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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没甚意外发生?”

冀行箴低低一笑,“当然不可能。”

看着他温和的笑容,听着他舒缓的声音,阿音苦苦冥思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没受过刺激那怎么会变得如此不正常?温和得也太吓人了些!

她微微躬子小心翼翼地把脑袋从他手底下撤了出来,想了想,最终道:“谢谢殿下。”

冀行箴知她心情不好,看她这般客气也没多说什么。朝她示意了下,说了句“跟我来”,这便长腿一迈当先向前行去。

阿音不想跟去,试探着商量:“殿下,若是没甚大事的话不若改天再说?”

冀行箴停步回头,刚要问她为什么,见她皱着小脸这才反应过来。

小姑娘自小到大都娇生惯养着,如今年岁不大细胳膊细腿的却在陶德海的“盯视”下硬是拉了一天弓弦,肯定累坏了。

冀行箴沉默半晌,走到她跟前,一撩衣衫下摆蹲了下去,指指后背,“上来。”

阿音不进反退往后倒了两步,“干吗?”

“我背你。”

阿音朝四周瞅了瞅。

因为冀行箴刚刚下了命令,所以宫女太监一律不敢靠近。

此刻这近处就他们两个。

阿音考虑了下,拼命摇头,“这可不成。”

看着她坚决的样子,冀行箴隽挺的双眉慢慢拧起。

就在他的脸色将要开始阴沉的时候,却见小姑娘忽地弯了眉眼嘿嘿一笑。而后就听她道:“不如,你抱着我罢。”

冀行箴顿了顿,眉间慢慢放松舒展,唇角亦是往上扬了起来。

“好。”他干脆地应了一声,伸手将她抱起,好好地搂在了怀里。

阿音靠在他的肩上缩在他怀里心满意足。

背着多难受啊!趴在他背上还得使力气搂着他的脖子。

手酸,不干。

这样抱着就不一样了。一点力气都用不着,全身都能放松下来。

昨儿可是他信誓旦旦说她年纪小不用注意男女大防的,还把抱她进屋说得那么理所应当。既然如此,今儿就顺水推舟一下,累一累他。

更何况,谁让他抢走了她的宝贝烧麦!

少年的肩臂虽不壮硕,却劲瘦有力。阿音窝在他怀里十分安稳舒适,昏昏沉沉地就有些想睡。

这时候冀行箴说道:“等会儿到了后,我送你一副新的弓箭。我教你拉弓罢。”想想她现在累了,就转而说道:“要不然明日也可。”

阿音从瞌睡中惊醒,摇头,“殿下平日里课业那么多,已然没甚空闲。若再耽搁了您的时间,我可过意不去。”

冀行箴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不过阿音视线的位置低,看不到。

过了好半晌,阿音慢慢地趴在他肩上打起了瞌睡。小睡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一处陌生的宫殿外。

这儿景致极好。不同于阿音所住的清澜小筑的精巧,这里更为疏阔也更为清雅。

冀行箴从旁边抄小道往里走。沿途便是竹林,碎石子路蜿蜿蜒蜒不见尽头。竹林中有小河穿过。流水潺潺,载着飘在水面的几许花瓣,缓缓往深处流淌。

阿音喜欢这儿的清幽,惊喜问道:“这是哪里?”

“景华宫。”冀行箴听出了她的喜悦,他的眉梢眼角便都染上了深浓笑意,“喜欢吗?”

阿音这是头一回来东宫。听了他的问话,她下意识就连连颔首,“喜欢。”

“那就好。”冀行箴愉悦地道。

两人边说着话边往里去,还没走到石子路的尽头,阿音就远远地望见了个比较熟悉的人。

郭公公。

这可是晟广帝身边的大红人,平日里都是跟在皇上的身边,寸步不离。传话送东西之类的小事,自有旁人去处理,断然轮不到他去做。

阿音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皇上在这儿!

她挣扎着就要跳下来。

笑话。

欺负冀行箴的时候若是被他皇帝爹给瞧见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知她越是挣扎,少年越是将她搂得死紧。

冀行箴力气大,她力气小。两相争执之下,最终还是以她的失败而告终。

于是阿音见到晟广帝的时候,只能依偎在冀行箴的怀里尴尬笑着与帝王问安。

冀行箴抱着她行礼,“儿子见过父皇。”

阿音紧张地干巴巴说道:“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出乎她意料的是,晟广帝并未生气,反倒是亲自把她从冀行箴的怀里抱了出来,将她放到了他所坐椅子旁的那个凳子上。

“听说你读过书?”晟广帝笑道:“说来听听。”

阿音端正坐好,一一答了。

晟广帝颔首赞许不已:“很漂亮的女女圭女圭,也很乖巧懂事。”又指了脚下地面问她道:“喜欢这里吗?”

