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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末,春节即将临近。

冬季的温度随着槟榔的心在不住地下降。最近她一直和孟辙忙着买店铺的事,虽然工作很累,可她的心更累。如果不是康爵有意和她打冷战,那就是她和她给他的家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就算他回来也是三更半夜,并且倒在床上便疲倦地呼呼大睡,把她视作比空气还透明。很显然这是感情的瓶颈期,她十分苦闷。

傍晚时,康飖打电话叫她过去。她去了,两人到服装店附近的西餐厅吃晚饭。

“看你没精打采的,”康飖说,“脸又干又黄。”

“真的假的?”槟榔模模脸。

“当然是真的。你才二十六,大好前途还在眼前,怎么还没晋级成黄脸婆,就已经当上黄脸婆了?”

“不用那么夸张吧。”

“你不信就自己照照看。妆化得不怎样,头发乱乱的,你不会惨到连化妆品都没了吧?”

“你别吓我!”槟榔被她说得胆战心惊,赶紧拿出镜子照,“因为最近太忙了,妆都懒得化。”

“要接受现实,不要自己安慰自己。忙不是理由,你就是懒。现在你就这样,以后不是要完蛋了。”

“是啊,我好久没去美容院了。”

“美容院倒不用,敷个面膜就搞定。不过等下去做个头发吧。”

“你想干吗?”。槟榔狐疑地问。

“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儿?”

“我的夜总会今晚有个大型活动,我们去参加,玩玩,省得回家也是对着清冷的墙壁。”

“什么活动?”

“舞蹈表演。”

“就我们?”

“当然就我们,不然还有谁?你想有谁?”康飖连连笑问。

“没有!去就去吧!”槟榔应下来,反正回家也是闲着。

康飖拉她去做头发,槟榔将古板的套裙换掉,在她的坚持下穿上亮亮的橘色低胸短上衣,一抬手便可露出一小截腰身,身后的纹身自然会露出来,配上短得不能再短的黑色短裤,脚下则是一双高得不能再高的黑色高跟鞋。

“我干吗要穿成这样?看起来像是要去跳艳舞。”槟榔说。

“你会跳艳舞吗?”。康飖对镜涂唇彩,她身穿红色的绕颈式紧身连衣裙,裙摆刚刚盖住翘臀,一双过膝的长靴闪闪发亮。两人这种打扮简直像是去参加卖肉大会。

“当然不会。”槟榔回答,“可外面那么冷,我们不会就这么出去吧?”

“偶尔冷一次又不会死掉,你都二十六了,你以为你还有几年可以露?”她把红色的仿皮草套上,看起来雍容华贵,“走吧!”

槟榔穿上黑色长外套,被带出去。大冬天穿这么少,她立刻打个冷战,幸好长发能将身上盖住些,她赶紧钻进车里。

二人各自驱车开到狼蛛夜总会,在门前停下来,进入里面。今天的气氛high到极点,人头攒动,吵闹声、瓶子乱敲声不绝于耳,台上两名劲爆的狂野女郎正在卖力地大跳钢管舞。二人月兑掉外套,递给侍者,在人群里穿梭。这里的生意真好!

“不会吧?今晚是钢管舞表演?”槟榔问康飖。

“是啊,我是钢管舞俱乐部的成员,你忘了?”她边说,边东张西望,结果却道,“天啊,他怎么把他们也带来了?!”

“什么?谁?”槟榔问。

康飖也无法,只好硬着头皮把她拉到一张台面前。槟榔先看见雷霆朝她们招手,坐在他旁边的是孟辙和一名她不认识的男人。她心里有些拘束,却只能跟着过去,结果雷霆对面的人这下全看清了。冠玉和康爵都在,康爵身边还坐着聂赏冬、凌水伊与郑天凝,还真热闹。尤其是康爵和聂赏冬坐在一起,他显然没想到今晚槟榔也会到场,表情相当不自在。

“你们来了,坐下吧!”雷霆招呼。

康飖对众人讪笑,一把将他揪到一边,生气地问:

“你在干吗?我让你介绍朋友来,不是叫你把他们都找来!”

“不关我的事,那都是碰见的。”

“别人来就算了,怎么alvin也来了?”

“他是和冠玉来喝酒的。”

“你把他带来,我们要怎么给槟榔介绍男朋友?”

