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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禹忠追到半山就赶上了籍宁,分了一把火把给她。她脸色很不好,显然是很担心她爸的。而籍宁见到孟禹忠从背后追来也是很惊讶,接过火把,边跑边说:“禹忠你怎么跟来了?你快点回到村里呆着,这山上很危险,快点走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怕你有危险,你怎一句话都不留下就跑上山了?”

“我是担心我爸,怕他见到那只野人激动了会出危险。再说我有危险我顾得了,但你有危险谁顾得了你啊?”

“我……”孟禹忠想了想,胡编道,“我会一些医术,我怕你们在山上受伤,这时我就可以照顾你们了。”

“我们能很好的照顾自己,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别跟来了!”

突然前方响起了枪声,籍宁就拿出老村长的云龙笛吹响,刺耳的声音随即响起,而远处不久也回了几声。

“阿爸在前面遇上了野人,你别再跟来了,真的,快走,很危险。”

“现在是走不了,就这样回去很容易迷路。”

“你这人怎这样,不要命吗?”

“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救的,我还欠你一命,我不能让你就这样遇到危险了,这算是我的报恩吧。”

“那不是我自发给你喂水和粥的,是我爷爷让我去的,你的命是我爷爷救的,不是我。你要报恩就报给我爷爷,快,回去吧,现在还走的不是很远,你回去不会就这样迷路的。”

“这……这不管怎样说都好,反正是你冒着受罚的危险来给我喂的,我就认你一个大恩人。”

“那好,别说这些了,你不回去就由得你,跟好了,这把砍刀你先拿好。”伸过一把砍刀。

“不用了,我有,是捡了老村长的,看起来挺锋利。”

籍宁收回砍刀,紧跟又吹了几声云龙笛,山上是回了几声,同时山下也回了几声。孟禹忠回头看了看山下,透过层层树障,隐约看到身后跟着四点火光。

“后面有四点火光,是不是猎户队的人?”

“他们是四个人,贰力他留在了村里。”

“这你也知道?”

“这云龙笛的笛声是猎户传递密话的工具,阿爸自小就教过我,所以我懂。”

“哦,这么神奇啊,能教我吗?”

“这个不传给你们这些村外的人,就是村里的村民很多都是不会的,因为很复杂,也因为复杂,平时传递的内容是有限的,并不是所有的信息都像平时说话一样清晰。”

“这总的比乱喊乱叫的好啊,离得远了,喊破喉咙还听不到。”

籍宁又吹了几声,山下回了声:“他们走得比我们快多了,很快就会跟上我们了。”

“山里天天跑得人就是不一样,都比在平地还要快了,那我们要等他们吗?”

“不用,赶紧跑。阿爸没回,可能是遇上野人,他埋伏起来了。”

“那我们怎样找到他?”

“就在前面不远了,快。”

“我可尽力了,都快变成爬的了,不跟你们山上长大的人,我可累啊。”

“叫你别跟来,你就不听,我可不等你的,快跟上。”

这时猎户队几人从后面跟了上来,而籍阿弟吹了几声云龙笛应该是向籍敖报送信息。

籍固磊见到孟禹忠,可是有些怒气:“禹忠,你怎也跟上来了,你老实的呆在村里不好吗,万一遇上野人,那谁来保护你?”

孟禹忠违心的说:“我是冲动了,刚才跟野人过了两刀,感觉野人并没那么厉害,又突然见到阿宁跑上山了,她有没带火把,我怕她危险,就没顾上什么拿了火把就跟上了,进了这山,才发现自己不晓得回去的路,怕是在山上迷路就一直跟着了。”

籍固磊:“你这人怎比我还冲动。要是给野人遇上了,你赶紧躲好就是,知道吗,这里的野人不好惹。”

孟禹忠:“我不会跟你们添麻烦的,放心,遇到野人我会第一时间躲起来。”

籍枫溪递给籍宁一把枪和一袋子弹:“贰力在村里处理后续的问题,他让我把这枪和子弹给你,拿好。”

籍宁:“好的,贰力就知道我想打枪。”

籍阿弟:“枪可不能乱开。”

籍宁:“放心,我的枪法可不比你们差,要是有时间我们来比一比谁厉害,怎样?”

