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無咎聞言扭頭。
正看到傅承遠那張臉,一見確定是他更是大步向前,臉上帶著滿滿的笑容,語氣更是熟稔,
「這兩日便听說大軍即將到京,我還以為尚需兩日時間,倒沒料到你這麼快便到了!邊關大捷力挽狂瀾,當真讓我欽佩不已,如今你既回來了,那便隨我去宮苑內喝上兩杯,只當慶祝五哥得勝歸來!」
傅無咎輕笑一聲,
「今日尚且還有事,不若過兩日你去我宅子里,再一醉方休?」
「你次次都這般說,哪次我去宅子都見不到你。」
傅承遠撇嘴。
言語皆是親近。
說起來。
兩人在宮內的處境也頗為相似,母妃都不受寵,自己又不得皇帝喜愛,年少時三人最長湊在一塊,不過在後來傅無咎‘出事’之後,便漸忙起來不似兒時了,但若說真情實感,也是宮中少有。
傅承遠尚未成年,在宮內地位不高,以往也時常逃出去傅無咎的宅院,一呆便待上許多時日。
直到後來傅無咎時常離開,他每每去端王府都見不到他這才少走動些。
「放心,若不然你明天去我府上,定讓你喝個痛快。」
「那一言為定!」
如此。
這才算將此事揭過去,
「對了,我听聞五哥在邊關失蹤不明時幸被一女子所救,且那女子也跟大軍一同回京了」
傅承遠一笑,意有所指,
「我還當和丞相府小姐的婚事退了之後只能看著五哥獨自一人了,倒沒想到五哥早就給自己選好了?屆時慶功宴,倒不要忘記將她一同帶來啊。」
傅無咎眸子一閃。
微頓後又道,
「禮都備好了?」
「」
傅承遠一梗。
看著傅無咎挑眉模樣兒,更是撇嘴,
「那五哥還是的莫要帶五嫂來了,我囊中空虛,只怕備不出什麼好禮。」
「無妨,我想以你多年私藏,定能備下不少好禮。」
他輕拍了拍傅承遠的肩膀,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容轉身離開,而身後的傅承遠更是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
**
丞相府。
沈棲梧閉門不出。
接連好幾日都未曾漏出半分消息,似經歷上次之事後便每日只想著吃齋念佛,除了呆在佛堂內便是呆在屋子內,外界一切更好似和她沒有半分關系一般!
因的沈丞安排妥當,與京兆府衙串通一氣說那日被擄的人是貼身丫鬟,後又主動捐出俸祿,在百姓中的清譽也稍稍挽回了許多。
「小姐,夫人已到了母家。」
「嗯。」
沈棲梧語氣淡淡。
手中拿著一卷詩書,面上更無半分波瀾,靜靜的坐在那里仿佛所有事都與她毫無相關一般。
文瀾低頭。
自那日被沈夫人杖責之後,整個人躺在床榻上許久,若非小姐後來為她拿了上好的藥,只怕她現在都無法站在這,雖是因沈棲梧而受罰,但她心中卻無半分記恨,只惱自己未曾照料好一切。
「謂語樓那邊還未傳出消息,按說應當昨日便應到府內,只不知是因何緣故,丞相大人已經派人出去詢問了。」
此話落下。
沈棲梧的眸子才微微閃爍,但不過片刻便被她隱了下去,
「未歸必是出了差錯,或有其他什麼事耽擱了。」
文瀾默不作聲。
頓了頓,又掃了一眼沈棲梧後小聲開口,「听說今日端王殿下便回來了,如今已去宮內請安。」
「」
此時。
沈棲梧的面色才稍稍變了變。
若未鬧出那些事,如今她應當是被眾人艷羨的端王妃,傅無咎得勝歸來她的地位必會大大提升,甚至以他如今的勢力怕是那個位置也未必不能肖想,但現在,卻全與她沒有半分關系了!
若說不甘,定也是有的。
正想著。
忽見到外面一道人影閃過。
沈棲梧微頓,正欲開口便見到貼身侍衛從窗外越了進來,面色似多了幾分鄭重,直接跪在地上,
「屬下有事稟告。」
「」
文瀾一頓。
聞言頓時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待屋內僅剩兩人的時候,沈棲梧才合上了本,語氣淡淡道,
「怎麼了?」
「屬下適才見到端王殿下從後院兒掠過。」
「」
她臉色瞬變。
騰的一下站起身來,
「你說什麼!」
「屬下親眼所見,定是端王殿下無疑!」
「」
沈棲梧頓時沉默。
腦海中更是各種想法一閃而過,思來想去後仍然是想不通他為何會來丞相府?
難道
「可曾听到宮內傳出什麼消息?比如,端王殿下對退婚之事如何看待?」
「並未。」
她又是一愣。
若說傅無咎不是對她還有心思,為何會一回來之後便悄無聲息的潛入丞相府?除了為她而來還能是為何?
沈棲梧眸子一閃,
「你想法子將這消息傳出去」
若傅無咎還有心思,那必然會有所行動,且不論他是對自己情根深種還是得勝歸來起了旁的心思對丞相府割舍不下,只消息傳去,一切定會有交代即便不是,也會讓自己順理成章引出那讖言。
沒人能抵抗那個位置。
她眸子微深。
**
夜色悄然而至。
庭院內。
傅無咎听著近來種種消息,心思也頓時沉了下去,尤其是在知道沈明珠現下正在錦城時,更是止不住咬牙切齒,
「她倒是膽子大的很!」
跟前。
幾個人都不敢回半句,一個個頭都埋在胸前,語氣更是小心翼翼,「姑娘醫術高明,想來若無把握,應當不會鋌而走險」
「半成活著,半成死在那?」
「」
眾人不敢吭聲。
傅無咎沉思片刻後又道,
「備馬,去錦城!」
「主子!」
「」
眾人一听頓時急了,更有幾人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傅無咎身前,語氣更是急切,
「屬下知道主子擔心姑娘,可如今去也幫不上什麼忙,若姑娘對時疫束手無策那便是主子趕過去也無半分用,若可解決,更不需主子再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