一條生路吧,我真的不想去見我弟弟……」

「是嗎?」

還沒有等中年男人的話說完,他的耳邊就听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山西口音。

「三哥,你到底是不想見我,還是不敢見我?」

「……」

話一入耳,這個磕頭如搗蒜的中年男人的身體頓時就愣住了。

他試探性的抬起頭,只見在皎潔的月色之下,一個穿著紫袍,留著胡須,樣貌端莊的中年男人正冷著臉,威嚴的低頭俯視著他。

「四弟!」

中年男人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楮。

「居然真的是你,你沒死……」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中年男人就反應了過來。

「不對!某親眼看著你的尸體入殮下葬的,你絕對死了!」

「沒錯!我已經死了……」

武士冷冷的回答道。

「如果要是我不死的話,三哥你怎麼有膽子住我的房子,花我的錢財,還凌虐我的娘子,拐騙我的兒子,侵吞我的家產呢?」

听到武士的話之後,跪在地上的武士讓的臉上先是閃過了一抹慚愧的神色,但隨即他就再次變得理直氣壯了起來。

「四弟,你說話可是得憑良心啊!你和大郎二郎出來奔富貴,過好日子,而哥哥我只能苦哈哈的在老家幫你養弟妹相里氏以及元慶和元爽的時候,哥哥我有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雖然之前的時候一點也不想見自己的親弟弟,但真的見到自己的親弟弟之後,武士讓似乎也變得不是那麼恐懼了,他雙手一撐,從地上爬了起來,還自然的伸手撢了撢自己膝蓋部分的灰塵。

「現在弟弟你死了,那你的家產自然應該歸元慶和元爽所有,而哥哥我從你家拿一點錢作為我這麼多年來幫你養妻子和兒子的補償,不過分吧!」

听到武士讓的話之後,武士冷冷的點了點頭。

「是啊!不過分……」

「對啊!」

武士讓雙手一拍,一臉坦然的回答道。

「所以四弟啊,哥哥我……」

啪!

還沒有等他說完,就看到武士已經上前一步,掄起胳膊,一記耳光就扇在了他的臉上,打的他直接原地轉了好幾圈。

「三哥,你騙人的那點花活還是弟弟我當年教你的,你現在跟我在這里賣弄口舌有用嗎?」

「四郎……」

完全沒有意料到武士會下手打人的武士讓用手模著自己的臉,神情又驚又怒。

「你居然敢跟哥哥動手,你還有點孝悌嗎?」

「三哥你是不是搞錯了……」

武士一臉陰冷的看著武士讓,咬牙切齒的說道。

「某已經死了!你覺得一個死人會跟你談什麼孝悌的事情嗎?」

武士讓用手模著自己的臉頰,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

就在這個時候,只听撲通撲通幾聲,又是幾個活人被黑甲的鬼卒拖了過來,丟在了空曠之處,隨後臉色略微有些驚慌的楊牡丹手里緊緊的攥著防狼噴霧,拉著小丫鬟翠翹的手,也跟著幾個鬼卒來到了現場。

「啟稟二位判官……」

將楊牡丹帶過來的鬼卒雙手抱拳,對著站在一邊的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說道。

「府中的活人均已帶到。」

兩個魁梧的大漢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武士。

「好吧,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武士掃了楊牡丹一眼,面色冷澹的點了點頭,隨後上前一步,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從在場的這幫活人的臉上掃過。

「老仲,出來!」

「是!」

听到老仲的聲音之後,一臉顫顫巍巍的老管家武仲雖然臉上帶著恐懼,但依然大著膽子走了出來,抱拳對著武士行禮。

「阿郎有何吩咐……」

看著眼前這個老管家,武士的目光微微的波動了一下,但是嘴上的語氣還是冷冰冰的。

「老仲,你跟了某多久了?」

「啟稟阿郎……」

老管家雙手下垂,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老奴是從阿郎十六歲那年跟隨阿郎的,現在已經三十年了。」

「是啊!三十年了……」

武士臉上冷峻的說道。

「某一直以為老仲你是可以信賴的,結果呢……老仲你就居然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某的家產被人侵吞,新夫人被人凌虐嗎?」

噗通!

