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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章 怎麼我就死了?

在秋原悠人的預計里,自己遇襲的消息應該是明天才大面積傳播。

但他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更低估了作家遭到刺殺這件事對群眾眼球的吸引力。

而當這件事還是發生在東京大學,這個全霓虹國民心目中的學術聖地時,就更加具有話題性了。

為了第一時間了解秋原悠人遇刺案的真實情況,《讀賣新聞》、《朝日新聞》、《霓虹經濟評論》、《知事新聞》紛紛派出了記者,並采訪了案發現場的人員、醫院的醫護人員以及相關的辦案人員。

甚至連警視廳的搜查一課,都被不少人打爆了電話,弄得接線員苦不堪言。

如果不是拒絕對外采訪的話,估計警視廳外面早已經被拿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包圍了。

而作為對外開放的東京大學,這時就已經來了不少「新聞車」。

作為案發現場的圖書館就不用說了,不少記者用閃光燈拍攝案發的衛生間,並直接隨機采訪里面的學生

不僅如此,這些記者還通過關系,直接就找到了東京大學的相關校方人士進行詢問。

在問了校方是否了解秋原悠人被襲事件的同時,還問了一些非常苛刻的問題。

比如學校的安保問題是否存在巨大的漏洞措施?!

學生的安全如何保證?是否要站出來對秋原悠人表達歉意?

在听到這個問題後,校方的管理人員心里就像是嗶了狗。

秋原悠人一個外人蹭自家的圖書館然後被另一個外人刺殺,怎麼就和我們的安保扯在一起了!

按照這個說法,東大以後都別對外開放算了!

不過秋原悠人作為知名作家,社會地位非常高,所以他們也不敢直接把心里話說出來。

只好說學校要進一步加強安保,然後希望秋原悠人身體健康之類的官方套話。

面對這些套話,許多記者心里不滿,但也只能接受了。

作為秋原悠人助理的淺野愛子,這個時間卻是忙得不可開交。

在秋原悠人遇刺的消息傳出後,不少報紙和媒體紛紛要求采訪秋原悠人。

但她出于為秋原悠人身體著想的目的,只能委婉地一個個拒絕。

不過這卻讓部分記者懷疑起了具體情況。

秋原悠人的身體究竟有沒有問題?

如果沒有的話,為什麼他不接受采訪呢?

出于這樣的動機,不少記者在撰寫消息稿的時候,特意用了春秋筆法,指出對于秋原悠人健康狀況的擔憂。

但這些新聞傳播出去後,在互聯網的論壇上引起了不小的反響,甚至還產生了不少謠言。

在2ch論壇,不少人紛紛發帖,探討起了秋原悠人遇到襲擊的具體情況。

其中有人匿名發帖,自稱是東京大學學子,稱自己親眼看著秋原悠人被送上了急救車,而當時現場有很多血跡,認為秋原悠人很可能在ICU搶救。

在這條帖子發出後,不少人紛紛在下面留言,關注起了秋原悠人的具體情況。甚至不少人猜測秋原悠人會不會已經失血過多去世了。

因為這條帖子的熱度很高,管理員把他直接置頂,從而引起了更大範圍的討論,並被其他論壇轉載或跟帖。

到了後面,又出現一些認為秋原悠人已經「身亡」的假消息。

秋原悠人在次臥的電腦上看到了這些消息時,心里非常無語。

在淺野愛子的安排下,他匆匆找來了一名《知事新聞》的記者進行了專門的獨家采訪,並拍了證明他身體無恙的全身照。

這個舉動很有效,因為從這個時代,報紙比起網絡更有影響力。

《知事新聞》的發行數量有160萬份,直接影響到160萬戶家庭也就是480萬人。

與之相比,霓虹的網民人數現在也就是6、70萬。

在這一新聞刊登後,許多民眾才相信了他沒有「死」或「重傷」。

而且因為是獨家新聞,這一期的《知事新聞》的銷量甚至上漲了20個百分點,比之前多賣了32萬份。

作為《知事新聞》高層的志田大希,還特意打來了電話表示感謝。

但讓秋原悠人遺憾的是,或許是因為不斷地上報紙,對作品的宣傳效果已經越來越差了,所以單行本和《四月青年》的銷量並沒有顯著增長,只增加了5個百分點。

不過因為現在體量已經很大了,5個百分點也不是個小數字。

這讓秋原悠人腦海里不由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或許自己只有真的「死」一回,才能通過遺作來大賣嗎?

