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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对影片《最后一座机器城》的见解, 估计是没有人比陶司南更加深刻了, 他曾废寝忘食的拿着剧本研究不下十遍,也曾和影片的导演以及编剧深入探讨情节。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他的名字就出现在《最后一座机器城》的主角栏里。

不过后来换上的这个主角演绎的也不错, 就是他的长相在娱乐圈里只能算中等偏下, 不可避免地成为影迷们攻击的重灾区。

陶司南眯着眼睛贴着屏幕,手里不停地啪嗒啪嗒, 敲击下一大段文字。

……

陶司南敲完这段话看了三遍, 内心觉得自己越发才华横溢文笔斐然,于是复制了一份发到群里, 另一份传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扣扣群里立即就有了回应。

:蠢西你突然玩深沉是受啥刺激啦?[爸爸爱你]

:最后一句亮了。

:最后一句亮了1

:哦。

:吃饭去了, 灰灰~

:[去吃个鸡~吧放飞一下]

:天呢噜, 你不再是纯洁的蠢西了。

:去吧去吧,快去吃鸡~吧~

:[老子上来就是一脚]

:真的是鸡啊, 土豆烧鸡块,我下午刚买回来哒!

陶司南简直欲哭无泪, 表情图上也画的烤鸡,有一群资深腐女网友真是让他很无奈啊。

……

第二天一早, 陶司南搭了镇上的早班车上市里, 他接到通知去公司露个面,据说是有一个重大会议需要股东出席。

他小徒弟也时常问他, 只靠网络小说那末一点微薄的收入, 他陶司南难道不用喝西北风吗?

陶司南笑而不语。

其实除了绿**写手的身份, 他还是一家小型站的股东。

这家名为“拾萃”的站有两个股东,陶司南以五百万资金入股成为第一股东,潘拾萃则是以技术入股成为第二股东。

网站以潘拾萃的名字来命名,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了,陶司南是只管分钱,其他任何事情他都一概不管的。

潘拾萃原本是某网站的大神级写手,因为被诬陷抄袭愤而离开,但她没有因此放弃写文,反而滋生出自己建立一家站的心思。

文才,她有;读者基础,她有;商业头脑,她也有。她差的其实只是资金而已。

机缘巧合之下,初入写手圈的陶司南看到了潘拾萃广发的帖子,傻乎乎的就成了潘拾萃的冤大头……哦不,合伙人。

拾萃刚刚起步一年多,规模小的可怜,公司设在苏城郊区的一间办公楼里。除去两名股东,就只有三名员工身兼编辑、财务、后勤、保洁、保安数职。

三名员工能坚持到今天还没有离职,陶司南想想还觉得挺不可思议,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陶司南模模鼻子跟四个姐姐妹妹打招呼,顺便奉上小镇特色美食萝卜丝饼和豆腐花。虽然有点冷了,但是味道没得说。

三名员工客客气气地接过去,一人一句把陶司南夸得是天上绝无人间仅有,什么长得帅炸天啦、性格温良可人啦、壕而有眼光啦……陶司南脸皮薄,一下子就变成红扑扑的大苹果。

到了潘拾萃那里,陶司南却碰了不大不小一个钉子。

潘拾萃长得很漂亮,而且气质特别棒,一眼看过去给人的印象就是德才兼备的大家闺秀。她温声温气道:“我不吃了谢谢,女孩子要少吃油腻的,而且萝卜丝味道重,一会儿有客人来,闻到了异味也不好。”

陶司南拎着袋子坐到一边,心说爱吃不吃,不吃他自己吃。

潘拾萃踩着高跟鞋去洗手间补妆,走过陶司南面前的时候,一股清幽的香水味险些让陶司南打喷嚏。香水味道并不浓烈,但就是很怪异,陶司南觉得比起他的萝卜丝饼和豆腐花可难闻多了。

三名员工也小声说潘拾萃臭讲究,谁不知道她今天打扮这么风骚是要勾搭人家大公司的老总。

还说老总肯定结婚了,儿子都有五岁了呢,潘拾萃上赶着要当人小三,狐狸精!

