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市區與郊區的邊緣。
做好外形偽裝的齊蕭,從出租車,來到一座巍峨聳立的辦公大樓前。
他舉起右手放到額前,擋住了刺眼的陽光,望向大樓頂端的幾個字︰花城晴天食品有限公司。
這里,就是沈曼晴給他發的定位。
在確定沒有狗仔或者吃瓜群眾認出自己後,齊蕭才走進了大堂。
「你好,我姓祁,今天跟沈總約好了2點見面。」齊蕭對著前台接待員說道。
他當然是不可能說真名的。
所以,就取了祁這個同音字作為代號姓。
「好的先生,請您先在這里填一下來訪登記,我跟總裁辦那邊核實一下。」接待員听到他是來找沈曼晴的,態度很好。
不巧的是,總裁辦的人正好在開會,打內線電話沒有一個人接的。
他要找的人畢竟是老板,接待員不核實清楚的情況下,也不敢隨意放人,只能面帶難色的向齊蕭解釋。
沈曼晴的微信同樣沒有應話,估計也是開會中。
「沒事,我可以等等的。」
齊蕭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本來就是他早到了一些。
這棟辦公大樓雖然有二十多層高,但實際面積其實也不是很大。
他很快就轉悠到了‘花城晴天食品有限公司’的介紹牆。
「公司經營範圍包括,生產/銷售預包裝食品、食品進出口以及貨物進出口」齊蕭頗有興趣地看著。
他之前沒有特意問過沈曼晴公司的具體情況。
主要是怕露餡,因為在這之前,沈曼晴有順口提了一嘴,她家公司明年準備搞25周年慶。
這說明自己前身是有可能知道她家干啥行業的。
反正,公司干嘛的也不是啥重要信息。
齊蕭後續就沒再去過多了解。
牆上除了這些文字介紹外,還有不少公司多年的珍藏照片。
最早的時期,應該是沈曼晴的爺爺成立公司之初。
老人家與幾個早期員工,站在一片高粱地前面,燦爛地笑著合影,手里拿著幾袋高粱研發的零食,估計是第一代的產品。
中期拍照的主角,變成了一個模樣更年輕一點,頭發也濃密的中年人。
這估計就是沈曼晴的爸爸了。
不過,她爸留下來的照片時間跨度比爺爺短一些。
因為沈爸爸那時候已經生了病。
除去幾年的空缺期,後面全是沈曼晴的照片。
有下地干農活的,也有在磨坊里研究配方的,甚至有去到源頭供應商那兒騎馬去上山的。
總之,鄉土氣息非常的濃重。
看著這些照片里的沈曼晴,齊蕭微微感到有些詫異。
怎麼說呢,有點不太像。
因為沈曼晴的形象,是比較御姐的都市麗人類型。
齊蕭見她好幾次,穿著多數是襯衫+西裙+絲襪+高跟鞋這四件套,包括那回在山上拍《三天兩夜》偶遇的時候,她也是穿的長裙和靴子。
雖然臉都是一樣的長相,但身上的氣質可差得太遠了。
「祁先生,我已經核實無誤了,您現在可以上去找沈總了。」接待員一溜兒小跑的過來通知齊蕭。
「好。」齊蕭應完,就跟著她刷卡上到了頂層。
頂層基本都是公司骨干級別在辦公,齊蕭很快就找到了沈曼晴的辦公室。
齊蕭進來的時候,沈曼晴正認真地看著一份挺有厚度的文件。
「你稍等一下。」
他理解的點了點頭。
不過,沈曼晴也沒有讓他等很久,可能10分鐘不夠的樣子,就看她吐出了一口氣,利落地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呼,忙完了。」
「你經常都這麼忙嗎?」齊蕭問道。
「還行吧,現在干實體的企業比以前難太多了,搞電商的成本也升了上來,錢沒那麼容易賺了。」沈曼晴實話實說。
「對了,我在樓下的簡介牆,看到貼了很多你下地干活的照片。」
沈曼晴嗯了一聲,道︰「因為我們公司的性質問題。」
「我們最初主要是做食品生產的,以特色農產品類的零食為主,但無奈自己的品牌一直做不起來。」
「後來,就轉型走了做其他品牌做代加工的路線。」
「具體有哪些合作的品牌……這個屬于商業機密就不能說了。」
「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他們基本都是國內外非常出名的大品牌,估計也沒多少人猜到他們的產品也是找代工廠生產的。」
盡管齊蕭對商業方面的東西了解得不多。
可也听明白沈曼晴這話的意思了,大品牌的標簽撕開之後,其實就是他們家的產品。
「不過,大品牌對原料品質都有非常高的要求。」沈曼晴說道。
「所以每當接到長期合作的新訂單,我為了保證原料的品質,都會親自跑到源頭供貨商那邊看看。」
「至于干農活,更多的是出于私人原因吧。」
私人原因?
她這話讓齊蕭感到有些好奇。
「因為我從小是在農村里長大的,我爺爺和女乃女乃當初創業的時候,就經常帶著我一起干農活。」
「除了照片上那些常見的農活外,我爺爺還教過我做竹凳、編竹簍、養蠶做棉被之類的傳統手工藝品。」
「農家美食方面就更不用說了!我會的更多!」
沈曼晴說到這里,整個人都是神采飛揚的,比平時要活躍不少。
以至于她還沒明確說出私人原因,齊蕭就知道了她對農活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熱愛。
「只可惜,給人做代工之後,公司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有一些我可以交給我表妹來打理,但有一些必須是我親自決定才可以,像我剛才看的那份文件,其實是一份解約文件。」
「客戶對我們壓價壓得太狠了,接下這單生意的利潤本來就不大。」
沈曼晴臉上有些無奈。
「偏偏原材料因為近期下雨而導致價格猛漲。」
「客戶有一點兒都不肯加價。」
「我們認真算一算,賠償一點解約金,都比按時完成訂單要來得劃算。」
沈曼晴說的這種現象,其實是實體生產企業經常會遇到的。
「有時候啊,我都想逃離這些煩人的做。」
「這一點,我還是挺羨慕我爸媽的。」
「羨慕你爸媽?」齊蕭听到這兒就有點一頭霧水了。
「是啊。」沈曼晴點了下頭,解釋道︰「我爸之前得過重病,雖然已經痊愈了,但還是需要一個環境清幽的地方長期調養身體。」
「而我女乃女乃又有支氣管類的老毛病,所以,我們全家都搬去了農村里。」
「我因為工作的原因走不開,所以才沒辦法一塊過去。」
「原來是這樣。」齊蕭若有所思的附和道。
「其實啊,我一點兒都不想接大品牌的代工。」
沈曼晴的話頭說開了,這會兒也變得暢所欲言起來。
「做代工貼牌費心又費神不說,還沒辦法分精力完成我爺爺的遺願。」
「他的遺願是什麼?」。
「做一個真正屬于我們自己的品牌,可是生意難做,這真的好難啊。」沈曼晴有點感嘆。
「要是我可以幫你呢?」齊蕭認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