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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 葉竹只是隨意的揚起一抹笑,並沒有去過度追究對方話語中的前後矛盾。她想了想,繼續開口問道︰「那說說你的拋尸過程吧。」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 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干了些什麼,殺他真的不是我本意, 我只是……只是太氣了。」萬秀蘭抬起眼楮飛快的瞄了對面的兩個人一眼,隨即又恢復了那副受氣的樣子︰「眼看著翠翠和明明都要回家了, 我又怎麼可能讓他們看到家里的情況呢?所以我先換了一件衣服, 然後去街上把他們倆找到, 之後直接送去了他舅舅家里。之後我才返回了自己家中,將一切都收拾妥當,用塑料布把他卷了起來。趁著夜色把人運到了池塘邊,然後扔了進去。」

「對了, 那香腸的確是我拿著的, 因為我知道丁志勇在池塘邊上養了一只狗, 為了不讓那只狗叫喚起來引起別人的注意, 我才想到了那個辦法。」

「為什麼包裝袋上沒有你的指紋, 只有你女兒的?」葉竹又問。

「因為……因為我帶了毛線手套,電視劇里不都是那麼演的嗎?那根香腸是我從翠翠的房間里拿的,上面有她的指紋不是很正常嗎?」女人眼珠子轉了轉, 隨著回答的問題越多, 額頭上的汗水也就越明顯。

葉竹嗤笑一聲︰「你這當媽的也挺有意思,顧慮的到自己的指紋,卻想不到女兒的?」

「……殺了人我就夠害怕的了,哪里想得到那麼多?」萬秀蘭避開了她略顯凌厲的目光,不自在的側過臉,抬起手將散落下來的頭發絲攏到了耳朵後面。

「那你是怎麼把尸體運到池塘邊的?孫興邦再怎麼不濟也有個一百六十斤左右吧, 從你家中到池塘邊距離走路要整整二十分鐘,你自己想想合理嗎?況且你還沒有被池塘附近的監控拍到,也就是說你不是順著大道過去的,走的應該是對面的那片荒地。」

對方越听她的話臉色越慘白,最後干脆有些耍賴一般的回應道︰「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到底怎麼了,滿腦子想的都是要趕緊把尸體處理掉,不能讓別人發現。我知道鄰居家里有一輛三輪車,正巧當天晚上他們一家人沒在家,所以我就借用了一下。我把尸體抬上了三輪車,一路推著過去的。」

葉竹無奈的捏了捏眉心,對于這漏洞百出的說辭簡直是有些失去了興趣。

言宇見狀接過了這場審訊的主動權︰「現在再來說說,你為什麼選擇丁志勇家中的池塘作為拋尸地點吧,要知道那里也並不是很隱蔽,搞不好尸體隔天就會浮上來。」

「因為……因為我只想把尸體從家中清理出去,沒有想過太多後續的事兒,當晚鎮上有人家里辦喜事,丁志勇他肯定不在窩棚那邊……」萬秀蘭說到這里,忽然眼神一亮︰「對了,我鄰居那天之所以不在家,也是去了那戶辦喜事的人家了。」

男人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她這話的真實程度,隨即接著開了口︰「那你為什麼,又是怎麼將這件事栽贓嫁禍給劉德友的?」

「那是我在送兩個孩子去他們舅舅家回來的路上,剛好路過了劉德友的家中,親眼看著他們一家人出了門並且沒落鎖。當時那一瞬間我就想到了,他和我男人起了沖突是很多人都看見的,這簡直就是老天爺在給我機會……」

听完她的解釋,言宇似信非信的稍微歪了歪頭,然後一言不發的起身走了出去。

葉竹則是一邊收拾著手邊的東西,一邊看了對方幾眼,直接把人看的有些發毛之後,這才出了審訊室。等到她進入旁邊的觀察室的時候,男人已經站在牆上的玻璃前,正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盯著審訊室內這會兒宛如泄了氣的氣球一般,整個人癱在那里的萬秀蘭。對方大口的喘息著,額間的發絲已然濕透,像是被人從水里剛剛撈出來的樣子。

「所以她明顯是在撒謊呀!」蔣冰開了口,語氣相當的篤定。

葉竹撇了撇嘴,雖然沒有回答,但是已經用實際的反應默認了對方的推斷。只要不聾不瞎的,都能听得出來方才女人的回應有多少相互矛盾的地方,最關鍵的是這場審訊完全就是由警方扯著鼻子走的,他們問到什麼,對方才會回應什麼,可以說是一點自主意識都沒有。

「會不會殺害孫興邦的另有其人?」蔣冰模著下巴,樂此不疲的繼續猜著。

「是不是她殺的人這個現在還不好說,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處理尸體的時候肯定不止她一人在場。各種血跡的處理手法都是相當的沉穩周到,就憑她自己?我覺得做不到這種程度。」葉竹說到這,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光是面對警方還不算咄咄逼人的審問,就緊張成這個樣子,要說對方在殺人之後能做到如此的有條不紊,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蔣冰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後好奇的追問︰「那……那個人是誰呀?案發現場還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物證或者痕跡證據?」

