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一百九十,一百九十一…」
何炯正在清點著黃勃今天兩小時的勞動成果。
黃勃鉚足力氣干了兩小時,掰的玉米全在這框里了。
「一百九十二,一百九十三!」數完了最後一個玉米,何炯拉起黃勃的手,高舉高頭頂,慷慨激昂地宣布道︰「第一屆蘑菇屋掰玉米大賽,黃勃選手的最終成績是…一百九十三個玉米!」
「讓我們熱烈地鼓掌!感謝黃勃選手的參與!」何炯手里拿著一個玉米棒子當作話筒,像模像樣地裝起了現場主持。
「啪啪啪啪!」于燁捧場地鼓起了掌。
「看完了黃勃選手,讓我們再來看看于燁選手的成績。」何炯放下了黃勃的手,開始數于燁那邊的玉米。
「一,二,三……一百九十三…」數到一百九十三的時候,何炯稍微停頓了一下,他知道今天的勝利者已經產生了。
「我們現在已經數到了一百九十三個,于燁選手此時的玉米數量已經和黃勃選手打平,然而,于燁選手的筐中還有…」何炯拉著攝影師,讓他來拍筐子里剩余的玉米。
「哇哦!還有好多個玉米剩余!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了!讓我恭喜于燁選手,獲得了本次蘑菇屋掰玉米大賽的冠軍!」何炯將于燁的手高高舉起,宣布他的勝利。
「哎喲我去!他掰了多少個?」輸掉了比賽,黃勃還有些不服,他覺得自己是以微弱的劣勢輸掉的。
知道黃勃不服,何炯將于燁裝玉米的大筐子展示給黃勃看。
「你自己看,我覺得他這里面起碼還有幾十個,讓我再數數…一個,兩個…三十一個,他比你多了整整三十一個!」何炯認真地數起了玉米。
結果已經出來了,于燁今天掰的玉米總數是二百二十四個,比黃勃足足多了三十一個。
這個結果不是當然的嗎,雖然黃勃斗志昂揚,但是于燁更加年輕力壯,而且還對掰玉米這項業務更加熟練,幾乎是穩贏的局。
「掰玉米地的賭約,勝利者是——于燁!按照今天的賭局,黃勃將成為今晚的…扒蝦小弟!」何炯手指著黃勃,在鏡頭面前激情地介紹著。
在說到「扒蝦小弟」的時候,還特意加了重音以示強調。
「有請勝利者發表他的獲獎感言!」何炯隆重地將自己手里的玉米棒子交到了于燁手上。
「首先,能得到這個獎…啊不是,是能夠贏得這場勝利,要感謝我的父母,感謝他們給我生了一個這麼健康的身體,其次,是要感謝我的對手,勃哥,要不是勃哥的不自量力,也不會有今天的這場比試,更不會有我的勝利。」于燁拿著玉米棒深情款款地發表著自己的感言。
「我的感言說完了,謝謝大家!」于燁激動地說道。
說完,還裝模作樣地抹了一下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淚。
「啪啪啪啪啪!」何炯一臉感動地鼓起了掌。
兩人一唱一和,跟二人轉一樣,只有黃勃還在狀況外。
「這不能夠啊!你沒看到我剛剛是怎麼弄的?我刷刷刷刷地就摘了好多顆玉米下來,他有我速度快?你不是數錯了吧!你跟他是一伙的!」
黃勃對于這個結果還有點不敢相信,說到自己掰玉米的時候,開始手舞足蹈起來,跟抽了風似的。
「勃哥,你別掙扎了,你看這擺在一起的體積就知道是我的多。」于燁一手拍在了黃勃肩膀上,勸道︰「今天這活咱們就干到這吧,我們把玉米運回去吧!大不了晚上不讓你剝蝦了還不成嘛!」
「剝!怎麼不剝!」黃勃硬氣地點了下頭,語氣堅決地說道︰「我黃勃是那樣賴皮的人?輸了就要做到,不就是剝蝦嗎?今晚上我撐死你!」
「走了!回去吃蝦去!」黃勃大手一揮,強裝瀟灑地走出了玉米地。
「勃哥你慢點!你的玉米還沒帶上!把玉米帶上車再走!」于燁在後面追著,提醒黃勃東西忘了拿。
「我知道!還用你提醒嘛,我這是…這是先去檢查一下我們的車子,看它還有沒有油!」
黃勃惱羞成怒的聲音從玉米地外傳來。
「哈哈哈,行啊勃哥,你說的都對!」于燁也沒跟他計較,提了一小筐玉米就往外走。
在他們兩個人都離開玉米地之後,何炯左看看右看看確認兩人都走了,才悄咪咪對攝影師說道︰「這一局我贏了啊,答應我小龍蝦,一定要記得給我們!」
攝影師無奈地點頭。
就在何炯和攝影師達成「秘密交易」沒多久,于燁就回來了。
他看著一動不動站在玉米地里的何炯,疑惑地問道︰「何老師你還在干嘛呢?幫著搬玉米啊,我們得回去了。」
「哎,我現在就搬。」听到于燁的聲音,何炯隨口應和了一聲。
何炯和攝影師的賭局,從頭到尾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也許將來放送出去了觀眾們也會知道,反正于燁現在還不知道,他和黃勃現在都被蒙在鼓里。
一個片玉米地,兩個賭局,四個人,兩場勝負,一場鬧劇,就這麼畫下了句號。
一筐筐的玉米被搬上了電動三輪車,滿載而歸的小三輪開始往回開。
「突突突突…」小三輪的行駛在狹窄的水泥路上。
于燁在前邊開著車,黃勃和何炯坐在敞篷後座上,他們兩個人窩在玉米堆里,一人手上還拿著倆向日葵。
「突突突突…」小三輪緩慢地開著,路上時而踫到小石子,發出陣陣顛簸。
黃勃看著道路兩旁向後倒去的莊稼和作物,心里倒是真有一種自己回歸田園了的感覺,他忽然哼起了歌來︰「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原本他只是觸景生情,隨口哼了兩句,沒想到坐他對面的何炯竟然也跟著應和了一聲︰「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
不光唱歌,何炯還拿起手里的向日葵左右晃悠了兩下。
黃勃看到有人配合自己,一下子也起了勁,他也學著何炯拿起自己手里的向日葵揮舞著,嘴里還動情地唱道︰「藍天配朵夕陽在胸膛∼」
何炯舉起手中的向日葵,對著天空深情歌唱道︰「繽紛的雲彩是晚霞的衣裳∼」
「突突突突…」電動小三輪也不甘示弱地發出陣陣噪聲,像是在配樂一樣。
小車在不急不慢地開著,道路兩旁的景色緩緩後退著,莊稼和風互相摩挲,發出沙沙的響聲。
「荷把鋤頭在肩上,牧童的歌聲在蕩漾∼」
在堆滿了玉米的小三輪里,兩個坐在玉米堆里的「中年男人」揮舞著手中的向日葵,默契地齊聲唱起了他們那個年代的流行民謠。
「喔嗚喔嗚喔喔∼」悠揚的歌聲飄蕩在田野里。
這就是他們想要追求的田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