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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下懿旨申斥堂官,這可以說是大明朝這麼些年來很少見的事情,此前甚至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畢竟上一位可以這麼做的人就是馬皇後,在她過世後,大明朝可沒有這麼大權力的女人了。

只是此刻的郁新等人沒有半點好說的,在女官、太監的監督下朝著午門走去。這不是丟臉不丟臉的事情,如果想要談何徐妙清也可以有,但是此刻只能乖乖的去跪著。

原因自然很簡單,徐妙清是皇後、是君,而郁新等人只是臣,區別就是這麼明顯。

其實也有人能夠猜得出來,皇後忽然下令,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因為郁新此前頂撞了皇帝。只是大家沒有想到,這打出第一槍的居然是皇後,讓不少人始料未及。

在郁新等人朝著午門外走去的時候,徐妙清一身朝服,看起來是那麼的端莊、隆重。女官、太監等人清道的清道,小心跟著的小心跟著。

皇宮藏不住什麼秘密,尤其是一些‘大事情’,更是瞬間可以傳開。

大明朝已經有十五年沒有皇後了,大明朝已經太久沒有出現皇後申斥堂官,甚至是看起來插手朝政的事情了,這自然是不能有半點‘低調’的意思。

在徐妙清一行人朝著奉天殿走去的時候,練瓊瓊只是帶著她的女兒,而即將臨盆的王氏羨慕不已但是也事不關己。而李氏等人、汪氏等人,也就是羨慕了,她們和皇後的身份差距實在是太明顯了,根本沒辦法對比。

至于朱標的妃嬪,有子女的跟著子女出宮了,說的也就是呂氏了。沒子女的,基本上都是在給朱標守墓,她們的命運基本上也是確定了的,要麼守墓要麼出家。

不幸中的萬幸,大概就是前些年朱允煐反對,要不然老朱真的不介意將這些人送下去陪著他的兒子。殉葬這樣的制度,在元朝以及此前的明朝已經是死灰復燃的。

至于老朱的那些妃嬪,這個時候該羨慕的羨慕,該淡定的淡定。以前有太皇太後管著,現在還有徐妙清,她們這些妃嬪只是想著母憑子貴,有著子女就不錯了。

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她們只是妃嬪,放在其他人家也就是妾而已,可入不了宗廟。

雙全听到了消息,立刻屁顛屁顛的給老朱匯報情況。

在看著折子的老朱一愣,放下折子說道,「這混小子,咱說了多少次了,後宮不得干政!咱的話,這混小子怕是當做耳旁風了。」

雙全等人低著頭不說話,這個時候也根本沒有任何說話的權利。

老朱看了一眼雙全,說道,「把咱的朝服拿出來,皇帝既然想要鬧,咱幫著將事情鬧大。」

雙全立刻轉身準備去取朝服,老朱又問道,「皇後的懿旨,說的是紅倉?」

「回陛下,皇後殿下申斥戶部官員,說的是紅倉該調撥物資怠慢。」雙全趕緊轉身,再次說道,「皇後震怒,令戶部堂官去午門跪著,皇後親去奉天殿請罪!」

老朱微微眯著眼楮,呵斥道,「這是皇後一個人的事?紅倉,那是咱太皇太後的事!她在的時候最是愛憐子民,這些混賬也敢怠慢?!要咱說,宮里的這些個人也是怠惰,仗著身份、子女,也敢歇著?!」

老朱暴怒,那是因為紅倉是他最敬愛的妻子馬皇後的創辦的。馬皇後在的時候最是節儉,宮里的妃嬪、公主,那可都是要幫著織布、做些針線活。這些年下來大明是富了,宮里的人生活也好了,只是一些好習慣也丟了。

老朱憤怒不已,說道,「傳旨,除懷有身孕的、孩兒年幼的,不拘年歲全都去宗廟前跪著!咱朱家人辦事,就要熱熱鬧鬧!」

好吧,想要看熱鬧的後宮妃嬪們都不好過了,也別管是老朱的妃子還是小朱的妃子。包括那些沒有嫁人的公主,這個時候也都不好過了,都是要去‘領罪’了。

對于自家人好,老朱從來都不缺。但是對于自家人狠,老朱也有這個特點。

想起來了什麼,老朱說道,「去學堂接下太子,咱就在奉天殿等著!」

雙全一愣,小聲糾正,「太上皇陛下,皇帝陛下在武英殿處置政事!」

「咱算是看出來了!」老朱氣樂了,指著雙全說道,「咱皇帝讓你到咱跟前听用,也是該!你這榆木腦袋就不會想事,你要是有點腦子,也能跟著皇帝!」

雙全連忙露出討好的笑容,「陛下,奴婢愚鈍,只知听令辦差。」

「既是听令,咱說什麼就是什麼!」老朱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你機靈點,跟在咱跟前也這麼些年了。那個王承恩倒是比你強,也不知道你這混賬玩意兒這麼些年就沒個長進!」