陶司南听得很尴尬,急忙让三个小姑娘少说两句,背后道人是非总是不好的。

妹子们叹了口气,用关爱的复杂眼神直瞅陶司南。好在陶司南眼神不好,他把妹子们的沉默当做她们听从了自己的劝说。╮(╯▽╰)╭

……

孙西岭带着儿子住在苏城一家私人会所,会所极具古典园林特色,又处处尽显低调的奢华,却不能引起我们孙总丝毫的关注。

屏幕上打开的电子文件成了摆设,孙西岭脑海中只剩下白天那名青年的身影。

干坐了许久,孙西岭拿着手机给远在京城的副手发了一条信息:帮我查一个人,陶司南。

不到一分钟,孙西岭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正是岳相霖。

孙西岭心中还在纳罕,他副手的效率什么时候如此惊人了,却听电话中岳相霖的声音有些不对,没有往日那般淡定和自信。

岳相霖说:“老大,您说要查谁?您再看看刚才发我的信息确认一下吧。”

孙西岭道了一声好,然后打开之前的信息记录一看,顿时生出无数黑线挂在额头。

难怪岳相霖要打电话跟他确认,因为他发的内容是——帮我查一个人,捅死你。

孙西岭:“……”

哪来的“捅死你”?明明就是“陶司南”好么。

孙西岭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使用拼音输入法,为了打出“陶司南”的名字,他直接输入了“tsn”,然而输入法直接显示 “捅死你”。

想明白这点之后,孙西岭勾起嘴角笑笑,笑容还没来得及舒展开,倏地又僵在他的脸上。

孙西岭突然萌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哀:他本就觉得那蠢萌青年似曾相识,但是他大脑的记忆,输入法的记忆,全都否认了青年的存在……而他身体的记忆却在告诉他,他和青年有过交集。

否则,输入初次相遇的人的名字,怎么可能直接用简写?如果不是万分确信输入“tsn”会显示“陶司南”,他又怎么会不经过检查就发了“捅死你”给岳相霖?

孙西岭握紧拳头重重锤了一下自己的胸膛,整理好情绪后,他重新发出信息:查陶司南。

这次,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孙西岭才收到岳相霖的回复。

没过多久,岳相霖又打来电话,吞吞吐吐道:“老大,小少爷也让我查这个人。”

岳相霖有些担心,小少爷虽然嘴上不说,并且一言一行都下意识地朝孙西岭靠拢,但其实,小孩子的内心是很不安的。

小少爷大名叫孙若愚,是两年前孙西岭从福利院里抱回来的孤儿。

小少爷那时候才三岁,就已经能看得出聪明机灵劲了,他记得自己本来的名字叫若愚,也知道母亲已经在一场车祸中离世,他从此是一个孤儿了。

孙西岭一直在做慈善,有天突发奇想去到一家福利院,就看到那孩子捧着玉米吃的正欢,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

院长帮孩子抹去一脸的玉米粒,腮帮子恢复正常后一看,果然是个异常漂亮的孩子。

孙西岭给小少爷取了个小名,小酌。当天就办齐了领养手续把孩子抱回了家。

孙若愚小朋友一直很不安,他的养父冰冰冷冷的,似乎并不喜欢他。有时候落到他身上的深思的目光,更是让小小的孩子感觉害怕。

所以他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亲爸爸肯定不是他养父这样的大冰山。他妈妈曾告诉他,他的亲爸爸是一个能让人感受到如沐春风的温柔的男子,就是可惜死得早……

孙若愚对妈妈的说法将信将疑,直到他看到了陶司南。

——他跟他那么像,他一定是他的爸爸!亲爸爸!如沐春风的温柔的亲爸爸!

孙若愚大着胆子举起儿童手机,在孙西岭眼皮子底下咔擦咔擦拍下了他“亲爸爸”的照片,回头就求助了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岳叔叔,让他帮忙找爸爸。

岳相霖答应了孩子的请求,心说找到了资料摆到孩子面前也好,可以让他彻底死心。一方面,孩子的母亲没有骗他,他亲爸爸真是已经死了。另一方面,那名叫陶司南的青年今年也才二十岁出头,哪来的五岁大的娃?

