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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你性格这么恶劣的人怎么会有朋友?

鹿鸣泽想不起来那点稍纵即逝的违和感,咬牙说道:“那就让你朋友躺一晚上地板好了!”

奥斯顿站起身往厨房走,态度很无所谓:“随你喜欢。要不要喝点水,热水还有。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鹿鸣泽见他真不打算管,顿时愣在那里,他看了一眼奥斯顿在厨房倒热水的身影,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Omega,用鼻孔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又不能真让他在地上躺一晚上!这样他要睡不着了好吗!

鹿鸣泽被酒精折磨着神经,脑袋一个有两个大,也懒得再跟奥斯顿纠缠那些细节问题,于是撑着膝盖站起身:“行行行,我来抱。老子真是上辈子造孽……呕——”

鹿鸣泽话没说完,顿觉一阵恶心,他急忙捂住嘴,口腔中只涌上几口酸水。奥斯顿在厨房听见动静便跑出来,见鹿鸣泽捂着嘴在那摇摇欲坠,赶紧跑上前扶住他。但是这样一被人扶着,鹿鸣泽立刻就站不住了,整个人往地上栽。

奥斯顿皱着眉头将他捞在怀里,伸手往鹿鸣泽额前探,后者还满不在乎地摆手:“我喝多了……”

“不像。”

奥斯顿半抱着把鹿鸣泽扶到床上,自己顺势在床边坐下来,将一只手搭在鹿鸣泽额头模了许久,没模出什么问题。

他一向运筹帷幄,很少露出真心实意迷茫的表情,如今却有些不知所措——治病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疼……”

奥斯顿停了一下:“哪里疼?”

“就你刚刚按的地方。”

鹿鸣泽说得很含糊,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是哪儿疼,奥斯顿只好顺着刚刚的位置继续模索。

鹿鸣泽被他一通乱模弄得很不舒服,抬起手想要把他推开,却被后者握住手腕控制了,奥斯顿的手指又沿着鹿鸣泽发际线,从左到右地模过去,最终在他靠近头顶心的地方模到一个肿块,扒开头发一看,皮都充血了。

“你跟别人打架了?”

头顶的天花板在眼前转得飞快,眼前也忽明忽暗,鹿鸣泽赶紧闭上眼,想摇头都做不到。他虚弱地哼唧道:“我就去了趟酒吧……”

奥斯顿复杂地说:“这个反应像轻度脑震荡。”

“啊?”

奥斯顿低着头从上方看着鹿鸣泽,指尖轻轻压着他的头顶无奈笑道:“你不会被我朋友刺激得想不开,撞墙自杀去了吧?这里有个肿块。”

鹿鸣泽莫名觉得他话里有话,像在暗指自己反应过度的事,非常别扭,就故意曲解道:“你想象力可真丰富,我没有仇视Omega的毛病。”

鹿鸣泽说完就想起自己一头栽在墙上的事,难道那下撞得太狠了,直接撞成脑震荡了?他撑着身体想爬起来,呻-吟一声又跌进床里,奥斯顿急忙按住他:“别动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去厨房拿了热水,鹿鸣泽艰难地翻过身趴在床上捧着杯子喝,余光里瞥见奥斯顿一只手拎着他的Omega朋友放在沙发上,心里默默想——他不去抱人家果然有原因,是怕被对方的信息素影响到?

奥斯顿穿着厚棉衣厚棉裤,看不出身体状况,但是鹿鸣泽留意到,他的脸和手,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微微有些泛红,看来他也并不是对Omega的信息素没有反应,而是靠强大的意志力……呸!谁信啊,信息素这种东西,如果靠意志力就能克服,他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鹿鸣泽思维有些发散,默默想,奥斯顿裤子底下会不会已经……

“嗷!”

他**上突然被狠狠揍了一下,这下打得一点都不客气,隔着裤子都疼得他叫出声。鹿鸣泽条件反射捂着**回头,见奥斯顿站在他床前笑得很不好惹,他手里握着……握着根皮鞭?!

