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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君正在火速趕來

雖然知道現在應該像以前一樣跟紀覺川撒嬌, 讓紀覺川厭惡他,這才是他一開始的計劃,可言硯現在縮在被子里閉著眼, 就是不想跟紀覺川說話。

幾分鐘後, 床邊的人似乎終于離開,言硯悄悄睜開眼看了一眼, 床邊沒有人影,紀覺川不知道去了哪。

他松了口氣, 在被子里翻了個身, 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言硯醒得很早。

他心里一直掛念著昨天買回來的調酒工具和材料,想快點清洗干淨後上手試一試, 所以早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紀覺川正坐在桌前喝咖啡, 樓梯上突然傳來腳步聲,他抬頭看了一眼,就看到言硯穿著一身淺色的居家服,一撮頭發不服帖地往上翹起,臉上還有些剛睡醒的薄紅。

下樓後,言硯去玄關把昨天買回來的東西提了過來,朝廚房走去。

看到那一大袋東西, 紀覺川皺了下眉,放下手里的咖啡想幫他提去廚房, 就看到言硯經過他的時候加快腳步, 很快走進廚房關上了門。

他頓了一下,收回視線,看向桌上的那半杯咖啡。

半晌,他把桌上的咖啡喝完,離開了餐廳。

把車從車庫開出來, 經過門口的時候,紀覺川沒忍住往門里面看了一眼。

上次言硯就是在那張門後探出半個身子,讓他早點回家的。

看了一眼後,紀覺川又面無表情地轉回了頭,看著前面的路。

他到底在想什麼。

車子一路駛到公司樓下。

進辦公室時,陸極時不時在他臉上掃過的視線太過明顯,紀覺川把手上的東西不輕不重地往桌上一放。

「有話就說。」

陸極早就憋了許久,想也沒想就問︰「您跟言少爺怎麼樣了?」

紀覺川一怔,他昨天跟言硯說話的時候明明讓陸極關上了門,陸極是怎麼看出他跟言硯出了問題的。

「什麼怎麼樣了?」

陸極眼楮睜大了些︰「言少爺昨天沒跑回自己家住嗎?我看他昨天從辦公室出來眼楮都哭紅了。」

他以前不是沒接觸過言硯這種有錢的小少爺,那些小少爺受一點委屈都要跑回家告狀,更別說言硯昨天被欺負成那樣,總不可能他昨天還是在紀覺川家里住的吧?

紀覺川眉頭緊緊蹙起,「他哭了?」

「……」陸極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還好言硯跟紀覺川還沒正式訂婚,他都想讓言硯快逃了。

之前定下婚約的時候他還覺得是言硯配不上紀覺川,現在看來,言硯這樣的條件跟誰結婚不比跟紀覺川結婚好。

他老板還是適合一個人過一輩子。

紀覺川沒注意到陸極復雜的眼神,他垂眸看著桌面,想起昨天言硯一直跟在他身後,在車上的時候也不跟他講話。

原來是哭了嗎?

昨晚進房間的時候言硯在床上裝睡,今天早上言硯也沒有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眼楮是不是還紅著。

陸極看他沉默下來,還以為言硯真的跑回家了,心里有些幸災樂禍,面上卻表現得真切︰「紀總,您別太擔心,說不定等言少爺消氣了就會去找您了。」

消氣個鬼,能把自己老婆嚇跑的,紀覺川估計是史上第一個,活該沒老婆。

「他還在我家。」

「沒事,他……」陸極還想口是心非地安慰幾句,听到這句話,一下瞪大眼,」還在你家?」

昨天從辦公室出來時都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了,竟然還願意跟紀覺川在一個屋檐下相處。

他想起言硯聲音輕軟,笑容乖巧的樣子,又覺得也不算太奇怪。

那樣乖軟的性子,就算生氣了估計也不會做什麼,還真就便宜了紀覺川。

他在心里惋惜地搖了搖頭。

陸極離開後,紀覺川難得地坐在辦公桌前分神,他拿出手機想發條信息給言硯,打開通訊簿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言硯的電話號碼。

他知道言硯不會跑回家,雖然他對言家的情況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言硯的父母對言硯說不上喜歡,所以才會早早的讓言硯住進他家。

