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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第二百零四章

此为防盗章  杨芝珍正在好奇地打量绣楼的布置, 闻言道:“五谷入月复不过图个饱意,我没什么着意要求的,表姐可以尽着自己的口味来。”

是客套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 怎么就怪异非常。

王希音勉强笑笑:“我却是用过午饭了。”又对身边的丫鬟:“给表姑娘装几碟糕点、蜜饯罢。”

杨芝珍无所谓地踱步到窗前:“我母亲以前就住在这座小楼里么?”

“是, 大姑姑出阁前都是在这里的, 这小楼上下三层,共十个房间, 三楼如今是我的卧房, 东西还有两个暖阁,表妹看看哪间喜欢,且在这儿休息一下。”王希音秉着地主之谊说道。

“那二楼呢?”杨芝珍问。

“二楼我顺着大姑姑当年的布置,还是作书房用。”平阳公府两代都只有一个嫡女, 自然可以独享绣楼。虽然王希音不是出身承爵的长房,但嫡女该有的配置她都是有的。

杨芝珍眨眨眼:“表姐一直沿用我母亲的布置?那我就住二楼好了, 这样也能多感受一下母亲当年的情形。”

王希音微微皱眉:“二楼房间倒是有, 只是两间暖阁一个住了我一个腿脚不便的嬷嬷, 另一间留作丫鬟歇脚的地方了, 表妹去住还不如三楼清静。”

“这有什么,”杨芝珍不以为意:“姐姐身边竟然还有腿脚不便的下人, 将她挪出去就是了。”

此时端着碟子上来的正是陈嬷嬷, 她见王希音不喜的心情已经露到脸上, 笑着道:“表姑娘所言甚是, 只二楼房间叫奴婢占了些日子, 要彻底清理打扫才能迎表姑娘去住,奴婢这就叫丫头们给表姑娘收拾。”

杨芝珍看了眼陈嬷嬷,不满道:“表姐,你的婆子好不规矩,主子说话说插嘴就插嘴,也太肆意了些!”

王希音连强笑都笑不出来,冷着脸道:“陈嬷嬷是祖母给我的教养嬷嬷,要是规矩差了,表妹自去说与祖母罢。”

杨芝珍一噎。

初见面的表姐妹就这样存了隔阂。

陈嬷嬷觉得要王希音学会表面功夫真乃任重而道远,她将盘子放到八仙桌上,与王希音道:“都是姑娘体恤奴婢,叫奴婢忘了形。奴婢这就去腾屋子,姑娘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王希音今日也是撞了煞神,前头被当娘的教训了一顿德性学识,后头又被闺女说了句不规矩,她再是好性儿也忍不下这口气,因此语气还是**的:“表妹既然不喜欢三楼,就自己挑个合眼的先过了午休罢。”

杨芝珍却也不示弱,她仰着头:“表姐待客之道,我是领教了,这绣楼早已不是我娘的地方,却是我打扰了主子家,我还是与娘一起好了。”说完就起身,告辞也不,叫了自己带来的丫鬟离开。

“我的姑娘啊,”陈嬷嬷几分头疼:“表姑娘不过随大姑太太住一宿,您就是忍也忍过去了,何苦得罪人?”

王希音不说话,却是夏椿上前:“嬷嬷您有所不知,方才奴婢跟着姑娘去老夫人那儿,大姑太太当头就将姑娘说了一顿,嫌弃姑娘爱俏,德性不够什么的,别说姑娘,这话奴婢都听不下去。”

陈嬷嬷不曾想礼仪传家的杨家主妇能这般说话,别说王希音没做错事,就是做错了她的教养也是国公府的事,哪里轮得到一个外嫁的姑太太说三道四?