若要解释为什么两人长相如此相似,可不就是人有相似么,华国还有大叔长得像m国黑人总统呢。

岳相霖还没想好怎么安慰小少爷,他老大也来找他查人,查的居然还是同一个人。岳相霖摊摊手,表示身为特助他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你们父子自己搞定吧。

孙西岭接收的这份资料很简单,简单到他只看一遍就能复述出青年的平生。

陶司南,籍贯京城,父母都是工薪阶层。大一那年全家出门旅游,却不幸出了交通事故,事故导致父母双亡,陶司南本人也受了很严重的伤,主要伤在眼睛和心脏。在没办法治愈的前提下,陶司南休学两年,并带着所有的积蓄在苏城下的旺山镇买了一套二手房定居下来,同年投资一家名为“拾萃”的小型站。

这是姚林梅临走前给陶司南安排好的“平生”,简简单单,挑不出错处,任谁看了都只会感慨一声:可怜的孩子!

当然了,陶司南投资“拾萃”的举动绝对不在姚林梅的预想中,他也因此多了另一个称号:冤大头!

“拾萃?”孙西岭淡淡的重复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

后来孙西岭想起来了,在他离开京城前,岳相霖有跟他提过一嘴,说是他孙氏旗下的站最近在收购小型站,有一家名叫拾萃的还过得去,是此次的收购目标之一,让他去苏城的同时,可以顺便视察一下这家公司,如果能顺利谈下来就更好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对于“亲爸爸”一事完全没有达成共识的大冰山和小冰山,愉快地踏上了“偶遇目标人物”之路。

陶司南吞下最后一口萝卜丝饼,就见妹子纷纷倒吸凉气,他茫然地问道:“怎么了?”

一妹子指着门口,压抑着心中的亢奋,颤抖着声音道:“帅,帅哥……请问,你们找谁?”

陶司南不乐意了,心说帅得天怒人怨的大帅哥在这儿呢,旁人再帅还能帅到哪里去?于是他微微板起脸,伪装成霸道总裁的模样瞪着门口,其实他什么也看不清。

陶司南没瞪多久就眼睛发酸,只能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突然他觉得裤腿被拉扯了一下,他眯着眼朝下看去,就见一个小孩子仰着脑袋看他,粉嘟嘟的包子脸萌得他一脸血啊。

陶司南矮身模了把小包子鼓鼓的脸颊,笑着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帅哥啊?给哥哥抱抱。”

小包子呆了呆,张开小手臂,糯糯的朝陶司南说:“抱抱!”

三个妹子瞬间沸腾了,不管不顾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全部围在陶司南身边东戳戳西模模。

孙西岭很不开心,内心莫名生出一种自己的宝贝被人“玷-污”的愤怒,他冷声道:“贵公司的工作状态就是这样的?”

刹那间,陶司南全身僵硬忘记了呼吸。

——这个声音,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认错,是他哥!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团子碰了碰陶司南的眼角,奇怪地问道:“叔叔怎么哭了?”

陶司南眨巴眨巴眼睛,睫毛处果然湿湿的,他腾出一只手抹了把眼睛,挺了挺胸傲娇道:“喊什么叔叔,我这么青春无敌,宝宝要喊我哥哥知道吗?来,喊哥哥,哥——哥——。”

小团子不肯喊,被陶司南挠痒痒,挠得他咯咯咯直笑。

孙西岭突然用力按压自己的太阳穴,那里正突突突的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着,即将要冲破壁障爆发出来。

孙西岭说:“我今天是来和贵公司谈谈收购一事。”又对陶司南说,“麻烦帮我照顾一下小酌。”

孙西岭的靠近让陶司南很不自在,前者喷出的熟悉的气息落在他的脸上,陶司南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

真的是他哥呀!

可是他哥已经不记得他了呢!

陶司南低下脑袋掂了掂小孩,也不理会孙西岭,只是死死咬着后槽牙,强忍着哽咽道:“原来你叫小酌呀,哪个酌?灼热的灼,还是笨拙地拙呀?”

“都不是,”小孩看了一眼自家的养父,孙西岭的表情实在很糟糕,小孩忍不住往陶司南怀里缩了缩,小大人般的回答道,“是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的酌。”

陶司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大笑着问:“哦,那你爸爸很喜欢喝酒咯?”

小孩摇头说:“就是那个酌,左边一个西,右边一个勺。父亲他不喝酒的。”

“嗡!”