言硯是被自己的父母推到他身邊的,根本不可能再回去,他昨天還用那樣的態度對他,難怪會讓他害怕。

紀覺川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煩躁中夾雜著一絲後悔,第一次有些討厭自己控制不住脾氣的性格。

夕陽斜照,寬敞明亮的半開放式廚房里,言硯正和張姨一起收拾著桌上的東西。

他今天上午把材料和工具都清洗干淨後,下午就動手調了幾次酒,還沒等他玩盡興,張姨就提著菜從老家回來了。

看了一眼時間也不早了,他就把酒都倒了,跟張姨一起把工具洗干淨收起來。

剛把東西都收拾好,就听到外面傳來車子引擎的聲音。

看到言硯動作停下,張姨看了一眼牆上的鐘,笑著問︰「是不是小紀回來了?他最近回來得都挺早,果然家里有人等就是不一樣。」

說完,又接過言硯手里的東西︰「硯硯出去接他吧,這些我來收拾。」

上次紀覺川的車才剛進鐵門,言硯就飛奔出去接人了,可這次等車子開進了車庫,言硯也沒移一下腳步。

他其實已經沒有多生氣了,只是想起昨天紀覺川的臉色,心里還是有些害怕。

今天在家玩了一天的調酒,心情好了許多,現在看到紀覺川回來了,一下心情又沉到谷底。

別說撒嬌了,他連湊到紀覺川面前都不敢了。

言硯沒出去接紀覺川,他慢吞吞地走出廚房,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沒過兩分鐘,就看到紀覺川走了進來。

一道存在感強烈的視線落在身上,他後背一僵,裝作沒有發覺,只是咬唇看著電視機。

還好那道視線沒在他身上停留多久,听到腳步聲上了樓梯,他才偷偷往二樓的方向瞥了一眼,僵硬的身子放松下來。

香味從廚房傳出,言硯從沙發上下來,去廚房幫忙把菜端上餐桌。

等熱騰騰的菜都擺上餐桌後,紀覺川也洗完澡換了居家服,從樓上下來。

「小紀,我從老家帶了點菜過來,你趕緊嘗嘗。」張姨招呼著他在餐桌旁坐下,又轉身去廚房拿碗筷。

余光看到男人在旁邊坐下,言硯身子又是一僵,趕緊低下頭,盯著最近的那一盤菜。

紀覺川從進家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看言硯,只是言硯不肯看他,留給他的不是背影就是側影,他也看不見言硯的眼楮。

不知道他眼楮現在是不是還紅著。

張姨把碗筷遞給他們,剛坐下就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

她看了看兩人,張了張嘴,又覺得小夫妻間的事她不好插手,只能擔憂地在心里嘆了口氣。

言硯安安靜靜地吃著飯,長睫遮住眼里的情緒,瓷白的小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吃到一半,碗里突然出現一塊鮮女敕的魚肉,看起來很是可口,但上面的魚刺也不少。

言硯愣了一下,沒忍住扁了扁嘴。

紀覺川明明知道他不喜歡吃魚,還故意給他夾一塊刺這麼多的魚肉。

大壞人。

紀覺川把魚肉夾了過去,才想起他忘了幫言硯把刺挑干淨,筷子在半空中僵了一下。

可他也做不出把魚肉夾回來的動作,只能僵硬地放下手,然後就看到言硯嘴角往下撇了撇,看起來很是委屈。

張姨看著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又在心里嘆一口氣。

看來是小紀惹硯硯不開心了。

等吃完了飯,言硯就跑樓上去了,張姨喊住準備上樓的紀覺川。

「小紀,你和硯硯是不是吵架了?他之前那麼喜歡粘著你,今天你回來他都沒笑過。」

紀覺川沉默了一會,說︰「嗯,鬧了點小矛盾。」

張姨看到他的神情,有些了然︰「硯硯那麼乖的孩子,怎麼會跟你鬧矛盾,是你惹他不開心了吧?」

沒等他說話,又語重心長地勸他︰「小紀,硯硯那麼喜歡你,又那麼听話,你可要好好珍惜,不然小心被別人給拐跑嘍。等會上去了多哄哄人家,送點小禮物,再給人道個歉,知道嗎?」

見他點了點頭,張姨才放下心,轉身去收拾廚房了。

紀覺川走到客廳,在樓梯旁遲疑了一下,又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他是應該去道歉的,言硯明明沒做錯什麼,就因為他昨天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把人給嚇哭了。

想起陸極說言硯哭得眼楮都紅了,他又忍不住去想言硯那雙漂亮的眼眸通紅的樣子。

真的哭得那麼厲害嗎?

