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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蜜悅不會說話,或者是她有些羞澀,所以她面對他的親戚們,總是顯得有些發揮失常,這種失常有些古典,又有些現代。

蜜悅的意思就是,她肯定是最佳的人選,但是她的意思里還帶著一種屬于是是非非之外的冷漠,這點對于常年忍受著天災**的這家人來說,實在有些褻瀆。

可能是因為居住在一個笑話般的城市里,可能是因為居住在一個沒有豪華場地的城市里。

蜜悅對于這一切突如其來並不感到什麼好,她倒願意找個有錢的神,深知她的底細,然後也不會再了事般的呆她來個小地方,然後再把她給安置在一個連窗子都沒有的黑暗小屋子里,其實這里的建築,也真的是極盡不人性之能事了。

這時高勝贊在樓下等著他們,陪他們說話,上面是臥室,然後這間臥室其實還是挺干淨,但是窗戶因為據說是這里陽光不好,而且風水也不好,所以沒有開。

這里的所有設施一切從簡,但是也能夠看得出來里面的用心,甚至一些人還能夠嗅到一種極其莊嚴的味道,畢竟,這一大家子不是那種隨便選地就可以開荒的原始人。

在黑暗的屋子里,有一盞小燈,小燈是從落地的一只金屬燈射出來,像是一個人腦子閃閃發光的那樣子,又像兩個小鬼出入在光影間。

其實對于非人類的風水,蜜悅是熟悉,不由得心生敬意,這樣的布局,似乎是要阻擋強烈的語言還有陷害的,似乎是為了要營造出一種猶如冷靜的海底的感覺,像魚類一樣不眠不休。

可能是因為神的一種直覺,她下意識的覺得,高勝贊一家並不簡單,一大家子人,居然還有居住在這種窮鄉僻壤過的滋潤的人,他們不都應該含著金湯匙出生嗎?

可憐了蜜悅不夠令人捉急的智商,她居然意識到,這件屋子,像是為她特意準備的。

她開始觸模這里的壁畫,還有這里的布局,高勝贊的聲音依舊在樓下傳出來。

她開始有些心寒,原來高勝贊是想要她受到冷落,自己知道放棄啊。

她開始有些心寒,原來高勝贊是想她不要那麼驕傲,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因為那牆上居然還掛著一副非常老氣的海報,現在應該沒有人要看這樣的東西了吧,這一切都是因為高勝贊想要逼走自己,想要告訴自己,自己的世界就像這些老女人一樣,不可能有任何改善。

這些,蜜悅是懂得的。

這些蜜悅心里是懷疑的。

這令人捉急的智商,又同時想到了他的一些不合理舉動,他一定是想要自己了解到這個家的文化,從而打下好的基礎。

這個念頭閃過她的腦子,她就想到了這個人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好,從來沒有一絲惡意,這可能是一種先天的美好幻覺。

她倒是被這樣的美好給刺痛了。

可能一點點一點點的來釋放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在她被高勝贊傷成人渣的時候,她已經徹底醒悟——這個世界不可能有愛情,只可能有無限,無止境的利益交換。

可是利益是什麼?她看著牆上這個海報上古舊的裂痕,她心里直噗噗心疼,為什麼每個人都不會去注意那些細節上給人造成的痛苦,而要一味的強調什麼功利性,一味強調什麼利益的和平方案,這些有意義嗎?這些人根本不了解,這些細節的刻畫上,給人了多麼沉重的深刻傷痕。

她細細的看著這樣的海報,還有房間的角落里的污漬——為什麼不能極盡完美,一種令人真的覺得溫暖的愛,一種真的讓人寬慰的心情……

她覺得自己一生盡其可能傳達的,不就是這樣一種溫柔嗎——好像要把整個人的一切都奉獻出來似的,蜜悅甚至覺得自己好像就是某個生來就會溫柔的人似的。

但是整個房間里還彌漫著一種可能是最可怕的朽木不可雕也似的意思,她心里一邊確認這是哪個地方傳出來的呢?然後再睜大眼楮瞧的時候,她竟然在房間里發現了一張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張藝術得不得了的場景,突然出現在桌面上,她覺得有些恐慌。

盡管她也是一個有法力的人。

她定楮一看,那是從一本書里掉出來的,而書本來就半開著,可能這樣的事情,都會多少給她以壓力,她小心翼翼的展開書,里面有著一些只言片語。

她大概懂了,這是給她的下馬威——一個心細的人,就用整心細的人的方法,一個心粗的人,就用心粗的人的方法。

他們的內心里是種什麼樣的感受,蜜悅暫時猜不到,但是感受到了一種從腳底竄上來的寒冷,因為他們字里行間都是對自己的不自信——對自己的不合理的揣度,這對于蜜悅來說,真的有些恐怖,她害怕她所看到的會失去,會變成泡沫,她害怕錯,所以她就只能對于這樣的細節顯得無能為力,是啊,她還能做什麼呢?

