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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大戰將啟!(補)

……

……

幽暗的房間之中,林安換下了那一身銀絲飛魚服,將其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木盒之中。

「賣命三十年,拿你一口繡春刀,不過分吧?」

口里這麼說著,林安還是取下了繡春刀,放在了桌子上,繼而,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走吧,林千戶。」

林景已于小院之中等候多時,見他出來,微微拱手。

「林千戶,一起?」

兄弟倆相視一笑,把臂欲離。

這時,木門卻被推開了。

「誰?」

兩兄弟心頭一驚,下意識就想出手,卻被來人呵退︰

「怎麼,都敢跟我動手了?」

神情冷峻許多的丘斬魚,走進小院,望著自己手下的兩大千戶,心中暗然。

隨著裕鳳仙、祁罡的先後離去,他暫時任了錦衣衛青州指揮使,然而,今時不同往日,青州錦衣衛已漸凋零。

他手下可用之人,其實很少,林安、林景兩兄弟,已是最為得力的助手了。

「丘大人……」

見得丘斬魚,兩人神色皆是一緊。

「就沒有什麼要說嗎?」

丘斬魚面無表情。

「丘大人……你是知道的,林安天性散漫,做錦衣衛的這些年,其實不甚痛快。」

短暫沉默後,林安開口了︰

「老曹去了,祁頭走了,便是裕指揮使都離開了,我再留下來,其實也無甚意義了。」

「丘大人,不要為難我們兄弟倆了。」

林景亦是一嘆︰

「新任青州指揮使‘顏武’是祁頭的死對頭,我們留下來,怕要被他為難……」

沉默。

丘斬魚久久無言。

「早些年,該做主給你們兄弟成家才是……」

許久之後,他嘆了口氣,抬手甩過去一封密信,轉過身去︰

「此次任務,極難,爾等,好自為之……」

「呼!」

接過密信,兩人心下才松了口氣,不到萬不得已,他們絕不想與同僚兵戎相見,遑論,也打不過……

「這是,裕指揮使的密信?要我等護送一人去西北道?」

林安的眼神一亮。

他此次離開,也正是要去西北道。

「西北道……」

向著丘斬魚離去的背影微微躬身,林景神情有些復雜︰

「听說陛下御駕親征,也不知咱們的選擇,是否正確……」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楊兄弟高舉大旗都不怕,咱兄弟爛命一條,有什麼可怕的?」

林安抖手將信筏毀掉,沒有半點猶豫︰

「要我像老丘這般憋屈,不如死了干淨!」

林景點點頭。

兩兄弟這才出門。

風雪之中的青州城,一片安靜祥和。

徐文紀對于青州的清洗,已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青州百姓驚奇的發現,沒有了四大家為首的鄉紳,沒有了尸位素餐的州主,他們的生活,反而變好了不少。

