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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行, 行,你办事, 我跟城隍爷都放心。”

我四叔抬头看见了我, 招了招手让我过去,“你看看, 这丫头就是这样,跟小孩儿一样,看见跟前有人就不敢过来跟我打招呼了。”

“四叔。”我咽下心头的那口气,规规矩矩的行礼,不是说我任性吗?我就规矩给你看。

“嗯。”四叔点了点头, “这位是许判官。”

“许判官您好。”

“嗯。”许判官点了点头, “你就是郑多?你捉捕古曼童的视频我们都看了, 不错,年轻人,有前途啊!听你四叔的, 好好做事。”

“是,我一定以四叔为榜样,服从城隍爷跟您的领导,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努力工作。”切,不就是表决心吗?当初干房地产之前我还做过保险呢, 晨起励志喊话羞耻play你们谁经历过?四叔在我的工作上处处设障,让我不得不选择一个又一个门槛低的工作来养自己, 到最后竟然积攒出了这么多宝贵的财富, 是我想像不到的。

别人在背后贬低你怎么办?不要喜怒形与色, 更不要转身走开,要表现出你的风度跟教养,展现出你礼貌懂事的一面,在那人的心里埋下一颗“这人不像旁人说的那样”的种子,以便这颗种子在以后的日子里有机会长成参天大树。

果然,天下的领导都吃这套,许判官被我说得各种开心,“好,好!有前途!有前途啊!老四,我还有个会要开……”

“您忙!您忙去吧。”四叔躬送判官,我也跟着躬送。

四叔见他走远了,直起腰来看着我,“没想到你还有点灵气儿。”

“都是四叔您教育的好。”如果不是四叔,我可能真就找个安稳工作,两点一线一宅到底,不是自闭胜似自闭了。

“我还有事,以后会再联络你的,多多,不管你怎么想四叔,你都要记着,郑家只剩咱们两个了,四叔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你的。你不要偏听偏信你女乃女乃的话,你女乃女乃落后于时代了,她并不知道这个时代变幻得有多快,她给你指的不一定是阳关大道,也不是咱们郑家的传统。”

“郑家的传统?”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四叔说完看了眼一直躲在我身后不说话的皇甫灿,“出门的话还是让他进束灵罐,外面的阳气太重了,损伤灵力。”

“四叔,你真的要建城隍庙?”

“当然了,现在阴阳两界危机重重,城隍庙重建势在必行。”

“那您忙去吧。”我笑了笑,告辞离开。

我转身离开,走出大门时我不经意的转身,看见四叔站在原地一脸复杂地看着我,在那一瞬间我觉得四叔好像真的关心我……

黄书郎依旧站在那里,这次他嘴里咬着的是香蕉,看见我来了,把吃到一半的香蕉塞到嘴里,随手把香蕉皮向后一扔,正中不远处的垃圾筒。

“哪儿来的香蕉?”

“路过的美女给的。”他左手□□兜里右手毫不在意地随手接过我手里的束灵罐,“皇甫灿还挺沉的。”

“你猜今天跟我面谈的人是谁?”

“张强?再不然就是你四叔。”他嚼了嚼,飞快地把香蕉咽了下去,色气地舌忝了舌忝沾了香蕉汁的手指。

我被他的纤长的手指跟粉红色的舌头吸引了注意力,半晌才想到回答问题,“你怎么知道是张强的?”

“看出来的。”黄书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失神,他正在和街边蹲在长椅上理毛的黄花狸猫互相怒瞪。

“皇甫灿说张强最少也有六十岁了。”

“六十?”黄书郎挑了挑眉,“那老头一百多岁了。”

“你叫人家老头你多大啊?”

“我?我才一百零二岁,小着呢。”他哼了哼,得意地说道。

“一百零二岁化形……是天才还是一般啊?”

“当然天才了。”他扬起下巴,要是他尾巴还在的话,肯定得意地翘得老高摇个不停。

“张强是人吗?”

“勉强算是吧。”

“城隍的人不知道?”

“城隍的人知道个屁啊,连城隍都不在好多年了……”

“啊?”

“我是说真城隍,不是他们选出来的那个假的,现在主事的是许判官。”

“可是许判官说在开会……张强也说上面的决定……”

“约了打麻将还差不多……城隍是属于道教体系的,现代人无神论占了大半,有信仰的信基督、天主、□□各大教派的占了一半,佛教再抢走几大杯羹,道教势微,受尽打击,过去统揽信徒的法子十有**被打成了封建迷信,世人的那点香火愿力,顶天了支撑着天庭不倒,哪有余力多管闲事,原来还有化形渡劫升天的大饼能压制住各路人间‘仙家’,现在建国后不准成精,把数量最多的小辈人上升渠道给封闭了,内忧外患之下,城隍就是个幌子。”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注册。”

“幌子也要有,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通,明白?”

