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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兒在處理政務,重孫去了學堂,現在的乾清宮看起來很安靜,只是伺候在乾清宮的宮女和太監幾乎大氣都不敢出。

如果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在乾清宮,太上皇陛下肯定心情好。但是只要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不在乾清宮,太上皇殿下就很嚴格,大家伙都明白這個理。

看著曬著太陽在假寐的太上皇,大家伙更加輕手輕腳了,吵醒了太上皇陛下那就不得了了。

就在這個時候,雙全輕手輕腳的來到躺椅旁邊,「陛下,王承恩在宮外求見。」

老朱緩緩的睜開眼楮,說道,「見吧。」

王承恩邁著小碎步來到老朱跟前,直接跪下說話,「啟奏太上皇陛下,皇帝陛下有意令太子殿下主持此次武勛考評,還望太上皇陛下定奪。」

老朱露出點笑容,說道,「要咱看,皇帝就是想要偷懶。太子雖說有武學天分,到底還是個孩子。你回去和皇帝說一下,這事咱允了。讓徐達家的二小子幫著太子,這些個事情要做好。」

王承恩大著膽子,說道,「太上皇陛下,皇帝陛下有意令淮西勛貴入宮,沒能承襲爵位的,都要在太子殿下跟前露個臉。」

老朱這一下來勁了,起身說道,「這是個好事,皇帝和太子都算得上淮西勛貴,這些人他們得用好。這樣吧,皇帝下朝後讓他過來,咱和他合計合計。太子那邊,他下了學堂讓他先去東宮,也該看看他那弟弟。」

王承恩知道如何討好老朱,連忙說著趣事,「昨夜陛下有意帶著皇三子殿下安歇,皇三子殿下在陛上尿了一泡。」

老朱眉開眼笑,說道,「到底是太子的胞弟,一樣不省心。咱听聞,皇三子安寢時最喜歡趴在乳娘身上睡?」

「回陛下,皇三子殿下最是喜歡趴著睡。」王承恩自然知道這些事情,忙不迭的說道,「不只是要趴著睡,還要跟前擺著太子殿下賞的布。」

老朱笑著點頭,說道,「那塊布咱知道,太子早些年也是那般,身上不搭著那塊布就睡不踏實。這小子倒是舍得,這般寶貝都賞了他弟弟,怪不得咱這幾日沒看到。成了,去內帑去蘇錦、蜀錦個十匹,賞給皇後。」

王承恩倒退著到了宮門口,這才轉身小快步朝著武英殿走去,他的差事可不少,有些事情得立刻告知陛下才行。

朱允煐在听到王承恩的奏報後,只是點了點頭,心里有數就好。當然現在還要做的事情,自然也就是合理的利用時間了,他還有不少的事情要處理。

在王承恩趕忙去東宮傳旨的時候,朱玥不緩不慢的也到了東宮。要說老朱的女兒們、孫女當中,朱玥的地位也是超然的,誰讓她是當今天子的胞妹呢。

別看她總是需要照顧那個不省心的弟弟,但是在朱允煐跟前,這同樣是非常受寵的妹妹。

徐妙清剛剛得了老朱的賞賜,笑著對徐妙清說道,「大概是垠兒在皇爺爺跟前說了咱的好話,皇爺爺這才給了咱賞賜。」

「咱早習慣了。」朱玥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早些年的時候,皇兄做什麼都是好的。他在宮里瞎跑,皇爺爺說皇兄純真跳月兌,說不準還要賞賜。旁人瞎跑就是不識禮數,申飭那都是小事,說不定連帶著他們母妃都要被罰。」

老朱那極其靈活的標準,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作為老朱的嫡孫女,朱玥對于這些事情也習以為常了。不過也沒什麼好嫉妒的,老朱本身就重男輕女,這個年代就是這般。

「陛下今日召你入宮,想來還是老二的那點事。」徐妙清牽著朱玥的手,笑著說道,「老二過來了估模著要挨罵,到時候他說不準要埋怨咱這個嫂子多嘴,咱昨晚才和陛下提了一嘴。」

