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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东窗事发

第44节第四十四章东窗事发

我并非阿玮那样的相信所谓的天意,尽管我常常对她说我们两人相爱是天意之类,是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天,以此作为我们关系的合法性。我也有无可奈何时的感叹,天意并非是常常垂青于我,正如事态的演变有时候看似偶然,却是在它的背后隐藏着必然。如此看来,好像再没有必要为某些事的失落而耿耿于怀了。

有件事我着实想不通,或许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包含必然性的偶然性。

事情是这样的:一天我上班时,忘了带上那只专为阿玮准备从不离口袋的拷机,因为每一分钟似乎阿玮都会寻呼我,以前当我发觉没有带时,会马上通知阿玮不要呼我,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当回事,因为自从我几个星期前见过她丈夫后,我认为阿玮已不会与我联系,我有时到她工作的小组去看她,她也爱理不理,我放松了警惕。当天下午,我同阿玮一起早班下班坐同一班车,还是她旁边的座位,也许她不想我因此在同事面前发飙,对我也没有刻意的排斥,不卑不亢的样子。

我和她一起人民广场下车,她旁若无人的径直往前慢慢走着,这在同事们看来她没有想和我一起走,又不至于走太快反而让我跑着过去拉住她,在是我对她的揣摩。我跟上去问她:“那天你为什么不下来?你知道我等了你一夜吗?”她沉默了片刻说:“告诉过你,我不会下来,你要等我也没有办法。”我激动起来:“你说得轻巧,让我一个人在黑暗里饱受风雨你睡得着?”我突然想起那一个通宵她家厨房的灯是亮着的,问:“对了,你大概也没睡吧?是不是他拷问你不让你睡觉?他要打你,我找他去算帐。”我气呼呼的样子。

她冷笑道:“老公打老婆跟你有关系吗?再说,他根本就没有对我动粗,已经原谅了我,我们很早就上了床,那天他反而很兴奋。”

我知道她这是在用话气我,好让我死心,这种口气与冷漠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领教,很伤心,但我现在没有权利表达我的不满,王顾左右而言他:“不对啊,那天你家灯一直亮着呢。”她停下转脸说:“那是特意为你亮着的,我不希望让你望着黑洞洞的窗户站一个通宵。”她停顿了下,难以抑制心中的负疚,说,“其实我在厨房窗户看过你好几次,很想下来,可他不会同意,只允许我远远的看,你知道吗,我心里是痛的,事情发展到今天错在我,我的婚姻也因此支离破碎,我不希望你的婚姻也和我一样,所以,我们……”

她低下头继续往前走,方向是她母亲家,她告诉我说:“今天晚上他可能会打电话来,想早点回家。”我对她的这些搪塞不以为然,希望她能多陪陪我,在附近的街心花园也行,或者是在我们经常出没的那间茶坊,它就在阿玮母亲家的附近,阿玮回绝了。

我没有强求,就如一个筋疲力尽的战士无法继续战斗,惘然若失地与她告别回到家。妻子用异常的目光斜睨着我,似乎在欣赏我那种刻意的若无其事的伪装,阴阳怪气地问道:“嗳,今天你没有带拷机嘛,真难得。”

“对,我今天上班走的时候忘带了。”我有气无力地应付道。

“有人打拷机来……”

我听这话心里一怔,夺过拷机查看上面的记录,果然是阿玮的,刚刚和她分开不久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拷机系统显示此条消息已向讯呼台寻问过,如果有留言意味着我和阿玮的事情暴露了,非常紧张却又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你听过了?”妻子轻描淡写地答道:“我生怕会有重要的事,所以帮你问的。”

我不敢问妻子讯呼台都说了什么,她带着审讯般的眼神盯着我,阴阳怪气的说:“是一个小姐打来的,叫你在老地方等她!”