“张强说城隍只关心城隍庙重建……”

“当然了,有了城隍庙,才有香火愿力,城隍才不会苟延残喘甚至无力自保,你们人啊,总喜欢编出一个又一个高于自己的传说故事,却不知道一切众神,都是仰仗人类的香火愿力生存的。”

“香火愿力?连西方神也是吗?”

“香火愿力只是一个说法,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有了庙宇(教堂),有了信众,才可称为神,才有所谓神力。”

“你们呢?”

“我们?我们不过是百万之中才有一个有些灵气,能够吸收些天地灵气,修练自身……耗费百年数百年修练出一个人身……积攒功德以图法力增长……而你们人天生就是人身,多数空耗灵气虚渡光阴。”

再说下去,就成人类讨伐大会了,我模模鼻子转移话题,“这次扩编的事你怎么看?”

“早该扩编了,原来的注册制太僵化了。”

“那些新进来的人……”

“我跟你这么说吧,人类乃万物之灵长,本就有沟通天地的能力,更有五感发达的人,就算是千分之一的人携带异能,按照省城的人口计算,共有多少人有异能?”

“省城是千万级别的城市……”也就是说至少万人,“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人真有异能呢?”

“你以为异能是X战警里面那种惊天动地移山填海的吗?其实人类的异能主要是五感(听觉、视觉、味觉、触觉、嗅觉)+第六感。”

他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五感发达的人确实时常见著报端,也时常听说有人依靠这些异能成就一番事业,“第六感……”

“比如预见能力,你有没有听人说过似曾相识?就是说某某人在某个时刻忽然感觉自己经历过这个时刻。”

“有。”

“实际上这就是预见能力,只不过平常的预见能力并不受控制,比如一个人非常想要中彩票,很想预见到中奖号码,他也确实有预见能力,但是他只预见到了某天他在彩站一边抽烟一边跟人聊天,跟他聊天的人说了一句特别的话。在某一天,他像平常一样在彩站跟人抽烟聊天的时候聊天的说出了那句话,他就会觉得这个场景怎么像是经历过……但是他怎么样也无法预见到彩票号码或者是预见到了,也记不住,还有一些人在危险到来之前,会非常的不舒服……”

是的,每次空难啊,船难啊,恐袭啊,总会听到这样的故事,某某人上飞机(上船)前觉得要出事,非常心烦并没有上机(上船),躲过了劫难……

“再比如说各种无害的见鬼事件,抛开为了引人注意撒谎,有些人是真的看见了,只不过这种现象很偶然罢了。”黄书郎继续说道,“第六感发达还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消褪,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人会说小孩子眼睛干净的原因。”

“我又是什么情况呢?”

“你是异能中的异能,要知道有些异能者因为没有被发现,没有被训练,一辈子只是普通人,有些人则因为家传跟机缘被发现得到了锻练,你们郑家就是家传的,而且每稳定的每一代人中都会有一个人有能力,那些跟你一起注册的人,他们都是感应到了城隍的召唤,寻找到了城隍庙,也是异能者中的异能,搞不好也经过过粗浅的训练,只不过没人系统训练过他们罢了,要是把这股力量运用得当,控制局面不一定,维持表面和谐还是可能的。”

“所以……你们黄仙……能感应到异能……”

“是的,我们只不过增强和放大了你们本身的能力,那些没有异能的人,我们是不会找的。”黄书郎说完,深深吸了口气,“红肠出炉了太香了……”

我还能怎么办?去买吧……黄书郎就是个肉食动物大胃王,肉,肉,肉……在他眼里除了肉和极少数的几样水果零食之外,别的都不算食物。

我却甘之如饴受他驱使,我排队的时候转头看着站在人群之外双手插在兜里眼睛放光盯着在天上自由飞翔的广鸽的他,就算明知道他想的是要不要抓一个找个没人的地方吃了,或者半夜来端了这群鸽子的窝,在不知何处传来的风琴声中我仍忍不住把这一场景浪漫化。