連續兩年的大風雪,似乎都不是那麼難熬。

只是……

「據說皇帝派來的新任州主,也非良善之輩……」

林景心頭嘆息。

皇帝要御駕親征,對于他們錦衣衛來說,自然不是秘密。

事實上,早幾年,各地錦衣衛已然開始做準備,尤其是龍淵道三州的錦衣衛,更是十分之忙碌。

因為,皇帝的落腳處,選的就是龍淵道……

「朝廷,已然自根子上爛了!」

林安提著包裹,帶足了盤纏與干糧,臨去之時,將城牆上的通緝令撕了下來。

風雪之中,兩人跨馬疾行,雖走不甚快,心中卻覺快活。

兩人世代錦衣衛,祖祖輩輩追求著那一身飛魚服,可如今一旦月兌去,卻是前所未有的爽利,與輕松。

快馬而行,兩人一路幾乎沒有下馬,第十一天,才在遠離青州城的荒原上,見到了這一次的任務目標。

這是一處幾成廢墟的小村落,厚厚的積雪,幾乎將大半個村子都埋在了其中。

升起的篝火前,齊長法盤膝而坐,默默的咀嚼著干糧,見到兩人,也不多說,隨手甩出一塊令牌,卻正是裕鳳仙所贈。

林安把玩,檢查無誤之後,收了起來,這才打量著這個邋里邋遢的老者。

「大人如何稱呼?」

作為兄長的林景,比自家弟弟要穩重許多。

「喚一聲老齊即可。」

齊長法有些疲倦。

盯著他的錦衣衛,遠比想象更多,即便有著裕鳳仙的暗中助力,這一路也不甚好走。

「听齊先生的口音,似乎不是龍淵人士?」

林景還在試探。

林安打斷了自家兄長︰「這口音,九成是神都來的!兄長還問個什麼?」

「閉嘴!」

林景瞪了他一眼,微微拱手致歉。

「不妨事。」

齊長法起身,撲滅篝火,翻身上馬︰

「有勞兩位領路了。」

「敢問齊先生,此去西北,所為何事?」

林安有些戒備。

這個當口,從神都前來的人,未免讓他有些懷疑。

「順道看一看。」

齊長法隨口回答,並不介意兩人的態度。

事實上,他並不願意去西北道,此去東越,也根本不順路,奈何裕鳳仙有意無意將他迫來了此方向,也只得順路走上一走。

「是嗎?」

兩兄弟心思各異,但不免都提起幾分戒備,正要繼續詢問,突然听得遠處傳來馬蹄聲。

「這麼快就來活了?」

林安拔刀在手,正欲撥轉馬頭,就听得齊長法的聲音。

「且慢。」

「嗯?」

林景眉頭微皺,回首望去,只見一隊騎士跨馬而來,銀甲銀槍,分明是……

「白州精騎?!」

……

……

旌旗如林,八千騎列陣城外,蓄勢待發,似隨時就要開拔。

當林安兩人瞧見這一幕之時,心頭不由的一顫。

龍淵三杰,原以青州魏正先實力最為強橫,麾下青州兵天下強軍。

可因邊關七十年無大戰事,朝廷數次裁撤邊軍,青州兵受創不小,魏正先一代悍將,被掣肘到險些失去軍中控制權。

相反,白州方征豪,開攔山學院,招攬高手,數十年下來,已然後來居上。

此刻青禾縣城之外,列陣八千,軍容整齊,氣勢冷酷,無論人馬,皆是精銳中的精銳,望之令人心寒。

瞧見此幕,齊長法也沒了將見故人的喜悅,眉頭擰了起來。

「一別四十三年,齊兄風采依舊啊!」

爽朗的笑聲中,方征豪催馬前來迎接,笑容和煦。

齊長法面無表情︰

「方兄可知邊將擅離駐地,如同謀反?」

「齊兄說笑了,若無調令,方某怎敢擅離駐地?」

方征豪勒馬停下,微笑稍減。

「哦?」

齊長法有些詫異︰「邊軍不可擅動,這是多少年的鐵律了,誰人敢下此調令?」

「自然是……」

方征豪指了指上頭,澹澹道︰

「倒是齊兄,回神都,似乎不走這條道,也不該棄鷹換馬才對……」

「城外風大雪大,方兄怎好讓客人在此受凍?這可不是咱們白州的待客之道……」

清朗的聲音自城中傳來。

林安等人循聲望去,只見一氣質溫潤的中年緩步而出,其人著文衫綸巾,留著三尺美髯,劍眉星目,端是相貌堂堂。

「風君子?」

齊長法眸光一動,認出此人。

徐氏六君子,以王牧之為首,次之,即是風君子,第五桀,且與那兩者不同,風君子不修武道,只精研儒學與道術。

相傳,其幼年之時,得了漢末某位道術大家的傳承,數十年精研道術與陣法,武林之中,也是赫赫有名之輩。

「卻是方某怠慢了。」

方征豪似剛回過神,翻身下馬,親自為齊長法牽馬,引得後者又是皺眉不已。

林安兩兄弟則是叫苦不迭,有心想走,可八千騎乘龍馬的白州精騎在前,他們武功再高十倍,也絕不敢動彈一下……

只得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風兄,勞煩替某招待齊兄,方某去去就來……」

未至駐扎府宅,方征豪似有所覺,停下腳步。

「自然。」

風君子含笑點頭,又看向齊長法︰

「齊兄遠來辛苦,且容風某為你接風洗塵,稍後,同回攔山。」

「同回攔山?」

齊長法微微一怔,門外精騎開拔,是要回返攔山?

那他們此次出來,所為何事?

心中轉過念頭,他松開了袖口之中捏著的‘雷火彈’,跟著進了府宅。

轉過小巷,方征豪走進一間小院,更走進去,眉頭就不由一皺,看向了‘呼嚕’聲傳來之地。

屋檐下,于道人抱劍而立,卻是站著就睡著了,打鼾流口水,難看至極。

方征豪好懸沒一巴掌將其打醒,但想了想,還是落下手掌,他知道,這不是于道人懈怠,而是在消化其所得道果‘夜游神’。

嗡~

房間之中,一縷白光已然閃爍許久,待得方征豪進來,高懸房梁下的圓光鏡中,已然傳出薛地龍的聲音︰

「听說,你要回返攔山關?」

「你在軍中的暗子,可真不少。」

方征豪冷笑一聲。

「你可知,那楊獄迫退黑山老妖後,壽元大跌,正是最為虛弱之時,此次錯過,你絕非其對手?」

圓光鏡中,薛地龍嘆了口氣︰

「你可知,這一道調令,若非陛下御駕親征,你根本拿不到?

你可知,老夫要在萬萬里外驅動法壇,施展道術,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嗎?!」

「自然知道。」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薛地龍發雷霆之怒︰

「兩年之前,老夫便為你立下法壇,那時你若出手,那楊獄必無幸免,可你偏生不前!

如今之楊獄,強過當年幾何?老夫此次再起法壇,耗費大足十倍,你還要畏縮不前嗎?!」

薛地龍少有的暴怒,透過圓光鏡,整座小院都似被寒意凍結,熟睡中的于道人都 然驚醒。

面對鏡中的暴怒,方征豪神色平靜,不懼不怒︰

「那你是否知道,塞外雪原,攔山關外,這大風大雪之天,天狼軍已然聚集了超過十萬精銳嗎?」

「黑山老妖邀戰張玄霸在前,陛下御駕親征在後,他們必然不敢!」

薛地龍壓下怒火,聲音卻仍然很冷︰

「你不信老夫,要信那與楊獄師出同門的風君子?你可知,那楊獄能夠攻克西北道,正是王牧之的暗中謀劃?」

「你也好,風君子也罷,皆非可信之輩。本將,只信掌中槍,胯下馬,麾下兵馬,

以及,自己的經驗。」

說話之間,方征豪抬手打碎了這面銅鏡,心中喃喃︰

「你根本不知道,他們冬日都要起兵,意味著什麼……」

------題外話------

這三章是昨天的,狗子稍微眯一會,下午繼續碼字寫今天的內容,應該還有兩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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