這事情就有意思了,老朱身邊的大太監是朱允煐安排過來的。而王承恩呢,是老朱安排在小朱跟前的。

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大明的天家有著祖孫相疑的事情呢,這是互相在對方身邊安插眼線呢。不知道的還以為,雙全和王承恩這兩個大太監,真正效忠的人還難說呢。

有些事情也確實不需要多想,小朱沒有那麼多的想法,老朱其實也沒有那些想法。

許久不穿朝服的老朱換上了朝服,雖然他現在已經是滿頭銀發,但是此刻這個魁梧的老人龍行虎步,那個讓天下人戰戰兢兢的洪武大帝再次拿出來了他的強大氣場。

此刻的奉天殿前,徐妙清盈盈下跪,「啟奏陛下,臣妾特來請罪。」

不少人其實也都是在注意著這邊,看到皇後在請罪,很多人都覺得這個事情有意思了。

徐妙清可不管那麼多,難得和皇帝唱雙簧,她還是有些激動的,也是知道這是朝廷大事自然不能馬虎,她需要配合好。

朱允煐從武英殿走出來,只是問道,「皇後何罪之有?」

徐妙清很配合,只是說道,「啟奏陛下,賴太上皇、陛下信任,將紅倉諸事交由臣妾主理。紅倉乃太皇太後所辦,惠及天下士子。臣妾愚鈍,有負陛下所托。」

說完這些,徐妙清雙手伏地、以手加額,這是辦事辦全套了。

朱允煐表情嚴肅,沒有半點猶豫的樣子,「既然皇後知罪,那邊罰俸半年,宮中用度減半!」

這听起來可不是小事了,要是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皇帝這是遷怒皇後了。削減宮中用度,這是明顯的在懲罰皇後了。要是再蠢一點的,還以為皇後要失寵了呢!

既然連皇後都懲罰了,那麼其他人肯定也是逃不掉的。別看現在是皇後一力承擔了,可是誰都能明白這件事情真的是出現了差錯,顯然不可能只是皇後一個人的責任。

既然不是皇後一個人的責任,既然連皇後都被懲罰了,其他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看起來,這是真的要有很多人跟著一起倒霉了,這就不是什麼小事情了。

唱著雙簧的夫妻兩個也沒在意其他人想些什麼,都覺得沒什麼問題。

朱允煐覺得比較高興,那就是徐妙清的辦事效率很高。而且徐妙清很聰明,意識到朱允煐想要將事情鬧大,她就將火燒的旺旺的,好方便朱允煐接下來的一些操作。

而看似被罰的徐妙清,也是第一次在朝廷展現自己的存在感。直接讓六部堂官去午門跪著,也就是當時的馬皇後有這樣的能力,但是現在她有了。

雖然徐妙清也有自知之明,和皇祖母相比她還相去甚遠,只不過到底也是可以展現自己的存在感了。這可不是什麼受罰,這是皇帝對她的信任。

徐膺緒慌慌張張的跑到都督府,這個事情他知道了,或者說只知道了一部分。

徐輝祖面色不好,訓斥著說道,「此乃節堂,無端擅入是何罪」

看著從小就講規矩的大哥,徐膺緒此刻也顧不上了,「大哥,皇後讓戶部尚書、侍郎都去午門外跪著了。皇後親去武英殿請罪,現在都知道了!」

看著氣喘吁吁的二弟,听著徐膺緒的話,徐輝祖也愣了一下。

對于自家妹妹是什麼樣的品性,徐輝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雖然她的妹妹是將門虎女,確實不缺少決斷的能力,只是也是很守規矩的。

現在直接讓從一品的大員去午門外跪著,這要是沒有一些特別有說服力的理由,估模著明日的朝堂上會有一大堆人、一大堆折子彈劾皇後了。

心里稍微有點慌張,那是肯定少不了的。但是冷靜下來的徐輝祖相信他的妹妹肯定不會胡鬧,他相信皇後鬧出來這麼一出,肯定是皇帝陛下有授意。

朝著奉天殿走去的老朱看到了大呼小叫跑來的小小朱,也忍不住樂了。

「高祖父是咱,你高祖母更是賢惠。皇爺爺是咱的標兒,祖母也是將門,都是一等一的血脈。當爹的那個心狠、月復黑有權謀,你娘也是果斷的性子。咱這重孫,有大帝之資!」

什麼此前中人之資的評價全都忘了,那是皇帝看走了眼。就憑咱重孫兒身上的血脈,就不可能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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