……看错了,好像是他捆猪用的绳子,特别结实,还粗。

“干嘛打我……”

奥斯顿没握绳子的手轻轻抚了一下另一只手腕——这好像是一个习惯性动作,他挑眉俯视着鹿鸣泽:“你说呢?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鹿鸣泽放下水杯,慢吞吞翻过身,变成侧躺的姿势背对奥斯顿——脑子里想什么都要管,这人莫不是家住海边,管得可真宽。

他又想,自己想什么这么容易看透吗?还是他会读心术?奇怪。

鹿鸣泽心里嘀嘀咕咕的,就听见奥斯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今晚不能在这里待,去窝棚住一晚。”

“什么?”

鹿鸣泽问完又想起来,这屋里是有个发情中的Omega,让他在这里长时间待着,确实挺折磨的。

果然奥斯顿接下去说:“这间屋子信息素的气味太重。”

鹿鸣泽又把脑袋趴回去:“那你多带几床被子啊。”

窝棚就是猪圈旁边的一个小屋子,没有炉火也没有电灯,床褥也不够暖和,睡里面一晚上,可能要冻死。

“知道了。”

朦朦胧胧中,鹿鸣泽觉得有人给自己盖了层被子,又听到细微的响动,之后响起开关门的声音,他挣扎着从昏沉中努力抬起头朝门口看去,只看见上校抬起头抖了两下耳朵,又埋下头。鹿鸣泽就有些坚持不住,抱着被角闭上眼睛——什么鬼,怎么最后这间屋子里剩了他跟那个Omega?

鹿鸣泽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第二天一睁眼发现太阳都升老高了,他有几秒钟是非常迷茫的,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好一会儿,鹿鸣泽终于挣扎着从被子里钻出来,顺便想起来自己昨晚喝酒喝到脑震荡的事。

……

他坐在床上回味半天,下结论道:“喝断片儿了……”

可能他身体好,也可能是昨天的脑震荡并没有多么严重,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就没感觉了。鹿鸣泽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沙发上看那个Omega,从奥斯顿打算留下来之后,他们家沙发就调了个个儿,沙发背朝着床,这样可以彻底断绝他们之间的视线,鹿鸣泽也不至于每天睡不着觉。

但是他从沙发后面往前看的时候,发现上面已经空了,只有被子层层叠叠堆在那儿,Omega不见了。

“咦?奇怪,不是说发情期有挺长一段时间么,怎么过了一晚上就不见了。”

鹿鸣泽下意识把被子掀开看了看,Omega并没有藏在里面。

“你在找什么?”

这时有人推开门进来,门外射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目,鹿鸣泽抬手挡住眼睛,来人关上门之后鹿鸣泽才重新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奥斯顿见鹿鸣泽站在那里发呆,便问:“说来,你怎么下床了。脑震荡不是闹着玩的,不好好休息吗?”

“呃……好像已经好了。”

鹿鸣泽挠挠头:“我怎么记得昨天晚上家里进了个人来着,一觉醒来他不见了……难道是我记错?”

奥斯顿莫名其妙:“你做梦了?家里进人上校会有反应的,你听到它叫了么。”

“………………”

鹿鸣泽张了张嘴,最终尴尬地说:“是……是吗?”

奥斯顿没说话,只看着他抿嘴笑,鹿鸣泽被他笑得头皮发麻,过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靠!你耍我!”

奥斯顿忍不住笑出声:“呵呵……好了,吃饭吧,伍德太太做了午饭,我刚去拿回来。”

他说完就拎着午饭去厨房,鹿鸣泽立刻跟在后面:“你别光笑啊,你朋友呢?那个Omega去哪儿了?”

奥斯顿有条不紊地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随口道:“送走了啊。”

“……”

鹿鸣泽呆了呆:“送走了?为什么送走啊?不是说发情期有好长时间吗?”