朱玥理所當然的說道,「雖說現在皇爺爺還在,但是長兄如父長嫂入母,皇嫂管著老二也是應當的事。那小子就是胡鬧,連帶著王叔家的幾個也跟著瞎胡鬧。」

徐妙清點了點頭,她這個當嫂子的也實在太難了。去管著朱允熥吧,說不準有人覺得她這個嫂子多事,畢竟朱允熥現在不只是開府了,也有自己的子嗣。

可是不管肯定不成,先不說朱允熥是皇帝的胞弟,又一直非常受寵。這里頭也是有著朝廷法度,以及世俗道德,還真的是長嫂入母。

誰讓現在爹娘不在,皇帝又要忙著國家大事,家里頭的事情自然也就需要她這個當嫂子的多留意了。

「過幾日垠兒要去主持武勛考評,讓陛下的麒麟也一並過去。」徐妙清笑著開口,說道,「說起來麒兒也是該準備準備了,也是該給他冊封世子了。」

誰讓駙馬馮誠是郢國公呢,按照老朱早年間定下來的規矩,不只是宗室在十歲的時候冊封,實際上勛貴也是十歲冊封。

想起來了什麼一般,徐妙清嘆了口氣說道,「東甌王那邊,湯文瑜也不在了。這一下陛下要頭疼了,東甌王的爵位現如今是找不到人了。」

東甌王自然是指湯和,這也是老朱的鐵哥們之一了。只不過相比起其他人,湯和這個信國公的爵位,一直都是沒有傳下去,這也是棘手的一件事情。

別看湯和五個兒子,小兒子早夭。三子和四子,分別在雲南和五開衛戰死。老大呢,這個嫡子在湯和之前就病故了,這也是在征討雲南的過程中病故的,老二稍微的長壽一點,但是沒資格繼承爵位。

結果就是老大湯鼎早逝,嫡長孫湯成也沒能等到承襲爵位的時候就跟著湯和離開。湯和的嫡重孫湯文瑜好不容易才長到了可以準備接受冊封的年齡,這也沒了。

面對這樣的一個結果,自然也就是意味著湯和家嫡長一脈現在是徹底斷絕了。現在唯一有著子嗣的,也就是湯和二子湯軏了。

朱玥想了想,說道,「駙馬叔父家原本也是沒有子嗣,梁國公本來也是險些沒了爵位,皇兄那般大度、寬待勛貴,想來信國公那邊也是不怕斷了爵位。就是估模著,得降等吧。」

這不是秘密,馮誠的叔父馮勝功大。雖然一度也是因為和朱橚私下走動被老朱抓住把柄削去了兵權,但是也是死後封王。信國公的爵位,也是從大女兒常馮氏那邊抱去了二子。

藍玉其實更要感激朱允煐,他就一個女兒,還是蜀王妃。這家伙本來囂張跋扈的,這些年夾著尾巴做人、幫著皇帝辦事,不只是因為看著外甥女常氏的面子。

也是因為朱允煐十分‘大方’,讓藍玉將小外孫給抱了回去成了親孫兒,他的梁國公的爵位這才是後繼有人。

「說起來這個,藍蜀恩也是該冊封了。」徐妙清想起來了什麼,笑著說道,「還有大舅家的麒兒,這一趟也是跟著要冊封世子了。到時候,朝堂上好幾個麒兒。」

朱玥又好氣又好笑,說道,「皇兄最喜歡偷懶,外頭人都說皇兄喜歡麒麟,只是麒麟太多。舅舅家的表弟是麒麟,咱和大姐家的也是麒麟。兩位皇姑的,還是麒麟。他倒好,比皇爺爺還要省事。」

老朱其實真的不省事,又是字輩又是起名規矩的,一點都不省心。朱允煐呢,最親近的表弟或者外甥,那才給起名‘麒麟’。佷兒就算了,按照老朱的規矩來幾乎沒有發揮的空間。

「這話你可莫要讓陛下听著了,要不然他要和你惱。」徐妙清笑著和朱玥說體己話,不只是因為她們是‘閨蜜’,更是姑嫂,「陛下也都說了,以後他可不管起名。麒兒的子嗣,他也不管。」

朱玥不在意,說道,「還有太子呢,和皇爺爺、皇兄一個樣。上回去咱那里,和皇兄一般許了好些官職。皇兄早些年答應了皇姑,那還是按規矩來只是給個五軍都督府的同知,後來好些年還裝作忘了。」

