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指著那些躲在虛空位面中的僕人說道︰「不，還記得殺了我妹妹的那對夫妻嗎？我告訴你吧，這里面有他們的兒子，也有他們的女兒，也有他們的父母，總之，他們的所有親人，都在這里了。」
「你是說……」
陸恆有些驚恐的看向那些僕人們。
他現在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些都是那對殺害小丑妹妹的夫妻的親人！
小丑居然把他們留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還讓他們每天照顧自己，讓他們成為了和自己最親近的人！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小丑的確是個瘋子。
正常人抓到了仇人的親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掉他們報仇吧。
但小丑沒有這麼做，反而還讓他們每天都有機會接觸到自己，難道他就不怕這些人暗殺自己嗎？
當然，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他也是個正常人。
抓到了仇人的親人，讓他們留在自己身邊，每天遭受折磨，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復仇。
所以小丑是個瘋了的正常人，是個心懷無數仇恨的正常人。
「是的，你沒有猜錯，他們就是那對夫妻的親人。」
小丑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看著那些面無表情的僕人們，淡淡的笑道︰「既然他們殺了我最愛的人，讓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那我也不可能讓他們的親人好過，更不可能就那麼簡單的殺了他們。 」
指了指地上的尸體，他的笑容陽光萬分︰「看到了嗎，他們的人數很多，我隨時都可以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殺掉幾個，當然，就算我心情不好，也可以殺掉他們，讓我的心情變得更好。 」
「不過……陸恆，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
說到這里，小丑突然將頭轉過來，看向陸恆。
「可能我後面說的這些話你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但我還是要說，你想听嗎？」
「當然，我們是朋友。」
陸恆微微頷首。
雖然小丑一直想要殺了自己，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他的任務。
但陸恆畢竟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情感，他听了小丑的故事，實際上心中早就有了
憐憫之心。
誰說小丑就是天生的惡魔，他也只是個被命運傷害到的可憐人。
而小丑听完陸恆的回答，臉上瞬間綻放出了一抹笑容︰「謝謝你，陸恆。」
深吸一口氣，他再次看向那些僕人︰「當年，在我妹妹被那對夫妻殺了之後，我用我的天賦和能力解決了他們，但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我明明放過了他們，但他們為什麼還要過來殺我，而且他們為什麼不是只殺我，為什麼還要殺掉我的妹妹。」
「後來我明白了，他們是想斬草除根，不想讓我成為他們潛在的危險，畢竟我已經接受了任務。」
「而且，一旦他們殺了我，卻把我的妹妹留下，那我妹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為我報仇。 」
「如果說誰錯了的話，可能錯的都是我吧，我不應該接受那個任務，更不應該接受了任務卻不完成。」
說著，小丑的腦袋又開始了大幅度晃動。
陸恆則是暗暗點了點頭。
的確，小丑如果這麼想的話，那他確實應該完成每一個任務，不再出現之前那樣的事情。
「所以我在殺了他們之後，一直瘋狂的提升自己，將自己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個瘋子，陸恆，你知道嗎，我沒錢訓練自己，只能去找一個無主星球，然後一直瘋狂的攻擊那顆星球，最終在四百多年之後將那顆星球徹底砸成了塵埃。」
小丑扶了扶自己的頭，讓它晃動的不是那麼厲害。
「一邊訓練，我一邊瘋狂的接著各種任務，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我能殺了他，就一定會接受，當年太陽系殺手組織傳聞，就算你發布了一個任務是擊殺小丑自己，小丑也一定會接受並且做到的。」
「但他們不知道，我並不是瘋子，也並不享受殺人，我只是想要提升自己，去拿到佣金，去拿到那些目標的錢財，同時去打探殺了我妹妹那對夫妻的親人，最終，我做到了。」
小丑深吸一口氣，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只不過，在我找到了他們之後，我卻又重新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他們……或許是無辜的。」
「就像我的妹妹，雖然是那對夫妻的潛在威脅，但這也改變不了她是無辜的的事實。」
「同樣，那些人也全都是無辜的。 」
「哪怕他們對我是巨大的威脅，我恨不得將他們碎尸萬段，也將他們砸碎，變成宇宙中的一抹塵埃，但他們依舊是無辜的。」
「所以我才將他們留到了現在。」
說到這里，小丑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
「沒想到吧，陸恆，你沒想到，一個滿身都是鮮血的小丑，居然還會動惻隱之心，還會這樣放自己的仇人一條生路吧，當然，如果你相信的話。」
陸恆並沒有回答，只是認真的看著小丑的眼神。
他發現，此刻的小丑提起自己過去最深的仇恨，竟是沒有像是之前那樣激動，反而平靜的像個正常人。
他也相信，小丑說的可能都是真的，理由和之前一樣，小丑沒有騙自己的必要，而且就算他在這種事情上騙了自己，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沒等陸恆說話，小丑就勾起嘴角，隨手一指。
砰！
不出意外，那些僕人中的一員瞬間倒在了地上，鮮血頓時噴的滿地都是。
陸恆仔細看向其他人，才發現原來他們並不是像自己一直以為的一樣毫無反應。
他們的臉上也會悲傷，也會憤怒，只不過被極大限度的壓制住了，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而已。
畢竟那也是他們的親人。
略微思考， 陸恆挑了挑眉毛︰「怎麼，你現在改變了主意？覺得報仇才是你的目標，所以才隨手就殺掉他們？」
「不不不，當然不是。」
小丑有些意外的掃了一眼陸恆，突然再次笑了起來。
「陸恆，你怎麼比我還天真啊，我在接觸到他們之後就發現了，這些人比殺手還要可怕，他們的每一個人都沾滿了鮮血，他們才全都是最該死的人！」
看向對面，小丑嘲諷的笑了笑︰「就那個阿福，他本來是姆尼瓦星系的最高統治者，每年都要用一顆星球的人類鮮血沐浴，我一直沒想好用什麼方法殺了他，所以他才能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