籍东宇:“我怎没听过你会打枪的。”

籍宁:“那肯定,我爸教我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躲在那里睡觉。”

籍东宇:“不过,看你现在拿枪走路不是背着枪的,我就可以肯定你的枪法也就打打野猪的技术,要是让你打只鸟回来做宵夜,我是不指望的了

籍宁:“既然你这样看不起人,那等我们回去了就来比一比,看谁先打下十只飞鸟谁就赢,输的得烤鸟给赢的吃。”

籍固磊:“有吃的?好,很好,我赞成你们比一比,毕竟我对东宇你的技术还是不相信,东宇你就接了吧。”

籍阿弟打断他们的谈话:“这时候就别谈这些了,跟上,我想啊敖就在前面不远了。大家现在千万不要大意。”

籍固磊:“桓伯刚才不是出来对我们说话来了嘛,他说那些野人大部分都不会伤害我们的,只是少数会对我们动手,所以我们也不用这样紧张的。刚才我们不是都跟野人打上了吗,我就觉得野人也不是太厉害。”

籍宁:“阿爷怎又跑出来给你们说这些了?”

籍阿弟:“就在你们走上山不久,他就走出来了,听到啊敖去追野人了,就说了这句,还让你小心那只瞎眼的。”

孟禹忠:“那只瞎眼的有这么可怕吗?刚才我们就是对上了那只瞎眼的。”

籍固磊有些惊讶:“你们对上的就是瞎眼的那只啊?难怪啊敖一直问瞎眼的野人在那里,你们怎又不说,我们可是都没发现啊。”

前面突然响起了枪声。

籍阿弟:“就在附近了,快跟上!”

气氛一下子又紧张了,六人加紧了脚步向着枪响的方向跑了过去。来到了大概的位置。

籍固磊:“啊敖又跑了,又不知道跑那里去了?”

籍枫溪:“这天上还有月色,他是迷不了路的。”

籍东宇:“你怕我们迷路都比怕啊敖迷路好啊,他简直就是山里长大的野猴子。”

籍阿弟:“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不?”

籍枫溪:“骚味。”

籍阿弟:“像了,是骚味,我还以为我闻错了。”

籍东宇:“我也闻到了。”

孟禹忠:“骚味?什么骚味,我怎什么都闻不到。”

籍固磊:“你的是牛鼻子,那怎么闻得到,这骚味是老虎身上散发的味道,你闻多几次就能分辨得出了。”

老虎?这个词突然间让孟禹忠的心加速跳动,有些不敢相信:“固磊,你说是什么来的?老虎?”

籍固磊:“是啊,老虎,这骚味骚得很,是老虎的,不会错。”

籍阿弟:“啊敖可能同时遇上老虎和野人了。”

孟禹忠看了看籍宁,籍宁的脸映着火光,但依然能看到她的脸色已经铁灰了,想安慰她一句,就说:“或者是你们猜错了,你们不是说这山上就一只老虎吗,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啊,除非是野人把老虎赶过来这里蹲人的。”

但籍宁听了这句脸色没好过来,反而更显担心。

籍东宇:“这你就不知了,你上次遇到的老虎和野人,我们最后分析是野人就赶着老虎来的。”

孟禹忠心里也是明白,不想自己这样一句安慰话竟说反了。

籍阿弟:“这老虎应该是在附近撒尿了,找找看。”随即嗅着骚味向附近走了过去。一会,即叫道:“来看,树头上有老虎尿,还有一个子弹孔在这树上,看,就这里。”

老虎尿是洒在树根处的,但是树干上有一个小洞,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到。猎户就是猎户,不得不赞一句。

籍东宇:“这确定是老虎无疑了。你们看这些虎脚印,是拔腿就跑的。”

籍宁:“那就是说,阿爸遇上的是老虎不是野人了?”

籍阿弟:“我们在这没看到野人的踪迹,这个不肯定。”

听到这句话籍宁是有些安慰的,但即又问道:“那阿爸去哪里了,你们能知道吗?”随即拿出云龙笛就吹了几声。

这一吹,远处是回复了几声,籍阿弟说了几个词:“循踪,虎穴,无野人。”

孟禹忠:“这是什么意思?”

