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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丟人現眼

「大人你看這兒。」劉章引著孟戶,指著死尸後背,就見死尸後背衣衫有指肚大小的一點深紅印痕,仔細一看赫然也是鮮血。

孟戶依舊大惑不解。

劉章輕嘆一聲,用關愛智障人士般的憐憫眼神看著孟戶,解釋道︰「這處衣衫上的血痕,是後背傷口流出鮮血濡出的,可見這個死鬼被人捅的這一刀是貫穿傷,直接由前胸捅到了後背,——尋常人,那怕是久經戰陣的士兵,或者大理寺的尋常緹騎,也沒有那麼大的力氣,至少也是孫科弓級別的武道強手所為。」

孟戶連連點頭。

這時一名緹騎送來消息,經查證,一個時辰內,「上華客棧」沒有旅客結賬離開。

孟戶一听,精神一振,道︰「這麼說,凶手就在客棧之中?甕中捉鱉,還跑了他?讓弟兄們仔細的搜!」

劉章踩著腳下地毯上的水漬,搖頭道︰「但願吧!」

事實好像要特意打臉劉章一樣,話音剛落,就听院內響起一陣緹騎的歡呼,接著孫科弓興沖沖在門外稟報︰「大人,抓到凶犯了!」

孟戶看著劉章愕然而難以置信的神色,第一次叫他吃癟,忍不住「哈哈」快意大笑起來,輕輕拍打著劉章的肩頭,說是安慰,不如說是嘲笑︰「不要這麼吃驚嘛,劉大人,你要認識到自己就是個人,是一個略懂一些辦案小技巧、有一點微不足道辦案小經驗的尋常人,而不是一個洞察所有、無所不知的神探!失敗走眼,都是正常的嘛!」

無語看了幸災樂禍的頂頭上司一眼,劉章出了死尸雅舍,一邊命緹騎繼續看守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入,一邊等待緹騎將凶犯提來。

客棧內一處處精舍,怕凶犯銷毀證據,所有客人都被緹騎喝令站在自己居所門外,不得進入房內,等待緹騎搜索。

听聞拿到了凶犯,所有客人都大白鵝一樣,伸長了脖頸,探頭探腦看來,剛才被緹騎驅趕叱喝的不快也消散了大半,畢竟一場發生在身邊的凶案,又當場擒獲了凶犯,這等不同尋常的刺激經歷,足夠他們回去吹噓個幾年。

兩名緹騎押著一名行腳商裝扮的客人,滿臉興奮,大步走了過來。一名緹騎手里還拎著一件血跡斑斑的衣袍。

劉章一看那客人身材五短,滿臉驚慌,搖頭一笑,神色放松了下來。

「大人,就是這廝是凶手!這件血衣,就是自他包裹里搜出來的。」緹騎對劉章與孟戶一拱手,大聲邀功道。

「大人,冤枉啊,我不是凶手!我不是凶手!望大人明察啊!」客人呼天搶地,對著劉章一陣求告。

「還敢嘴硬?這件血衣怎麼說?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敲掉你滿嘴牙,看你招不招。」緹騎大怒。

「好了,閉嘴吧!別丟人現眼了,他不是凶手。」劉章冷聲道。

見緹騎一臉呆愣看著自己,一臉難以置信,劉章不耐煩道︰「刀呢?」

見緹騎不明所以,劉章提高聲調重復道︰「殺人凶器——錯刀呢?」

「雖然沒有在他房內搜到,不過肯定被他給丟了!」

「刀都丟了,他還好端端將血衣留著干什麼?」見無論孟戶還是一干緹騎都不信服,劉章叱呵道,「將血衣給他穿上。」

——都不用穿,緹騎僅僅將血衣一抖開,頓時齊齊搖頭,一臉失望,這件血衣極為寬大,足以裝進兩個被捉拿的這名客人,簡直瞎子模模都敢肯定不是他的衣袍。

見兩名緹騎神色沮喪,劉章揮手讓他們將客人放掉,拍著他們肩頭道︰「不用失望,你們也不是白費功夫,找到這件血衣就是大功一件!」

跟隨緹騎來到這名矮小客人的雅舍前,發現左、右兩側毗鄰的精舍,左側門外是一名雙十年華的妙齡女子,身段嬌小,倚著門框站在那兒,雖然姿容尋常,然而那副嬌怯怯的模樣,還真讓人生出幾分我見猶憐。

右側雅舍門外,站著的是一名年近三旬的精悍漢子,腿長臂長,雙腿微分,雙臂抱胸,站立那兒像是釘子釘在那兒一樣。

「此人,是獨身一人住店?」劉章隨意掃了妙齡女子一眼,轉而盯著青年漢子對緹騎道。

「兩人!——還有一名與他年紀相仿的弟兄,外出坊市購物未回。」知劉章是懷疑這名漢子,緹騎道,「搜查他的雅舍,什麼異常也沒有發現,非常干淨,不但兵器,連包裹也沒有。」

劉章又是冷然一笑,緩步走到這名漢子面前,道︰「現在何處軍營服役?任何軍職?」

青年漢子雙眼一道細微亮光倏然閃過,靜靜看著劉章,默不作聲。

「小子,這是我們大理寺大名鼎鼎的神探劉章劉寺正,劉大人雙眼洞察秋毫,任何離魅魍魎都休想逃過他的雙眼,識相的,有什麼隱瞞,趕緊如實招來!」

「在下朱武,同伴鄭天雲,同為右羽林大營五十人隊隊正,此番是請假在聖都游玩。」青年漢子果真是軍隊軍士,並且還是底層軍官,沉默了半響,知道不回答不行,沉聲道,末了又不甘心地道,「莫非,我們在聖都游玩還觸犯什麼禁令不成?而大理寺手再長,也管不到我們右羽林身上吧?」

劉章掃視著他因為常年握兵器長滿老繭的雙手虎口,以及不經意間擺出的標準軍人站姿,「哈哈」一笑︰「在聖都游玩,自是隨便,但殺人可不行!而只要殺了聖都的子民,不用說右羽林,皇親國戚也不行!——給我將他綁起來,捆到客棧門前拴馬樁上,示眾三日,三日後明正典刑!」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驚。

「這位大人,毫無證據就判定在下殺人,你這是肆意妄為,草菅人命!」朱武高聲怒叫道。

孫科弓見劉章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立即上前將朱武擒住,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

被押出客棧,朱武怒聲大罵︰「狗官,右羽林得知此事,不與你干休!」

「你確定此人是凶手?」孟戶再也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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