她思索一番,叹了口气:“到底占着个长辈身份,又是多年不曾省亲的,您这亏该吃还是要吃的。”要是那庶出的二姑太太,王希音再给脸色,老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这大姑太太可是老夫人的独女,说不得在老夫人心里比王希音这个孙女还要亲近几分。

“嬷嬷不必说了,这也不是一宿两宿的事。气我能忍下,却不能白白让我母亲和祖母忍下。她说我教养不好,岂不是在指责母亲?又说您不规矩,这倒是连祖母也编排了。”王希音也了无睡意,起身叫了丫鬟:“给我铺床,随她去罢,便宜她在祖母面前说我什么,祖母要问到谁,都原封不动把话学过去,我倒要看看祖母是怎么评断的。”

陈嬷嬷看王希音挺着腰板上楼,摇了摇头,叫来夏椿几个低声嘱咐了几句,也跟着她上去服侍了。

却说杨芝珍气冲冲从花园赶回正院,正巧与三太太走了个头碰。

“珍娘怎的一个人在这儿?”三太太故作惊奇,作势要拉她被她板着脸躲开,三太太讪讪地笑:“这又是闹什么别扭,与三舅母说说,舅母替你做主。”

杨芝珍才不会找三太太说事,她道:“三太太想过断案的瘾还是找三表姐罢,芝珍人小式微,当不得太太评判。”

三太太哭笑不得:“乖乖,舅母不过理事回来,哪就惹咱们珍娘这么大的气。罢罢罢,不用我评判,咱们进屋去,外面风凉呢。”

屋里已经歇了脚的大姑太太和老夫人自然听到了声音,她们并没有歇在一处,老夫人在正房,大姑太太到东厢房落了脚。

听到女儿声音,大姑太太理好了头发,整理完衣裳才出得门去,舅甥两个已经进了正厅。

“老远就听到你们在院子吵闹,珍娘怎么不与静姐儿在一处?”刘氏倒没有再做梳洗,只披了件衣裳就坐在炕上,见小儿媳和外孙女进来,指了两把椅子。

杨芝珍看着没有母亲的身影顿觉委屈,小嘴紧抿着不说话。

三太太好似才知道杨芝珍是从静姐儿那出来一般,惊讶道:“静姐儿?难不成静姐儿欺负你了,我去叫她来!”她作势就要起身。

被刘氏瞪了一眼:“你这般急知道的是叫女儿,不知道的还是抓犯人呢。”她到底还是有些心疼王希音的,可转头又对雪芽道:“去看看静姐儿在干什么,表妹受了委屈,她当姐姐的竟不出现。”

“叫是要叫。”此时梳洗完毕的大姑太太终于进得门来,正好拦住了雪芽的去路:“可是管好沿路的嘴巴,我可不想我们母女头天来她外祖家,就闹得满府闲言。”

三太太站起身道:“大姐放心,这府里敢有一句风言风语,我第一个不饶她。”

大姑太太乜斜了三太太一眼,打量她不知道,这是三太太一早得知女儿欺负表妹的消息就来半路拦截的么?仗着她们熟悉府内事物,就想给她们母女立下马威,这都是她当姑娘时玩剩下的。

她也不答话,径自坐到女儿身边的椅子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说一遭,免得你姐姐来了,又对不上号。”

三太太内里气极,她是听了夏椿报信,随便寻了个由头来的,现在可体会到自己走后,女儿被单独叫来受这大姑姑气的感受了。但她忍气功夫可比女儿好得多,听了话做没听到一般,只等着杨芝珍说话。

这一点杨芝珍还有些可取之处,却是没有歪曲什么,只把在绣楼里与王希音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表姐说叫我挑屋子,我想着书房留着母亲的布置,能与母亲更亲近些,才选的,哪成想那里住着个仆妇不说,我只不过说了句将仆妇挪出去的话,不但惹表姐不快,那仆妇也上来多嘴。”她犹如再次受了屈辱一般,抖着声音道:“……在家里从没有婆子这般不知进退,若是叫祖母瞧见,打死都是轻的。表姐竟然为此恼了我,这般行事,这般行事……实与我难相为谋。”

杨家规矩大,三太太先前不知道,嫁进来后也有所耳闻。只看大姑太太出嫁十几年头回进娘家的门就能窥探一二。只是规矩再大的人家,也不曾听说为了婆子一两句话就打杀了的。她拿手帕捂了唇,将惊讶和不屑掩饰了去。

大姑太太却与女儿感同身受一般,严肃道:“这婆子确实不合规矩太过,方才我就说静姐儿年岁不小但不成事,不说弟妹管教不足,竟是连身边婆子也恁的没规矩。娘,您再放任下去,可是要毁我王家女儿的名声了!”