籍固磊解析道:“啊敖半路发现了老虎的踪迹,那老虎正在往虎穴走,他没有再追杀那只野人了。”

籍宁听到云龙笛的回复心里是平复了少许,现在最起码的是野人和老虎并不在同一个地方,但是依然担心着这会不会是野人使的计谋,就又吹了几声笛声。籍固磊又解释说是让籍敖不要再追了,先回村休息一下。但籍敖却回了句:老虎穴就在前面,别错失机会,让籍宁先回村,其他人跟上。

籍宁很是闹气,但籍阿弟却说:“阿宁,你爸让你回村也是为你好,他是好不容易才追到老虎窝去了,这老虎让我们找得可辛苦了,我们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不过为了你和禹忠的安全,现在回村也是比较危险的,这样吧,这里离山上的木屋相对比较近,让枫溪和东宇先送你们到木屋,他们再赶回来,你们就等到天亮了就下山。”

籍宁想了想,说:“这已经过了大半夜了,回到木屋也是比较好的。我们两人过去就行了,这路我认得。”

籍阿弟:“别,让他们送你们过去,今晚并不是特别平静,禹忠是知道木屋附近有陷阱的,你们进到了陷阱范围他们就赶回来。”

籍宁:“好吧。”

籍阿弟吹响了云龙笛,籍敖回了几句。

籍阿弟:“固磊我们快走。”

籍阿弟和籍固磊即走远,孟禹忠他们也是转身就走回了木屋,待回到木屋附近的陷阱设置区就和籍枫溪和籍东宇分别了。

天色依然是黑夜,但是月色依在,四周是淡淡的银色,当然,不会像满月时那种清晰明了。

回到木屋,起了个火堆。单身男女的,孟禹忠感到了紧张,但是籍宁却没怎么顾忌,四处找了找,找了一些风干的兔肉出来。

“这些兔肉你做的?”

“嗯,只是简单的腌制了下,拿到窗边就可以晾干了。”

“我饿了,这我就不客气了,嗯?这些竹签也是你做的吧,要是换他们平时在这木屋,是绝对不会有这两样东西的,他们吃就吃现捉现烤的。”

“我也想啊,不过他们有时候两三天才回来,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

“这腌制的肉烤起来会更可口,有口福了。”

“嗯,我先串几串肉,一会我来烤,这些天我可是学来了一手好吃的烤肉技术,保证你吃完还想吃。”

“一起来吧,你也很累的了。”

“嗯,那好。”

弄了一会,感到差不多了,就一人一串慢慢烤起来,气氛还是挺好的。烤了一会,香气开始飘起来,闻着就想流口水。

“你这人其实也不怎么差的啊,怎么就来到我村偷庄稼了,而且还是来偷我家的。”

孟禹忠一听到籍宁说自己偷的庄稼地竟然就是她家的,突然就懵了,整个人就傻傻的看着籍宁。

籍宁是没有看孟禹忠的,眼睛一直盯着火上的烤肉串:“你手不烫吗?烤肉是不用靠这么近的,这很容易烤焦,呀,说着你还把手往火里放,是想把手都烤熟吗?”

孟禹忠还是有些发呆,突然感到手一阵火烫,“呀”一声,烤肉串就掉到火堆了。

籍宁马上从火堆中挑出烤肉串:“你怎这样就把烤肉串掉到火堆里去了?真是的,这么浪费。”转头看了过来,是看到眼前这人的傻呆样吧,于是又转回头,把挑出来的串烤肉也拿在手上慢慢烤,“是很诧异是吧,想不到你偷的竟是我家的番薯是吧,其实也没什么的,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从没怪过你。”

孟禹忠静静的看着籍宁,火光映射到她的脸上显得通红,此时的她是散发着贤惠、知性的女人美的,百看不厌,但脑中却掺杂着对偷庄稼的无尽内疚,淡淡的说:“这件事,真的,对不起你们家,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好,那天我是太饿了,我是饿了好几天,那天中午才吃过几只鸟,但几只鸟根本就贴肚子的……”

籍宁笑了笑,很甜美,说:“鸟是我弟烤给你的,然后呢你就全部吃完,把他留给你的都吃完,再就是到了晚上又饿了,结果就去偷庄稼。说实在的,我村也就剩庄稼可以让你偷的了。”

孟禹忠看着籍宁,感到不可思议:“你怎么说得这么准?”

