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一口清涼的薄荷柚子水,渡君扒了扒她和蜜悅的陳年舊事。
在「上輩子」蜜悅和她是情敵,這樣的話可能還得說到前世——因為渡君在身體回來之後,又進一步知道了很多過去的事,又回憶起了很多過去的事。
「蜜悅,其實在神界也是有名的新人。」
小百合說。
渡君回憶了一下,她的情感經歷可能要從和高勝贊戀愛之前說起。
她說︰「當時,我讀了大學,我就不像一個高中時代的女孩子那麼天真了,因為藝術可能讓你感到了很多負面的東西。但是可能你不能夠包袱抖,我當時跟蜜悅走得近,基本上所有大學中的事,她都知道,所以其實我也很相信她,但是她就在那個時候,找了很多機會來我的學校,跟我的同學交朋友,好像把我變成一個跳板一樣。可能有些奇怪的就是,她對藝術完全不感興趣,還會對玩藝術的帥哥感興趣。」
小百合問了問︰「可是她的交際圈子比你廣不是正常的嗎?你可能比較孤獨。可能從以前就一直挺孤獨的吧。」
渡君說︰「她當時在我們學校也是小有名氣,因為一個理工科的學生,其實還是有那個壓迫感和神秘感的。可能就是這樣,所以當時就有非常多的人議論我,多到可以用殺蟲劑,拍都拍不死,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蜜悅,因為他們覺得我們的對比實在是太明顯了,可能我也不排除,她在背後也很討厭我,或者我的同學們也有些是因為她傳遞了些不實的信息吧。」
渡君回憶的時候,吻了吻玻璃的壽司盤,她說︰「我當時很喜歡吃東西,就讓蜜悅幫我點了很多菜,結果她每次都能夠點得每個人都滿意,所以當然,我並沒有多想,所以後來,我就知道,她又有錢,又有閑,簡直是不可方物。」
小百合和照滅都若有所思,等待著下文。
渡君說︰「然後我就自己練習了點菜,可是我怎麼也點不好,我只知道書里的方法,我根本不知道應該讓每個人滿意,我要問他們什麼之類的,我一直以為點菜很簡單,但是自己來做的時候就不是那樣。而且那時請蜜悅吃飯的男生真的超多,很多就是通過我認識的她。」
渡君說︰「但是其實那時候,每個人基本都是十分照顧她的,像我這樣沒有存在感,真的很要命。」
小百合說︰「越听越離奇,我覺得你應該人緣比她好,至少跟人相處會比她好,不應該會讓她什麼都得了上乘?」
照滅說︰「你說你真的很喜歡某個男孩子,我相信,你也沒有喜歡的人,我很懷疑,因為你的朋友天天都在談戀愛,你為什麼沒有談?」
渡君問︰「啊?你們怎麼說得那麼奇怪!我那時根本不想談戀愛,因為覺得男人根本不會對我這樣的女孩子好,就是,你知道,他們還會套路你,我哪里敢去跟他們談戀愛,盡管我真的很想有白馬王子,但是也是後來,我覺得有一個人不會讓我受傷害才會喜歡他啊。」
照滅瞪大了眼楮︰「所以你一眼看見高勝贊就覺得他不會傷害你,你就喜歡他了?你這樣眼光也太高了吧,我會不會傷害你啊,我也是普通人!」
渡君搖搖頭︰「其實大學里真的很痛苦,很多痛苦根本都沒有辦法對人說。你能想象嗎?我的同學,都會用幾千快的化妝品,而他們的衣服更是貴得離奇,我真的有些恐慌,可是更可怕的是,每個人都渴望著和另一個人發生點什麼,那種燥熱可以說完全不能想象。你能想象嗎?就像走紅毯一樣,每天看見一群人在學校里各種露。」
照滅問︰「所以你什麼都沒有想過?就是只想著跟他們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渡君說︰「我可不敢說什麼,我就是沒有想過他們會走著走著就走成了家庭藝術家,就成了富二代藝術家,可能我從來都不是那個圈子的人吧。我總覺得當時蜜悅很喜歡他們,可是後來,我畢業了,跟蜜悅接觸的時候,她還是什麼藝術的東西都不感興趣,對人對事,也沒有任何改變,我覺得我進了學校,起碼變成了一個更負面的人,而蜜悅卻絲毫未變!」
照滅問︰「難道你是要說明你比蜜悅差很多……你說得我覺得我應該更喜歡蜜悅才對啊!」
渡君說︰「可不是嗎?我就覺得每個男生都會喜歡她,因為她懂得多,又有愛,可是我卻什麼都不會,只會給別人帶來麻煩,總之,我大學里,沒有人喜歡我,只是我十分堅挺走了過來。心里也蠻痛苦的,可能就是說,我也想談戀愛吧,但是我也覺得我不如早點回家帶孩子,因為沒有男生喜歡我,我不如早點犧牲去哺育下一代。」
小百合有點驚訝,他問︰「什麼?你想要談戀愛?但是又想要生孩子……你是有很嚴重的精神困擾嗎……至少你現在我覺得挺正常的!」
渡君會有些難過的,本來,因為她自己覺得自己確實有點不正常。
她說︰「我自己覺得我自己挺不正常的,我一直以來,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也不知道是因為前世還是什麼原因,我可能就是有些問題吧,否則怎麼會那麼多人討厭我,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樣而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小百合拍拍桌子︰「我沒get到你的point!你真的有些古怪的,你知道你本來是來吐槽蜜悅,結果你一頓痛快的夸,到底我們是該喜歡你,還是喜歡蜜悅!」
