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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情敌相见,分外眼红(6000)

疏星很久之前就听过凤倾狂的名字了。

大约是几年前,她在那苍澜峰上受着风雪的肆虐,苦修炼气之际。

她的师姐跑来跟她说,某某人间皇朝现了一个天才人物,那修炼速度可比宗族尖子。

她不置可否,心里鄙弃着,那些凡尘俗人,一心想着俗事,怎么可能赶得上她们的修炼速度。

待到师姐们纷纷在讨论这个人之时,她也上心了嬲。

听说师傅对那天才之人也上了心,每日夜观星象,推算着那人的命盘。

她慌了。

怎么可以?一向只有她是师傅心尖尖上的人,师傅怎么可以去关心其他人呢涛。

她暗暗将那人的名字记在了心上。

凤家第九子,凤倾狂。

她央求师兄将那养元丹药练了出来,靠着丹药的功力,那炼气也是修炼的事半功倍。

渐渐的,宗族内又有了其他事情,她再也没听过凤倾狂这个名字。

直到几个月前……

帝决,这个强大的男子。

他是师傅至交好友的孙子。

她幼龄之时,师傅曾与他好友玩笑间,说着要将她许配给帝决,好让两个宗族亲上加亲。

虽是玩笑话,但是躲于帘后的她却是当真了。

儿时的她,为了要做师傅的得意女徒,要变强以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为着那个叫做帝决的人。

他的家族无可比拟,四大家族之首,滔天权势,实力庞大。

她为了能配得上他,拼命修炼。

在师傅的安排之下,她有幸以青梅竹马的名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从小到大,她都是听者的身份活在帝决的世界里。

她看着帝决的一切,听着帝决的一切。

他的喜好,他的衣着,他的魔兽……

有一种感情,经过时间的沉淀,会变得浓厚。

她,顾长风,帝决。

本是三人而行,最后顾长风走了,便只剩下了她和帝决。

帝决当她是友人,她却在心里当着帝决是爱人。

帝决每一次入世修炼,回来之际都会给她带礼物,有时是一幅画,有时是一卷书,又有时是一支笔。

每样物事皆为珍品。

但是唯独没有送过她,女人的物事。

比如胭脂,比如裙衫首饰。

她觉得帝决似乎什么都洞察到了,又觉得他似乎什么也没想。

他的眼眸是那般的深不可测,让她每每想问出口的话,都是吞到了肚子里。

直到两个月前,那日月朗星稀,貂兽阿哈在她怀里钻来钻去,一人一兽都是在那苍澜峰上等着帝决的出现。

他终于是出现了。

俊美如斯,眼如寒玉,只是那周身的气息却是有些变了。

变得让她有些不懂了。

那是唯一一次,帝决没有送她东西。

她万般不解之下,便是厚着脸皮问他,为何今次回来没有带东西。

原以为帝决总归该有几分不好意思,却只是听着一句淡淡的回答。

“往日里都是如尘挑的,这次如尘不能回来,就没给你挑了。让他下次补给你吧!”

他如此淡然的一句话,却将她打入了海底深渊。

她那些珍藏的东西,那些当做宝贝的东西,原来并不是他亲手挑的,只是为了差遣人,走的一个过场。

她掩埋住心里的苦涩,脸上却是依旧笑意妍妍。

“我来接阿哈。”

他依旧淡然,只是伸手抱过那貂兽阿哈,阿哈欢喜的吱吱叫唤,径自钻到他的怀抱里。

是了,每一次来着苍澜峰的理由便是,他来接阿哈。

她,苍澜宗疏星仙子,竟然还要靠一个貂兽才能见着自己的心上人。

她怕他接了阿哈就走,便急忙找着话题。

“此次下山可是遇到趣事儿了?”

