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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到这个可能你还需要更爱我南嬨一听青梅蜜饯,方才的难过全没了,秀白的手指捻了一颗就放在嘴里。

“嗯。好吃。”圆圆的杏眼都笑弯了。

南循也笑起来,拿手帕给她擦手,“你啊。一点儿吃的就把你骗走了。”一边叫丫鬟给她取小银叉过来。

南嬨不要,叫绘竹把蜜饯收好。

南循奇怪,“不好吃?”

南嬨摇摇头,“不是,我明天去找五姐姐玩,要和她一起吃。”

南循失笑,只说好。又嘱咐她早点儿休息,这才回去了。

次日一早,南嬨还在自个儿院子里用饭,那头泰安堂里老夫人跟前伺候的圆意过来了,说是老夫人母家那边来人了,老夫人叫各位娘子去见见。

想来应当是女客,不然是不会叫她们的。

南嬨应了,想着见客,不能怠慢,换了身衣裳往泰安堂去。

可巧路上遇见南嫚,南嫚见是她,停下来等她,待她到跟前,才拉住她的手,见南嬨看她,脸上虽染上红晕,却嘴硬道,“你看我做什么,我是怕你冒冒失失,跌了跤。”

南嬨也不拆穿她,回以甜美的笑容,“那就谢谢五姐姐了。”又凑到南嫚跟前,“五姐姐,我哥哥昨天给我买了蜜饯,我没吃,今儿我们一起放风筝的时候吃吧。”

“谁要跟你一起放风筝。我也不喜欢吃甜的。”南嫚一贯的死鸭子嘴硬。

南嬨只好佯作为难,“那我只好和绘竹一起放风筝了。蜜饯,也只好我自己吃了。”

南嫚瞪她一眼。

南嬨简直要笑出眼泪,南嫚作势要打她,南嬨赶紧求饶,“五姐姐,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

两人一路笑着往泰安堂。

老夫人一听外头欢声笑语就知道是她们来了,笑着跟下首的妇人道,“这两个丫头最是活泼,是两个开心果。婉婉也正好与她们一起玩耍。”

那妇人瞧着和吴氏年纪相仿,虽身上没得些名贵物件,可打扮很是巧妙,藕荷色襦裙,配件儿烟灰羽纱罩衫。头上梳的不是京城时兴的百花髻,倒是前朝流行的凌云髻,不簪金银,只有个骨瓷坠玉的并头钗。反比魏阳这些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显得清新随意,亦端庄有度,不失风情。

老太太口中的婉婉,瞧着十四出头的年纪,一身轻绯绣蝶纱裙,搭了件儿碧蓝绸缎小衣,面容秀美如荷,清凌凌好似雨后梨花,与那妇人生的极肖,若不是妇人年纪在那,倒好似一对姐妹。

南嫚与南嬨拉着手进来,向老夫人请了安。南嬨见旁边两人,却不知道是谁,南嫚却露出一丝嘲讽。待老夫人免了礼,就拉着南嬨坐到平日两人一起坐的小几旁。

南嬨将将坐下,就听南嫚道,“我当是谁,又是这个眼泪包。”

南嬨飞快瞧了一眼老夫人,幸好老夫人正听那妇人说话,没瞧她们。

南嬨不用想也知道南嫚说的是那个坐在一旁的少女。

南嬨多瞧了那少女一眼,那少女也在瞧她,朝她露出个怯怯的笑容。

上首老夫人叫南嬨过去,给她介绍那妇人。“小六想来没见过,这是你魏姨母,从岱山城过来小住。”南嬨依言见礼,老太太又指向下首那少女,“这是你姨母的独女,名叫陆婉,也是温顺极了的性子。你就叫她与你们一起玩。”

那妇人也就是魏姨母,面上带着极温柔的笑,“这个娘子虽没见过,可也是天仙一样的人物。也是姑母平日会教养,竟都是些明珠。”

老夫人就喜欢别人这样夸家里的小姑娘,这下听了,更是脸上笑出花儿来。

正说着,外头说是大夫人来了。

大夫人严氏虽是武将之后,可极善持家,治家有方。家里大大小小事情都是她在打理,甚少有纰漏。

且大夫人性情开朗,少有人不喜欢她。连素日里最口不对心的南嫚都对她态度和善。

大夫人虽是几个妯娌中最长者,可她不古板,穿衣打扮总是浓丽夺目。无论多华奢的衣物在她身上都显得相得益彰。

今儿一进来也是满堂生辉,富丽的正红蜀锦十二幅长裙,外头是时兴的素纱窄袖长衣,高梳飞天,斜簪金丝红宝,耳坠珍珠,颈悬玛瑙璎珞圈。端得是华贵大气,一下就叫别人黯淡无光,自惭形秽起来。