陶司南的大脑好像被人用钟杵狠狠敲了一下,“duang”得他两眼发蒙。他有一点点蓝兽,还有一点点香菇。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包括三个妹子纠正小孩的错误:斟酌的酌,从酉从勺,可不是西哟。

补妆回来的潘拾萃意外地看到这出闹剧,语气不太好的让三个员工回去工作,自己则邀请孙西岭到她的办公室谈谈。

两人一走,妹子立即小声抱怨:“这哪里是去化妆,都赶得上打一针玻尿酸或者瘦脸针了吧。”

“垫鼻子应该时间也够用了。”

“够了够了,丑人多作怪说的就是她!像我这样多可爱,我很丑,但是我不作怪!”

……

妹子们滔滔不绝地说潘拾萃这个不好那个不好,陶司南就悄悄地抱着小酌去听壁脚。临到门口,陶司南还严肃地朝小孩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团子同样严肃的点头,并回以ok的手势。

陶司南急忙捂住鼻子,他觉得自己被萌出了一脸血。小酌这张脸啊,长得跟自己好像哦。他就是这样从小帅到大的,想想也真是犯规!

陶司南收敛气息,小心翼翼地将整个侧脸都贴到门缝上,说话声就断断续续的从房里钻进他的耳朵。

潘拾萃:“拾萃是我的心血,我不接受……”

孙西岭:“据我所知,你并不是第一股东吧。”

潘拾萃:“但是拾萃我说了算。”

孙西岭:“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猝不及防的,房门从里面被人拉开,陶司南被抓了个正着。

陶司南整张脸都红得像关公,他尴尬得不得了,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啊,我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喝茶的……这就谈完了啊?”

孙西岭从里面走出来,顺手拉住陶司南扒在门框上的爪子,轻笑道:“谈完了,不喝茶。但是我儿子想喝点果汁,有吗?”

他儿子?

他哥有儿子?

他哥居然连儿子都有了!

陶司南强忍住月复腔里翻腾的醋意,拼命安慰自己:他哥结婚了、有儿子了、家庭幸福了、人生美满了,好,这样就很好!

孙西岭又说:“陶司南是吧,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去附近的超市买果汁呢?”

团子也在拉陶司南的裤腿,看起来很想要陶司南给他们带路。

陶司南心道: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宝贝儿,现在新人胜旧人,叫人家陶司南,哼!

他面上却分毫不显,反而有些傻不愣登地摇头道:“我不常来这里,也不熟悉路的。”

孙西岭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放开过,笑道:“没关系,我们一起去下去找找。”

团子简直是神助攻,扯着陶司南的裤腿不放手,怯生生地说:“一起去,大家一起去!”

陶司南模了模鼻子,那就一起去吧。

还没离开办公室,一声巨大的关门声从他们身后传来,看来潘拾萃气得不轻。陶司南想问孙西岭怎么回事,明明没说什么多严重的事情啊,潘拾萃怎么就气得不行了呢。陶司南动了动嘴皮子,还是没有问出来,他跟孙西岭……已经算是陌生人了吧。

孙西岭突然开口道:“有机会的话,撤资吧。”

陶司南:“啊?”

“算了,”孙西岭有些无奈,“你不用管这些。”

陶司南:“哦。”

孙西岭忍不住揉了揉陶司南毛茸茸的脑袋,内心说着小笨蛋。说着说着,又觉得“小笨蛋”这个称呼他莫名熟悉,仿佛曾无数次在心里说过。

……

后来,在大小两座化了的冰山的诱拐下,陶司南不但陪着买了果汁,还陪着来到游乐场。此时,他站在偌大的游乐场大门口茫然无比。

“走,这边买票。”

陶司南被团子拉着往售票处的方向走,团子虽然还冷着一张冰山脸,但是明显活泼许多。看得一旁的司机小张也忍不住感慨:没有养不熟的娃子,只有不会养娃的冰山**oss……

团子兴奋地问陶司南:“叔叔你来过这里吗?好不好玩?”