他抿著唇把思緒拉回來,又繼續想道歉的事。

張姨說讓他送點小禮物給言硯道歉,那要送什麼禮物好?

紀覺川二十多年來還從來沒有給人挑選禮物的經驗,他想了一會,拿出手機打給了陸極。

陸極那邊一听到他要買禮物,聲音都快活了起來︰「是言少爺跑了嗎?」

紀覺川臉黑了黑,壓著嗓子︰「沒跑。」

听出他心情不算好,陸極輕咳兩聲,老老實實開始給他想辦法︰「禮物還是要您親自挑選才夠真心,您有什麼想法嗎,我幫您看看合不合適。」

紀覺川想起言硯以前總是戴很多飾品在身上,思索了一下︰「送首飾?」

陸極被自家老板的想法土到,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要不您去禮物店看看吧,在那里面挑不容易出錯。」

雖然覺得陸極沒有給到什麼建設性的建議,但紀覺川還是開車去了附近的禮物店。

店里沒什麼人,他往里面走了幾步,視線在幾排貨架上快速掃過。

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陸極出的什麼破主意,這里的東西都又幼稚又廉價,還不如去買首飾。

剛準備離開,就看到牆邊有一個巨大的柴犬玩偶,豎起來差不多能到他大腿的位置。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在柴犬玩偶的耳朵上捏了兩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言硯會喜歡這個柴犬玩偶。

紀覺川拎著柴犬玩偶走向收銀台,一路上收獲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個身形挺拔面無表情的帥氣男人,手上拎著一個憨憨吐著舌頭的大型柴犬玩偶,有種詭異的萌感。

從店里出來,他把柴犬玩偶放到後座,胖嘟嘟的柴犬幾乎佔了後座一半的位置。

回家後,紀覺川一手拎著柴犬玩偶,徑直朝樓上臥室走去。

臥室門被推開的時候,言硯正坐在床頭看煽情催淚電影。

電影畫面里的狗狗趴在雪地里,等著永遠不會回來的主人,他听著電影里悲傷的旋律,哭得鼻頭通紅。

听到門被推開的聲音,他一愣,反應迅速地躺進被子里,把手機也塞進了被子,像昨天一樣裝作睡著的樣子。

腳步聲一步步走近,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言硯這回把臉埋進了被子里,床邊的人看不見他不停顫動的睫毛,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裝睡。

許久後,他又听到紀覺川像昨天一樣喊他名字。

「言硯。」

他咬了咬唇,沒應聲,在想紀覺川是不是又要說奇怪的話了。

「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

「我不應該對你那麼凶,」頓了一下,「還有昨天晚餐的事,對不起。」

紀覺川說完後,被子里遲遲沒有動靜。

他抿了抿唇,剛剛去的禮物店距離不近,跑一趟也花了不少時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也許言硯是真的睡著了。

正想轉身離開,被子突然動了動,言硯從被子里抬起頭看向他,漂亮的臉被籠罩在朦朧的燈光下。

他像是剛剛才哭過,眼尾和薄薄的眼皮都有些泛紅,挺翹的鼻尖也是紅的,長睫上還掛著一點淚水,欲墜不墜。

聲音還帶著點鼻音,听起來又軟又可憐︰「你真的知道錯了?」

紀覺川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抽煙的習慣。

見言硯仍然跟他保持距離,他又往後退了點,薄唇抿了抿,開口解釋︰「可能是沾到別人身上的煙味了。」

言硯長睫眨了兩下,「你不是在公司嗎,怎麼會沾到煙味?」

他上次可是看到紀覺川一個人佔一個大辦公室,電梯也是獨立的,再說,也沒有人會在公司抽煙吧?