“今天不过是见个面看他们能不能来电,又不是介绍一夜。朋友之间先认识认识不是很正常嘛,你就放心吧。”雷霆笑说,回来拉起挨着孟辙坐下的槟榔,将她拉到那名陌生男人面前,笑道,“来,小美人,认识一下。这是李震铎,他家是做洁具的,刚回国,现在在公司里担任行销部主管。他是从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的,至今未婚。震铎,苏槟榔苏小姐。”

满桌人都吃惊地看着他表演,这相亲相得似乎太明显了。槟榔有些愣地看向康飖,康飖只是笑,她只好朝对方客气地伸出手道:

“李先生你好。”

“苏小姐。”李震铎握住她的手。这男人还算英俊,一米八的个头,皮肤很白,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那个,坐吧。”康飖笑说,将槟榔推到座位上。槟榔紧抓着她的手不放,死活不愿意,可她和雷霆还是把李震铎安排在她边上。

槟榔很不自在,偷看一眼康爵,对方表情阴冷,像地盘被侵犯了似的。雷霆将啤酒推过来,她接了,拉住康飖低声问:

“你们到底想干吗?!”

“我是为了不让你在一棵树上吊死。”康飖唇不动声音动,从牙缝里挤出话语,“行就发展,不行就交个朋友。”

“开什么玩笑?早稻田毕业的,能看上我吗?”。

“那有什么奇怪的?雷霆是麻省的,不也看上你了?更何况你的前两个都是宾大的。放心,李震铎我认识,雷霆说上次他过生日时,李震铎一直向他打听你。”

“你认为会有男人接受我的过去吗?”。

“他知道你的过去。”

“那他还来?!”

“我说了他对你有兴趣,你要对自己有自信。”

“那他一定不正常!”

“我告诉你,爱情也靠机遇,好好把握。”

“我不要!”

“随便你,反正我帮你了。”康飖轻松地说。

“你们在说什么?”雷霆奇怪地问。

“没什么。”康飖笑道,看向聂赏冬一身性感的紧身打扮,问,“你怎么也来了?”

“水伊带我来的。”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打官司吗?”。

“是啊,我刚回来,正巧在机场碰见水伊了,就和她来玩玩。”

“是吗?”。康飖一声冷笑。

“那个,你们要不要喝别的?”雷霆想打破这个僵局,问康飖,“要不要来点龙舌兰?你想喝啤酒吗?”。

“我今天喝啤酒。”康飖回答,拿起瓶子喝一口。

正在这时,一阵欢呼声盖过了说话声,众人向台上望去,今天的主持是个二十几岁、怪里怪气的男人,拿着话筒大喊:

“下面隆重请出我们的钢管舞皇后——judy(朱迪)!”

底下一阵叫喊声,接着一名火辣的艳舞女郎上台,在强劲的音乐中尽情摇摆,放纵地扭动着全身的性感关节。

槟榔看着她,忽地想起自己当年学钢管舞的时候,吃尽苦头然后跑到台上去赚外快,僵硬的身体努力变得柔软经历了多少痛苦她都已忘却了,因为那时的她根本不知疼。而现在,这个技艺已经荒废掉。虽然她偶尔仍能想起那时候,但今天熟悉的事物重现在她眼前,她感受到的并不是对曾经的叹息,她居然变得很高兴。

表演结束后,又一阵掌声与尖叫,judy站到一边,司仪对着话筒大叫道:

“我们的judy皇后是不是很火辣呢?”

“是!”底下的人像吃了兴奋剂似的大喊,让平时沉默的人也会被感染情绪,在此刻变得很高兴。

“有没有人能比她更火辣呢?”

底下又一波尖叫,槟榔喝着啤酒,觉得这些人还真爱玩。不想,一簇强光圈忽地打在康飖身上,同时另一缕光对准水伊。

“哇!”主持人夸张地怪叫,“找到了!我们钢管舞俱乐部的会长和副会长。大家掌声有请钢管舞女王gloria与狂野小猫joanna!看看她们谁更狂野!”

康飖摇头笑道:“这个孔祥!又拿我开心!”

掌声欢呼声四起,叫孔祥的男人下台对她笑道:

“来吧,飖飖!来一段!水伊!”

两人都上台,槟榔被眼前的情景逗乐了,问雷霆:

“凌水伊什么时候成狂野小猫了?她也是钢管舞俱乐部的?”

“而且是副会长。”雷霆回答。

“哇!这么厉害!”她看着台上水伊火辣的舞姿,笑道,“我看过她出的专辑,她真的很会跳舞!”

“这要是被我爸知道,她又倒霉了。”冠玉无奈地说,“每次出来玩,回去保证要被训一顿。”

“所以她才拉你来当保护伞。”郑天凝笑道,“她跳得真好。”

“可冠玉一直认为钢管舞不三不四。”孟辙笑说,“如果是我妹妹,我就把她打一顿关起来。现在的女孩越来越不像话。”

“说得就是!越来越不像话!如果打一顿管用,早就管用了!”冠玉无奈地说。

“上面那两个,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妹妹。”雷霆指指冠玉和康爵,对孟辙笑道,“哪个给你当妹妹,你更管不住!”