陶司南笑着摇头:“哥哥没有来过呢。”

团子更高兴了,说:“好巧啊,小酌也没来过呢。”

孙西岭稳住微微抽搐的嘴角,他怎么不知道这座小冰山其实还很会搭讪?他站在原地等一大一小跟上来,也说:“这么巧,我也没来过。”

陶司南:“……”他还能说什么呢。

到了售票处,售票小姐请两个大人出示证件,孙西岭立即拿出身份证,陶司南下意识地掏掏自己的口袋,当然是什么都没有的。他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带身份证。”

售票小姐看起来比陶司南还要愧疚,说:“不好意思啊,我们游乐园规定必须出示有效证件才……”

售票小姐还没说完,她身后有人喊她有事,售票小姐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一小会儿。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她显然发自内心的高兴,她说:“您好先生,请您报一下您的身份证号码也是可以的。”

陶司南迟疑片刻却说:“不用特意为我更改规定,这样不好。我们可以下次再来的。”

售票小姐笑道:“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请报一下您的身份证号码,没有问题的呢。”

陶司南:“……真不用。”

孙西岭也似笑非笑地看着陶司南,陶司南缩了缩脖子,无奈道:“aaabbb199xyy……zz……好吧,其实我背不出来。”

“。”孙西岭无比顺畅的报了一大串数字。

售票小姐把数字输入系统,问道:“陶司南陶先生是吗?请稍等,这就帮您出票。”

陶司南张大嘴巴木木地望着孙西岭,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怎么背得出我的身份证?”

孙西岭还没说什么,售票小姐两眼冒着星星抢答道:“因为在乎您呀!”

陶司南:“……(⊙v⊙)嗯?”

团子拉了拉陶司南的手,也重复了一遍那一大串数字,然后邀功似的说:“小酌也背得出来呀,叔叔我也在乎你!”

陶司南:“……”

他总觉得吧,一个人背得出,可能也许貌似大概是在乎,两个人背得出,踏马的真的不是在嘲笑他的智商和记忆力?!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进游乐园,因为清明时节,雨纷纷哟。

……

陶司南探身望着窗外,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的色彩,楼下也空空旷旷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行人,更没有……他哥。

后来那天,在从游乐园回来的路上,陶司南大概猜到了小酌的意思,那小孩看两人长得这么相似,以为他是小孩的亲爸爸呢。他当时爱莫能助地摇摇头,万分肯定地告诉小酌,他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单身狗,并且千真万确没有过孩子。

忽略了小酌眼底的失望,转念陶司南又想到:小酌的意思是,他哥其实并不是小孩的亲爸爸?

他哥难道没生孩子?也没结婚?

扎在陶司南心间的刺蓦地消失不见,他拍了拍胸口,心说他就知道,才两年没见,他哥怎么可能突然生了五岁大的娃?吃激素也不能长这么快啊哈哈。

再然后,他哥带着小酌就离开了。

踏马的就这样走了!

没有说句再见,也没有留个联系方式!

陶司南愤恨地在扣扣群里为自己打抱不平。

:偶遇失忆的前任,前任疑似撩完汉就跑,这是什么个道理?

:这还能有什么道理?有缘无分呗。

:嘤……

:[委屈的吃手手]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

:喜欢就追回来嘛,失忆这种小事无所谓啦,你们可以重新开始啊!

:[爱你]

:[比心]

:[么么]

:够了啊蠢西,明明自己心里有决定还问毛问。[白眼]

:奔跑吧少年!跟着感觉走!

陶司南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他决定明天就去市里的大医院做一次全身体检,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不但没有继续恶化,救心丸也很久没有发挥余热了。

如果这次体检结果还算不错,他想……他想他也许可以多活几年。趁着多活的几年,他要跟他哥做华国好邻居!

哦豁,真是相当远大的理想呢。o(╯□╰)o

……

第二天一大早,陶司南空着肚子出门了,他要搭早班车去市里做体检。

他走后没多久,大冰山牵着小冰山出现在陶司南家楼下,他身后还跟着一辆大型搬家运输车。

王家妈妈恰好下楼买菜,见了一本正经cos冰山的孙若愚小朋友喜欢的不行,想也不想就上前搭讪。

“小朋友,你们搬家啊?”