阿音心说这地儿是东宫的地方,太子的地方,陛下问她这个是不是问错了,她和这儿能有什么牵扯啊。

转念一想,陛下或许问的是她喜欢不喜欢住在宫里,毕竟她现在住在宫里陪三公主读书。

故而阿音道:“喜欢。大家都很和善,这里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很好的先生。”

一听就是小姑娘式的标准回答。

晟广帝哈哈大笑,“好好。喜欢就成。虽然宫里的日子比起外头来是无趣了些,但往后日子久了便也慢慢习惯。”

他起身拍了拍冀行箴的肩,“平日里和阿音多处处。俞家肯放人进宫已然难得,莫让她镇日里一个人孤苦伶仃。”

思量着儿子并不知个中隐情,且孩子们还小有些事情说太早了不好,晟广帝转而稍作解释:“身为表哥,理应多照应着些。”

冀行箴应道:“父皇放心,儿子省得。”又走到阿音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少年身姿挺拔气度卓然,女孩儿玉雪可爱娇俏乖巧。

在一起倒是养眼合衬得很。

晟广帝笑着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一番,这便打算离去。

这时候冀行箴忽地说道:“父皇,阿音刚刚到这儿不久,许多课程都跟不上。我打算平日里有时间的话教她一教,您看如何?”

晟广帝回身看他。

冀行箴解释道:“阿音怕耽搁我的课业,刚刚我说教她拉弓她也不肯。”

晟广帝这才明白过来冀行箴为何特意这样提起此事,展颜笑道:“若是你做完功课后还有时间,自然可以。”又和阿音道:“和你太子哥哥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太过拘谨反倒生分了。”

阿音一听那“太子哥哥”四个字就觉得自己牙齿发酸,不过皇上都发了话,她是真的没法推拒,只能撑起个笑容答应下来。

冀行箴在旁悠悠然地淡笑着看着这一幕,直到晟广帝的身影消失,方才拉了阿音到椅子上坐好。给阿音斟了杯茶,冀行箴唤来小太监云峰,让他去永安宫一趟。

“打听下母后那边有没有异状,”冀行箴眼睛盯着茶水,声音压得很低,“莫要惊动了父皇和母后身边的人。仔细探听下便可。”

云峰领命而去。

阿音向前探了探身,“你在担心皇后娘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冀行箴眼帘低垂避而不答,只将茶盏往她跟前推了推,“喝茶。”

阿音不去拿茶盏,紧紧盯着他看。

两人对峙许久,最终冀行箴当先败下阵来,轻叹一声与她道:“先吃杯茶罢。刚才上课那么久,又走了那么久,想必已经渴了。”

端起茶盏放到她的唇边,他道:“你若乖乖喝茶,我便和你说。”

阿音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像是在哄小孩子。不过都到这个份上了,她刚好渴了,他也答应告诉她,就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地饮着。

冀行箴并未多做解释,只简略讲了几个字:“平日父皇并不会无缘无故来我这里。”

阿音瞬间了然。

他是觉得俞皇后那边怕是有了什么突发状况,所以晟广帝才过来看他。

俞皇后人很好,阿音很喜欢她。

听闻她那边可能有事,阿音当即将茶盏搁到桌上,跳下椅子说道:“殿下要去看望娘娘么?我陪你去罢!”

“不了。”冀行箴喟叹道:“母后若是想让我知晓,定然早就遣了人来寻我了。如今宫里上下半点风声都没有,想必是父皇母后将事情压了下来。”

他侧首望向窗外,看着时而舒展时而卷起的白云,轻声道:“包子,我陪你去拉会儿弓罢?”