“我看她们跳得挺好的。”槟榔喝着啤酒,望向舞台说。

“别告诉我你也喜欢钢管舞。”雷霆不可思议地问。

“我是喜欢看。趁年轻本来就该用力地玩,什么好玩玩什么。”她很不以为然。

欢呼声四起,她用力鼓掌。

水伊和康飖气喘吁吁地下来,槟榔拍手笑道:

“跳得真好!”

“好长时间不跳了,累死我了!”康飖用手扇风,喝一大口酒,“你喜欢?改天我教你。”

“你什么都教她,把她都教坏了。”雷霆说,他总把槟榔看成单纯的、从前的经历全是因为被骗的纯情少女。

“我不用教就已经很坏了。我才不学,累死了。”

“学钢管舞可以保持身材,你那么胖就是因为懒。”水伊对她的身材大肆批判。

聂赏冬“哧”地笑了,槟榔不满地辩驳:

“我哪里胖?!”

“刚刚的表演是不是不够过瘾呢?”这时台上又一阵叫嚣,引来台下的附和声,“让我们再请上来一位更辣的美眉好不好?”

槟榔呵呵地笑,聂赏冬不喜欢地道:

“这里可真够乱的!”话音刚落,那道光旋即打在她身上,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就是那位紫衣美女,请上台!”台上大声叫喊。

聂赏冬惊得眼睛瞪得像灯泡,众人哈哈大笑。水伊不停地在旁边怂恿她上台,她连连摆手道:

“不行啦!我不会跳!我真的不行!”

“没关系!都不会!不过是为了好玩,上去玩玩嘛!”

“我真的不行!”她还在拒绝,可孔祥已经下来把她拉上去了,水伊在后面猛推,大家一起把可怜的聂赏冬拱上台。

“这位小姐看起来有点紧张,大家掌声鼓励一下好不好?”司仪又煽动性地发言,底下叫声一片。

聂赏冬勉强地笑,台上的钢管舞后在一边热情地帮她抓住管子,顺势教她摆动。她虽然有舞蹈底子,但对这些热辣的动作却不熟悉,跳起来感觉僵硬奇怪,把桌前的一群男人全逗乐了。

“我第一次看到sasha这么紧张。”水伊好笑地道。

聂赏冬终于勉强跳完了,底下虽然在欢呼,可她却很不自在地赶紧跑下来,觉得很丢脸。

“跳得不错。”康飖不知是称赞还是讽刺。

聂赏冬强笑了笑,低着头,觉得丢死人了!

又一名美女被拉上台去,虽然跳得不怎么样是业余的,但却比聂赏冬来得大方,很会展现自己。槟榔喝着啤酒笑看着,突然,一旁的李震铎开始对她搭话:

“我听雷霆说你是开西餐厅的。”

“算是,我只是合伙人。”槟榔矜持地回答。

“这我知道。我今年二十九,你呢?”

“哦,我二十六。”

“你是独生女?”

“对。”

“雷霆说你从小就很辛苦地养家,我觉得你很了不起。”

“谢谢。”槟榔只是微笑,因为接下来不知该说什么了,她都觉得这些问题越问越像相亲。

“其实我们以前在雷霆的生日会上见过。”

“是吗?”。槟榔笑道,又一阵嘈杂声打断她的话。

“下面还有没有更火辣的?更火辣的到底在哪里呢?”司仪撕破喉咙大喊,“我们再请上一位更火辣的!就是你!”

一束光打在槟榔的身上,让她差点没把喝进去的啤酒吐出来。水伊哈哈大笑,康飖夺过她手里的瓶子就把她往台上推。

“我不行!”她惊讶地道,“我不会!”

“没关系!”水伊笑道,“连sasha都上了,你也上去!玩嘛,就要玩得起!”

“我真不行!”槟榔对康飖哀怨地说。

“放心吧,没人笑你!”

“我真不行!”

然而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已经过来拉住槟榔,她同样被拱上台,在人群的注视中呆呆地站在上面,看着面前的管子。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跳了。

“哎,你们说她会跳成什么样?”雷霆笑问众人。

“她根本不会跳舞!”孟辙打死也不相信槟榔会跳这种艳舞。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水伊嘻嘻笑道,“你们猜她和sasha谁跳得好?”