陶司南在就是糯米团,陶司南不在就是小冰山的孙若愚小朋友严肃地点点头,“阿姨好,我跟父亲是新搬来的住户,请多多指教。”

以孙若愚小朋友的智商和人生阅历,他很快就分辨出事实真相:这个名叫陶司南、跟他长相九成相似的青年并不是他的亲爸爸。

但是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

反正孙若愚小朋友决定了,他喜欢陶司南,就要陶司南当他的爸爸。用大人的话讲,那就是——合眼缘!

王家妈妈乐不可支,心里哎哟哎哟的直道还多多指教呢,这幅小大人的模样简直萌翻天。不过碍于人家小孩的父亲就站在一旁释放冷气,王家妈妈只是笑着说好好好。

王家妈妈刚要抬脚出门,大冰山喊住了她。

孙西岭客气道:“我们是顶楼新来的住户,请问这幢楼里的其他邻居您了解吗,能不能麻烦您大致说说,等忙完了我还要带小酌一一登门拜访。”

王家妈妈看了一眼四层楼高的居民楼,嗔怪地笑道:“多大点事儿,这么客气做什么。”

然后她菜也不买了,直接邀请冰山父子到自家坐坐,聊八卦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一楼二楼住的都是退休老夫妻,没什么好说的,重点是跟她同住三楼的陶司南。

王家妈妈说一些陶司南的“平生”,正好可以和岳相霖的调查结果对上号。还说陶司南虽然眼神不利索,但是补课很有一手,她儿子王天来,一个门门挂科开红灯的货被陶司南补成了年级前十。眼看王天来的小升初不必局限在望山镇,王家妈妈真诚地把陶司南从头到脚都夸了个遍。

听到这里,小冰山拍手道:“叔叔好厉害,以后我也要叔叔帮我补课!”

“没出息。”大冰山不给面子地冷冷瞥了小冰山一眼,小冰山顿时一个字都不敢说。

话一说出口,孙西岭有一瞬间的不明所以:为什么?好像在他内心深处,早就给陶司南贴上了“学渣”的标签,到底为什么?

王家妈妈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其实小陶真挺可怜,要不是囊中羞涩,谁会大老远的从京城来我们旺山镇?坟山前的房子也不是谁都敢住的,就连出租车一听到旺山镇都要拒载。要不是我家那口子是个人民警察,我们也不敢住这儿啊。”

王家妈妈叹气。

小冰山惊讶地问道:“王叔叔是人民警察不是党委书记吗?”

王家妈妈愣了愣,立即怒道:“是不是王天来那小兔崽子又到处乱说了?胆子肥的他!”

小冰山缩了缩脖子。

大冰山模了把小冰山的脑袋,心说陶司南那小兔崽子也在配合着骗人咯?还不止,陶司南买下这套不足市价十分之一的二手房,还能剩下来五百万注册公司呢,囊中羞涩?呵呵。

一想到陶司南把“老婆本”都交给了潘拾萃,孙西岭的指关节被他捏得咔哒作响,腾腾的杀气从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溢出,冷气不要钱似的嗖嗖嗖弥漫开来。

远在苏城的陶司南按着手肘内侧的针口,狠狠打了一个响亮的打喷嚏。

……

陶司南一回家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以往空着的顶楼居然有灯光照耀下来,他好奇地抬头张望,以他的视力,自然是只能看到一片昏黄,其他什么也没有。

“回来了?”

陶司南被突然冒出的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月兑口而出道:“哥?”

他说完就后悔,搓着自己的手指头死命找借口解释。

孙西岭倒是没说什么,淡淡道:“今天去体检了?”

陶司南点头说恩,还说体检报告要后天才能拿。天知道他多想抽自己一嘴巴,他哥都没问他瞎逼逼个什么劲。

孙西岭从楼上走下来,站到陶司南面前,说:“今天我搬家,你来我家吃个便饭吧。”

“啊?你搬家?”陶司南呆住了。

孙西岭直接拉着小呆子上楼,小冰山化身糯米团子欢快的跑出来迎接。

用过就被人遗忘的司机兼保镖兼厨子小张落寞的月兑下围裙,他望了一眼顶楼住户破旧的铁栅栏门,居然透过铁栅栏闻到了一家三口温馨的味道。

小张甩甩头,暗道自己一定是忙成狗累瘫了才产生错觉,他也想要一个像孙总那样的、说走就立马撂挑子不干的、归期不定的带薪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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