她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他遇到什么事情了,只是想在这样的夜晚多与他相处几时,听着他的声音,再和着苍澜峰上的雪花,总会让她有种直到永久的错觉。

以往帝决的回答都是不咸不淡,原以为此次也是。

却不料,此次,帝决却是笑了。

这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帝决如此的笑意,那一向冰寒沁骨的眼眸里竟然有了笑意,那笑意如火一般,似乎将苍澜峰上的雪花都是融化了。

天地万物间,也仅有这一抹笑意,能如此让人惊艳。

他说,“遇到一个人,叫凤倾狂。”

凤倾狂,凤倾狂。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时隔几年,她又听到了这个曾经放在她心尖上的名字。

别人放在心尖上的名字是当作宝,而她放在心尖上的这名字,却是当作,一根刺。

一根,时不时会冒出来撩拨她的刺。

当她看到帝决这抹笑意已是有些慌张,当她再听到从帝决的口中说出这名字之时,她已是有些惶恐了。

凤倾狂,你到底有何魔力,让那冷情冷性的帝决都变成这般模样。

她心里还带着侥幸,佯装着不经意的模样,问着帝决。

“这个人很有趣吗?”

她等着帝决的回答,似乎将心都是等凉了。

苍澜峰上的雪花肆虐,都比不过她心中的凉意,她耳听得那山风呼啸,心里悲鸣异常。

不知是过了几时,在她看来,似乎是有了一生那么久远。

帝决说,“我想呆在她身边。”

她想过,会从帝决的口中听到无数的回答,却不料是这一种。

但是,就是这样一种回答,让她的心瞬间就麻木了。

先是等的凉意阵阵,再听到这一回答却是麻木了,痛到麻木。

不是说吸引,不是说兴趣,而是说,我想呆在她身边。

这句最为普通不过的话语,由帝决口中说来,却是不普通了。

因为,帝决,本就是一个不寻常的男子。

后来,帝决走了,再也没将阿哈放到她这里来过。

再后来,她便听说,帝家少主触碰了族规,受到四大长老降罚。

降罚之术,雷霆电击,剥削炼气,以纯肉之躯承受雷击。

如此骄傲的一个男子,被四大长老降罚,她光想着就觉得难受,深夜之际,都会默默垂泪。

师兄告诉她,帝决是因为插手了皇朝人间事物,才受到降罚。

她是何等聪明之人,只一想便猜出了他是因为那凤倾狂。

那灭顶的愤怒几乎淹没了她,她想也未想便是用了传送门传到凤倾狂所在之地。传送门所带来的冲击将那目的地毁得乱七八糟。

她明明从未做过如此不雅致的事情,但是此次做来心里却是有着莫名的快意。

随着那房门的打开,她终于是见到一直藏在她心尖上的人了。

凤倾狂。

只一眼,她便心如刀割。

须弥戒戴在凤倾狂的手指上,那么的耀眼,又那么的刺眼。

帝家主母传承之物,须弥戒。

就这么大喇喇的戴在她的手上,泛着乳白的流光。

她疏星这一辈子都没有如此的颓败过,她可以比容貌,比实力,比身份,比一切,但是这些都没有帝决直接给了凤倾狂须弥戒来得重要。

因为,帝决的心,已经承认了这个人。

她怒,她狂,她伤。

她那么多年的等待与守候算什么?那么多年,那么多年。

每次在苍澜峰上的守候算什么?

一个笑话吗?

站在她眼前之人,容貌比花娇,一言一行都是放肆顽劣,难不成帝决喜欢的就是这般女子。

论容貌,她也不差啊。

言行?那顽劣言行岂能比得上她这大家女子的谈吐。

她要发泄她的愤怒,她已经分不清是为了帝决来发泄,还是为了自己的不甘来发泄。

人生以来第一次,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当她看到如尘出现在眼前之时,她的心更是如坠冰窟。

原来如尘没法挑礼物的原因,是在这里?

“帝决居然派你来守着她?”