说起来南嫚那般喜欢艳丽衣衫,少不得是大世母影响的。

大夫人这一身旁的人穿起来要是压不住,那就是俗气。

家里真是一水儿的美人啊。南嬨在心里嘀咕。

大夫人上前给老太太请安。

“本来今儿听魏表妹来,我是要马上过来的。可老太太你也知道今儿本是家里放工钱的时候,又赶上三弟归家,一时忙了些,还请老太太,表妹原谅。莫要怪罪。”

老太太年纪大了就喜欢人穿的艳丽些,这些个红啊绿啊,是她最喜欢看的。再加上大夫人这些年很得她心意,她哪儿会怪罪她,只叫人赶紧给她奉茶。

“五姐姐,你也吃一点儿。这味道还不错。”南嬨笑眯眯的对南嫚道。

南嫚拿她没办法,也不理她,只自己端着茶喝。

倒是齐二娘一直与她一起慢慢吃,那何三娘也时不时捻几筷子。

于三娘见南嬨一直吃,动作斯文有度,赏心悦目,心里不舒服,甜腻的声音拐着弯入耳,“六娘这是在家用得不好,来五娘家找补了。”说完还轻笑两声。

南嬨慢条斯理的咽下最后一口,用茶漱完口,用手帕擦拭,这才说话,“是我孤陋寡闻,原来薛娘子家的饭用不得,只能看。”

周围都轻笑起来,那于娘子凤眼一吊,哼一声,周围都安静下来。

于娘子那凤眼在她身上扫过,凌厉的如同锋利的刀片,叫人背后生起一阵阵寒意。

这于娘子委实有些阴骛,稍有不顺心便叫她恨上了。且今日这于娘子不知怎的,处处针对与她。南嬨自认从一开始并没有任何之处招惹与她。此事有些蹊跷。

但好在南嬨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那于娘子虽处处针对她,可也没有太过分。

薛娘子忙出来打圆场,“六娘说笑,饭食就是用来吃的。哪儿有看着不吃的。于娘子开个玩笑罢了。”

因着都用完了,这就把饭食撤了,又上了好些香茶,供大家说话时用。

南嬨深深的觉得下次能不与这些不熟的人聚会,就再好不过。着实有些累,还无聊。要她说,这样好的天气,该叫她和五姐姐一起在院子里放风筝的。再不济,一起扑蝶采花也比这个有意思。

终于时辰差不多,该回去了,纷纷告辞往家去,南嫚也拉着她往出走。

这厢南循从东宫往府里去,圣人考校太子很是满意,连连夸奖父亲教导有方,还连着称赞他两句。他倒是不在意,只是想着能早点儿回去见妹妹,这两天陪着太子在宫里,都没怎么见妹妹,想着她喜欢吃青梅蜜饯,这就往蜜宝斋去买。

才买了出来,一个侍从往他跟前儿一躬身,语气恭敬,“南郎君,我家大人请您往楼上喝茶。”

南循扫了一眼对面的二楼,并没有看出什么。有些好奇是谁。但有人请他,他并不意外,毕竟他是太傅之子,又是东宫伴读,有人愿意交好很正常。他疑惑问道“你家大人是?”

那侍从只说“:我家大人姓庆。”

南循心里一震,姓庆?那难不成是?

说起来也不怪南循震惊,庆承旨在读书人心中就是高山仰止的存在。年纪轻轻,成就斐然。等闲之辈难忘其项背。

南循跟着侍从往茶楼二楼去,手里拿着给妹妹带的青梅蜜饯,心里还想着,若真是庆承旨,他这样去见他,是不是有失形象。

结果一进门,真的是庆承旨。

无关其他,实在是那样貌,太令人难忘,南循在宫中与他也不过一面之缘。

想是今日休沐,青年不着官服,一身赭色大衫,衣角隐隐约约绣有云纹。

他坐姿并不古板,修长的双腿交叠,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放在两侧,深袖委成一段弧度,皆是悦目风仪。

乌发随其略颔的下颚低垂,眉色如墨,几欲入发,下巴线条精致,其上唇色点朱。一双眼睛狭长妖惑。

这个青年姝滟,却又风仪天姿,气势诡谲。让本来因眼睛生出的婉媚生生化作锋芒,瞬间让人生出无尽的寒气。

这便是天子近臣,中书舍人,庆晏,字恪之。

时人敬称为,庆承旨。

着实太让人惊艳。

若不是本身只手遮天,怕光这一副容貌都叫觊觎。

南循第一次这么近见这位声名斐然的庆承旨。

竟觉出些熟悉感。

回过神在心里暗暗嗤笑自个儿,自己今年才回魏阳,什么时候见过庆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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