少年相貌清隽。当眉目间多了一份愁绪之时,侧颜尤其好看。

阿音盯着他看了片刻,最终颔首应了下来。

冀行箴缓缓回头朝她一笑,朝她伸出手。

阿音慢吞吞上前握住他的指尖让他牵着。

两人往外行的时候,冀行箴吩咐公公径山,让他把之前准备好的那把给阿音的小弓箭拿来。

不多时径山去而复返,将手中之物捧到了阿音跟前。

那是一把漂亮的紫檀木小银弓。弓身用轻巧坚硬的紫檀所做,上面缀着银饰。弓身雕有飞龙图案,银饰亦是龙形。

这弓与之前冀薇给的那一把大小差不多,却更为轻巧精致。

阿音看着爱不释手,抬指抚上弓身。木质细腻温润,显然已经被用过多年,触感极好。

“这是你以前用过的?”阿音问道。

“嗯。”冀行箴说道:“当初我刚刚学弓箭的时候父皇送我的。”

“皇上送的?”阿音赶忙还给他。

“无妨。”冀行箴将小弓塞回她的手里,“若是送给旁人,父皇会生气。但是送了你,想必他不会介意。”

阿音不信。

冀行箴强行把弓塞给她。

想到刚才少年忧郁的侧颜,阿音动作滞了一瞬后终是没有继续反对,顺势将东西接了过来。

冀行箴的眼中就有了满满的笑意。

这个时候太阳将要下山,气温已然有些降了下来。

冀行箴倒罢了,学武多年不怕冷。阿音觉得身体发凉,遣了锦屏回去给她拿衣裳。

“无需这样麻烦。来来回回的功夫都已经学完了。”冀行箴说着,让人拿来了他的斗篷给她披在身上。

他身量高,斗篷长且宽。披在她的身上,把她整个儿地都包裹在了其中,下摆还有些拖地。

阿音不肯穿他的衣裳,觉得这样会给他把下摆弄脏,坚持要人回去拿。

“这么客气做什么。”冀行箴看她要将身上斗篷月兑下来,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语气也带了些不悦,“难不成我的衣裳你就不爱穿?”

阿音心说这人怎么说话的!他的衣裳那么大,她穿着合适?索性扭过头去望向旁边土里冒出的丁点青草绿色,静静看着不搭理他。

“好好披着不就成了。哪里需要那么多礼。”冀行箴上前给她将斗篷系带系好,“脏了就脏了,也比冻着你强。”

这样的情形下,阿音整个人裹在了斗篷里,只露出了一张如玉的小脸。

冀行箴看了会儿,笑着拉她在旁边亭子里坐下,却也没再提甚么学拉弓的事情。左右弓已经送给了她,今儿她也已经累了,两人一起坐着说说话就好。

不多时,云峰去而复返,将事情大致禀与冀行箴。

“……小的也没能探听出太多的。不过今儿下午的时候王大人去了趟永安宫,待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来。”

王大人是太医令。他去到皇后宫里所为何事,不难猜到,定然是俞皇后身体欠妥。

冀行箴十指猛地收紧,“母后现在如何?”

“已然无恙了。王大人走后,孟淑妃曾去永安宫给娘娘请安,娘娘见了孟淑妃。”

冀行箴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让伺候的人尽数散去。

这时候径山进到院子上前来禀:“殿下,徐公子来了。”

冀行箴怔了一瞬方才想起来径山所言是谁,侧首与阿音道:“这是父皇为我寻的文课新伴读,明日就来与我一同上课。早先说是今日会来入宫相见,不曾想竟是来得这样晚。”

阿音随口应了声正要和他细说,转眸往院门方向一瞧,正好看到了缓步而来之人。

她顿时眼睛一亮,不由得站了起来,扬声喊道:“徐哥哥!你怎么来了?”

看着小姑娘面上毫不遮掩的欣喜,冀行箴双唇紧抿凤眸微眯,慢慢侧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很好。

徐,哥、哥啊……

一提起这个来,阿音就满肚子火气。

说起来皇宫里也不缺东西,堂堂太子能短了吃的还是短了喝的?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见了面,他不讹诈她点东西好像就心里不舒坦似的。有时候是几个果子,有时候是一些漂亮的石子儿。明明是不值钱的小东西,他还非要跟她较真,非从她手里给“夺”了去。

说“夺”其实也不太恰当。其实他走的路子还是比较光明正大的。真论起来,不过一个字就能解释。

比。

比诗比词比画,但凡是能够搬到台面上用来较量的,他们两个都试过。

虽说他年长她四岁,可阿音本想着自己占了个两世的光,怎么着也能赢他一赢。偏他还聪慧得很,无论她们俩比试什么,他就没输过,顶多俩人打个平手不输不赢。

阿音原本想着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激发了她学习各项技艺的进取心。更何况他棋艺最好,不比棋算是比较良心了,所以就都一一答应下来。