渡君有些傷心,說︰「我都覺得我並不可愛,還是蜜悅可愛一點吧。因為當時很多男生都說她很溫柔,很可愛,像我,從來沒有人夸獎過。所以我以前還很想和大家一起玩,能夠融入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所以我後來就不喜歡和他們玩了,我只願意過我自己的簡單日子。」
小百合終于明白了,原來有人不會覺得別人「傷害」了她,也不會覺得別人「針對」她,因為她誠實的理解,很善意的理解的話。可是這樣不是說明,渡君失去了朋友應該很可惜嗎。
可是據小百合了解蜜悅並不是那樣一個人。
他對渡君說︰「我跟蜜悅在一起也很長時間了,她從來沒有說過任何一句實話,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應該了解你自己的情況,她如果真的是一個那麼樂于分享的人,那麼她應該會很喜歡你啊,你不會背叛她,而且她也沒有理由討厭那麼沒有殺傷力的你。」
渡君搖搖頭︰「其實我也覺得她那時沒有什麼,但是後來就不一樣了,自從我交了男朋友,然後還和男朋友一起見她,什麼都變了,我覺得她就變得十分的不喜歡我起來了。你想想,你覺得她之前是有意的嗎?是故意在偽裝嗎?還是曾經喜歡和我一起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會討厭我!」
話後,大家都沉默了半晌。
因為現在才搞清楚狀況,原來蜜悅和渡君的友誼從來沒有存在過,他們都以為她們倆曾經是朋友呢,可是有些事,渡君看不清,但是也不能否認她的聰明才智。
照滅說︰「要麼她可能是從來沒有真實的對你吧,要麼也不可能總是對你身邊的男生有興趣,有了男朋友,還硬是要搶走。」
渡君說︰「其實人情世故,我都看不清,我總覺得事情好像是神秘未知的,我生活中也有許多神秘未知的事情,比如之前我死去,然後我又活了過來,但是後來就發現每個人都是從前的那個了。可能神秘主義的事情,還不足以改變我蕭條的設計大師路吧。」
照滅突然笑了︰「衰和敗都這樣厲害了,你還想要當設計大師?有些智商都轉行了。」
渡君說︰「可是我還是從大學里畢業了啊,不能說一定會有出息,但是總歸是有別于沒有畢業或者沒有考上的那些吧。我自己覺得學習怪難的,我自己就什麼都學不好,你能來幫我也好,但是我也沒有覺得,你真的能幫上什麼忙!」
照滅很無語︰「真的覺得我畫得不好?我覺得你連一幅畫都好少畫,還怎麼成為大師?」
渡君搖搖頭︰「我現在是迷信神秘主義的綻放,我是什麼都學不好,學起來費勁,但是我想也許我能夠突然一天就領悟了神一樣的真滴。」
听著有些叫人心酸。
可是渡君卻不覺得,有點像那種沒有長醒的嬰兒,也可能因為吃了好吃的東西,所以變得格外誠實。
渡君其實要不是實力那麼差,可能早就和高搞在一起了吧。
照滅想。
渡君要是還想要突破她的實力,美術的正統教育都不能幫助她,還有什麼能夠幫上忙啊!
可怕的還不止這些,她要領悟這樣的藝術,或者說圖像中的文字,印象中的敢這樣坐在這里等機遇的人還真的都有些特別。
不過吧,有些時候,不能夠覺得什麼事都是不可能的,要不然,渡君肯定更是死路一條……
照滅問︰「哪里有隨便一坐就能夠悟出真理的,要不然,你到處走走看看?」
渡君搖搖頭︰「沒有意義,我認為我要是悟不出來,證明我學不會,學得會,我馬上就能悟出來,可是我悟不出來,我不理解就是不理解!」
渡君心里也是犯困得很,因為這樣的事,她也說不清楚,至于能不能畫,這樣還是再練練才知道吧。
照滅見她不樂意說了,問︰「你覺得你真的能夠畫得那麼好嗎?就隨便坐坐?」
渡君說︰「可能可以吧,我想就是因為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才抱著最後一點希望!」
照滅問︰「可是你一點基礎也沒有,不至于飛得那麼高啊——你真的能‘坐’,也是等到很多年以後吧,等到你真的經歷了一切或者有經驗之後。」
渡君簡直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不是說了嗎?我真的學不會。」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情︰「早些時候,蜜悅還在說她在發明什麼生命,就是生命可以被創造出來,我就不知道這樣的東西為什麼可能,生命都能被創造嗎?拿我來說,我可以被創造出來?真的很怪異,可是我覺得我每次都是覺得別人很怪,自己做的時候,連別人的零頭都沒有。」
照滅認了輸,本來是覺得多來了一個小百合,可能就可以挽救于水火了,沒有想到了,這次卻听到了更沮喪的聲音,可能之前就覺得自己一定會失敗——正在實現自己失敗的預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