我的世界如此的贫乏窄小,在女乃女乃去世之后,世上再没有关心爱我,值得我依靠给我安全感的存在,黄书郎是除了女乃女乃之外,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安心的存在。我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羁绊深刻,是要纠缠永世的缘份,正是因为这样,我安心地享受着他的陪伴,他不会像女乃女乃一样忽然离开,也不会像父母那样吝于付出感情,却理所当然的以为我会全心爱他们,视我的一切财产为他们所有。他在意我,在他的眼里我是特别的,这真太好了。我长长地舒了口气,阳光在我眼里再一次明媚了起来。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对黄仙与人之间必然的牵绊有多排斥,他并不像我一样享受永生永世的陪伴契约,就算他喜欢我,他也同样爱着自己自由的灵魂,并为他不得不跟人类紧紧联系在一起而承受痛苦。

穿条纹衬衫送外卖的小哥把自行车停了下来,跨在车上确认手里的送货地址和联系电话,老城区正在改造当中,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就算是他是在这里长大的,也经常会搞不清楚路要怎么走……

他借着手机上的光线仔细辩认着外卖单上被水浸湿了的地址和联系电话,看清楚号码后,用手机打电话联系,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辆车快速的行驶过来……

驾车的是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机微信跟同学聊天,沉浸在与久违的高中同窗聚会的喜悦之中,“车?我爸的啊……我爸给我买的新车我放在学校了……”

屏幕一抖,同学发来一张恶搞照片,先是惑人的luo女,你仔细盯着看一会儿,就会变成僵尸……他被吓了一跳……

嘭……

巨大的撞击声和刹车声响起,他吓得脸色煞白地停在当场,他哆哆嗦嗦的下车检查……外卖小哥先是被他撞飞,头碰到他的车前挡玻璃弹了开去,重重地跌在地上,被路边拆了一半的旧楼房□□的钢筋穿胸而过,眼睛睁着,直直地瞪着他,嘴里不住地往外冒血……没救了……肯定是没救了……吐出的血有气泡……活不了了……不过是一个送外卖的……意外……纯粹是意外……可是他喝了酒……虽然没醉……可他喝了酒……他……他可是X华大学的高材生啊,他的人生还很长……不能毁在送外卖的人手里啊……

他看了看周围,没人……这一片老城区也没有什么摄像头……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上了车……

“车牌!”我紧紧地握住皇甫灿的手,让他问那天在场路过的“人”

皇甫灿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在纸上写下了车牌号。

我发觉皇甫灿的这个秘密是我回看他录的直播讲鬼故事视频,白衣女的故事太熟悉了……

“鬼”,尤其是在达成“心愿”之前游来荡去的“鬼”简直太闲了,他们的爱好之一就是八卦,你讲你看到的故事,我讲我看到的故事,有加工也有夸张的成份,但光怪陆离绝对让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女版皇甫灿在学了几本书之后,不知道什么装置还是什么符咒或者就是“鬼”传“鬼”的联络网(她不肯说),搞了个“鬼怪电台”,让全市的鬼没事儿都能互相瞎“扯淡”,交换情报,也让一些年老跟不上形势的鬼了解了新形势,新情况,否则他们中的有些还在等着溥仪回来呢。在网上看皇甫灿直播的听众不光有人,也有“鬼”。

“电台”不光替皇甫灿提供了无数的故事素材,也成为了这座城市最高效的情报网,比如那天晚上,车祸现场没有人,但却有一个常年蹲墙角的老乞丐鬼目击了一切。

我拿走了写着车牌号的纸,我不懂黄书郎说的因果报应,前世今生,也不懂什么欠了一条人命的债无论如何总会还清,既然这件事让我赶上了,皇甫灿又有这个本事,何偿不是上天借我的手去打这个报不平?

我找了个废手机号,给报道里提到的线索热线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喂?”

“老朱死了。”

“我……我知道了……”

“撞死你儿子的不是他,车牌号是……”我报上了车牌号。

“你是怎么知道的?喂?喂?喂?”

我挂断了手机,把手机卡拿了出来。

三天后

我看着新闻里痛哭流涕的“认罪悔罪”在父母的陪同下“自首”的年轻人,他哭诉着自己是因为天太黑看不清路才撞死了人,事后太害怕了……回到家里一直心神不宁……偏偏不提自己之前喝了酒……他父母也说虽然只是工薪阶层,仍然会尽全力补偿受害者家属……

不管怎么样,肇事逃逸的罪名足够他承担了,小朱……的灵魂也许会得到真正的安宁。

“当当当……”有人敲门,我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去开门打开门之后,外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大红的喜帖贴在门上。

喜帖?我认识的人不多……随得礼也不多,更没人知道我这个地址,是谁?

