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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跳订看到防盗章,如订阅72小时后可看。说到这里,他拧起了粗眉毛,搓着手说:“咱们怕是要被你阿爷和阿女乃骂了。”

阮平着急地问:“阿爹,你怎么和娘又吵上了,这一次是为了什么?”

阮茂金咳咳两声,含混地告诉儿子还是为了阮菱的事情,他娘非要自己去跟他阿爷阿女乃说,让阮家给些好处给范家,让范家得了阮家的好处,对阮菱好点儿。结果,不但他二叔反对,就是他阿爷和阿女乃也不赞成,这事情就搁置下来了。今天早晨,他娘逼着自己再去跟他阿爷说,自己去了,听了他二叔的话之后,就回来跟他娘说了,结果他娘就又闹上了。

说到这里,他叹气道:“哎,你阿娘就为这个不高兴呢。你阿娘最疼你,你去劝劝她,要以阮家为重,阿菱的事情看看再说。你说,这世上哪有才把姑娘嫁出去,就给姑娘的婆家拿好处的,这样显得你二妹的娘家矮人一头。还有,好像是咱们阮家硬要把女儿嫁给范成斌一样。”

阮秀和阮平听了,这下子明白过来昨晚还有今天他们的爹娘闹架的原因。

“那,阿爹,我去试一试,劝一劝阿娘。”阮平这个做儿子的从来就把自己当成阮家大房这边顶大梁的人,所以他答应了他爹的恳求敲门了。

他一边敲着门,一边喊他娘开门。

可屋子里的他娘没答应他,隐约阮平能到啜泣声。

于是阮平就使出了杀手锏:“阿娘,你开门去看看宝儿,宝儿昨天晚上踢被子受了凉……”

话还没说完呢,屋门就被人从里一下子拉开了,只见红着眼睛的阮鲁氏一把抓住阮平的手臂,紧张地追问他,宝儿发热没有,拉没拉,吐没吐。

阮平和俞桂花成亲三年,生了一个小女儿宝儿才两岁,从小身子就有些弱,爱生病。

自从宝儿出生,家里人没少为她操心过,特别是俞桂花这个当娘的还有阮鲁氏这个当阿女乃的。每次只要宝儿一生病,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就紧张焦虑得不行。她们太疼孩子,这就是被阮平发现的软肋。

所以阮茂金怎么在外面敲门说些好听的话来哄老婆开门,她也不开。

阮平来这么一说,阮鲁氏就赶忙来开门了。她都没过脑子想的,只要一听到宝儿生病,她就着急忙慌地要去看孙女。

“走,阿娘,我带你去看看宝儿。”阮平反手抓住他娘的衣袖,往他那屋走。

趁着他娘不注意,他朝着他爹还有阮秀眨了眨眼,那意思是他成功叫他娘开门了,接下来看他的。

阮茂金绷着没笑,赶忙进了屋,阮秀则是跟在大哥后面往他跟大嫂住着的那间屋子里去,她倒想看一看大哥是怎么把娘说服的,让她不吵不闹地去做晌午饭,还有做明天祭灶用的祭品。

阮鲁氏跟着儿子进了西边最边上的那间屋,看到了宝儿好好地在屋子里玩,就晓得自己被儿子骗了。

想发气的时候,被宝儿发现她来了,宝儿就跑过来亲热地抱住她的腿,喊阿女乃抱抱。

看着可爱的孙女,又看到望着她笑的儿子,阮鲁氏的气也发作不出来了,她把宝儿抱起来,亲孩子的小脸,叮嘱她外面天冷,就在屋子玩儿。

宝儿就叫阮鲁氏陪她玩,阮鲁氏笑眯眯地答应了。

看到娘笑了,阮平就凑到她身边说开了,他劝阮鲁氏别在要过年的这个时候跟他爹吵,当然他这个当大哥的也疼二妹。只是他觉得阮菱才嫁过去没几天,昨天不是他跟爹娘才去西河村看望了妹夫吗,而且也送了些药过去,虽然那些药不怎么值钱,但那代表了阮家的心意。要是范家是知礼的人家,他们就不会计较送去的东西的贵贱,要是他们计较的话,说明他们家也不咋样。如果范家是爱计较的人家,那么阮家也犯不上要低上一头,给他们什么大好处,不然他们以后得寸进尺,阮家不拿好东西给他们送去,他们就对阮菱不好,如此一来,还有完没完。

阮秀在旁边听着,也觉得大哥说得有些道理,而且,他觉得大哥对娘说话,细声细气的,还带着笑,这样的语气听着都觉得舒服,就算是意见,听的人也愿意接受。

果然,阮平这样一说,阮鲁氏听进去了,她踌躇了一会儿,问大儿子,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要是范家对阿菱不好,是不是以后让女儿和女婿离婚?