疏星一手指向凤倾狂,指尖都是有些微微的颤抖,言语间有着不可遏制的激动。

如尘垂下头,沉默着不回答。

一边是主子心尖上护着的人,一边是主子的青梅竹马,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能说。

“疏星仙子,您别找她麻烦,主子知道了,不好。”

谁知他这一句话更像是点燃了炸药。

疏星眼眸里满是怒气,浑身的炼气劲道也是越发浓郁。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会怎么个不好法。”

她一说罢,便是准备一掌砸开如尘。

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凤倾狂猛然扯开如尘,一掌直直对上疏星。

体内带着雷元素力道的炼气珠高速运转,那泛着青光的炼气环上,都是有着黑色的花纹。

一掌对上,气流炸开,一声巨响。

对掌的两人都是衣衫翻飞,周围的碎石零落,一阵摇晃。

一掌对罢,两人皆翻身后退。

凤倾狂抬起手腕掸了掸衣上灰尘,眉眼间风轻云淡,如墨眼眸里,光华流转,勾人心魄。

她朱唇轻启,冷然一句。

“别以为你是紫阶就可以随意欺负我,我告诉你。”

她顿了顿,浑身磅礴杀气喷涌而出。

“惹到我,我照样可以杀了你。”

紫阶很了不起吗?就可以二话不说来揍人吗?她试过无数次越阶挑战,有雷元素傍身的她,越阶挑战依旧可以。

疏星看着眼前之人,那如水明眸又是看到了她的手指上,须弥戒指。

那戒指像是一根刺,直直卡在她的喉咙,卡在她的心尖,让她说不出话,让她心痛难当。

“大言不惭!我今天就让你看看紫阶和青阶的差别。”

疏星话音落罢,手掌一合,厉喝一声。

“日月乾坤圈,现。”

一轮光圈悬浮于她身前,那光圈上浮雕花纹刻著,精美异常。

凤倾狂看着那乾坤圈,眉角抽了抽。

这圈什么的,不是哪吒用的吗?

这么一想着,她顿时有些忍俊不禁了。

本来她只是因为想起了扎着冲天辫的哪吒,才会有了那么一丝丝笑意。

但是正是这抹似笑非笑,让疏星更加恼怒异常。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连站于一旁的如尘也是觉得这凤家妖女是脑子出问题了吧!本来紫阶已是阶段最高,她以青阶水平赢得几率简直是微乎其微,现下可好,居然还笑意妍妍,这不是更加激怒疏星了嘛!

凤倾狂听着疏星如此一句话,眉梢微挑,话语间带了一丝挑衅。

“啧啧,你又不是阎王,怎可随意决定我生死?”

疏星眉头一皱,再不与凤倾狂废话,携着那乾坤圈就冲向凤倾狂,一路踩踏间,地板碎裂开来,劲风呼啸。

“燃凤之印,听我号令,开。”

凤倾狂召唤出凤鸣剑,剑身表面浮起了一层浅浅的黑色花纹。

“叮!”一声脆响,乾坤圈撞上了凤鸣剑,嗡嗡作响。

这厢乾坤圈压制着凤倾狂的凤鸣剑,那厢疏星的拳头已是来到。

凤倾狂眉头一皱,急忙丢开凤鸣剑,与之拳头相碰撞。

这疏星的武器日月乾坤圈,仿佛已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打斗之时月兑离着疏星的手,这样便是相当于她要应付两股力量,这非常的不划算。

凤倾狂一个梯云纵飞到上空,将凤鸣剑又是召回己身,乾坤圈紧追其后,发出阵阵嗡响。

凤倾狂快速的避开,手上聚起火焰功法,狠狠打进凤鸣剑内。

乾坤圈的响声已是又到了耳边,就是这个时候。

凤倾狂眉眼一凛,一个侧身,剑身横挥,一片火光倾洒而下,带着黑色花纹的雷元素力道夹杂其中。

乾坤圈‘砰’的一声,被打落到了地上。

接着凤倾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身俯冲到疏星的面前,一剑横砍而上。

“叮!”