……

4月27日,上午10點,渡部律師事務所,辦公室。

秋原悠人坐在沙發上,把手上的文件遞交了對面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40歲男子。

這名男子叫做渡部拓己,是他從大城利香口中的了解到的那名王牌律師。而對方的戰績也是非常耀眼——刑事案件勝訴率達到了80%以上。

他的收費自然也是不菲,預計訴訟費將要3000萬以上,比起一般律師的費用,無疑是個天價。

不過秋原悠人並不在乎,與自己的生命安全相比,這筆錢算不上什麼。

見對方看完了文件,秋原悠人問道︰「渡部律師,我的要求就是上面寫的那些,希望能讓大貫正和入獄5年或更長的時間。」

渡部拓己听完後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秋原桑,您的要求我了解,但我要提前告知你幾個事情。」

「請說。」

「以您的實際受傷情況來看,最大的可能性是只判3年,5年的話我這邊需要再爭取一下。所以我希望您能表示出受到更大的損失?」

秋原悠人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試探道︰「您的意思是,精神賠償?」

渡部拓己點了點頭,又說道︰「除了這一點外,還需要估計因為這次事件給您造成的經濟損害。比如因為死亡威脅信,您特意雇佣了保鏢並搬離了住所,都可以算成是對方給您造成的損失。」

秋原悠人疑惑道︰「但法官和陪審團會相信嗎?」

日本庭審模式主要奉行職權主義,也就是法官主導庭審,除此之外于吸收了英美法系中的陪審團制度,所以屬于混合式。

因此自己提出的這些損失,未必會被采納。

渡部拓已認真道︰「請您放心,這方面我會盡力為您爭取的。即便沒有全部采納,估計也會采納一部分。」

秋原悠人點點頭,又問了一個讓人關心的問題,「那是否有被判緩刑的可能性?」

如果對方被判緩刑的話,就意味著對方有了活動的時間和空間。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再多判個幾年也沒有意義。

渡部拓已笑了起來,「您知道緩刑的適用標準嗎?」

見秋原悠人搖頭,他主動解釋了起來,「緩刑需要犯罪情節輕、有悔罪表現、並沒有再犯罪危險且對社會沒有重大不良影響。」

秋原悠人听完這幾個條件,思索起來。

大貫正和符合犯罪情節低和對社會沒有重大不良影響這兩點,但悔罪表現差和再犯罪危險卻是還存在的。

畢竟在審訊過程中,他可是相當不配合警方並表露出對自己的「殺意」。

這樣來看的話,自己或許不用擔心緩刑的問題。

他突然想起遠山美之前和自己說的一個案例,又追問道︰「那如果對方有精神病情況的話,是否就有可能會被判緩刑了。」

渡部拓已愣了愣,然後說道︰「這倒是有可能,但您給我的資料上沒有寫對方有精神病史啊。」

「那可以偽造嗎?」秋原悠人追問道。

「很難,「渡部拓已猶豫了下,然後說道︰「但不是絕對不可能。」

因為經濟不景氣的緣故,許多人都患上了焦慮癥或者狂躁癥,確診人數高發不下。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去一家不大盡職的醫院並刻意偽造相同的案例,或許就可以騙過醫生並獲得相應的鑒定書。

不過如果原告提出要求,那麼可以安排專家再次鑒定情況。

但在顧及開具鑒定書的那家醫院的面子的情況下,很少會推翻原來的鑒定結果。

秋原悠人听完這個解釋,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大貫正和為了刺殺自己,足足跟蹤了一個半月並制定了詳細的計劃,這樣的一個人,很難會想不到為自己月兌罪的手法。

見到秋原悠人的表情,渡部拓已主動勸說道︰「秋原桑,你不必過于擔心。」

頓了頓,他又解釋道︰「這次針對你的刺殺過于詳盡,很難想象是一名精神病人能做出的,或者說,精神病與他謀殺你的動機無關。所以即便對方開具了精神病證明,我也會盡力讓法院和陪審團不采納這一證明。」

在他看來,大貫正和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估計只能找個指派的辯護律師應付過場。

所以即便是對方開具什麼精神病證明,也大多是無濟于事。

而且現在的輿論,基本都是同情或者關心秋原悠人的。

所以他也有信心說服法院和陪審團,使得結果更加有利于秋原悠人。

秋原悠人听完這個解釋,心里松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花的錢還是物有所值的,畢竟听完這些後,比起他自己瞎想有用的多了。

但無論是他還是律師都沒想到,《朝日新聞》在翌日上午刊登的一篇報道,讓兩人原先的打算徹底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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