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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是祸躲不过

时斌听时姥儿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没反应过来:“小陈光?女乃,小陈光是谁呀?是宗女乃家的那个外孙子大光吗?”

可再看时姥儿,对时斌露出了一个慈爱的微笑便再次沉沉的昏睡过去了。这一睡,一直到时姥过世也没有再醒过来。

第二天中午,时斌从医院出来直接奔回自己的家,想找刘佳问问保家仙黄坤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掏出钥匙开门,拧了几下没拧动,才发现门锁居然趁着他没在家的时候被换掉了。他用力的敲了半天,屋里也没个动静。最后又给刘佳打电话,可无论怎么打也没人接听。

时斌急了,必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也将就着过了好几年,不多比海深吧,感情也是有的。况且儿子还与刘佳生活在一起,再加上昨晚上那个奇怪又真实的梦,真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叫什么事啊?想到这里不免对屋里的娘俩越发担心。

时斌随手拨打了一个贴在门框上的开锁电话,叫来锁王。一番鼓捣之后,门被打开了,刘佳头不梳脸不洗的坐在沙发上,看见时斌进屋也不说话。

时斌好歹也算要脸的人,强忍着胸中的怒气先掏钱把锁王打发走,才转身问刘佳:“儿子呢?”

刘佳木纳的抬起眼皮瞅了时斌一眼,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说:“跟黄坤泰黄大仙走了呀。”

时斌无法再保持冷静了,指着刘佳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三六九来。

刘佳也不生气,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时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手就想给刘佳狠狠来上一巴掌。可他从小到大也没打过人,手举起来,却如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看时斌如此狼狈尴尬的样子,刘佳突然咯咯的笑了,阴阳怪气儿的嘲讽他:“你也算个老爷们儿?要是没有黄坤泰,老婆孩子早就饿死了。”

时斌平时虽然生性懦弱却也受不了如此恶语相讥。他几步走到了供着黄坤泰的神位前,一把把香炉打翻在地,狠狠的踹上两脚。香炉被踹的粉碎,香灰洒了一地都是。踹完不解气,又将墙上那张黄纸撕下扯得粉碎,嘴里还絮絮叨叨像个老娘们儿似的咒骂:“保家仙儿是吧?黄坤泰是吧?我让你保家,我让你保……”

发脾气是个力气活,一顿破马张飞的折腾下来时斌觉得筋疲力尽气血两亏,眼前更是金星乱舞,甚至连供向大脑的血液也明显没有刚才充足了。可脑供血不足倒让他冷静下来了,他意识到刘佳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了。不过儿子还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一定要打听出儿子的下落。

时斌咳嗽两声,转头质问刘佳:“你到底把我儿子藏哪去了?”说着,身体又向前凑了凑,摆出了一副威胁的架势。其实时斌也想用言语恫吓刘佳一下,可一贯老实的他却真的不会放狠话。

刘佳依然坐在沙发上,那是他们两个人在结婚之前共同挑选的一件最满意的家具,可此刻连家都让人心生寒意。

刘佳轻蔑的用鼻子哼了两声:“你女乃得罪过咱们家的保家仙,现在你又砸了他老人家的饭碗,新帐旧帐咱们可得一起算算。你个臭傻子,你跟你老婆咋那么有能耐呢?你就不想问问你到底摊上什么事了吗?”

这句话还真给时斌问愣住:“你……你说啥?我摊上啥事儿了?”

刘佳的神情突然骤变,从漫不经心瞬间改成正色危言:“当年,你女乃女乃非得仨鼻子眼儿多出一口闲气,为救一个小崽子,瞎了我们黄家子嗣的药引子。也罢!病死由天命,我们黄家孩儿命苦我也不怪她。可你女乃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找个老不死的东西害我黄族同门横死。几十年的道行毁于一旦,你说这个仇应该怎么聊?”

“你说的是什么药引子?什么黄家?”时斌听得云里雾里。

刘佳冷笑一声,把时姥儿如何救我,又如何请陆老爷子用五鬼封针钉死一只黄鼠狼子,最后牺牲二十年阳寿换来我平安无事的那段陈年往事同时斌从头到尾的讲述了一遍,把时斌听得目瞪口呆。

讲完这些经过,刘佳再次狰狞的对时斌说道:“你女乃本来可以活过一百岁,就是因为那个陈光,才落得个卧病在床不得善终的结果。如今你女乃阳寿已尽,注定就是陈光绝命之时!”