紀覺川看他認真的樣子,一瞬間覺得自己有點像因為晚回家被小妻子盤查的丈夫。

這個想法讓他心情莫名有些好,還有心思多解釋兩句,「今天晚上有應酬,人有點多。」

這句話剛說完,就看到言硯清澈的眸光閃了閃,像是月光下泉水的波粼。

沒等他看清,言硯就低頭把面前的柴犬拿開,離他近了點,跪坐在沙發上仰頭看他,瓷白的下巴微微揚著。

「老公,那你快去洗澡吧,我去床上等你。」

這句很有歧義的話讓紀覺川額頭青筋跳了跳,但言硯對這句話的理解顯然只停留在字面意思,那雙水光瀲灩的眸里一片干淨坦然,似乎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令人誤解的話。

想起剛剛那個被打斷的擁抱,紀覺川罕見地出現了一絲猶豫。

雖然言硯喜歡跟他撒嬌,但大多時候都是拉他的袖子和衣角,很少跟他有肢體接觸。

剛剛那個擁抱,似乎是兩人最親密的一次接觸。

他現在去洗澡,身上沒有煙味後,言硯會再抱他嗎?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紀覺川黑著臉壓了回去。

他覺得自己有點不正常,為什麼會產生想讓言硯抱他的想法?

紀覺川站在沙發旁臉色變來變去,最後還是上樓去洗澡了。

等他洗完澡出來,言硯果然坐在床上等他,他手上拿著手機,認真地不知道在看什麼。

紀覺川在床邊坐下時隨意瞥了一眼,看到了他屏幕上顯示的銀行卡余額,只有可憐的三位數。

他臉色一僵,雖然知道言硯沒錢,但沒想到他已經沒錢到這個地步。

那幾百塊錢說不定還是今天直播粉絲打賞的。

過慣了大手大腳生活的小少爺,突然全副身家只剩下這幾百塊,換作其他人早就要鬧翻天了。

可他卻沒在言硯臉上看到一絲不開心,小少爺唇角微翹,眼里亮晶晶的,仿佛卡里面有幾個億。

見他出來,言硯把手機放下,一手撐在床上去拉紀覺川的手︰「老公,我給你按一下手吧?」

紀覺川剛洗完澡出來,身上到處都是燙的,言硯微涼的體溫讓他感官更加清晰,能感覺到言硯每一根手指嚴絲合縫貼在他肌膚上。

他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那幾根修長瑩白的手指上,微頓了下,點了點頭。

言硯對按摩一竅不通,他側躺著,從紀覺川骨節分明的手開始往上揉捏,因為不敢用太大力,揉捏的力度如同貓爪子輕撓。

紀覺川垂眸看他動作,被細膩的手指踫過的地方一陣酥麻,除此以外沒有其他的感覺。

雖然言硯的按摩沒有任何作用,但他沒有阻止言硯,任由他霸佔自己的手。

慢慢的,揉捏的力度越來越小,言硯腦袋一歪,枕著他的手臂睡著了。

看到他睡著,紀覺川不自覺把呼吸放輕,用另一只手關了燈,再把被子扯到兩人身上。

言硯長睫顫了幾下,把他手臂抱得更緊了些,還用臉在上面蹭了兩下。

手上的觸感柔軟,紀覺川在黑暗中緩緩眨了下眼,眸色有些沉。

一開始被安排跟言硯的婚約,他以為只是多個結婚證的事,沒想過會有其他意義。

後來他才知道,婚約還意味著兩人同居,意味著生活中要多出一個人。

那時他還有過排斥,現在突然覺得,家里多一個人陪伴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如果言硯不提出解除婚約的話,他倒是可以如老爺子的願,把這段婚約維持得久一點。

等待了幾日後,言硯終于收到了他在網上買的酒保服。

一接到電話,他就飛奔到鐵門,接過盒子跟快遞小哥說了聲謝謝,開心地抱著盒子往房間走。

現在雖然已經是下午,不過還沒到晚飯時間,他想著先試一下衣服合不合身,如果沒問題的話,明天直播就能穿上了。

把衣服洗了一遍烘干後,他拿著衣服進了房間的浴室,準備換上。

紀覺川回來的時候,家里到處都靜悄悄的。

今天公司的事比較少,他處理完今天的工作後,拒絕了陸極把第二天的工作拿給他的建議,早早地下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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