要是她真的錯了一步,她的後半生,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能是一種孩子和孩子的永恆的和平聯盟,她想到了高勝贊從前是這樣過過來的,因為他受了很多苦,所以她要替他承受這些痛苦,讓他內心的痛苦舒心,然後給他一個最最幸福的家。

也許是她多想了吧。

可能很多事,壓根都不存在。

UAreTheNext︰

並不是很疲憊的蜜悅打開書,便開始一頁一頁的品讀那些從前的事情。

書中是一房太太,還有一房姨太太,不知道這家人為什麼會看這樣的書,她心里隱隱發毛。

書里的世界,是一種陰郁的天氣,書里的世界里連盞像樣的路燈都沒有。

一路走來,蜜悅發現這本書的世界比一般的書要大得多,四下都是黑暗的光。

可能一點也不會害怕是假的,一邊走,還能看見樓上的女人出來涼涼。

一邊是居民樓,一邊卻是盛世的街景,不過,這些都是在夜里,蜜悅覺得像是進了一個暗殺者的世界——她從來沒有覺得書里不會有暗殺者。

但是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可能,她倒是全面戒備的。

蜜悅走到一處路燈光的時候,有一輛車開過來,這時一個女孩子突然沖了上來。

她被撞個稀巴爛——臉和身子頓時血肉不分。

她向蜜悅呼救︰「你……那個女孩子,來救救我……」

蜜悅不明就理,然後就甩了她一巴掌,推開她,其實也費力。

蜜悅覺得心里什麼東西瞬間瓦解了︰她本來是來陪高勝贊見家人,倒像了她自己的自我放逐之路。

蜜悅頓時感受到了這個女孩子的一種內心抗拒,對于每個人的抗拒,對于命運的安排。

她倒是想提示她︰你的命運早就被安排好了,還有什麼擔心的。

但是她的眼楮都流淚了,她也會心痛,但是蜜悅如何也不可能同情她,蜜悅覺得自己的心中什麼瞬時瓦解了,崩潰了。

什麼東西瞬間︰ 當一聲。

什麼毀滅的聲音並沒有影響到這個空間的秩序,只是蜜悅心中越來越亂了。

蜜悅看著她,她的眼楮和手都像是長時間沒有接觸過家務的樣子——看來就是書中想描寫那個姨太太。

蜜悅看著她,一邊冷靜的評價她,一邊不準備施以援助,她畢竟是神,這樣的事,她司空見慣,她一路走過街道,她隱隱的听到,車里的人陰沉的笑聲,還有沉重的碾壓聲,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就是覺得若有所失——什麼時候,自己會也會變成那樣脆弱的女人吧,同情她等于認同自己內心的脆弱。

就是覺得這樣像是刻意策劃的一場腥風血雨——這部書也太暴力了。

她一邊擦了擦身體上的血跡,心中的黑暗一百年都很難消失了。

她只想要找個避風港,找個避風港,然後她就可以忘記自己追求財富而失去了友情,就可以忘記自己追求財富然後失去了人格尊嚴。

她不能忘記的是自己的財富,一個女人的後半生,就看著這些米了。

一個孩子,一個母親,一個女人,一輩子就看著些米過日子,還有什麼比米更重要!

但是她畢竟消失在了街道里,她不僅不會被這樣的慘狀所影響,還甚至會給他們以最嚴厲的懲罰,她可能不是什麼怪脾氣,就是很討厭被人抵觸罷了。

她一面走來,一面就回到了現實世界。

@@@

在樓下的高勝贊依然滔滔不絕,她卻停止了心跳,她覺得她似乎是一個無法再愛任何人的女人,她的心永遠屬于高遠的天空,永遠屬于和睦的天地,但是她也明白,她在這條弦上不得不發。

抱起來了那本書,她也忘記了要懲罰他。

她想,她何必要為了什麼命運去抗爭,不如選擇一種最最可憐的人生,體驗過後就徹底放棄吧。

她不該在那個地方對那個女孩子痛下毒手,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她就是不願意體諒別人,或者這才是她真正的問題吧!

她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卻要拼命的體貼別人,這樣有什麼價值呢!

可是她要不是一個溫柔的人,何必要去爭取那些功名,功名永遠都親賴虛假的溫柔的人。

真正的溫柔,永遠是錯,錯,錯,大錯特錯!

可是沒有人懂得這樣的道理,他們就會鼓吹什麼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道德的包袱比誰都重,道德的包袱比誰都大,其實這還不是一種錯誤——什麼時候都應該有效率,講究真正的成績。

可是她的心卻撕裂了一道口子。

究竟應該常懷一顆溫柔的心,還是常懷著疑惑,對每個人插上一刀?

這個世界,可是不允許任何人有什麼溫柔的!

她心里一遍遍心疼著自己。

她心里一遍遍心疼著自己的經歷。

她是個女神,卻過得像個被拋棄的棄婦。

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好朋友,渡君,這個假情假義的女人,是如何的給與她打擊。

像幾千萬年前的事似的了。

她突然覺得渡君也許也不是什麼好人吧,也是隱藏起來的神——不如以這個方式去陷害她。

她突然覺得如果渡君的「名號」不夠多,蜜悅再個她塑造個更傳奇的經歷,讓她在萬眾矚目重死去,讓她嘗受一下與世界為敵的滋味。

她的心疼好了一些——至少她解決了她的一大敵人。

她的心疼可能是一種病吧,因為她長時間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了她的事業,所以患上了心疼病,而渡君卻從來不聞不問!

可能她的心是不會疼的,這樣的疼只是暫時假象罷了。

蜜悅就是不願意放棄,不願意什麼都讓給好朋友渡君!

她恨這個好朋友!

就是這樣的簡單的朋友,都要讓她成為渡君成功的墊腳石——這根本不是什麼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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