黑歷史,這絕對是朱允煐的黑歷史,早些年確實答應了兩位嫡親皇姑,給她們的子嗣在五軍都督府謀了職位,可惜兩位表弟都是能力有限啊。

徐妙清沒有不高興,反而還是有著那麼一些驕傲的。

她自然也知道小小朱的地位穩固,可是這還不夠。‘不肖父’,這也是歷朝歷代太子們最害怕的一個評價,會讓他們如坐針氈,會讓他們地位不穩。

外頭都說什麼先皇溫潤敦厚,但是徐妙清這個兒媳知道先皇和洪武皇帝一樣,內心是狠辣果決的性子。現在外頭也是在評價,覺得英示皇帝實際上就是洪武皇帝的翻版,只是不如洪武皇帝霸道嚴苛而已。

現在呢,小朱是洪武皇帝和英示皇帝一起教導的,這小子哪怕看起來不是最聰穎的,只是兩代明君的教導,自然也可以讓小小朱看起來十分的出色。

更何況現在種種舉動表明,當今天子也是在刻意的給予皇太子機會,讓皇太子有更多的機會去在朝堂有著地位。

英示皇帝現在很年輕不假,看起來也確實沒必要急著培養接班人之類的。但是大明朝的一些跡象也表明,皇帝未必就是需要太過擔心儲君,優秀的太子對于皇帝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壓力。

只能說老朱開了一個好頭,大朱和小朱將這個優秀的傳統在進一步的發揚光大,這絕對是徐妙清現在十分安心的一件事情。

這姑嫂兩個在說著體己話的時候,朱允熥愁眉苦臉的騎著馬到了宮城外。他覺得自己可能是事發了,雖然前幾天才剛剛在蜀王叔和寧王叔那邊佔得了一些便宜,可是自己這些時日還做了什麼事,他心里有底。

雖然自己也一直都是大錯不犯的,可是也確實是小錯不斷,要是皇兄將他叫過來,肯定是少不了一通申飭的。

這都不用想啊,要是正事直接去武英殿了。更何況他也听到了消息,皇姐也入宮了,這基本上也就是決定了從小保護他的人,現在要來教育他了。

只是這樣的事情也不需要擔心,經歷的多了自然也就有著免疫力了,不需要大驚小怪,更不需要自己嚇唬自己,平常心對待這件事情也就足夠了。

更何況對于朱允熥來說,這麼些年下來,他沒少被皇兄和皇姐教育,只要低著頭不吭聲就好。回到了王府,離開了宮城,他就不再是低頭認錯的小老弟,他就是應天府最逍遙自在、風流倜儻的吳王殿下。

「臣弟拜見皇後殿下。」

「阿姐。」

徐妙清有些好笑,說道,「老二,看到了嫂子就這般見外?」

「你還有臉來宮里?」朱玥揪著朱允熥的耳朵,沒好氣說道,「你尋常拿著皇兄的大旗說事,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上次倒好,和二叔家的爭歌伎,還說是皇兄最喜歡听琴?你說說,皇兄真的喜歡听琴?」

「那咱總不能說皇兄最喜歡吃果子吧?」朱允熥立刻反駁,只是底氣不足,「皇兄不喜歡听曲看戲,咱能怎麼辦?再說了,外頭誰不知道皇兄文采斐然,現在外頭都說皇兄喜歡听雅曲,那才是風流倜儻的才子,戲文里都是這般唱!」

徐妙清和朱玥一瞬間也是啞口無言,她們在這個時候也是真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那就什麼都不要再說了。

這些事情還是等著皇帝陛下來做主吧,估模著這麼些個事情,也就是皇帝陛下能夠管束的了朱允熥這個活寶了。

朱允熥還是有些不甘心,說道,「皇兄元宵寫的詞,外頭早就唱開了。要不然咱才不去畫舫,咱可是準備著讓人編排好曲子,讓人好好唱唱,讓人知道咱皇兄的文采。」

徐妙清笑著提醒說道,「老二,那首詞你知道是誰寫的就成,這個事情莫要張揚,你皇兄在朝堂上可是不認這個事情。」

「他不認就成了?外頭誰不知道那就是皇兄寫的?」朱允熥沒好氣的說道,「皇兄的名諱,那是一般人敢寫的?再者說了,如意佷女寫的詩咱知道,好像咱佷兒還在上頭按了手印。和咱一樣,旁人莫要佔咱家的便宜。」

皇帝不承認是他寫的詞,但是公主可是隱晦的提了作者的名諱。雖然沒有姓氏,但是皇太子的手印,那就是最好證明。朱家只能佔別人便宜,誰也別想佔天家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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