我听了微微松了口气,事故没有担心的那么糟糕,老地方等说明不了问题,我有很大的狡辩空间,甚至于还有些窃喜,不管约我是什么事情,能够见面就仍有希望,遗憾的是我现在走不出来。

妻子说完也没有追问,似乎是铁证如山又不审问,才是我害怕的地方。

晚饭时,妻子重提旧事,并用酸溜溜的话挑衅我说:“你应该回个电话,否则人家会一直等你的。”我十分讨厌她用这种语气嘲讽我,头脑发昏冲了句:“你打电话呀,你不是已经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的吗?”妻子其实很想去证实这个电话的真相,让我回电话她在旁边判断,丈夫近一年来常常下班晚回家,甚至不回家一定是有外遇,让我这么一激将法来劲了,试探地问:“我真的打电话啦?”我以为她说说而已只顾吃饭,“她操起电话乱拨了通,“喂。”的一声,我认为她是在试探我,等我很着急的去抢电话自己暴露,我嘲讽道:“你装什么装,吃饭吧。”

“喂,是你刚才打拷机给我老公的吗?”妻子认真的对着电话筒说,不像是在诈我,一把抢过去听,果然是阿玮的声音,我不知所措又不能立即挂断,只好硬着头皮听阿玮讲话,她向我解释刚才拷我的事,我不敢回答她的话,只能一味的“嗯嗯”声,或者偶尔发出两岁以下儿童的单词语调。

妻子见我听电话支支吾吾终于找到了答案,大怒,抢过听筒大声问:“你是谁?打我老公拷机有什么事?”

电话里阿玮的回答我听不见,只能靠感觉努力把握事态发展的进程,妻子认真听着,我苦笑着看妻子跟阿玮说话,竟然没有重新夺回话筒的念头,妻子以长者的语气对她进行着谆谆教导:“好的,好的……只要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老公……我也知道你刚结婚不久……这样对你是没有好处的。”

我知道阿玮在我妻子电话里告我状了,她现在正想与我分手而我不肯,让妻子来管束我,这是拥有一年感情的人说的话吗?阿玮激怒了我,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如果让我在家庭和阿玮之间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留在自己的婚姻中,多少次,我在阿玮的激情下信誓旦旦竟是虚伪的空话,尽管我始终不肯承认我和阿玮的关系只是性,所谓感情不过是荷尔蒙作用下的自欺欺人。我义无返顾的抢过电话对阿玮大声喊道:“你乱说什么,有毛病啊?”

这是我第一次对阿玮发出的凶神恶煞的语调,我很冲动,潜意识里也不想让妻子以为我是个无聊的丈夫,我和她在漫长的一年多时间里感情产生了危机,常常下班晚回家或者不回家,她心中有素只是没有点破,阿玮今天电话里告状,等于把我婚外恋的事从暗处被明朗化,而且是我在纠缠对方,所以我刚才的态度也是做给妻子看的。

阿玮也不甘示弱地道:“你明天到我这里来,将你的东西全部拿回去。”她说的我的东西是指我送她的玉佩和一只电子手表,这是恩断义绝的意思,我是个遇强更强的人,当即冲她喊了句:“你搞什么搞?”就把电话挂了。

儿子在看电视并没有注意我们,他也习惯了我们经常在一起争吵的场面,妻子顾不得他在,气势汹汹的开始审问我:“你们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人家不要你了你还纠缠,你到底想怎么样……”一连串的质问,我脑子快要爆炸,穿上外套准备出去,她不让我走重重地威胁说:“如果你出去,我就将门反锁!”

我早就失去理智,叫出租车直奔西泠家宅路她母亲的家。

她母亲家的门牌号码有些乱,二十来米长的大楼两个进出口,三个门牌号码,每个门牌号码里面共有五个楼层,我知道几零几室,就怕有两个同样的室号,但归根结底我还是心里发虚不敢闯她母亲家。找到附近商店的公用电话打她电话,向她解释刚才自己发火的原因,她听了非常生气让我快回家,说今夜不想同我见面。我威胁道:“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就自己找上门。”

大约两支烟的工夫她出现在我跟前,并没有埋怨,只轻轻说:“到附近茶坊里坐坐吧。”

我慢慢朝茶坊走去,来到我们常常去甜蜜的约会的那家通宵营业的茶坊,面对面坐下。通常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坐,阿玮喜欢先保持距离,然后随着浪漫的进度渐渐与我合坐搅在一起,在这点与我的性格截然相反,检验男人与女人的秉性最好的方法是看他们**,阿玮喜欢先**,衣服一件件月兑,我喜欢一开始大家就干脆点直奔主题,曾经有次托尼带我去某家酒吧欣赏月兑衣舞,在闪着耀眼的五彩聚光灯下,舞者扭着肥沃的臀部,看半天才月兑一件衣服,把我都看烦了。

我们点了茶,招待过来收钱时,阿玮抢先付了帐,这是一个不好信息,因为通常都是由我包办的。“今天怎么会事,你为什么要打拷机?”我不解地问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今天我忘记带了吗?”她心不在焉地回答:“我忘记了,等我打好突然才想起。”我说:“我拿到拷机时发现她问过寻呼台了。”她冷冷地说:“算了,也许这是天意!”我带着恳求说:“我们谈谈吧,阿玮!”