没人搭腔,众人都好笑地盯着台上木头似的槟榔,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这位小姐今天有点冷,大家尖叫一下让她high起来好不好?”主持人不停地叫喊活跃气氛。

judy轻轻地将槟榔推到钢管前,把她的手放在钢管上。槟榔模着似曾相熟的事物,心里怦怦乱跳。她将双手放在她的胯骨上,一点一点地教她慢慢摇摆,然后开始绕着管子旋转。在劲爆的音乐里,槟榔突然找到了当年的感觉,顺着这个势头越转越快,向上一跃,双腿如两条缠绵的蛇一样缠在管子上。

刚刚笑着的人笑容全僵在脸上,瞪眼看着台上不该出现的一幕。雷霆差点被酒呛死。

台上的槟榔极尽火爆,前凸后翘的身躯每一处都在展现着诱惑。蛇一样的身体在性感的钢管的配合下纠缠扭动,由内而外喷涌而出的内敛的性感与眼神间的妖娆扣人心弦。她藏在领口里的酥胸、短裤下的美腿、翘起的玉臀以及诱惑力十足的嘟起的美艳红唇勾魂摄魄,高跟鞋的鞋跟在地上高高地翘起。她从未有过的性感突如其来,发现的人还来不及抵抗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她手握钢管,以身体全力后仰出高傲的胸脯作为结尾,引来一大片喝彩声。她嫣然一笑,有些气喘,没想到学过的东西还真没忘掉,虽然有些生疏。她下台,那群人还在盯着她。她坐下,喝口酒。康飖吃惊地瞪着她:

“你不是说你不会吗?”。

“这也算会吗?”。槟榔反问。

“废话!”

“你怎么会跳钢管舞?”水伊问出疑问。

“我学过一段时间。”槟榔回答。

“所以呢?”聂赏冬故意让她难堪地问,“在娱乐城时你是跳钢管舞的?”

“没有。根本不可能有人让我上去跳,能在那儿跳舞的都是从小学舞蹈的专业人士。”

“那你为什么学?”聂赏冬问。

“我喜欢。”

“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那么劲爆的东西的人。”李震铎笑说。

“有些时候,‘看起来’未必准确。”槟榔望着他,嫣然一笑。

他看着她,因为她的笑容,微微有些失神。众人都沉默又吃惊地地望着这一幕,气氛有些尴尬。

槟榔浅笑,一抬眼,居然发现对面的康爵和凌冠玉全盯着她。冠玉一见她发现,就将目光收回去。可康爵却死死地盯住她,让她觉得有点可怕。虽然她并不怕他,可还是莫名其妙地发毛。

喝口啤酒,结果又察觉那个叫李震铎的家伙还盯着她,不经意被她发现,吓得她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全喷到他脸上,幸好控制住了,不然就糗大了。把酒勉强咽进去,她双颊通红。

盛大的钢管派对结束后,众人走出夜总会,大家都三三两两地在前面,槟榔默默地跟着,而李震铎跟着她,在走路时来到她身边。

“苏小姐,”他殷勤地说,递给她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哦。”槟榔接过来,礼貌地笑道,“谢谢你。”

“那,你能把电话留给我吗?”。

“啊?”槟榔很为难,“我们才刚认识……”

“那好吧,下次吧。”李震铎有些尴尬地笑说。

槟榔笑得更尴尬。

出门时,侍者将外套都送过来。雷霆习惯性地帮康飖披大衣,而李震铎则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帮槟榔穿上外套,令全场震惊。

走出夜总会,康爵的司机先把车开过来。

雷霆回过身对槟榔笑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再说你也不能开车,让震铎送你。”

“没关系,我能开车。”她在整个过程中只喝了点啤酒,剩下的时间都在发呆。

“不行,你喝了酒,不能开车。”雷霆不同意。

“是啊,苏小姐,我送你吧。”李震铎也坚持。

还没等槟榔拒绝,一只大手突然从人群里直勾勾地将她揪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康爵将她搂得紧紧的,然后笑着对李震铎说:

“我想没这个必要,你们又不顺路。”

接着,在一群瞠目结舌的人的目光中,他低头对她笑道:

“上车吧。”

槟榔窘得脸通红,他从未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告过对她的所有权,以前他虽然在言语上表示过意向,但现在他将这个大胆的举动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得这么彻底,让她羞赧之余更多的是不自在。

“我开车来了。”她用蚊子似的声音说。

“上车!”他用冰冷的声音警告。

槟榔只好钻上车,康爵便对余人笑道:

“那我们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上车,根本没留意聂赏冬由白转灰的脸。

聂赏冬怒火中烧,他没看她一眼,就那么走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槟榔跳赢了那个该死的钢管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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