针尖大的事情,竟被女儿和外孙女说到了天上,刘氏本来就听着皱眉,此时更是有些不快:“陈嬷嬷是家里的老人,规矩最是懂的。不过一个屋子,叫她让也让了,还能有什么?”

大姑太太简直不敢置信:“娘,您这偏心也太过了。我杨家最重礼节,此等逾矩的事情要是被老太爷知道,可叫我回去如何做人?”

之前王斐指责王希音只好打扮,德性有失的时候,刘氏只觉得女儿被杨家调|教的板正了些,不太在意。可这回说的是陈嬷嬷,不说陈嬷嬷是曾经宫中服侍贵人的女官,便只说是她把陈嬷嬷给的王希音,女儿和外孙女也不该对陈嬷嬷妄言。

刘氏已然皱了眉头:“就为了一句话便不能回去做人,这也是杨家的规矩?不过姐妹两个绊了句嘴,叫你们说成了什么样子。”她不耐烦道:“珍娘不愿意同静姐儿住,就跟你一起住东厢房去,以后也有我看着,我的规矩斐姐儿总信得过罢?”

二太太一脸的假笑:“都是为了我家那个冤孽,我这做亲娘的不来又能如何?”她又指了赵氏:“你瞧,为了元娘的事,这做嫂嫂的连夫君都顾不上也跟着,真是委屈我们宜娘了。”

赵氏连忙道:“娘说这话我就不依了,都是一家人,我又是长嫂,哪有对妹妹们不管不顾的道理。”说罢还拿那双盈盈春目看向三太太:“您说是吧,三婶。”

三太太的眉心更疼了,倒是瞧不出这个赵氏恁的会灌**汤。在正院时,二太太还咬死了不说一句元娘的事,如今都能带着她亲自来看怎么给薛府赔礼了。不过赵氏一个小辈,还不至于让三太太多顾忌,她并未回答赵氏的话,却是对二太太道:“嫂嫂刚才说对礼单还有些改动,不知道是怎么个想法?”

二太太讪讪笑,看了下儿媳妇。

赵氏乖巧地道:“儿媳去看看茶水可有煮好。”便行礼带着二房跟来的丫鬟退下了,临关门特特看了眼屋里其他的仆妇和丫鬟,到底没说话,默默出去。

“这……弟妹,我有些话想私下与你说说。”二太太自然也注意到这些站如钟的下人,见眼风不好使,硬着头皮道。

“这里也没有外人,二嫂直说无妨。”三太太含笑道。这屋里的下人可不都是他们三房的,还有老夫人刘氏手下直管的管事婆子,岂是她一个代管的儿媳妇能指使动的。看着二太太憋着一脸血色,隐约要带气的样子,三太太心下一叹:“说句不当讲的,嫂子要是对给薛府的事有什么别的想头,还是要跟娘说,我这里不过奉命行事。”她倒不是对二房示弱,实在是为了这么件事得罪二房很不值当,虽然三太太从没有抱着跟二房亲密相处的想法。

二太太坐不住了,这个梁氏分明就是给她难看。任谁都知道老夫人跟二房,尤其是跟她有间隙,出了事还让她去找老夫人,这不明摆着看她的笑话么?她兀自气了半天,话都要说不利索了,抖着嗓子道:“三弟妹果真是做大事的人,嫂子的一点小忙都不放在眼里了。”她站起来,梗着脖子:“既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三弟妹理事了。”甩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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