老管家武仲直接跪在了地上。

「啟稟阿郎,老奴是有下情的。」

听到他的話之後,武士冷冷的吐出了一個字。

「說!」

「自從阿郎身故,三郎君來到府里之後,這府里的管事們就全都不听老奴的話了!」

老管家邦邦邦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每天看著他們侵吞阿郎資產,欺負大娘子,老奴也十分痛心,但老奴年老體衰,除了自己偷偷給大娘子送些食水,也做不什麼其他的事情了……」

「哦……」

武士扭過頭,有些復雜的目光落在了楊家大娘子的身上。

「楊大娘子,可有此事?」

「有!」

楊牡丹一只手死死的握著自己的防狼噴霧,另一只手抿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故作鎮定的說道。

「武仲管家的恩情,奴家是承情的。」

「好!」

武士又轉過頭,看向了老管家武仲。

「那老仲你告訴某,到底是那些管事不听你的話,給某指出來……」

武士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幾個人群中的人已經變得臉色慘白,有些人甚至想要逃走,但他們剛剛跑出人群,就被守在外圍的黑甲陰兵直接揮舞著刀槍給打回去。

「有武福,武壽,武喜……」

老管家轉過身,一口氣從人群中點出了十幾個人,所有被他點到名字的人全都是臉色刷白,甚至還有人馬上就跪在了地上,朝著武士跪倒,連連求饒。

「二位判官!」

武士扭頭看著身邊的這些壯漢。

「能不能幫某把這些人‘請’出來!」

麥鐵杖和特處士一鬼一妖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後只見麥鐵杖一擺手,立刻就有十幾個陰兵如狼似虎的沖了進去,將那些被武仲點名的人都帶了出來。

「阿郎饒命啊!」

這些被抓出來的管事們一個個全都跪倒在地,拼命的磕頭。

「我們對武家確實是忠心耿耿啊,阿郎您過世之後我們自然要听二位小郎君的,這些事情也都是他們讓某等做的啊!」

「你們胡說……」

听到這些管事的話之後,一邊的武元慶和武元爽頓時不干了!

「我們怎麼可能讓你們侵吞我家的財產,明明是三伯……」

「你們閉嘴!」

武士讓 地撲了過去,一把捂住了他們兩個的嘴巴。

「小孩子家不要胡說八道……」

武士臉色冷峻,毫無感情的看著在人群中糾纏城一團的哥哥和兒子,隨後扭頭看著下方的這些管事,眼中閃過了一抹仇恨的神色。

「嗯!很好,你們很忠心……那某都死了,你們怎麼不追隨某來地下呢。」

說著,武士轉過頭對著麥鐵杖他們說道。

「勞煩二位將某的這些忠僕都送下來吧!某現在還是需要幾個跑腿的鬼的……」

听到他的話之後,麥鐵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獰笑,接著他一擺手,只見附近的那些鬼卒們頓時抽出了刀槍鎖鏈……

「啊!」

一陣慘叫之後,這些被抓出來的管事們就橫尸就地,而周圍的那些活人們甚至還能看到這些鬼卒們用鎖鏈將這些管事的靈魂從他們身上拘出來的情景。

看到這讓人驚恐的一幕之後,不要說周圍的這些僕役奴婢,就算是武士讓和他的兩個兒子,以及武士的兩個兒子都嚇得面色慘白,體如篩糠,全身不停的哆嗦,甚至于連小丫鬟翠翹都閉上了眼楮,雙手死死的抱住了楊牡丹。

而楊牡丹則是展現出了世家大族貴女的風範,她一只手死死的攥著自己的防狼噴霧,另一只在小丫鬟翠翹的頭頂輕輕的撫模著,鎮定自若……

但緊接著,楊牡丹的眼中也出現了驚愕的神情!

因為在她的視線中間,某個她十分熟悉,堪稱魂牽夢縈的身影竟然出現在了距離她不遠處的假山之上。一陣風吹過,那個英俊身影頭發飄起,嘴角微揚,溫和的對著她笑了笑。

看到這個英俊如仙,白衣飄飄的身影之後,楊牡丹一時間竟然完全忘記了之前那個恐怖的場景,臉上還出現了兩抹可疑的紅暈。

但下一刻,白色的身影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咦!」

楊牡丹又轉動著腦袋,在假山的四周認真的看了一圈。

「清微小郎君去哪里了?」

「……」

听到她的話之後,武士默默的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裝著沒有听到的樣子,再次看向了下面的那些僕役。

「老仲,剩下的這些人當中,還有誰曾經對大娘子不敬的你都給某點出來,某現在剛死不久,身邊很缺服侍的人,正好一並把這些人都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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