“离婚?阿娘,你想得太远了。咱们这里无论男方女方离婚都不好听,范家就算因为妹夫来迎亲腿伤了,心里不舒服,也不至于要离婚的。到底怎么样,等阿菱回门儿的时候问问她再说罢。”

“昨天亲家和亲家母说女婿的腿伤了,阿菱三朝怕是回不了门儿。”

“阿菱过完年总要回来一次吧,到时候再问她。阿娘今天要做的就是去帮阿爹准备祭灶的祭品,不然二叔和二婶又要在阿爷和阿女乃跟前说阿娘的不是了,阿娘不能让他们得逞。”

“对呀,阿平你不提醒我这一茬,我都忘了,我这就去做晌午饭去!”

“阿娘,我叫桂花来帮你。”

“好,你带着宝儿吧,记住,别把她抱出去玩儿,小心受凉,宝儿身子弱。”

“知道了,阿娘,来,把宝儿给我吧。”

阮平接过女儿宝儿,阮鲁氏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等她一出屋子,阮秀就向大哥竖起了大拇指:“大哥,你真行!”

“学着点儿,哈哈!”阮平得意地咧嘴笑道。

阮秀撂下一句我也去帮阿娘做饭,跟在阮鲁氏身后去了厨房。

等到阮家的厨房的烟囱冒出缭缭青烟,阮赵氏和阮齐氏都知道阮鲁氏去做饭了,心里难免失望。

阮茂金知道儿子劝服了老婆,老婆去做饭了则是放心了,他真怕老婆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赌气,撂挑子不干呢。

阮家的院子里飘起饭菜的香味时,阮老爷子和阮茂银也回来了,他们也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听到了厨房里阮鲁氏和儿媳俞桂花以及女儿阮秀的说笑声,看到了她们忙碌的身影。

阮老爷子心里高兴,脸上有了笑,阮茂银则是微微失望,再加上刚才他去村头赵家押牌宝,输了几个角洋,心情就不好了。他黑着个脸进屋,跟同样心里不痛快的老婆阮齐氏拌了几句嘴。

晌午一家人在一起吃饭,阮老爷子跟大儿子这边的人吃饭吃得痛快。

阮赵氏跟小儿子这边一家人吃得就有些索然无味,除了阮贵和阮香。

吃完晌午饭,阮秀跟嫂子一起收碗洗碗,阮鲁氏去了厨房,准备做明天祭灶用的祭品了。

首先是办正席酒时就买回来,放在外面冻着的猪头,拿进来用温水洗了,拿铁夹子夹毛。猪头毛多,阮秀跟嫂子洗完碗也来帮忙了。她们端了小板凳来坐在她旁边,一人手里拿个夹毛的夹子,各人负责一片。

三个人一边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一边干活,半个小时之后猪头上的毛夹得也差不多了。

俞桂花去把柴灶烧起来,阮鲁氏拿火钳夹着猪头放到灶里去烧,把猪头上的那些夹不着的细毛给烧掉。

烧掉细毛,阮秀早就从水缸里面舀了水出来,阮鲁氏把烧过的猪头放进去,阮秀手里拿着菜刀,把猪头上烧焦的那些地方给刮掉。又拿清水洗一遍之后,她把猪头交给了她娘。

阮鲁氏把打整干净的猪头放到菜板上,拿起菜刀熟练地从猪头后面劈开,剃去骨头和猪脑,再把猪头放到冷水里泡两个小时,漂干净血污。

漂猪头的空闲时间,阮鲁氏没闲着,她把前几天用黄米谷子发芽的碎谷子和煮成饭的小黄米发酵的糊糊从缸里取出来,放到热锅里煎熬成半干的浆糊。接着她再把这些浆糊取出来放缸里,晾一会儿,等到不烫手了,她就把那些浆糊从缸子里舀出来,放到一个案板上,速度极快地把它们搓成长条状,用菜刀切成一截截长短差不多的两指宽的条条,整齐地码在另外的竹子簸箕里面。

二十多斤小黄米熬成的糖糊糊,就在阮鲁氏的手下变成了大小和长度查不多的灶糖。

这些灶糖拿到屋子外面冻上一夜,明天早晨起来,就会变成咬起来嘎巴脆的淡黄色的灶糖了。

灶糖做完,原先漂着的猪头也差不多漂干净血水了。

阮鲁氏把猪头捞出来,叫儿媳俞桂花烧一锅开水,然后把猪头放进去煮二十分钟左右,又捞出来放到阮秀舀来的一盆子清水里面刮洗。刮洗完,用菜刀把猪嘴猪眼舌头这些都处理了。

俞桂花在大铁锅里加满清水,灶里烧大火,阮鲁氏把处理好的猪头放进去,煮了两次,猪头七成熟的时候捞出来。大铁锅里的水倒掉,在铁锅里用竹箅垫底,铺上姜片葱结,把猪头肉猪舌这些放到锅里。加进去冰糖、酱油、料酒、香料袋、清水,盖上锅盖,用旺火烧开,再用小火焖一个多小时,这献给灶王爷的祭品就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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