我揭下喜帖打开一看……郑天翼先生携刘玉珍女士邀请您于明日下午三点在XX区民政局观礼。

咦……四……四叔要结婚?这个刘玉珍是谁啊?喜帖上的地址又怎么会是民政局啊……这是怎么回事?

下午三点钟

我呆愣地坐在车里看着四叔牵着穿着红色旗袍的“前朱太太”刘玉珍坐上了他的那辆奔驰车,穿着白色公主裙的朱丽雅笑嘻嘻地往两人身上扬了彩色的纸屑……

我……自认为早就对人类的所有下限一清二楚,没有什么事能让我惊讶齿冷,没想到四叔刷新了我的认知。

我下了车,面对开心快乐的“一家三口”,“四叔!”

四叔看见了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很快开心地笑了起来,“多多,快!快过来,等会儿咱们四个一起吃饭。”

我本来不想去,可是看着尴尬地站在一旁的前朱太太现“四婶”和朱丽雅……毕竟她们还没修练成四叔那样的厚脸皮和随机应变的“本事”,“好啊!添人进口是大好事呢,四叔您什么时候办喜宴?”

“来年!来年吧!今年年头不好呢……所以我跟你四婶只领了证……没办酒,除了你之外谁也没通知。”

是啊……朱老板是四天前的凌晨咽气的,在医院拿到死亡证明马上就送去火化,拿到火化证,用死亡证明和火化证销户,把“朱太太”的户口状态从已婚改成丧偶,别说尸骨未寒了,尼玛户口薄都是热的吧,就拿来登记结婚……这个时候公布婚讯是不太好。

我坐在后座冷冷地看着一手开车一手握着“四婶”手的四叔,下限啊,下限……难怪女乃女乃对四叔深恶痛绝,说他走了邪路,一直以来除了强硬地非要“帮我”,弄了点小权,用一点小钱搅得家族内斗不休,四叔也没干什么坏事,这次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

四叔和“朱太太”是情人关系,没准儿坐在我旁边的朱丽雅还真是我堂妹,朱老板死了之后,他们终于团聚在了一起,最让人齿冷的是——四叔不愿脏了自己的手,让我做了朱老板的掘墓人,他根本就是一直在省城吧?

“姐姐,我还没有你的微信呢。”朱丽雅推了推我。

“我的手机号就是微信。”在这种时候还保持着很平静的表情,跟朱丽雅很亲近的“聊天”的我,心也够大的……

朱丽雅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尴尬,她估计是相信了四叔的话,以为我是他请来的,我是知情的“自己人”,在我面前毫无防备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姐姐,咱们家一共有多少人啊?我昨天刚跟爸爸相认,对家里的事并不知情呢。”

爸爸?我看着朱丽雅……之前我并没有注意到,她确实有郑家女孩人人都有的美人尖跟圆耳唇——那天晚上……黄书郎就意识到她是郑家的人了吧!所以才撒谎说通灵板能招灵鬼魂是因为伊琳娜,后面他跟我说是因为朱丽雅有异能……我为什么没反应过来呢?我的脑子怎么这么笨呢?也是我先入为主,认为郑家每一代只有一个人有异能……并不,实际情况很有可能是郑家每一个人都有异能,只不过有些人强——比如我跟四叔,有些人弱,比如朱丽雅,需要强大的法器和各种机缘巧合触发。

朱丽雅已经十六岁了,四叔跟朱太太的关系至少有十七年了,朱太太今年有多大?四十岁?绝对没有。

“四……四婶,今年您多大了?”

“我?我今年三十五了老啦,时间过得真快,我认识你的时候,跟丽雅一般大。”

“是啊。”四叔又握了握她的手。

这信息量真的是越来越大,我没记错的话四叔的儿子比我小很多,二十岁?叫什么来着……叫郑帆……四叔跟前任四婶离婚并且辞职下海是十几年前的事,也就是说刘玉珍当年是身为省XX厅主任的四叔的小三。朱老板呢?朱老板知不知道刘玉珍和四叔的关系?有没有怀疑过朱丽雅的血统?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我头疼,我拿起手机看朋友圈转移注意力,却被朱丽雅的朋友圈更新给刷屏了,这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啊!朋友圈里的她很悲伤,发各种怀念老爸的心灵鸡汤,什么晚上梦见爸爸了,醒来哭湿了枕头点开是很长的一篇文章;最爱我的男人已经去逝了又是一篇文章;配图是她自己的黑白自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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