「時間過去太久了,估模著這段日子里,這萬秀蘭恨不得一天把家里徹底打掃個幾遍才行,還能留下什麼證據?」葉竹說著,視線控制不住的看向了此時旁邊桌子上的顯示器,有一台此時正播放著一間問詢室內的實時畫面,孫翠翠和孫明明兩個孩子正在那間屋子里。

小女孩一直靜悄悄的坐在椅子上,小男孩則是控制不住的一直跑來跑去,另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名中年男人,看著與萬秀蘭有幾分相像。對方許是嫌棄男孩兒吵鬧,偶爾還會瞪圓了眼楮呵斥兩聲,被數落過後的孫明明只管吐舌頭,然後又好奇的左模模右看看。到底年紀還小,就算幾個小時前在家中曾經摟著母親大哭,那也僅僅只是受到了情緒上的感染,轉眼就忘了事情的嚴重性。

不知何時,言宇走到了她的身後,跟著她一起看了兩眼監控畫面後,忽然說道︰「孩子的舅舅到了?」

葉竹因為對方呼出來的溫熱氣息,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輕輕的應道︰「嗯。」

「你帶呂自白過去看看吧。」男人吩咐道。

听到這個要求,葉竹倒是沒怎麼驚訝,反倒是呂自白整個人猶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嗷的一聲轉過了頭︰「言隊,你確定要我去?」

言宇沒回答,只是眯起眸子涼涼的瞥了他一眼。

在被葉竹拎出觀察室的時候,對方仍舊是滿臉的不敢相信,踉踉蹌蹌的跟在她的身邊,猶如做夢一般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葉竹,你說說我都出了那麼大的紕漏,言隊怎麼還會點名讓我和你一起行動呢?這是不是代表著……我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葉竹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側過身子正面看向了身邊的人,在那兩道充滿希冀的目光中,她雖然面帶微笑卻無比冷靜的陳述了一個事實︰「之所以派咱們兩個過去,主要原因是有兩名未成年在場。眾所周知,女性在與人相處的親和力上有著比較天然的優勢,特別是在面對未成年的時候,這種優勢就更為明顯了,所以言隊選了我。至于你……第一,你在之前和兩名未成年有過幾次接觸,他們對你算是比較熟悉;第二,你看起來比較沒有什麼攻擊力。」

說白了,就是虎。

她默默地把最後的這句話壓在了心底,邁開步子繼續往問詢室的方向走去。而呂自白顯然沒能品出她話語中隱藏的那層含義,整個人依然美滋滋的跟在了後面,雖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理由,但是好歹沒有在接下來的調查中坐冷板凳,這就足以使他感覺到無比的滿足了。

在二人推開問詢室的那扇門的時候,房間里的那名中年男人正用力的把孫明明按在了座位上,惹得對方發出了吱吱的刺耳尖叫聲,一張小臉還漲的通紅。

听到門口處傳來的聲音,中年男人好奇的望過來,待到看到他們的時候,尷尬的松開了手上的力道,黝黑憨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澀然。而小男孩也算是挺有眼力見的,不久前還淘的跟個猴子一樣,這會兒當著外人的面兒,反倒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了那里,只剩下一雙眼珠子滴溜亂轉。

「萬福興?」葉竹翻開手中的資料,從上面確定了一下中年男子的名字。

「是我,是我!」對方急忙回應,甚至都微微離開了那把椅子,想要站起身卻又不知道應不應該,不上不下的很是尷尬。

「知道今天為什麼叫你過來吧?」

「知道。」萬福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落回了椅子上︰「說是我姐她……出事兒了,過來讓我看著女圭女圭們。」

「今天讓你到公安局的主要目的是擔任兩個孩子的代理人,不過在此之前,我們的確還有兩件事想要先問問您。」葉竹盡量把話解釋的清楚明白,語氣輕輕柔柔的給人感覺相當的放松。

「哎!您說。」中年男人下意識的用雙手搓著膝蓋處的布料。

「孫興邦死亡您是知道的吧?根據萬秀蘭交代,她說在當天下午曾經把兩個孩子送去了你家中,是這樣嗎?」

對方仔細回想了一下,隨即重重的點了點頭︰「沒錯呀,是有這回事,當時我姐牽著兩個女圭女圭就到了我家,把人扔下就急匆匆的走了,我都沒來得及問怎麼一回事兒。」

葉竹微微皺了皺眉,又接著道︰「萬秀蘭表示,孫興邦對她有家暴史,這事兒你清楚嗎?」

「啊?家暴?我姐夫?打我姐?」萬福興听到這話顯然是十分吃驚的,接連說了好幾個疑問句,樸實的一張臉頓時掛滿了問號。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45527160’、‘水顏’、‘ 哈’、‘柒非暮落’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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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寶寶們的祝福~大家冬至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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