结果倒好,她后来才知道,他那棋艺根本就是特意留到最后拿来压轴的。临去江南前最后一次进宫,在皇上的见证下,两人最后比了一次。

可想而知,阿音又输了。

她初时没有太在意,想着回去后一定好好学棋,说不定三年后再杀回来又是一条好汉。更何况他每次要的彩头都不过是些小玩意儿而已,她愿赌服输,没什么。

哪知道他这次太过分,硬是把她新做的荷包给抢走了。

真的是抢。

那是她第一次独自做成的绣品。当时她才三岁多,肉呼呼的手捏着绣花针,费了一个多月的功夫才做成了这么一个,十分珍惜。为了给皇后娘娘看一眼,所以进宫的时候她挂在了腰上戴着进了宫。

哪知道他赢了棋后点明了非要那荷包不可。

她不同意?

他就请了在场的唯一证人皇上做主,明目张胆地把东西给讹走了。

虽然皇上当时为了以示公正另赏了一对名贵的玉如意给阿音,可阿音每每想到那荷包还心疼得不行。

要知道人生的第一次还是很重要的,本想拿来做纪念,哪知道就被这家伙给糟蹋……

咦?

那个是什么?

磨磨蹭蹭走到门边掀起帘子后,阿音只看了一眼顾不上别的事儿了,愣愣盯着眼前那玉石腰带上挂着的掉了色歪歪扭扭不成形的荷包缓不过神来。

“这、这——”

“你说这个?”少年的声音从她上方缓缓传来,“我答应过你要一直好好收着,时常拿出来佩戴。我做到了。”

这倒是出乎阿音的意料之外。

说实话,三岁的时候她才第一次模到绣花针这种东西,而且年纪小手指短握不牢,绣出来的荷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想留着纯粹是个情怀问题。可一想到堂堂太子时常挂着这么个东西来回晃荡……

阿音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虽然这愧疚不过一点点大小,却足以让她肯搭理眼前之人了。

思来想去,对方那话不知道怎么接才好。最终阿音语气平淡地说道:“哦。”

眼前少年低低地笑了声,语气很是愉悦地道:“来罢。点心还有不少,快些吃。不然等会儿人都来了,你怕是吃不成了。”

说罢,他当先朝着桌边行去。

阿音这个时候方才抬起头来打量他。

三年不见,原本就十分隽秀的男孩子长成了小小少年,身姿挺拔清隽如竹,仅仅背影就已经相当好看。

她脚步顿了一顿后方才跟了上去。

离得近了,阿音才发现他长高了许多。本是和二哥同龄,却比二哥还要高了半个头。

……果然皇宫里的饭食比较养人。

阿音磨磨蹭蹭到了桌边落了座。眼睁睁看着那八宝盒被推到了她的跟前,这才抬眼去看他,“你不吃?”

这一打照面不要紧,她当真惊了一惊。原先的时候这家伙就长得很好看比女孩子还要漂亮,没曾想几年不见,这相貌更加惹眼了。也不知道往后长大了会招惹来多少桃花。

“我不用。就是听说你进宫了,过来看看你。”

冀行箴答了一句后看阿音不说话也未曾用点心,有些疑惑,“可是不知道哪种口味比较好?”

语毕,他朝八宝盒内扫了一眼,抬指拈了一块送到她的唇边,“这种栗子糕味道不错。你尝尝。”

冀行箴说这话的时候认真且诚恳,黝黑的双眸直直看过来,让人无法忽视。

阿音没有直接去吃,抬手接了过来,轻轻咬了口果然味道不错,就笑着朝他道了声谢。

冀行箴含笑着微微颔首,让人拿了水和茶来,他在旁慢慢烹茶给她喝。

少年穿石青色暗云纹锦缎长衫,因年岁不大未曾加冠故而墨发只用玄色缠枝纹丝带束起。他的手很漂亮,肤白指长。烹茶器具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让茶与水慢慢交融,飘出阵阵清香。

这画面真是非常养眼。

阿音边吃点心边看他。

俞皇后带着俞家女孩儿们过来的时候,冀行箴刚刚给阿音斟了第二杯茶,正拿着茶盏搁到她的跟前。

阿音是俞家最小的女孩儿,家里人都很疼她,俞皇后亦是如此。更何况俞皇后从不娇惯着儿子,看冀行箴给阿音倒茶,她倒是没觉得不对,反而侧头过去与俞晗说道:“行箴素来懂得体贴人。这点最好。”

俞晗和太子殿下一向不太熟络,也不晓得皇后娘娘为何要和她说这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接,只能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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