奥斯顿摆盘子摆碗还做得不太顺当,他要用两个叉子把中间的土豆饼提上来,所以必须专心致志,便头也不抬地说:“嗯。快把盘子递给我。”

鹿鸣泽赶紧拿个盘子过来接着:“你快说啊……嗯什么嗯。”

奥斯顿停下来,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不喜欢他待在这里吗?现在怎么这么着急。”

鹿鸣泽朝天翻个白眼,他不喜欢是不喜欢,但是谁会把不喜欢正大光明说出来,还真一大早把人给逼走了。都是成年人,大家都不能玩儿幼稚了,他在地球上时,好歹也在那种虚伪的人际关系中模爬滚打了十几年,这点道理还不懂吗。

……虽然这番发言看起来跟昨天晚上所作所为仿佛是两个人,但是鹿鸣泽决定把那个锅推给酒精。

“我这是担心他一个发情期的Omega自己出门会有危险……哎,你别走啊,把话说清楚。”

奥斯顿端着两个盘子走出厨房,鹿鸣泽赶紧跟上:“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断片儿,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可不记得啊。”

“哦?”

奥斯顿笑着瞥他一眼:“既然都不记得了,坐下来吃饭吧。”

鹿鸣泽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他倒不是觉得自己理亏,而是作为男人的某些情绪在作祟——他是个老爷们儿,怎么能跟这边这些娘炮一般见识,他也是要面儿的,那显得自己多小肚鸡肠啊。

……这也是他以往被劈腿没举着刀把他那些男朋友砍死的原因。用他亲爸的话说就是,男人这辈子生下来就带煞,要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到底,要么就当个真小人。

至于君子?呵呵,这就跟世界上不存在禁欲系男人的道理是一样的,全看演技,演的好的,把自己都骗进去的,那叫君子。

于是两个人都很沉默地吃饭,淡淡的尴尬在空气中飘散着。

鹿鸣泽吃了几口,忍不住重重地咳了两声:“嗯……那个,我说,你朋友到底送哪儿去了。你不会真把他扔了吧?南城虽然比北城好一点,但是也不太平,他那样出去,很可能会死翘翘……”

奥斯顿坚持以鼻子发音,嗯了一声完事。

鹿鸣泽等了半天终于沉不住气了,把餐具一放:“你老嗯什么嗯啊!说话呀!”

对方优雅地吞尽了口中的食物,放下刀叉这才说:“我不习惯在用餐时交谈。”

“……”

鹿鸣泽握着筷子在桌子上恨恨地划两下,努力提起唇角:“那您老现在能说了吗?”

“我还没吃饱……”

“说完再吃!”

奥斯顿长叹一口气:“好吧,我把他送去看医生了。”

鹿鸣泽眨巴眨巴眼:“看医生?”

“嗯,我们没有抑制剂,只有医生那里有,他的发情期至少还要持续六天,留在这里不方便,所以我一大早就把他送走了。也就是说,他的离开与你没有关系。”

“医生?你说的不会是……”

“麦洛奇啊,这里还有别的医生吗?”

“………………”

鹿鸣泽又眨巴眨巴眼:“那个Omega不是你朋友吧,是你仇人吧?”

奥斯顿看他一眼没说话,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麦洛奇是个Alpha啊!”

“麦洛奇在我眼里是无性别的。”

“……”这可真算得上直指人格的侮辱了。

奥斯顿摊摊手:“如果他真的是迈吉克,就不会把精力放在交-配上,嗯……应该不会,他对交-配没兴趣。”

鹿鸣泽默默低下头夹起一大块土豆饼塞进嘴里,心说你们这儿的人怎么这么奔放,交-配来交-配去的听着-情啊……就不能说含蓄点。

奥斯顿觉得鹿鸣泽还有话要说,所以就没急着拿起餐具。果然他把那块饼狼吞虎咽地吞下去之后,突然抬起头:“哎你说,你性格这么恶劣的人,怎么会有朋友呢?”

奥斯顿笑着看向他,习惯性用左手去模右手腕骨的位置:“朋友的反义词是什么?”

鹿鸣泽莫名其妙地说:“敌人啊。”

“对,它的反义词不是‘坏人’。”

“……什么意思?”

奥斯顿笑了笑没理他,拿起刀叉开始吃饭,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对话。

“喂!到底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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