“有什么可谈的,你不是说我脑子有毛病吗?!现在……算了!到此为止了!”

我沮丧地点上一支烟,思考着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不要这样!阿玮,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我胆怯地伸过手去要握她的手索取昔日爱的温暖,可是被她无情的缩了回去,她很清楚,此时此刻自己那颗脆弱的心抵御不住我煽情的一握。

彼此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回去了!“她的语气很坚决,给人的感觉已经铁了心,

“你这样讲我很伤心,阿玮……”

她听了我悲情的话后似乎受了感染,情绪明显好转,深情地望着我,手下意识地转动着杯子,空气凝固了,而我的心却怦怦直跳,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在冷场的情况下,我莫名其妙地掏出通讯本,故意让阿玮注意到,因为在早些时候,阿玮曾经埋怨我不应该将她的地址明明白白地写在上面,她让我把她处理掉。我当然不会轻易这样做,我想,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她也未必真的会高兴,说不定她是在考验我,相反,如果违背了她的旨意可能效果会很好,阿玮有时候的话要反着去接收。

她拿过去检查,准备动手撕掉,我抢过来,她非常生气道:“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做想做的事?”

我哑口无言。

“你撕吗?不撕我现在就走了!”她的样子非常可怕,我站起身绕过去按住她的肩膀,想利用她的致命弱点把她打回原形,只要她不反抗,我会顺势将手沿着她肩膀滑进她衣内,那么接下来主宰她情绪的是我。

她怒不可竭地一甩手臂,大声问:“你到底撕不撕?”

我开始意识到她是认真的,我的撒手锏已不起作用,乖乖掏出通讯本,赌气的当着她的面撕了下来,扔进了烟缸将它点燃,火苗很快吞没了整个纸片,我呆呆地盯着这一切,意识到它烧去的是我和她的感情连接。火苗熄灭,阿玮如释重负般的站起来扔出一句话:“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我跳起来抓住她的衣袖,她生气地用力一挥手臂,将桌面上的打火机、通讯本一起挥在了地上,临座的一对客人也受惊不小。我被她这强烈动作弄得有些不足所措,按照我以往的脾气,肯定不会允许别的女人如此等待我,但是阿玮与众不同,她在我面前拥有宗教意义上的绝对权威。

我弯腰拾起掉落在临座客人脚下的东西,重新拉住她不让离开,她没有动,但样子非常可怕,似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我也没有动,彼此僵持不下,如两座雕塑屹立着。

突然,她“啪”地一拍桌子,大声喊道:“你再不放手,我要掀桌子了!”说着直勾勾盯着我,脸憋得通通红,仿佛立马就要动手一样。我相信她这次并不是吓唬我,以她的性格和当时的状态任何事情都会发生,当即就屈服,连声说:“好好,你走你走!”

我以为她不会马上离开,一个人生气的时候对方顺着她,反倒让对方冷静下来,现在只有八点多,应该还有机会谈谈,找到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我当时退而求其次的底线是即便我们最后要分手,也应该是循序渐进的发展,就像开水是慢慢冷却的,让我在心理上逐渐适应,事实上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阿玮并非不喜欢我了,可以照顾对方的感情慢慢来,先疏远然后彻底断绝,她不是不想玩下去,而是不能,不敢,既然决定与丈夫破镜重圆就不存在与外面的男人藕断丝连。可我不愿失去她,这一年多来,阿玮渗透到了我的灵魂中一样,仿佛没有是多么的可怕和不可思议。

她还是走了,跑着出的茶室,就像鸟儿冲出笼子,等我追出去她已经飞得无影无踪。

我无比绝望,恍然间我竟然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断问自己,我平白无辜到这里来干什么,它是如此的陌生。

沿着回家的路缓缓而行,妻子说会反锁家门,难道我今晚要流落街头,扮演一个可怜的浪子?

我试着掏出钥匙开门,门并没有反锁,时间大约十点多,不算很晚,儿子还在看电视,平时他这时已经睡去,可那天妻子没有让他回到自己的床上,或许他们在等我回家,我一跨进门槛,妻子和儿子同时把惊喜的目光投向我,在一刻,我无地自容,这一年多来,我既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而这全是阿玮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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