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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斗

时斌见我有办法,略微恢复了一丝冷静:“大光,你说吧!我听你的。”

我说:“你们要不嫌这个方法笨,那咱们就守在这。守到天亮公园里人多了,咱们再进去拿。”

时斌皱皱眉头:“你这也太……”太了半天也没太出个所以然。

安澜也随声附和:“这点办法是有点笨。我可不想在这呆一宿。”

他俩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我并不反驳,而是继续说道:“你们要觉得这主意不行,咱们就分工合作。一个人留在笼子前面盯着看有什么风吹草动,一旦发现情况,立刻给里边的人通风报信;另一个人在后面守着笼子门,千万别让什么东西把门关上。还有一个人进笼子拿相片,就算让人关在里边咱也不至于被一锅端。你们看,这个主意行不行?”

我讲完,时斌和安澜都不说话了,各有所思。一看他俩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俩想的是什么:时斌虽然忌惮身入虎穴,不过落在笼子里的是他女乃女乃的遗像,丢掉不甘心,进去拿又不太合适让别人替他以身犯险;而安澜的顾虑应该比较简单,仅仅是不愿意单独行动。

考虑了半天,时斌缓缓的点点头:“大光,我觉得你说的能行。咱们就这么办吧!拿了我女乃的遗像咱们就快点走。”

安澜还想补充点什么,却欲言又止,硬着头皮同意下来。

三个人简单商议了一下各自的分工,最后决定:我负责留在笼子前面把风;他们两个人绕到铁笼后面的的砖房那边,安澜负责把守住门口,而时斌进到笼子里去取时姥儿的遗像。

分工明确之后时斌和安澜往铁笼子后面里走。拐过两个弯,他们的身影就被铁笼后面的砖房挡住,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的背脊一阵发麻,好像这个阴暗的小河沿公园里就剩下我自己个儿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孤身一人的我,开始觉得有些发冷,心里也越来越毛。

估计得他们俩也该绕到后门了,我就听见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心里纳闷,大声问道:“时哥,安澜,你们没事儿吧?”

砖房后传来时斌的回答:“没事,安澜把那扇破门给卸下来了。”

我不禁苦笑:这俩人还有点小聪明。把门踹碎就不怕门被关死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不大一会儿,时斌就从砖房上一个狗洞大小的窟窿里钻了出来,拍拍身上的土,对笼子外面的我说:“大光,安澜的劲儿可真不小,几脚就给那扇破铁门踹下来了。”

我说:“以后千万别惹她,让她踹两脚肯定没好。”

时斌点点头:“是啊!我这小妹妹不是一般人……”说到这里,时斌突然盯着铁笼子想起点什么,“唉?大光,你说这铁笼子有没有点窟窿山的意思呀?”

这个我倒是没想到,听时斌一说,顿时也觉得这高高大大全是窟窿眼的笼子确实有点窟窿山的感觉。我刚想回答,时斌已经走到木桩子前伸手去够时姥儿的遗像,就在他的手刚刚碰到照片的一瞬间,下面的树桩上突然冒出一股浓烈的白烟。白烟迅速扩散,刹那就把时斌淹没在其中不见影踪了。

我毫无准备,有心冲进去看个究竟,无奈却被面前的笼子挡了一个结结实实。只能焦急的大叫:“时哥,时哥!你没事吧?”

烟幕中传来时斌几声剧烈咳嗽,也听不到他的回应。我一看不好,撒腿就往笼子后门的砖房冲去,可刚冲到能看见安澜的地方,四周瞬间被不知道从哪里腾起的浓雾笼罩,能见度马上变得不到一米。雾气里又骚又酸,充斥着一股呛人的气味,呛的我呼吸困难。

我看不清任何东西,急忙大声呼唤:“安澜,安澜,你在哪呢?”

迷雾中传来安澜的回音:“我在这呢,你快过来。”

我顺着她的声音模索着向前走去,走了三四步影影绰绰的看见了安澜的手臂,刚想伸手去拉,脸上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谁打我?”我没出息的叫了出来。声音还没落地,胸口肚子又接连挨了好几拳,被揍得晕头转向。可我根本就没看清拳脚是从哪个方向伸出来的,打我的人身手矫捷,似乎跟本不受这漫天的雾气的影响,打得是拳拳精准,脚脚入肉。