时斌虽然老实,但是他不笨,从刘佳的话头里听出了不对劲:“你们黄家?你不是刘佳,你是谁?”突然合计过味来,黄鼠狼子上人身的故事他从小听着长大的,时斌猛然意识到,“你是黄坤泰!黄坤泰是黄大仙?”

刘佳得意的点点头:“你老婆的魂魄我先拿着,身子我先占着;你儿子的命我也先握着,省得你跟本仙玩儿烟炮鬼吹灯。算起来陈光也是你们时家的仇人,要不是他你女乃必然寿终正寝。你老婆孩子也不会遭受这些罪。我要你从今天开始听本仙的号令,咱们一块儿报仇雪恨。只要陈光死了,我一样回来做你的保家仙,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妻子平安。”

后面的事我想各位看官应该能猜到个大概齐了。

时斌对家里人说他跟刘佳已经彻底分手,等时姥儿的丧事办完以后就办离婚手续,用这个理由将刘佳雪藏起来不在众人面前露脸。

打从时姥儿出殡那天开始,时斌就找各种借口故意亲近我,直到今天在附身于刘佳的黄坤泰指使下设了这个圈套:

先由黄坤泰施法吓昏了时斌的大姑。在医院的时候,时斌把我和陆思玲打发走,又跟家里人编了个瞎话,说陆老爷子托陆思玲带话,让他们在时姥儿烧七之日不要回家,免得时姥儿见到家人心生眷恋无法往生。虽然这个瞎话不太靠谱,但时斌的家人一直都认为陆家非平常之家,所说之话必然有其道理,陆思玲又已经先同我和安澜去吃饭了无法对置,即便不太理解也就欣然应允了。然后,时斌又留下了那张写着清昭陵的字条,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其实时斌的爸爸和姑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根本没被困在北陵陵里。

至于时姥儿的灵牌,也是黄坤泰以妻儿的性命相威胁,唆使时斌将其弄成两段,再把上半截拿走的。但我们在老四季打架的事,却纯属意外。

本来一环扣一环也算得上是天衣无缝,怎奈聪慧异常的陆思玲却凭空嗅到一丝端倪,用一句:“那张纸条是你留下的吗?”给时斌试探出个**不离十。因为陆思玲认定,如果时斌真的对那张字条一无所知的话,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反问“什么纸条?”而不是立刻就回答“不是我留下的。”

可猜测归猜测,没凭没据的也不能确认什么。神桥之前,陆思玲还在用后不后悔来二次试探时斌,估计是那个什么黄坤泰怕时斌说走嘴,引起我们的疑心不肯过桥,就把时斌直接拽过去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来时斌才告诉我们的,现在这个关头我们只知道时斌跟我们玩了一场无间道,但对其中细节却并不了然。

面对着跪在我们面前涕泪横流的时斌,我怎么拽他也不肯起来。

陆思玲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突然来了一句:“时斌哥哥,刚才我说过桥之后我就告诉你有一件后悔的事,现在你该听听了。”

石斌甩着满脸的大鼻涕哭咧咧的还问呢:“啥事儿啊?”

陆思玲淡然地说:“我后悔没有一直守在郑女乃女乃的灵前。今天可是郑女乃女乃的头七回魂夜,她的灵位一旦堕入妖邪之手……”后半句陆思玲咽回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只是目光如电的看着时斌。

时斌张大了嘴,我看不出他的脸上有一丝懊恼,也不带半分沮丧,眼睛里只是流露出无尽的不可思议与未曾所料。

借着时斌发呆的功夫,我把他搀了起来。可我握着他胳膊的手突然感觉到时斌在剧烈的颤抖。只不过两三秒钟颤抖便停止了。他反手一搂把我揽在了胳膊肘里,用手掐住我的脖子,就像电影里坏人威胁人质一样。

我的耳朵就贴在他的嘴跟前,能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他用一种悠扬绵长的声音缓缓说道:“自古是福不是祸,从来是祸躲不过,福至祸起不后悔,因果报应……呵呵……瓜熟蒂落!”

上身!

这是脑子里的反应出来的第一个意识。安澜见时斌挟持住了我,就要往上冲,被陆思玲一把拽住,冷冷的对时斌说:“仙家,报个山名吧!”

时斌把脖子一挺,自豪的说:“龙盘虎聚在山巅,太公垂钓在江边;行不更名不易姓,黄仙出马窟窿山!”

窟窿山?他就是来自窟窿山的黄鼠狼子?我真是又紧张又兴奋。

只见时斌继续说道:“姓陆的小丫头,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今天要了你和陈光的命,再收了老太太的伏矢之魄。哈哈,谁说草仙难成正果?今天,我黄坤泰就要一举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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