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日,董學文從鵬城返回滬市。
「二哥,這是韓工幫忙介紹的人。韓工已經跟他打過招呼過了,不過還需要跟他見面詳談。」
剛上車,董學文就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蘇崢,上面寫著一個人的名字和聯系方式。
張柏明!
如此簡單的信息根本看不出什麼,蘇崢將紙條收起來,「這人是什麼情況?」
董學文先是回想,然後說道︰「跟韓工一樣都是中建三局的中層領導,只不過分屬不同公司。韓工是中建三局一公司的,張柏明是中建三局二公司的,張柏明跟韓工是同學,關系比較不錯。」
蘇崢了然點頭,「韓工還說什麼沒有?比如說這個人性格愛好之類的。」
董學文嘿嘿笑道,「張柏明是山城人,听韓工說,73年二公司才從雲貴那邊遷到北湖,張柏明這個人比較喜歡喝酒。」
喝酒?
蘇崢聞言發笑,這兩年是個男人都喜歡喝兩口,這有什麼特別的。
不過,能被韓朝陽特意說出來,估計對方不是一般的喜歡。
「他現在在北湖?」
「嗯,平時上班就在江城,只有過年才會回山城老家。」董學文點了點頭,「韓工說,最好是過年之前聯系,一旦過完年事情就不好辦了。」
蘇崢會意,「行,等學校放假,咱們就去江城。」
……
一月十二日,陰歷臘月十六,學生們一如往常早早來到教室等待老師。今天是放寒假的日子,學生們明顯比往常上課輕松許多,各自聊著過年回家的打算,還有一些人在低聲討論明年分配工作的事情。
授課老師快步走進教室,臉色稍顯凝重。學生們察覺到老師的情緒不對,立刻收聲禁言,各自猜測出了什麼事。
「同學們,這是今天的報紙!」
老師舉起手里的報紙,目光掃視一圈,「有一篇關于島國的報道,島國股市大幅下跌,已經引發島國民眾的恐慌……」
听到這句話,蘇崢心頭猛地一緊,隨後竟是不可控制的開心起來。
島國經濟如何蘇崢不關心,民眾如何恐慌蘇崢更沒心思感受,他關心的只有一點,生產設備的價格是不是又要降低了!
「臨時給大家安排一個假期任務,放假之後要保持對新聞時事的關注……」
等老師說完,宣布放假。蘇崢迫不及待跑出教室,來到安靜地方撥通陳志高的電話。
「島國股市暴跌的新聞你看了嗎?」
「沒有!」
陳志高快速回答,緊接著問道,「很厲害嗎?」
對于陳志高的後知後覺,蘇崢忍不住笑出聲,「厲不厲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島國經濟越是不好,對咱們來講就越是有利。」
「你是說生產設備又能砍價了?」陳志高反應過來之後也是換上笑臉,「我這就通知潘斌,讓他聯系……」
「別!」
蘇崢趕緊打斷陳志高,「主動聯系對方只會顯得咱們心急,他們自己什麼情況比咱們更清楚,之前談判時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就不信他們現在還不著急。」
……
「爸,您能不能幫我搞一箱特供酒?」
蘇崢有些底氣不足,身為女婿不但沒有給老丈人送酒喝,反倒想從老丈人手里劃拉東西,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行。」
老丈人答應的爽快,這讓蘇崢準備好的說辭沒了用武之地,連忙對老丈人表示感謝,最後不忘問道,「什麼時候能行?」
「你很著急?」
蘇崢趕緊點頭,順勢把要去江城挖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明天。」
又是寒暄幾句,蘇崢如釋重負掛斷電話。
第二天,蘇崢獨自乘坐飛機返回京城,抵達大院已是中午。
秦淑芬似乎知道蘇崢回來的目的,「你爸上午讓人送回來的,在儲藏室,你自己去拿吧。」
進入儲藏室,一眼就看到了擺在門口的兩箱酒,蘇崢疑惑看向秦淑芬。
「家里不缺酒,你爸說讓你都帶走,給你爸捎回去一箱。」
「好 !」
蘇崢也沒故作謙虛,直接抱起兩箱酒往外走,將其中一箱送回四合院。
當天下午,蘇崢乘坐飛機前往江城跟已經先到的董學文匯合,這年頭可沒那麼多乘坐攜帶限制,畢竟飛機上都能供應酒水。
「二哥,我已經跟他約好時間了,咱們現在直接去酒店。」
乘坐出租車來到預定好的酒店,大概十幾分鐘後,一個身材中等,略微顯胖的男人推門伸頭,微笑詢問︰「請問,是蘇總和董經理嗎?」
蘇崢和董學文連忙起身把張柏明迎進來讓到座位上,董學文立刻呼喚服務員點菜。
「來的倉促,沒有給張工準備什麼禮物,希望張工不要責怪。」蘇崢笑著開口。
張柏明擺手笑道,「蘇總太客氣了。」
說話的時候,兩人都在悄悄觀察對方,一個暗嘆對方年輕,一個則是揣摩對方的性格。
服務員進入包廂,蘇崢把菜單遞給張柏明,「我們初來乍到,不知道什麼菜可口,勞煩張工了。」
張柏明沒有故作推遲,先詢問兩人有沒有什麼忌口,而後快速點了幾道菜,點完之後不忘跟蘇崢說剛才點的幾道菜是這家酒店的招牌菜。
蘇崢給董學文使了一個眼色,董學文彎腰將飯桌下面的酒擺在桌子上。
張柏明下意識瞥了一眼,眼神有了明顯變化。
「听韓工說張工善飲,正好我平時也喜歡喝兩口兒。」
蘇崢說話的時候,董學文已經把酒打開了,即便是隔著一定的距離,張柏明敏銳嗅到突然出現的香氣。
笑容浮現,張柏明下意識挪動椅子朝蘇崢身邊靠近。
「學文,先給張工添一杯,如果張工不滿意,咱們再換。」
張柏明有心客套兩句,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連帶被咽回去的還有不受控制分泌的口水。
端起酒杯送至鼻尖,張柏明微眯著眼楮嗅了嗅,神色盡顯滿意。抬眼看向蘇崢,「蘇總盛情,我就不客氣了。」
輕輕啄了一口,並沒有著急往下咽,舌頭攪動口腔內的酒水,片刻之後才咽了下去,張柏明眼楮變得更加明亮,笑容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