“来,先吃吧,这串熟了。你拿着就是,缩什么手,我这串也快熟了。”

孟禹忠接过烤肉串,烤肉串冒着淡淡的白烟,扑鼻的香,一个激动,竟落泪了。

籍宁拿着另一串烤肉串,刚一回头就看到这只“大花猫”,吃了一惊,“你怎这样就哭了,还是个男人吗?不就是一垅番薯而已,我阿爷就最喜欢吃那番薯了,就当做是他暂时没这个口福咯。”一会,见没效果,“别哭,别哭了,有什么憋屈别放在心上。呃,来,我这串也给你了,吃,快吃,别哭了……哎呀,你怎就小孩一样的哭不停啊,比我弟弟小时候还要难哄。”

孟禹忠把另一串烤肉串塞回到籍宁的手中,强忍着抽泣了两下,抹了抹眼泪鼻涕,一会就平下心来了,说:“我是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而已,我本就逃难而来,不想逃难来到这里就先吃了你弟的烤鸟,再就偷吃你家的番薯,然后就是要你来救命的喂粥水,想必那些药饭都是你家给的,后来就是你爸他们救了我,然后,然后就是你现在的烤肉串了。我来到这里都是靠着你们家才挺过来的,你要我这辈子怎样报答你们啊?就让我为你们家做牛做马一辈子吧!”当即跪下行了个大礼。

籍宁扶起满脸鼻涕眼泪的孟禹忠:“别这样,起来,其实你要谢的应该是我阿爷,喂水喂粥是他叫我去的,大夫是他直接叫去的,还有那些药饭,因为不能太明显就这样给你药喝,这个你不难吃吧,那药也是阿爷让我煎的,除了送饭的那个人是我的好朋友是我叫去的之外,这些事情都是我阿爷做的,他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来,吃,别说这些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你也饿的很了,吃吧,我可不客气了。”当即嚼起烤肉来,“嗯,好吃,快吃啦,要不然我就把你手上的也吃了。”

孟禹忠抹了抹泪水,看到籍宁吃的这么欢,就笑了笑,跟着就拿起两串未烤的烤肉串:“我也饿得很了,这两串我来烤,看我表演个节目给你看吧,这叫边吃边烤。”

籍宁笑了,笑得很开心:“你这也叫表演啊?我看是表演怎样把肉烤焦吧。”

孟禹忠:“焦了我吃。”

籍宁:“不行,肉就这些了,焦了你吃,不就让你都给吃了吗,不行,不行,我也来烤。”也拿起肉串来烤。

看见籍宁笑得这么开心,孟禹忠也开怀的笑了起来,似乎抛开了人世间所有的烦恼和压抑,也抛开了曾经所有的忧伤和苦难,眼前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她的美丽不仅仅是外表的,还有内在的,心灵的,她的一切都是很美很美。

人世间就是有这种奇妙的事情,往往自己觉得跑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之后,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是围绕着一个地方转圈,身边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这个地方发生的,自热而然的,自己对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事物产生了好感,或许这就叫天意吧。

吃饱了,天也快亮了,天空是发白的,但山上还是有些黑,不过已经不用点火把就能照亮走路了。

籍宁叫道:“这时也该下山了,看这天上,今天的天气一定是很晴朗的。”

孟禹忠“这就下山了?要不多等一会啊,天很快就大亮了。”

籍宁:“不了,早些回去,别让阿爷他们担心。”

孟禹忠:“嗯,好,走吧。”

趁着天色发亮能看到路,这两人也是快速的往山下走。

走了有一段时间,四周有些亮了,而且还有清脆的鸟叫,很好听。

突然籍宁在前面一个踉跄,像是绊到树根或是树枝了,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孟禹忠脚下也是被东西所绊倒,整个人就扑了个狗吃屎。

孟禹忠撑起。看了看,竟然是被一只脚绊倒了!当即吓了一惊,紧张的就盯着哪只脚,怕是突然就会动。

籍宁也是一脸惊讶,尖叫了一声“呀!”

但定眼再细看,发现脚上的布鞋和所穿的裤子有些熟悉,孟禹忠马上扒开树丛一看,叫道:“是枫溪。”当即尽数扒开树丛,籍枫溪满身是伤的就倒趴在地上,身下面是一滩血迹,血迹一直连绵伸进了另一堆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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