我本能的想抱住脑袋,可胳膊还没举起来后脑勺便受了重重一击。疼倒没觉得多疼,只是瞬间听见一阵嗡鸣在脑袋里回荡,脚下一软就站不稳了,伸手想去扶墙可什么也没扶着,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我以前没怎么跟人打过架,就算打也是小孩子之间互相撕扯,没有一点实战经验。被人打倒了就想拼命的爬起来。爬到一半的时候感觉有人用脚在猛力踹我的腰。这两脚可比脑袋上挨那几下疼多了,我不禁发出两声啊啊呀呀的惨叫,然后再次不争气的趴在了地上。

等我终于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听见安澜已经跟人交起手来。你来我往呼来喝去,听这个架势不应该是一边倒的样子,倒像是打了个旗鼓相当。我心里不由得一阵自卑——想我堂堂大老爷们儿连个小丫头片子都不如。

雾气太大,我也看不清对方究竟来了几个人,更不知道安澜是吃亏还是占了上风。心里就涌出一个念头:能和安澜交上手打个难解难分的就不应该是鬼!只要不是鬼,就有得一拼!想到这里也便不顾上周身的疼痛,咬着牙站起身冲过去想要帮忙,结果刚往前跑了两步,膝盖又被踢了一脚,腿一软,向前一下子扑到安澜身上,抱她抱了个结结实实。

安澜被我一扑,限制了她的行动,我感觉对方趁这个机会偷袭了她好几下。吃了亏安澜也没喊疼,抓住我的衣服就往旁边一甩,嘴里还怒喝道:“滚一边去,别挡害!”

我狼狈的被她甩得就地一轱辘,脑袋又撞到了墙上,索性也不想站起来了,干脆靠墙根坐着揉脑袋。可打斗声就在安澜把我甩到一旁的时候戛然而止,茫茫大雾中安澜的对手似乎凭空消失了。

我不知所以然,靠着墙根叫了安澜几声:“安澜,安澜,你怎么样了?”

安澜不耐烦的斥候我:“别出声。”然后立即再次进入警戒状态,不过警戒了半天对手没有卷土重来。安澜便谨慎的挪着脚步慢慢向我身边靠拢,踩着我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生气地用脚后根跺了我一下。

铁笼子里传来时斌的呼叫:“大光?大光?安澜?你们在哪儿呢?”

我心中一急,气急败坏地对安澜说:“坏了,千小心万小心,到底让人关门打狗了!”

安澜跟人打了一仗之后,反而身上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了,英姿飒爽豪气冲天的对我说:“怕什么?来的是个人,没多厉害,顶多能跟我打个平手,咱们三个还弄不过他一个?”

我一听安澜这么说心中不由有了底气,连安澜都这么大义凛然何况我这个老爷们?便不顾周身的疼痛站了起来:“那还废什么话?进去救时哥!”说完便同安澜模索着进了砖房的门。

砖房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对面墙壁上狗洞大小的那个窟窿里射出一丝微弱的光。

安澜不由分说,一个鲤鱼跳龙门,把身体舒展成一条直线漂亮的从那个洞口里跃出去。我当然没有那两下子,但也毫不含糊,左腿先迈过去,一猫身子也钻到对面,再带出右腿顺利过关,毫不拖泥带水。

笼子里的雾气依旧浓重,虽然地方没有多大,可我们根本找不到时斌在哪,只好把手伸直了边喊边向前模索。我还什么都没模到,就听安澜“哎呀”了一声,又跟人打了起来,不过这次打斗只持续几秒钟便停止了。我能听到安澜剧烈的呼吸,接着一阵如银铃般清脆的女音响在耳畔起来:“停手吧,别打了。”

我愣住了,跟安澜打架的原来来的也是个女的,听声音年纪还不大。刚才我难道让她揍了吗?

随后只见从那个女音发出的地方冒出一股黑烟,黑烟与白雾纠结在一起,立时便消散全无了。随着黑烟越冒越多,周围的迷雾也越来越淡。不大一会儿功夫,所有的雾气都消失殆尽。

月色皎洁依旧,借着月光我看见安澜双拳紧握;时斌一手攥着时姥儿的遗像,另一手紧紧的抱着树桩;而他们两个人的中间,站着位浑身上下一袭黑衣的女孩。

女孩梳着精干的短发,给人特别干净利落的印象。她的手里还握着一只竹筒,几缕氤氲的黑烟在筒口处徘徊。女孩用塞子把竹筒口塞住,然后,洋溢着悦耳嗓音对我们说:“对不起了各位,黄仙没把你们吓着吧?”听语气,不像有敌意的样子。

女孩又把头转向时斌,对着他咯咯的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好听:“时斌哥哥,你为啥要抱着木头桩子呢?”

时斌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怎么会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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