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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為報私仇,不擇手段

「子相,此去廣陵路途遙遠,務要保得豐兒平安無恙。」鄭荀囑咐道,刺史府外車馬候著,鄭世杰與子相上堂辭別。「大人放心。」自從三年前追隨鄭世杰,子相已然對他忠貞無二,深得他的信任賞識。

「父親勿憂」鄭世杰冷漠只言,一點沒有離別的傷感念懷,一來似乎對秋嬰的事還在耿耿于懷,二來離開這個讓他既留戀又痛心的地方不失為一件好事,他再也不用每時每刻想起那段痛苦的往事,再也不用面對父親的小妾們丑陋的嘴臉,而母親賈氏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在他的心骨上。

鄭荀似乎亦無半點留念感傷,父子二人近來因姬氏的死鬧得甚不愉快,家丑之事鬧得滿城風雨,堂堂刺史的面皮也丟盡了。鄭荀思量三位傍妻對小兒心懷怨恨,小女鄭小喬又對他怨仇難平,再待下去幾人只會勾心斗角,冤冤相報,到那時刺史府實難安寧和睦,此回離府上任時機正好,省得給刺史府和自己添許多麻煩。

鄭世杰,蒞任南兗州廣陵郡太守。

父子二人簡別幾句便也沒了話頭,鄭荀欲言又止,鄭世杰也是如此,最終都沒有說出口。鄭荀背身緩緩擺手,「走吧到廣陵之後寄回家書,為父便可放心了」鄭世杰應喏退去。

剛上馬,鄭荀著急忙慌地追出來,「豐兒,兗州刺史乃聖上次子蕭綜,位高權重,上任之後定要去拜會,以謀仕途得順吶」鄭荀深喑官場禮道,鄭世杰聞之平靜如水,一副傲慢不意的樣子,敷衍幾句便罷

「主兄,小的打听清楚了,那許家公子明日祭拜亡父,定會路過此間」一位賊頭賊腦的家伙稟道,旁邊三個賊眉鼠目的潑皮混混聞言一陣壞笑,為首的尖著嗓子陰笑︰「好!明日便叫他父子二人團聚呀!∼」這人正是阿刁,上次在縣牢里裝瘋賣傻,陳統發善放了他,不成想還躲在烏傷。

之後阿刁籠絡了幾個潑皮混混,晝夜盯著許府的動靜,向林趕考走後,他又伙同幾人趁機騷擾,越牆行竊,攪得許府雞犬難寧。幾個潑皮平日里游手好閑,倒是有些三腳貓的功夫,爬牆上樹利索得緊。劉氏請去修佛的幾人便是他們幾個,又順手模走了許昭的靈位逃之夭夭。

阿刁將偷來的靈位恨恨扔在地上,腳踩口罵,啐了幾口唾沫,幾個潑皮又解下褲子往其上撒了幾泡尿,甚為得意,簡直辱沒亡靈,也不怕許昭的陰魂索了他們的命。

盼此良機怎可錯過,深夜無人的時候,幾人帶了鎬耙,將許昭的墓碑投石砸裂,挖倒顛翻,好在恐人發現,沒有破土揚灰。幾人在墓碑前挖了大坑,沉下釘板,蓋上雜草叢枝,趁著夜色跑了。

次日,向林臨別前拜祭父親亡靈,見狀大驚失色,顫著嘴角不知如何是好,三九高聲大罵︰「哪家的小人!簡直豬狗不如!」躲在密林里的幾個潑皮早就等候多時,端等著向林栽進坑里,鐵板上的釘子又長又尖,鋒利 亮,掉下去必定戳裂血脈,不死也恐落得個半身不遂。

向林悲容滿面,緩步朝墓碑走去,眼神都在碑文上,根本沒有注意腳下,就在這時,也不知從哪里飛出幾只黑鴉,嘶叫著旋了幾轉落到墓碑上,向林住腳心頭一怔,三九趕忙奪前向墓碑跑去,他想趕走它們。

啊呀!!三九踩到樹枝腳下一滑,側身跌進了土坑,錐釘瞬間扎滿了腿部,痛不欲生,好在這是一塊破損的釘板,中間有一團並無釘子,三九天生力氣大,硬生生地用手掌撐住了壓下的半身,尖銳的釘子就在他的腰肋處森森發亮,挑破了衣衫,差點刺進肋月復。

「三九!!」向林幾步跨過去,三九已經疼得喊不出救命,蹭破的手臂劇烈發顫。向林急中生智,抱起掛靈幡的柏木跑到坑邊,使盡了全身力氣順到三九腰肋,「三九,使勁!」三九稍彎手臂,釘子已經蹭到了肉皮,隨後手臂一使勁兒,上半身騰起,向林瞅準時機拼命一推,圓木穩穩卡在錐釘縫隙間,隨之三九的腰月復落于其上。

三九似乎已經用盡了氣力,一松勁兒軟扒在木頭上,「救救我公子」聲音已變得嘶啞低沉。向林勸慰幾句,隨即跑開大聲呼喊有沒有人。恰逢幾個砍柴的農夫,听到喊聲趕了過來,才將三九從坑里救了出來。

「他娘的!算他小子命大!撤!」阿刁氣得頓首垂足,幾個混混跟著偷模溜了。向林托農夫上府報信,幾個僕人駕著馬車趕來,將二人接回府內。

「三九??」若蘭看著血肉模糊的三九,以為他死了,痛哭不止,「三九,你醒醒啊!我以後再也不凶你了,再再也不對你大喊大叫了好不好求你快醒醒」一時間哭紅了眼,緊緊攥著他的手。

「若蘭,你你說的是真的嗎」三九疼暈過去,昏迷了一路,神智似醒未醒,若蘭的話倒听得真切。三九緩緩睜開眼,若蘭忽地破涕為笑,哭笑罵道︰「再裝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滿眼的柔情似水,與平日大大咧咧的性情截然不同。

秋嬰看診開方,若蘭悉心照料,幾乎寸步不離。三九的腿部受傷嚴重,一時恐怕難以痊愈。

離上任的日子越來越近,向林欲離開卻又擔心三九,三九服侍向林足足有七年,一時不在身邊確實有些不習慣,但公事臨近,誤了時辰又恐擔上罪責。

三九明白向林的心思,告知他先行一步,待腿傷痊愈後再趕去建康,向林囑托若蘭留下照顧他。劉氏惦記許家宅院家業,不舍匆匆離去,亦留在府內,待過段日子再接去建康。最後,向林帶了幾個家奴趕馬上路,秋嬰也一同隨行,劉氏特意吩咐她的

阿刁不僅報復向林,早在一個月前就對青蓮母女下了毒手。一天夜里,阿刁帶著幾個潑皮模進小宅,將王氏殺死床頭,又欲將青蓮殺人滅口,尋了半天卻不見人影,隨即逃之夭夭。

青蓮回到家見母親慘死床頭,胸口的血還在滴答流落,頓時嚇白了臉,緩過神失聲痛哭,整整一夜。次日一早便去衙門申冤告狀,怎奈陳統不在烏傷,幕賓也不管事,任青蓮如何乞求,幕賓就是百口推辭,非要等陳統回來後再開堂問審。

可憐無助的青蓮跑到許府門前,轉念一想向林和阿姐子英都不在府上,劉氏又不能幫上什麼忙,便又哭回小宅,買了一副棺材,請來幾位做白事的伙計,幫忙將王氏草草安葬。

留在小宅凶多吉少,阿刁這幾個惡人是不會放過她的,青蓮當日便理了行囊,關了宅院惶惶躲別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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