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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都是陌生人

这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微安。大文学不是平日里被人当成淑女的她,身上散发温柔的味道,总是微笑着,不喜欢言语。

巴尔扎克说,真正的痛苦,是表面的平静,却在深处铺床定居的痛苦,它看起来是睡着的,其实却在不停地腐蚀灵魂。

依旧会在周末的时候到流年,那个叫什么名字的男子,她不清楚依旧会在台上唱着忧伤或高亢的歌,间或对她挥手,微笑。微安嘴里叼着一根烟,面无任何表情,只是呆呆地坐在最前排的一个位置上,用迷惘的眼神,凝视着舞台上正在歌唱的那个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微安对着这样的人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似曾相识,又很陌生,无法忘记,又难以靠近。总觉得他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所以她像狼一样努力在他身上嗅出某种味道。她就这样颓废地活着,活在一个如同濒临死亡的噩梦里,漫长得使她快要喘不过气来。陌生人的到来使她找回了迷失多年的感觉,仿佛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表白,也没有任何行动。大文学只是近似发呆地,不着痕迹地看着。他似乎喜欢她,但是她也不知道她的哪一点吸引了他。也许是这时候的她是美丽性感,也许是她的飘逸冷酷,又或许仅仅因为她长得像某个人。

仿佛在她的心湖里投下了一块石头,泛起了阵阵涟漪。一曲歌终了的时候,他走到她身边,一饮而尽她的威士忌,像个孩子一样笑笑说,橙汁一杯,这是补偿。

她偏着头看着他,霸道又俏皮,眼神里闪过一丝明媚的光,你总是这么霸道么。

不呢,这要看对什么样的人了,他脸上有调皮的笑意。暖暖地像春天的样子。薄荷味的笑,带着不可拒绝的天真。

对了,对了,跟我去一个地方吧。他突然伏在她耳边说,气流打在耳边,暧昧又奇异。微安抬手看了时间,十点半。笑着微笑点头,甚至有些喜欢这个男孩身上的气息,熟悉而又温暖的样子。

他开心地跑向后台,与人耳语几句,笑着又跑到她身边,自然地拉着她的手说,走吧。大文学理所当然的样子,穿越拥挤的人群,她埋着头,这样的感觉挺好,只是前进,不需要担心向左走向右走。看着他的后背,突然发笑。

你笑起来很好看,微安。走到门口的时候,陌生人适时放手,望着她笑意绵密。

哦。微安一下子慌张地像小时被老师发现上课做小动作的样子。

今天是我生日,面前的男子摆摆手,怎样,让你敲诈我一顿吧。声音嘹亮,微安望着这个人,又有想笑的冲动。

哦。

哦小姐,那我们走吧。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开始奔跑。

去哪。

嘘,我们去天堂。他将手指偷偷放在嘴上,笑容泛滥,像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轻易就点燃了微安冰冷脸下的微笑。

走咯,十七岁男孩拉着十七岁女孩的样子,肆无忌惮地奔跑,那一刻,风呼啸而来,内心像一只鸟歌声嘹亮,在高高的地方。那是多久以来没有过的轻松。

穿过黑色的夜,一路昏黄的灯光,身边有穿行而过的车辆,两个相视一笑,到疲倦了站定,他抬手,就是这里了。

是教堂,大门已经关闭了,里面有微弱的光和微开的门。

来来,我们爬墙过去,男子蛊惑她,手臂伸了过来,她的手在空中回荡了几次,才拉着他的手。

呼呼,我们过来了。男子拍拍手,一脸得意的样子。

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人。微安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十岁该有的淡定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孩子的样子。她可以接受这样唐突的意外。三年的时光选择空白去思索。碌碌无为呢,还是选择去挖出伤痕。时间是添油加醋的凶手。

寒冷的夜突然有了微薄的暖意,很安宁。教堂的钟声响起,禁不住想起教堂里幸福的情侣婚礼进行的样子。是藏在记忆深处的梦境,推不开门的幸福的样子。

她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穿行而过不同的街才到达的地方,默默地祈祷着自己的幸福,关于谁的幸福,她从来都认为他是她未来的一部分,不可缺少的一个部分。

抬头仰望,刚好有漫天的星星,很意外地发现重庆也可以有这样的天空,可以看见星星。

陌生人突然走到面前笑着说,微安,我多么希望你可以快乐,你知道么,你一直不是个快乐的孩子呢。

低下头,不想说话,对面这个温柔的人,甚至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甚至不知道你究竟在我的世界里面存在什么地位,凭什么可以轻易断定,你可以进来我的世界泛滥爱心。教堂传来十一点钟的钟声。

我该走了。微安安静地说着,声音在这里盘旋着,像个寂寞的呼唤。而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去过流年。也许是恐惧那种感觉。

脑子里面有很多东西,知道,却又不能完全想起来,只是一直不停地想,想到后来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了。

陌生人在身后大喊,我不在乎你的不在乎。

微安扯了一下嘴角,这是在演绕口令么?她转过身,轻轻说了一声,再见。再也不见。

当初费尽心思,考上了这里的学校。回一趟家做火车要三十一个车程,飞机三个小时。转眼已经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四个学期都要过完了。转眼又是第五个学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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