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驚疑了一聲,瞥了一眼那正冒著熱氣的紅棗桂花羹,將手里的書放在一旁,伸手將桂花羹探過來,放在鼻下聞了聞。
「倒是香味馥郁,勞煩姐姐費心思了!」我笑道,將羹放回小桌上。
薛彩衣雖是笑著,但雙眸里滿是算計,我豈會看不出,想來她比淳王妃聰慧,自然不會在自個送來的羹里動手腳,只是她的用意我實在費解。
「妹妹恐要辜負姐姐美意,近來不愛吃甜食,倒愛吃酸的。」我淺淺笑著,也覷著她的神色。
薛彩衣臉上一僵,卻也很快恢復笑容,道︰「酸兒辣女,妹妹好福氣,不妨事,早前便听陛下說起妹妹愛吃酸梅,藥湯里也是如此放了酸梅,我這兒正好帶了過來,紅棗桂花羹里置酸梅,倒是個新鮮的吃法!」
此刻,我倒是笑不住了,皺眉瞧著她道︰「姐姐何苦這樣費心。」
「應當的。」她從侍婢端來的小罐里舀了幾顆酸梅,置進紅棗桂花羹里,攪拌了幾下,連著湯匙一起推倒我面前。
我臉上早未有笑顏,只冷冷的看著她,伸手將湯匙取出撇到一旁,一只手端起湯盞,雙眸直直的盯著她,將湯盞湊近嘴邊飲下,一邊吃著目光也從未離開她。
她被我瞧著心虛,微微垂了頭,不敢瞧我。
我一口氣將羹吃盡,重重的將碗放在小桌上,取了一旁的帕子擦嘴。吃的有些急,又是滿滿一碗羹,倒有些飽月復,微微嚼了酸梅倒也舒坦些。
「這下子玉王妃滿意了?「我冷冷一笑,將小桌上的書捧在手里,便不再看她,」王妃若沒別的事兒,請回吧。」
「呵,妹妹說笑了,我也是為了妹妹好才送了這盞羹,既然妹妹不歡迎我,那我便回去了。」
薛彩衣的女婢收拾了碗和湯匙,匆匆跟著她離開了偏殿。
待她們走了,我才將手里的書放下。她送這碗羹到底意欲何為?我實在難以揣摩。她走了好一會兒,我便遣了浣兒去通知伯安今日的事兒,也順便是告訴了和赫連墨。
我最為不解的是,薛彩衣提起,赫連墨曾同她說過我喜愛酸梅。一則我並不愛酸梅,只是赫連墨強加于我,二則,赫連墨為何要向她提起此事。
吃過羹也有許久了,身子並未有任何不適,想來也無大礙。
只是今日之事,一直縈繞我心頭,難以開解。
入夜,赫連墨是在莞寵殿用的晚膳,晚膳後加了兩盞芙蓉羹暖胃,今日本就吃了一盞羹,此刻倒沒了心思。
赫連墨吃的香甜,見我把羹撇在一邊,便提起︰「听聞今兒彩衣來過你這兒,還送了一盞紅棗桂花羹給你吃?」
「你都知道了,還詢問似的做什麼?」我不在意道。
「見你並無大礙,想著她應該不會加害于你。」赫連墨說罷,又低下頭默默吃羹,晚膳再無一句話。
膳後,午間存了些折子還未看,他便憩在偏殿的塌上,多點了幾盞燭,細細看起來。
燭火再亮,也是深夜了,他看了許久,難免微眯了眼。我進偏殿替他換了一盞茶,順手奪了他手里的折子,撇到一旁去。
「先喝茶安神的茶,你這折子看的也差不多了,早些睡吧。」我淡淡道。
赫連墨瞧了我一眼,目光向下移,盯著我小月復不移,嘴角微微上揚道︰「四個月了吧?」
我點頭。
赫連墨向伸出手,我便將手放入他手心,他拉著我在他一旁坐下,然後用手輕撫我小月復,神色溫柔道︰「等你出世,父王必將所有的寵愛都記在你這兒!」
我嗤笑道︰「陛下可偏心了,有了女兒不要妻子了!」
「妻子?」他怔怔的望著我,一時慌了神。
我臉色微冷,妻子二字又怎能用在我身上,況且這深宮之中,能稱得上是他妻子的,也只有王後了,可偏偏他未立後。
「臣妾失言了。」我垂頭道。
卻沒想到赫連墨敞開手臂,一把將我擁入懷中,使我的頭斜靠在他肩上。
「阿兮,我只是听你這樣說,有些高興,于深宮,你便是我的妻,無可替代。」
妻?
曾許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他哪里是我的一心人,身于王宮或是貴冑之事,永遠不必妄想一心人之說,西烽和赫連墨都是帝王,遠比不上子期,遠比不上…
「我是你的妻,無可替代。」我緩緩念了這句話,隨即在他懷中闔上眼,不再說話。
我也曾是西烽的妻,可如今,拋夫棄子,我每每念著月復中骨肉,便會想起我的越國,我的兒子…
夜深,赫連墨並未宿在我這兒,而是去了後宮,玉王妃的寢宮,大多明一早又會傳揚,玉王妃復寵,而我必定是得罪了陛下,才叫陛下深夜離去。
可事實,不過是為了眾人將視線我從身上移開罷了,我若盛寵必定引來非議,到時若被天下人得知我的身份,才真真是天下大亂。
再如何,赫連墨也要顧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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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西京將女,與公子繾綣情深,與世成說。
轉瞬間
情逝,家亡,國破,前塵誅夢。
他是南桀猛將,孤遺于世,驚鴻一瞥,竟愛上敵國將女。
一念間
潛伏,宮變,奪朝,前塵誅滅.
當她得知與日日夜夜同衾共枕之人,背負屠戮她雙親,迫.害她心上人,亡她舊國的深仇大恨!
縱傾城傾國,亦難兩相歡!
「楚弋笙,我與你,若非不共戴天,便是死生不復見!」
情情愛愛,于這世間,縱有千般纏繞,上黃泉下碧落,終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