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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面圣了,还是去相亲了?满脸桃花开的!”这是我回泉州后,孟愈对我评价。

我对他说:“天子见到了,亲也相中了!自然就高兴了。”

“哦?哪家千金?”他很好奇。

“金枝玉叶!”我很自豪地说。

“你真的要尚公主?”他问我,“公主不已经嫁了吗?楚王家只有一个儿子。哪里来的金枝玉叶?还是先皇在民间有遗珠?或者当今圣上将他还在妃子月复中的女儿许给你?”

“你可以去写故事!肯定大卖!”这人真能扯,转移话题,“我离开这段时间有新鲜事儿吗?”

“有!孟大人英雄救美了。”李大人走过来说,“美人想以身相许,孟大人不要。”

“送上门的,你怎么不要?”我转头问孟童鞋。

孟童鞋模模鼻子说:“我如果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她还乐意以身相许吗?我和那个女子站一起,谁都知道是我吃亏。”

“你对自己的色相还是很有信心的吗?”我们在一起久了,我总觉得咱俩都已经有点痞了。

“那是,我老娘给来信说,近期京城众多媒婆涌入姑苏,为我保媒。我还是很吃香的。”他下巴仰地高高的,跟只正在吞鱼的鹈鹕似的。

“李大人,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就是一天,他去海边,一个外地富商家的女子不小心摔倒了。他去扶了一把,人家就讹上他,说他辱了人家的清白,一定要嫁给他。”李大人很简要地把事情给说明了一下。

这也能算辱了清白,那我岂不是都要嫁N家了?

“哦!那家还说了,不仅要去姑苏找他父母,还要找你呢!”仇先生说。

“找我做什么?”我很是意外,有什么好找的。

“跟你说,这个下属很不地道,侮辱人家黄花大闺女!”仇先生跟我说,这下碰上诈婚的了。

衙门外鼓声敲地震天响,我整了整官袍,戴上帽子走了出去,坐在明镜高悬之下。

进来一个中年富态的男人,身边是一个两个丫鬟搀扶的一个女子。我这下明白了,孟愈的事情。选择这么大庭广众的地方来说这件事?这是用舆论的力量逼着人家承认哪?

那女子倒是不难看,温言细语的,我看看孟愈,跟他耳语说:“要不就收房算了,给个妾侍的名头?”

“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思,不能要,这个人以前想要送我银子,我没要。如今,找了这么个事情来。”孟愈说,他是我们泉州主管经济的官员,很多人都想巴上他。

“哦!知道了!”

我清了清喉咙说:“人皆有恻隐之心,孟愈扶小姐一把,也是常理。你等不感激,缘何又赖上他了?“

那富商弯腰行礼说:“大人,草民并非赖上孟大人,只是我徽州的规矩就是如此,这女子与男子不可逾矩。若是孟大人不要小女,小女只能自断其臂,以证清白,小人不忍爱女受此伤害,只求孟大人给小女一口饭吃。”

“可我闽地民风旷达,男女结伴郊游也不在少数。他们这般作为,委实算不得什么!”我说的真是事情。徽州我没去过,可我朝没有那害人程朱理学,也没有那变态的三寸金莲。对女人有约束没那么大,很多女子外出行商的很多。像他说的我比较难理解。

“大人,只求您可怜可怜小女!”那个女子哭哭凄凄,很是凄凉。

“孟大人,本官实在见不得女子这般样子,我就替你做主了!”孟愈听得这个言论很是吃惊,心里肯定想,MD你算谁啊?帮我做主?

“孟大人家在姑苏,家中有一七旬高堂,我看你这女子既然欠了他这一份情,就代替他回乡去照顾老母去吧!总好过你卸下一条臂膀。”我就这般判下了,这个女子也算娇柔可人,这商人的想法,无非是先硬塞给孟愈,到了孟愈家中了,这青春少年如何过得了如花美眷的吸引,一旦事情成功,就可以从孟愈那里捞好处了。

那家人很惊讶,孟愈感激的对我笑了笑,我对他说:“跟我这么久,怎么就没学会?”一件事情总算解决。

那日下午,我在海边行走,绵软的沙子进了水之后板结起来,海浪一个接一个地上来,打到我裤腿上。远处夕阳已经开始下山了。今天,云高天青,远处的小岛清清楚楚地在眼前。晚霞也比平时漂亮许多从下往上放射出红蓝的光芒。如果能和梁璋一起看这样美丽的景色就好了!

“大人!你在这里啊?”仇先生追上正在海边闲逛的我。

“仇先生,我真的喜欢泉州!这里真的很美,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走了!”说出这些话,是因为我知道,我可能很快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很可能接下去圣旨就会下来,我不知道会用什么形式转换为陈涵紫,但是,我肯定会走的。

仇先生笑着对我说:“泉州会更美的,大人舍得离开吗?”