剑身砍在那紫色的炼气防护罩上,跟随着的还有疏星那带着轻蔑的笑意。

凤倾狂瞧着疏星那近在咫尺的眼眸,那眼眸里的轻蔑之意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唇角微勾,一丝轻笑。

屈膝,凌厉腿势,狠狠一个撞上,膝盖与那紫色防护罩碰撞间,忽有黑色花纹显现。

‘哗啦’一声,疏星的防护罩被撞碎,一时不察,被凤倾狂那一记重腿狠狠给踢了开去,撞断了身后的桃树,几声炸响。

与此同时,那乾坤圈携力而上,直直打到凤倾狂的脊背,重重一击,直接让凤倾狂单膝跪地。

肺腑间全是翻涌的气息,‘噗’一声,鲜血从朱唇中吐出,将泥土都染得暗红。

疏星率先站起了身子,她的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眉眼间都是怒意。她一个紫阶居然被青阶袭击成功,说出去简直丢人无比。

她看着那不远处单膝跪地之人,即使她站着,那人跪着,但是那一身傲骨凌厉的气息却不输给她,像是强大无比之人才有的气场。

奇怪了,青阶力量,何以如此气息。

凤倾狂缓缓撑起身子,压住肺腑间翻涌的气息,她手腕微抬,凤鸣剑阵阵凤吟,剑身火光跳跃,艳丽无双。

疏星几步上前,如尘又是冲了出来。

他在一旁已是焦急的不行了,那方才一站,看着似乎两人是平手,其实不然,疏星未受重伤,凤倾狂却已是受了重伤了。

若是再打下去,凤倾狂保不得非死即残,到时候就算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主子砍了。

如尘正欲开口说话,疏星却是挥了挥手,制止了他。

“你放心吧,我不会同她打了。”

她这句话出口,才是让如尘松了口气。

“但是……”

疏星话锋一转,又是让如尘把心给提了起来。

“现在不同她打,不代表以后不同她打。”

她声音悦耳,配上那明眸如水,倒真是如水美人一个。

她一步一动间,裙衫摇曳,带起丝丝流光。

“凤倾狂。”她站到凤倾狂的身前,一字一顿的喊道。

凤倾狂眉梢微挑,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女子,眼里满是冷冽。

疏星手一挥,一方木简飞向凤倾狂。

凤倾狂两指夹住,细细瞧去。

纯黑色的木简,木简上刻了三个字,苍澜宗。

“凤倾狂,一年后,你敢不敢上苍澜峰,与我再战一回。这一战,我定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有资格拥有须弥戒的人。”

须弥戒?

凤倾狂眼眸里一丝疑惑划过,这又关须弥戒什么事?

她眉梢一挑,唇角一撇。

“没兴趣。”

说罢,就要将那木简扔回。

莫名其妙来个女人,打了一架,还要下一年之约的战书,不好意思,她没兴趣,也没那时间。

“妖……凤倾狂,答应她。”

如尘在一旁焦急出声。

凤倾狂看了眼如尘,眼里满是疑问,她看了看手中木简,再看了看疏星那不可一世的眉眼。

“好,就陪你玩玩。”

既然如尘让她答应,那肯定是没错的,如尘是帝决的人,应当不会忽悠她去做没必要的事情。

疏星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脚下已是出现一个光圈。

“凤倾狂,一年后,苍澜宗,我等着你。”

她说罢,一阵风飞舞动,如来时那般声势浩大,消失在了凤倾狂眼前。

待到疏星消失后,凤倾狂冷声开口。

“为什么要我答应?”

如尘眉眼里满是认真之意,“凤倾狂,你若是想要接近主子的世界,那疏星仙子的挑战你就必须要答应。”

接近帝决的世界吗?

好,这个理由似乎不错。

凤倾狂一声嗤笑,“疏星仙子?叫得如此顺口,那你叫我什么?”

如尘猛然听着凤倾狂转了话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顺口就答道:

“凤家妖女。”

凤倾狂眼眸里一丝光芒流转,定定的看着如尘,有那么一丝调侃。

如尘忽然间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是低下头。

惨了惨了,这下被逮着把柄了。

凤倾狂眉梢微挑,轻笑出声。

“那你说仙子对妖女,是妖女胜呢还是仙子赢呢?”

她本意是调侃如尘的一句话,却不料如尘抬起头来,满脸都是严肃,坚毅的轮廓有着决然。

“我希望是你赢。”

赢了就能赢得帝家的尊重,输了就只能永远做主子背后的女人。

他希望,是她赢,凤家妖女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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