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方家商號船隊的擴張，海運肯定不能僅限于江南東郡沿海地帶了，得往外擴張。
可惜，北上有八岐海寇，南下又有海胡子和海蛇兩大海寇勢力阻擋，目前船只只能在血鯊和部分雙蛟控制的海域運輸，無法去更遠的地方。
海胡子和海蛇這兩大海寇勢力或許沒有造成太大的殺戮，可方敬心中還是清楚的，主要是在那海域中沒什麼人敢挑釁他們，沒人能威脅到他們。
若是自己方家商號的船隊進入，那就不同了。
算是外來者侵佔了嶺南郡商號的利益，他們怎麼可能不會出手？
方敬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對兩方同時出手。
眼下肯定需要解決掉一個。
雖說八岐的勢力強過海胡子和海蛇，但他們背後支持力量不同，這就導致八岐更容易對付一些。
八岐大體上還是天照國那邊一些落敗的勢力，相當于喪家之犬。
等到自己解決了雙蛟，目標就會放在八岐身上。
八岐這些年劫掠沿海，生靈涂炭，這筆血債也得清算了。
紫鵑這邊的消息情報收集現在效率很高了。
听風閣那邊派的人果然是不錯，的確是悉心傳授，讓紫鵑她們進步很快。
雖然和三大情報組織的勢力還有很大的差距，但眼下大部分消息情報的收集還是沒什麼問題。
明州商會自從將杭州府的商號吸納進來後，其他各府不少商號也是蠢蠢欲動，派了不少代表前來打探方敬的口風。
有些是托商會成員幫忙詢問。
對于這些商號，方敬內心是接受的。
不過不會這麼簡單就讓他們加入。
其中的考察，就是需要他們做出相應的貢獻。
想要得到，那就得先付出。
這些事一般都是王惜月在負責了，施流升和祝盛隆兩人輔佐。
當商會成員知道嶺南郡商號勢力也在迅速擴張後，就像是迎面被潑了一盆冷水，讓他們有些膨脹的心冷卻了不少。
「少爺，外面有人說是京城來的武林衛千戶，想要見您。」
方敬坐在書房中，听到外面下人的話後，有些意外。
京城來的千戶？
難道和韓森有關？
自從韓森舉薦自己之後，到現在他就沒找過自己，也沒聯系過。
「請。」
客廳中，方敬打量了來人一眼。
四十上下，皮膚黝黑，絕世境界，實力在千戶中還算不錯。
「在下範昂，這是我的身份令牌。」範昂將一塊身份令牌給方敬看了一眼，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範大人，你這次遠道而來，不知所為何事？」方敬問道。
他不認識這個範昂，現在還不知道他是誰的人。
「听說方大人的生意做的很大，僉事秦大人甚是重視，這里有一封書信讓在下親自交由大人。」範昂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
方敬眉頭一挑，指揮僉事？
武林衛有兩個指揮僉事，範昂口中的秦大人是指秦墨石了。
指揮僉事官職在鎮撫使之上，他盯上了自己？
方敬拆開了信封，看了範昂一眼道︰「範大人，稍等片刻。」
「不要緊，方大人慢慢看。」範昂說完端起茶杯，細細品茶。
方敬很快就將信的內容看了一遍，心中冷笑不已。
這個秦墨石當自己好欺負？
還是自己是傻子？
他許諾接下來鎮撫使之位若是有空缺，會優先扶自己上位。
許諾？還優先？
這是什麼都不確定。
而他提出讓方家商號支持他，雖然沒明說如何支持，但就商號而言，除了用銀子支持還能是什麼？
也就是說秦墨石看上了方家商號。
方敬腦海中立即思索開了，秦墨石只是指揮僉事罷了，這個官說小也不小了，在武林衛中上面就只有兩個同知和一個指揮使。
再加上是武林衛的指揮僉事，權力的確不小。
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千戶，他要是從中作梗的話，自己這邊會有一些麻煩。
「範大人，不知道秦大人還說了什麼？」方敬問道。
听到方敬這麼一問，他知道方敬已經看完了。
他倒是有些意外，剛才喝茶的時候，他其實一直暗中盯著方敬的，想要看看他的神情變化。
可惜方敬的神情如常，讓他看不出方敬現在的喜怒。
「秦大人說，若是方大人能夠答應，將來有想不到的好處。」範昂笑道。
方敬知道這個範昂應該是秦墨石的心月復。
信中的內容他多半也是知道的。
「能問下是什麼好處嗎？」方敬問道。
「這就不是在下所能了解的了。」範昂搖頭道，「若是有機會，方大人可以親自問秦大人，相信以秦大人對大人的看重，定不會虧待大人。」
方敬知道範昂沒說實話。
秦墨石背後應該還有人，他一個指揮僉事想要染指方家商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方家商號現在不僅僅是一家商號，更是明州商會會長，相信這點秦墨石不可能不知道。
當然，說是明州商會，其實差不多是江南東郡的商會了。
其他各府的商號紛紛加入，明州商會的勢力已經不是什麼人都能撼動的。
所以說，一個指揮僉事就有些不大夠看了。
哪怕是指揮同知過來，方敬照樣可以不給面子。
正因為如此，方敬才會認為秦墨石背後還有其他人指使，這個人的勢力極大。
不用說，方敬也能猜到一些，多半是哪個皇子。
現在朝廷中的官員多半也在暗中站隊了，再加上這些皇子也在拉攏官員，不少人已經是有了效忠的對象了。
秦墨石身為武林衛指揮僉事，權力不小，肯定是那些皇子拉攏的對象。
而這些皇子需要暗中擴充自己的勢力，錢財是很需要的，盯上自己也就很正常了。
「真是受寵若驚，秦大人若是有什麼吩咐，卑職定當竭盡全力，畢竟是為了武林衛。」方敬說道。
範昂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話是什麼意思？
為了武林衛？
就是說秦大人這次不是為了武林衛？
「方大人，秦大人可是很看好你的。」範昂提醒道，「所謂朝中有人好做事，方大人想要再進一步，沒人可不行。」
「秦大人是卑職的上官，只要卑職奉公守法，相信秦大人一定會一視同仁。」方敬說道。
範昂的心一沉。
這小子在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