“不说这些了!心情不好!先生也来观海吗?”我问。

他摇头说:“不是,你看着美丽的霞光,这片羽状的高云。这是飓风要来了!”他说的飓风就是台风,我是知道的。

“是吗?可我看海面很平静啊?”我说。

“那是自然的,起码还有一两日才能到呢?咱们闽南人都是知道的,不过现在泉州外乡人多,要尽快通知了。沿海的几个工地尽快要叫他们撤离。”仇先生提醒我。

“恩,先生这次的飓风会很大吗?去年的几次没什么的。♀”我问。

仇先生笑着说:“那可为难在下了,这个说不准的。飓风多变,不过避开总是好的。”

“也是!叫工地上的尽量加固,尽快疏散的好!我立刻回衙去安排!仇先生,谢谢!”我立刻跑了过去,裤脚管都没放下,我拎着靴子,就上了马。等我到衙门的时候,发现咱的小腿都擦出血痕来了。

我叫人分头去通知各个工地,尽快收工,免得发生意外。第二天中午时分,风开始大了起来,一会儿出太阳,一会儿来阵雨,有时候太阳照着下雨。

我叫人最后去巡视下,有什么没有到位的,地震预测不了,台风总该好好对付过去吧?

到了下午,人陆续回来了,都报告说已经安排好。我也就开始放心了。只有最远的一组没回来,想来是路远的问题。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沉了,一个人快马回来跟我说:“黄先生,正在跟工头争吵,他们不肯撤离。”

黄先生是阿爹给我找的顾问,我一直当他是家人那般的。我拿上雨具就骑马跟了过去,路上碰到巡视完毕的孟愈,他调转马头跟了过来。加上秦宣我们三人快马到了工地,工地就在海边,海上轰鸣声传来,长浪拍打着悬崖,天色越发暗沉了,仇先生跟我说如果听到海鸣,那么就是台风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到了。

“大人!”黄先生看见我立刻对我行礼,雨一阵阵地下着。

“先生,你快回去!不要管工地上的事情,所有人立刻给我撤走!”我下达命令,“违令者,刑拘三月!”

很多人丢下工具走了,那个工头在那里呼天抢地:“都回来!先加固了再走!”

我走到他面前说:“你也立刻走!要不等下就危险了!”

“我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和东家签下生死状的,这个月一定完工的!否则,我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工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完了!完了!全完了!老天不帮我。”

我叫了旁边正要离开的几个工人说:“把他拉回去!”

人陆续撤离了,秦宣和孟愈在旁边陪着。雨开始下得大了。

“爷!我们也走吧!”

“好!我们走!”由于风开始越来越大,马也跑不快,眼睛时常被雨朦了眼。回去比来的时候要艰难很多,不过能够把这些事做掉,减少人员和财产的损失心里总归觉得还值得。

等我们行到山上一条道上的时候,蹿出来六个人,秦宣迅速反应到了我身边。这群人使的是弯刀,应该是海寇。他们上来也没有电视里演的那样,来个自爆家门什么的。而是招招杀手往我身边欺过来。

可能真的是我警觉性很低,平时出门根本不带兵器,我有功夫在身,从本质上说更多的是用来强身健体,根本没有跟人面对面格斗过,临场经验的缺乏,也让我很难月兑身,尤其是在这样奠气里,脚下的路泥泞湿滑,身上蓑衣厚重。而对方明显是非常适应这样的环境的。

秦宣好样的,已经解决了两个,我这里维持地很勉强,孟愈现在看来不过是个身体素质好点的书生,秦宣还要照顾他。

最厉害的那个海寇一直想摆月兑秦宣的纠缠,到我这里来。秦宣贴过来,跟我说:“快走!”说完就只攻不守的飞身过去。我拉着孟愈跌跌撞撞,秦宣在那里和两个人纠缠。另外一个跟着追了上来,我已经捡到地上死了的海寇留下的兵器,弯刀很陌生,用起来不趁手,不过聊胜于无。那人明显看出孟愈没有什么武功,已经不针对我了,我自顾不暇,还要挂心别人自然更难了,眼看孟愈要被捅了,我使劲拽过他,没想到反而自己的肩膀上吃到一刀。可能是这个时候已经麻木了,血一下子顺着蓑衣淌下来,我也使劲劈了过去,那个海寇也吃了我一刀。

秦宣解决了那两人。总算得空过来帮忙解决了最后的一个。不过,等他解决完,我才发现他腰里和背上都吃了很长的一刀。反而什么都不会的那个完好无损,真他妈的气人!

孟愈背着秦宣走,我捂着自己的肩膀,红豆真乖觉,刚才逃开了,这个时候又来了。我们走了没多远看见旁边的有个也不能称为山洞的地方,只是有块巨石凸了出来。秦宣叫我们停下,他叫孟愈帮他拉掉了蓑衣,孟愈帮他压住了止血点,撕下了衣服简单地包扎。孟愈处理完秦宣,就要来帮我,我犹豫着要不要月兑蓑衣,我知道里面全湿透了,我想了想还是摇头。

“娘娘!”秦宣声音已经很弱了,“伤口止血要紧。”

他的这声“娘娘”震惊地不仅是我,还有那个孟愈。

“孟愈!快点!”秦宣催促。

孟愈走过来,帮我月兑蓑衣,身上全湿透,衣服紧贴着身体,我无暇顾忌,我只看到肩膀那里血已经染了一大片。孟愈哆嗦着将我伤口旁边衣服撕开了些,我没有晒到阳光的皮肤,承袭了我娘,雪白晶莹。上面那条外翻的皮肉显得更为突兀。孟愈扯了布条帮我包扎好。

“把蓑衣帮我穿上!”他帮我披上了蓑衣,好歹能够遮掩一下。我不是三级艳星,没有湿身在男人眼前的习惯。

“孟愈,我们继续走吧!秦宣熬不了多久,伤口时间长了要出事情的。”这个时候我没心情调笑他那奇怪的表情了。

“恩!”他扶起秦宣的时候,秦宣整个五官因为疼痛皱在了一起。我右手想去搭把手,被秦宣甩开。

又走了没多久,万守备带着人马赶来。我让万守备带上秦宣,我让孟愈带着我骑上红豆,我失血多了,头昏眼花了,单乘一骑已经不行了,来人都是男人,与其跟别人乘一起,还不如让已经知道的孟愈带我。

我靠着孟愈的背上,好在蓑衣很厚,雨也下个不停,除了湿还是湿。

“原来你说的金枝玉叶居然是当今圣上。”他轻声说了句。

我觉得自己已经处于模糊与清醒之间,只回答了一声:“恩!”

等到家的时候,李太医已经等在那里。碧玉看见我,眼泪直流,我强硬地扯出一个笑容说:“梨花带雨,爷不喜欢!”

“你又胡闹!”她帮我把衣服月兑下,粗粗擦了擦,帮我穿了一个袖子,另外一个袖子没穿上,露在了外面。

“碧玉,我眼前都是星星!”这是我昏过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碧玉拿来了药给我喝,我忙问她秦宣怎么样了?她跟我说挺好的。

我想撑着去看秦宣,他到底是为我而伤的。

“能为主子死,是他们的荣耀!”碧玉按住我,不许我起来。

“碧玉!我伤的事情千万别传到上面。皇上最近忙着和阗的事情,别让他担心了。”

“恩!这事情本来就打算等爷拿主意。不过,爷,以后不可以身试险了!”碧玉提醒我。

幸亏伤的不是右手,我还能提笔给梁璋写信。我给他写信里说了这次胆风,跟他介绍了台风其实是可以看到很多的预兆的,以后是不是要汇编一本自然灾害的预测手册?

他回信称赞我这个媳妇儿很聪明,这些民间的知识是要收集起来,等以后咱编个全书吧,不仅是自然灾害的。还有比如孙文和的那些自然知识也可以。

过了两天孟愈来找我商量事情,我叫碧玉先出去,碧玉不肯,我怒了:“我伤成这个样子,想干什么,也要有能力的!”

他跟我说已经查清楚了,这群人的确是海寇报复,他们守候在府衙这边已经守了大半年了,才等着这么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

他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最后,他笑着说:“实在没想到我朝的娘娘居然是你这样的。”

“存在即合理!”我想耸肩的时候,伤口扯得很疼。呲牙咧嘴的模样,把他逗地笑了。

“没想到你这么个人,也有扭捏的时候。非要秦宣说了才肯月兑蓑衣。哈哈哈!”他笑我。

“我是皇帝的女人,我是为你好,历朝历代看见过皇帝女人那个样子的男人,基本上只有宫里的公公,莫非你对总管太监的职位很有兴趣!”他听见这句话,一下子恶寒,跟我斗,有门吗?

正在这时,碧玉推门而入,看着我们两个,眼神里就是抓奸在床的模样。我无语……

等我吃啥补啥,老黄师傅做泉州菜现在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每天,早晚各一碗猪脚面线让我吃,加上不动,我的小肚子要凸出来了。不能再发展下去,我决定出去遛遛,膀子被固定住,又不是骨折用得着吗?不过一放下来,扯着伤口疼。这场台风够厉害的,过后的现场好比城管扫街。海风依旧吹着,大家都忙碌着恢复工作,我一路走过去,好些人看见我这个样子,显然,都知道为什么了。那个崇敬之心都是油然而生,表现在了脸上!我还是很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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